侯飛凰迅速起身跟在他身後同他一起去了前廳,果不其然,到這前廳之時方纔還站滿的客人已經跑了許多。
綢緞莊內小二正在前頭安撫着,進門處的地方有一穿着黑衣的彪形大漢堵在門口,長得五大三粗,肥肉橫生,身後還跟着四五個一樣穿着的壯漢。
“富公子,哎喲,您怎麼來了。”莫掌櫃一出來,便十分客氣的迎了上來,“小風你這什麼眼神呢還不快給富公子上茶!”
那富常刁只冷冷的掃了一眼莫掌櫃,伸手在他臉上輕輕拍了兩巴掌,面目猙獰道,“別給老子裝傻,老子今日是來幹嘛的你不知道?”
莫掌櫃的手有些發抖,被他觸碰過後臉色也有些發白,“富公子,這幾日鋪子裡生意不好您也知道,送到元京去的那批貨也被您給劫了,這是在是……”
“你是怪老子咯?”富常刁惡狠狠的瞪着眼前人,絲毫不肯鬆口,“老子管你怎麼樣,總之說好是多少錢就給老子交出來,否則,老子砸了你的鋪子!”
他說着這話操起一旁的木椅就再次砸向牆壁,木屑散了一地,莫掌櫃也嚇得後退了幾步。
“富公子,您就再寬限寬限幾天吧,小人實在是拿不出來啊!”
那富常刁哪裡肯聽他這樣的話,一聽他拿出出來就怒目而視,擡手就一圈打在了莫掌櫃的臉上,莫掌櫃站不穩的跌坐在了地上,眼圈周圍很快暈了一圈。
“掌櫃的。”侯飛凰連忙上前將他扶了起來,那富常刁似乎也才注意到她。
那富常刁生的濃眉小眼,朝天的鼻子寬闊的脣,一見侯飛凰臉上就透着十足的猥瑣,“喲,莫掌櫃,這是你家女兒?”
那莫掌櫃也當即明白他的意思顫巍巍的搖了搖頭,“使不得使不得,這是元京來的侯姑娘。”
那富常刁卻不以爲然,“元京過來還特意來找你,那定是你家裡人咯?”
“不是不是,跟小人沒有關係。”莫掌櫃說着就推開了侯飛凰扶着自己的手,“侯姑娘,你定的綢緞我們已經記下了,改日給你送過去。”
他這麼說明顯是想支走侯飛凰,侯飛凰也隨他正想出去就見富常刁往前走了幾步直接攔了過來,“老子纔不管是不是你家的親戚,這個小妞,老子要了。”
他說完這話猥瑣的目光又看了看侯飛凰身後的無霜無雪,發現這兩個丫頭也長得十分出衆以後,那神態更是亢奮,“今日還真是運氣好,碰上這麼幾個小妞。”
他淫笑了一聲看了一眼身後的幾個壯漢,“兄弟幾個今日都有福了。”
那幾個壯漢登時面目也變得淫邪起來,侯飛凰倒是面無表情,只是等富常刁的手摸過來快要碰到她的臉時,她才退後了一步,無霜單手往前伸了一下便精準無比的扣住了他的手腕,稍一用力便聽到一聲骨頭脫落的聲音。
緊接着這綢緞莊內就響起了殺豬般的尖叫,那富常刁捂着自己被拉的脫臼的手臂往後退了幾步,那幾個壯漢一看如此,有狗腿一些的就直接衝了過來。
“你個小丫頭片子好大的膽子,竟敢傷了我們富公子!”
無霜冷冷的掃了前頭的人一眼,“傷了又如何?”
“富公子?”那狗腿子立即回頭徵詢的看向富常刁,富常刁被拉的痛極了,咬牙恨恨的道,“給老子上!全都給我拿下!”
那五個壯漢立刻衝上前,操起一旁的木椅木棍就朝着無霜無雪衝了過來,無霜無雪都是受過訓練的高手,這五個人自然不在話下,不過一刻鐘的功夫,已經全都躺在了這綢緞莊的地上求饒。
富常刁捂着自己的胳膊,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人。
“你們知道老子是誰嗎?信不信老子告訴知府老爺,讓你們出不了乾州!”
他這番威脅的話令莫掌櫃的臉色也拉下來幾分,“富公子,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就不要同我們計較了!”
“莫掌櫃!”侯飛凰伸手拉住了他,阻止了他過去的腳步。
富常刁見莫掌櫃怕自己還是有些得意的,靠着門框笑出了聲,“小娘子啊你還是學學莫掌櫃怎麼做人吧,老子告訴你,你今日若是不跪下來像老子求饒,全都別想活着走出乾州!”
侯飛凰擡眸看了他一眼,就見他神色得意的看了過來,那一雙眯縫眼中仍然透着幾分淫邪。
“我好怕啊。”侯飛凰淡淡應了一聲,面上卻沒有毫無表情,那富常刁有些奇怪,連忙讓身邊被打趴下的那幾人快站起來,可那幾人在地上哀嚎了半天,硬是一點力氣也沒有。
無雪靠近富常刁幾步,笑道,“富公子想聽我們求饒?”
富常刁一見她笑容便覺得不妙,撒腿就往外頭跑,但無霜當即衝上去一個鐵拳就直接打落了他一顆門牙,下巴有鮮血流出,富常刁的模樣狼狽之際,連忙捂着下巴飛快的跑開了。
“你們給我等着!”
這留下的狠話也成了笑柄,但莫掌櫃卻笑不出來,看着無霜無雪一場惡戰之後有些狼藉的綢緞莊,他嘆了一口氣,“二小姐,你知道這富常刁,今日他受了嘲弄,改日他定是要欺負回來的,且這事你們上報到元京也沒有用,朝廷不會派人下來管這事的。”
“若是朝廷已經來人了呢?”侯飛凰上前幾步扶起方纔富常刁坐爛的椅子,又看了一眼地上趴着的五名壯漢,“莫掌櫃不瞞您說,我此趟來乾州冥王殿下與太平侯爺都有同行,此事我定然會上報給王爺和侯爺,自會有大人來徹查此事,不會讓富常刁繼續囂張。”
莫掌櫃一聽這話有些驚詫,但看侯飛凰不像是開玩笑的模樣他也有些愣了,“冥王殿下和太平侯爺?他們來乾州做什麼?”
“這你就不必管了,總之此事我會替你去說,富常刁的好日子過不了幾天了。”
那地上躺着的五個人一聽,連忙也不顧渾身的疼痛,手腳並用的爬起來衝出了綢緞莊,連忙去找富常刁送信去了。
“但莫掌櫃,你欠我侯府的二十萬兩銀子?”侯飛凰試探的問了一句,就見莫掌櫃的神色絲毫不同於先前。
“只要富常刁日後不會再來我鋪子裡找茬,這二十萬兩銀子我去借也得借來還給二小姐!”
聽莫掌櫃這樣篤定的語氣,侯飛凰也稍稍放下了心,莫掌櫃吩咐小二在這綢緞莊收拾,這才十分熱情的帶着侯飛凰去了庫房,給她看了不少珍貴的絲綢料子還有玉器。
參觀了將近一天她纔回到客棧,一回來便見朝陽太子坐在客棧大堂,見她來了飛快的走了出來,“二小姐今日去哪兒?”
“外頭轉了轉,找了我爹給我的聯繫人。”侯飛凰在他身邊坐了下來,猶豫着此事應該告訴朝陽太子還是東宮流雲。
“怎麼也不說一聲,也好叫本太子同你做個伴。”他擡手給侯飛凰倒了一杯茶,澄澈的鳳目之中漾着溫潤的笑,這笑容令人如沐春風。
侯飛凰伸手接過茶水輕抿了一口,就見二樓之上又有開門的聲音,緊接着一身黑金蟒袍的東宮冥自房間內走出來,以一種睥睨天下的姿態緩緩走下樓梯。
“王爺。”侯飛凰輕輕頷首,又看了一眼東宮流雲房間的方向,卻發現今日意外的安靜。
似察覺到她的目光,東宮冥冷冷道,“八弟一早就出去了。”
侯飛凰沒有接他的話,只是決定將今日的事情告訴東宮冥,“王爺知道這乾州的知縣是誰嗎?”
東宮冥愣了一下,回頭以一種看傻子的眼神略過她,“東臨七品官少說二百餘名,本王需要一個個去記嗎?”
那眼神之中的不屑,令侯飛凰也覺得自己問了一個極蠢的問題,她也不打算再跟他兜圈子,直接將今日莫掌櫃告訴自己的事情全都告訴了他。
東宮冥臉色一直未變,面無表情的叫人猜不透他的想法,倒是朝陽太子一聽有些嘲弄的看着他,“東臨不是國盛民強麼?怎麼本太子這幾日所到之地,處處都是這樣的事情?”
東宮冥並未理會朝陽太子的嘲諷,而是視線掠過侯飛凰,冷淡的道了一句,“本王知道了。”
就這麼一句話,也不說如何處理,也不說會不會處理,令侯飛凰也有些愣了。
“三哥。”侯飛凰並沒有追問,門外忽而傳來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隨着這聲音主人的步履靠近,朝陽太子的臉色也漸漸拉了下來。
同東宮流雲一同進來的人侯飛凰不認識,那人着一身黑色貼身錦袍,金線勾勒的腰帶,長靴上鑲嵌着兩個翠綠的貓眼石,此人身長近七尺,長了一雙凌厲的峰眉和一雙丹鳳眼,富貴逼人之餘還帶着幾分威懾。
“你怎麼來了?”一見此人朝陽太子的臉色也拉下去了許多,他身旁的青玄卻連忙躬身道了一句“二皇子”。
侯飛凰這也才明白原來這名男子是西齊國的二皇子,但爲何會出現在這裡?
“是父皇聽說皇兄一直在東臨不肯回去,令臣弟過來瞧瞧,看是何事如此吸引皇兄逗留了這麼久。”他伸手撥弄了一下黑金冠下散下的黑髮,眼神一一掠過面前幾人。
最後定格在了東宮冥的身上,“冥王殿下,久聞盛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