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慌失措的元婉對面,立着一個身着黑衣的婦人,她一身黑衣穿得身姿玲瓏,白皙的面龐上罩了一層黑紗,一雙如水的眼眸嫵媚入骨三分,只是眼角一旁還有一個被磕破的傷口,面罩下也依稀能看見幾塊瘀傷青紫的痕跡,她看着侯飛凰幾人進來的身影,眼裡閃過濃濃的憎恨。
“趙夫人?”侯飛凰也是一陣驚訝,這熟悉的身姿及眼神,正是趙子麒的夫人李氏。
上次在趙子麒的將軍府外看見李氏被下人趕走以後,便再也沒見過她,只是沒想到她今日竟然躲在這個地方,還想出了讓元婉用那支鳳釵來陷害自己。
李氏眸曈之中閃過狠厲,看元婉迅速躲了過去,一擡手便抽出了腰間的長劍,衝這幾人砍了過來。
無霜與清泉立即上前與李氏過起了招,李氏是曾在軍營裡待過的人,所以這會兒武功不弱倒也不出乎意料,只是在清泉與無霜兩名高手的圍攻之下,還是有些佔了下風,不過一炷香的時間,便捂着胸口倒在了地上。
無霜和清泉都沒有下重手,這廂也只是提溜着李氏的衣領,將她重重的摔在了侯飛凰面前,強迫她擡頭看着面前幾人,李氏呸出一口鮮血,眼神依舊不肯示弱,惡狠狠的瞪着她。
“趙夫人,能否請你解釋解釋這是怎麼回事?”侯飛凰一身黃衫立在門外,元婉也一臉驚恐的跟着她,一副被李氏嚇到了的模樣。
李氏被無霜和清泉控制着,想反抗卻打不過二人,無霜見她不動,一腳踢在她的膝蓋上,她雙腿一軟便癱坐在了地上,回頭怒瞪無霜一眼,她厲聲道。
“怎麼回事?你今日不是都看見了嗎?”
她這話音剛落,侯飛凰身後的元婉臉色也是一變,只是她隱藏的極好,令衆人都只能看到她的驚慌與害怕影帝的誕生(美娛)。
“竟然委屈自己躲在這種地方,就爲了害我?”侯飛凰嘴角多了幾分譏諷,李氏恨自己她倒是早就知道,畢竟是因爲自己,她才與裘天佑當着衆人的面做了那事,可說起來若不是她想害自己,又怎麼會被她反擊呢。
“我只恨我沒能力,否則我今日定在這裡就殺了你!”李氏聲音灼灼,那帶着濃烈恨意的眸子彷彿要將她吞併一般。
“我以爲出了將軍府,你應當學乖了纔是呢。”侯飛凰嘆了口氣,又看了一眼躲在自己身後的元婉,語氣重了幾分,“元婉,你是葉姨娘的大丫鬟,今日之事,能否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元婉瑟縮的立在那裡,瞳孔裡帶着幾分驚恐,低聲道,“小姐,奴婢也不想的,都是夫人逼奴婢,說奴婢若是不按照她說的做,就殺了奴婢全家,奴婢一時擔心纔會!”
元婉說着這話也嗚嗚的哭了起來,那粗布長衫的袖口很快被她的眼淚打溼,李氏冷冷的看着她,那佈滿仇恨的眼眸裡冷意更甚。
“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真是沒想到,我竟然會敗在一個小丫頭手裡!”李氏氣極了,這會兒竟然笑了起來,靜謐的夜空之中,這一陣淒厲的笑聲尤其滲人。
可還沒等侯飛凰及無霜再問她什麼,卻見她捂着胸口猛烈的咳嗽起來,跌坐在地上的身影還沒來得及站起來,便是一口黑血自口中噴出,飆上了侯飛凰的裙角。
“主子,她服毒了!”
無霜很快喊道,忙上前想阻止李氏去點她的穴道,卻被她用力推開往後退了幾步,李氏冷冷的笑着,那笑容說不出的詭異,既像是對着侯飛凰,又像是對着侯飛凰身後的元婉,侯飛凰心中說不出的奇怪感覺,就在她這番奇怪眼神的注視當中,眼睜睜的看着她閉上了眼睛。
“還有氣。”清泉上前探了探她的鼻息,輕聲道,“主子,怎麼辦?”
“去找侯爺。”發生這樣的事,除了東宮流雲怕也是沒有誰會相信她李氏的死與她無關,怕也是隻有東宮流雲會肯幫她,令這件事讓衆人信服了。
元婉在侯飛凰身邊的身影又瑟縮了一下,仿若方纔受驚了一般,衝上前就跪了下來拉住了侯飛凰的衣襬,“二小姐,你饒了我,我真的與這件事沒有關係啊!都沒有趙夫人逼奴婢的!”
“沒有關係?”
元婉哭着點頭,一壁擦着自己的眼淚,一壁從懷裡掏出一個信封,“趙夫人前幾日威脅奴婢,說知道奴婢身世的事,若是奴婢不幫她,她就將此事捅出來,還說二小姐知道定不會留奴婢,還會令奴婢在侯府沒有立足之地,奴婢纔不敢不幫她啊!”
“身世?”侯飛凰有些疑惑的接過她手中那有些泛黃的信封,將信封之中的紙張展開,看見信件的內容時,臉色頓時變了。
“二小姐,求求您替奴婢隱瞞這事吧,奴婢不敢騙你,只是怕此事若有人知道,奴婢在元京待不下去,這纔會尋求庇佑,惹上了趙夫人。”
“這信中所說的事,當真?”侯飛凰拿着信封的手有些發抖,光看這信封外頭的確像是保存了很多年,有許多字跡都已模糊不清,但還是能看清楚這封信的大意,交代了元婉的出生以及一些多年前,侯老爺邂逅一名江南女子的事宜深愛有毒。
元婉哭着點頭,跪在侯飛凰的腳邊不住的磕頭,“當真,這是老爺當年在我娘死後給放在她墓邊的,二小姐回去一問老爺便知,奴婢本身是不想將這件事說出來的,可趙夫人一直威脅奴婢,奴婢沒了法子纔會……還望二小姐救救奴婢!”
元婉哭的聲嘶力竭,一邊磕頭一邊求饒,清泉這會兒已經去通報東宮流雲,這會兒也就侯飛凰與無霜二人在她面前,無霜面無表情,說出的話卻句句威嚴。
“她不過是一個已經被趙將軍休棄的棄婦,而你整日呆在侯府裡伺候主子,她如何知道你的身世,又怎麼會想到威脅你呢?”
元婉愣了一下,隨即哭的更加厲害,“奴婢實在不知啊,若然奴婢知道早就避的她遠遠的了,怎麼會令她有機會來威脅奴婢呢!”
侯飛凰噤聲,那元婉也就一直這麼哭着,直到東宮流雲帶着人將這件茅草屋包圍起來。
李氏暈倒被東宮流雲的人帶了下去,他一進屋內看元婉跪在地上哭,侯飛凰站在一旁,登時回身命令道,“將這個謀害主子的賤婢拿下!”
元婉嚇得哭的更大聲,退後兩步直接癱倒在了地上,“小姐,您救救奴婢,奴婢沒有謀害主子的!真是趙夫人逼奴婢如此的!您就是看在老爺的份上,您也得救救奴婢啊!”
東宮流雲來時聽清泉簡單描述了一下,也就只知道清泉說的元婉想用鳳釵害她的事,見這賤婢還敢哭的這樣慘,一擺手兩名侍衛立即上前就要將她叉出去。
元婉的哭聲更大,直被那些個侍衛拖到門口才被侯飛凰攔下,侯飛凰猶豫一下才將那封泛黃的信紙收了起來,看着那哭的涕淚橫流的元婉,道,“你可還有什麼能證明你身份的物件?”
元婉連連點頭,“娘死前曾留給奴婢一個包袱,到時給老爺看到裡面的東西便知。”
“這婢子也是受了趙夫人威脅,侯爺能否看在她不知情的份上,賣我一個薄面,待我領她回府再行處置?”侯飛凰轉身道。
東宮流雲白玉般的面龐滲出幾分慍怒,他本就是爲了她才大半夜的不顧皇兄傳召,因清泉的幾句話擔心她出事才匆匆趕到這裡,她竟然還護着要害她的賤婢。
“這個賤婢想害你,你就打算這樣放過她?”
侯飛凰搖搖頭,好容易查出元婉與李氏的牽連,若然元婉當真只是一個下人,她定然不會放過,可若信上的事情屬實,一切便都不一樣了,侯飛凰沒有回答,而是將懷中那封信再次拿出來遞給了東宮流雲。
東宮流雲讀完那封信面色也是一變,“當真?”
“所以纔不能在這裡處置了她,待我領她回府仔細問問父親。”
東宮流雲拿着信封的手緊了緊,一擺手那兩名侍衛便放開了元婉,元婉被推得往前幾步,卻還是恭敬的跪在地上磕了兩個響頭,“謝二小姐,元婉定會謹記二小姐大恩。”
“侯爺,今夜可還有事?”侯飛凰不去看元婉,一雙杏眼含着幾分期待看向一旁的東宮流雲。
“無事。”東宮流雲心中一動,饒是皇兄的召見也直接無視了。
“那能否陪我四處走走?”
東宮流雲點頭,星辰般的眸子因她的主子邀約而透露出幾分欣喜男神男神我的菜。
“無霜,送元婉回葉姨娘那裡,將今日的事一字不漏的告訴她。”
無霜點頭,有侯爺在這裡她也不怕侯飛凰有危險,伸手提溜着元婉的衣領,迅速的出了這間茅草屋。
東宮流雲也伸手屏退了衆人,只留了原燼同她留在這裡,見侯飛凰黑眸動了動,身子卻不動,有些好奇道,“二小姐留我就打算在這裡走走嗎?”
“自然不是,今夜我請侯爺看場好戲。”
東宮流雲眸色一熱,星辰般的鳳眸更是耀眼,點頭笑道,“那我便拭目以待了。”
侯飛凰同東宮流雲來了劉家姐妹的庭院,她二人這幾日就住在相國寺後的客房後,離着侯青蓮的院子並不遠,侯飛凰的身影飄着從她門口過時,不遠處的侯青蓮也能瞧得見。
侯飛凰自劉幽蘭的門前而過,還沒來得及說話,那正坐在院子裡頭生悶氣的劉幽蘭就衝了出來,起初面對侯飛凰還是滿腔怒火想罵幾句,可一見在她身側的侯爺也不得不收斂了一些,恭敬的衝他行禮之後纔開口。
“這是什麼風把二小姐都給吹來了,白日裡還沒折騰夠啊?”眼神語氣仍舊是無盡的輕鄙,聽得東宮流雲的眉頭也皺了皺。
侯飛凰卻是不在意的笑了笑,“我可是好心來提醒二小姐,怎麼你倒還不領情了,如此倒也罷了,反正我見你也沒有大小姐對太子上心。”
劉幽蘭一聽太子殿下這幾個字,那暗下去的眸子瞬間亮了,今日她在衆人面前推了劉慧,又推了侯青蓮,都被朝陽太子看在眼裡,這會兒正氣惱着,想辦法如何再吸引朝陽太子的注意,忙一把扯住了侯飛凰的手臂。
“大姐又怎麼了!”
“也沒什麼,就是方纔聽見寺裡劉府的嬤嬤議論,說是朝陽太子剛從大小姐那走春風滿面呢,想來大小姐如此出衆,朝陽太子也沒有理由不喜歡纔是。”侯飛凰笑道。
這話聽得劉幽蘭卻是火冒三丈,她正要發怒,侯飛凰卻將她握着的自己的手臂用力推了一下,劉幽蘭被推得退後幾步,當即氣的叫了起來,“你做什麼!”
“沒什麼,只是今日見二小姐將自家大姐還有我家大姐都推倒受了傷,還以爲二小姐的氣力多大呢,不過如此,誒,也真是奇怪了,我的力氣通常都比不過我家大姐呢。”
她就這麼裝傻充愣的挑唆,饒是稍稍穩重一點點的人都不會被她說動。
可這會兒的劉幽蘭比不得旁人,一心恨着自己今日被劉慧與侯青蓮指認推她們的事,一聽侯飛凰這樣說,更是覺得那二人絕對是故意摔倒的,因爲她知道自己沒有推人。
“太子今日真的去了大姐那裡?”劉幽蘭的語氣有些不確定,這個大姐從小都壓她太多。
“這我豈知,我也是聽府中嬤嬤所說,二小姐若是好奇,不妨隨我前去看看?”侯飛凰挑眉看她。
劉幽蘭猶豫了一下,最終在憤怒與疑惑的驅使下,同侯飛凰一起去了隔着兩間宅子的劉慧房間。
東宮流雲一直沉默不曾言語,想看侯飛凰到底想玩什麼花樣,一到劉慧這裡,他便明白了[韓娛]我的鄰居是明星。
劉慧的院子內,劉丞相的夫人正在替額角受傷的劉慧換藥,這一見幾個人進來也連忙起身給東宮流雲見禮,東宮流雲也不拘束,這麼一羣女人在這,也大刺刺的坐了下來。
侯飛凰眼尖的看到了桌上的金瘡藥,那花紋東臨國很少見,與昭然公主給東宮流雲的是同一種花色,便笑着問道,“大小姐,這藥是太子送來的?”
“二小姐怎麼知道?”劉夫人驚訝的看了她一眼,隨即欣喜的將那些藥瓷瓶遞給身後的嬤嬤收起來,“確是太子派人送來的,說是西齊國上好的金瘡藥,幽蘭,你也是來看你大姐的嗎?”
劉幽蘭的眼中妒恨更甚,她本就沒有推劉慧委屈的慌,一見她說那些藥更覺得她在炫耀,被她這麼一問更是氣極了。
劉慧也是注意到了她不善的臉色,撫了撫包紮好的額角便走了過來,輕道,“我這小傷不礙事,是我自己不小心絆倒的,不怪幽蘭。”
“大小姐真是大度。”侯飛凰笑看她,似無意恭維道。
劉幽蘭一看她在侯飛凰與東宮流雲面前這番模樣,更是氣不打一出來,從小到大被誇讚的都是大姐,她總是被冷落的那一個,這幾日在相國寺又是如此,令她既不甘心又心生嫉妒。
“姐妹之前,互相扶持也沒什麼,只希望這天底下的姐妹都能明白。”劉夫人若有意味的看着劉幽蘭道,劉慧是她的親生女兒,被劉幽蘭推得這個樣子,她怎麼能不心疼。
可奈何當家主母,爲了避免閒言碎語,她只能表現的賢惠大方,不能與劉幽蘭去置氣。
劉幽蘭也知道劉夫人在影射自己,那本就壓抑不住的怒火似要爆發一般,卻還是道,“幽蘭也清楚,大姐如今表現至此,太子殿下也送來了關懷,這當是值得開心纔是啊。”
劉幽蘭不善於僞裝自己的情緒,就如侯明溪一般,有什麼東西都寫在臉上,這會兒說着這樣的話,臉上也是一臉的壓抑,令劉夫人的眉頭也皺了皺。
“幽蘭,什麼叫表現?你將慧兒推得受傷,還當她是故意的不成?”
“這事兒就要問問大姐啊,我如何知道她是怎麼想的,總之我沒有推人心中坦蕩。”劉幽蘭的聲音絲毫不小於劉夫人,將一向平靜的劉夫人的怒火也勾起了幾分。
“你這意思,便是慧兒故意受傷來誣賴你了?”
劉夫人的聲音大了幾分,劉幽蘭的母親在丞相府也算是得寵,否則她這些年也不會對劉幽蘭這麼放縱,導致她養成了這樣驕縱刁蠻的個性。
“母親要這樣說我也沒辦法,見仁見智,大姐心中清楚!”
這絲毫不退讓的話令劉慧的臉色也難看了幾分,劉慧多年來一直對這個妹妹忍讓有加,也習慣了她這刁鑽的個性,只是她今日確實是被人推倒,還被她說成了故意用她來吸引太子目光的小人,那平靜的眸曈之中也浮現出幾分慍怒。
“幽蘭,你不要太過分了!”劉夫人憤憤的看着她,“你若真心來看你大姐,我們都歡喜,可你若要再說這樣不知好歹的話,休怪我不客氣了!”
劉幽蘭薄脣緊抿,到底還是沉不住氣,“母親想如何對我不客氣?耍你正牌夫人的威風嗎?可你在外再威風,在府裡不也不得爹的寵嗎?”
劉幽蘭說着這話順勢翻了一個白眼,這番明日羞辱劉夫人,侯飛凰真不知該說她是膽大還是白目皇后,朕是你的真桃花。
劉夫人的痛處本就是不得寵,這見劉幽蘭一次次的騎到自家女兒頭上,還敢上門來挑釁,登時就氣的衝上前就是一個巴掌打在了劉幽蘭的臉上。
白皙的面龐之上很快有了一個清晰的五指印,劉幽蘭捂着臉,嘴驚訝的合不上,“你,你居然打我!”
劉夫人也是氣炸了,料想她不懂事,可也不想她這麼不懂事,一聽她還敢吼上前又是一個巴掌將她打的退後幾步摔倒在地上,本就是大戶人家出生的千金,這兩巴掌也打的她掌心生疼,可還是怒視着劉幽蘭,厲聲道。
“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慧兒讓你是覺得你年紀小不懂事,本夫人讓你是看在老爺的面子上,你若再這樣得寸進尺,哼!”劉夫人冷哼了幾聲,高高在上的在她面前俯視着她。
劉慧也沒想到自己孃親會動手,思慮之下那溫柔的性格還是顯露了出來,上前幾步伸手想將劉幽蘭扶起來,可也是手剛剛碰到劉幽蘭,就被憤怒之中的她重重推開,將劉慧也推得摔在地上撞上了一旁的矮凳。
那方纔才包紮起來上好藥的傷口很快又滲出血跡,侯飛凰連忙上前將她扶了起來,“呀,大小姐,怎麼又出血了?”
劉夫人已是怒不可遏,眼神大有將劉幽蘭千刀萬剮之意,這到這會兒她反而忍了一下,“王嬤嬤,送二小姐回去,今日之事,我會仔細稟告老爺,請老爺來定奪。”
劉幽蘭的臉色更黑,王嬤嬤的手也是一碰她就被她狠狠推開,硬是叫着自己的丫頭扶起自己踉蹌的朝外頭走去了。
“侯爺,二小姐,真是對不住,竟叫你們看見這樣的事。”劉夫人這會兒回過神來了,纔想起這屋內還有旁人,連忙叫着一旁的丫頭泡茶。
“無妨”侯飛凰擺擺手,“天色也不早了,我二人也不好再打擾了,大小姐好好休息吧。”
劉夫人還生着氣,也不想叫人看見自己的醜態,也就叫人送二人出去了。
“你今日請我看的戲,就是這?”出了院子,一直沉默着的東宮流雲纔開口笑道。
侯飛凰不回答,看了一眼劉幽蘭宅院的方向笑的狡黠,“我聽說鳳按察使最近在朝堂之中,常彈劾侯爺,責怪侯爺不回封地?”
東宮流雲負手同她並行,月白色的袍子襯得如謫仙下凡一般,“又如何,鳳按察使除了會彈劾別人,還會做什麼?”
“飛凰。”
侯飛凰正要說話,卻聽得身後傳來一個柔柔的女聲,二人回頭,就見侯青蓮笑着朝二人走來。
“這是同侯爺去哪?”她眼中帶着幾分曖昧,笑道。
“侯爺說去太子殿下那坐坐,大姐要一起嗎?”
東宮流雲略略驚訝的了一下,他什麼時候說去太子那裡了?可眼下也並未反駁。
對侯青蓮來說,想攀上朝陽太子,這是她拉回太子注意再好不過的機會,可想起她方纔約得人,她又有些猶豫[系統]帶着商城闖星際。
“大姐可是不方便?也無妨,我方纔去了劉家小姐那裡,大小姐待會許也會來呢。”
侯青蓮一聽劉慧也去,登時就點了頭,“我去。”
這三人順着院外往朝陽太子那去,方纔回去的劉幽蘭卻左思右想,怎樣也氣不過,臉雖然已經不疼了,可還是有被打的痕跡,已經是習慣劉夫人母女的軟弱,她一下子吃不下這口怨氣,這會兒又想到了巴結以久的侯青蓮,希望她能爲自己出個主意。
於是又風風火火的帶着兩個丫頭,去了不遠處的侯青蓮宅院,但有些意外,她來到這裡時宅院裡已經沒有旁人了,侯青蓮這趟出行帶的丫頭也就兩個,這會兒都跟着她去太子那了。
劉幽蘭並未想那麼多,只想着她可能是出去了,於是也就進了院門,想在院中等一會兒。
可坐了沒多久,那被打過的臉又被冷風吹的有些疼,便進了侯青蓮的房間,想找些什麼藥來擦一下,翻了半天也沒找到什麼,只好令丫頭回去拿藥,她自個兒坐在這等。
只是那丫頭前腳剛走,那大開的窗戶外卻突然吹來一陣冷風將這屋內的蠟燭全吹熄了,劉幽蘭發冷的往前走了幾步想將窗戶關起來,可剛走到窗前,自窗外便襲來一個熱切的懷抱,將她攬入了溫暖的懷中。
劉幽蘭剛想說話,卻聽到對方開口,“大小姐,雲淮好想你。”
這聲音?鳳雲淮!
劉幽蘭驚得合不攏嘴,可這會兒她也乖乖的不說話想看他想做什麼,到底能握着侯青蓮一個把柄。
靡靡月色之下,那唯一的幾隻蠟燭也被吹滅,鳳雲淮看不見懷中的人到底是不是侯青蓮,只是大家小姐都細皮嫩肉的,身形也差不多,令他摩挲了幾下她的臉,覺得今日的她甚是乖巧,便打橫將她抱起猛的扔上了牀。
劉幽蘭吃痛,起身剛要攔他說話,嘴卻突然被一個東西堵上,緊接着兩條雙臂也迅速被腰帶纏了起來放置在頭頂的位置,劉幽蘭暗道不好,雙腿使命蹬着猛烈的掙扎,卻被鳳雲淮輕易的壓下。
帶着*的聲音緩緩壓來。
“大小姐,雲淮會讓你舒服的。”
這廂同侯飛凰到朝陽太子這兒的侯青蓮,突然覺得有種不好的預感,可朝陽太子已經出來,她也連忙笑着迎了上去。
半個時辰過後。
激烈的歡愛之後揮灑完汗水的鳳雲淮這時躺在劉幽蘭身邊,想起她還被自己束縛着,一手仍然放在她光滑的皮膚上,一手將她堵住嘴巴的衣服抽了出來。
“大小姐,你今日好不配合。”
這倦怠的帶着幾分沙啞的聲音在夜色之中顯得十分曖昧,他並沒有想到身下之人會是別人,所以在劉幽蘭暴怒的跳起來時,頓時慌了。
劉幽蘭只覺得全身都火辣辣的疼,沒有力氣去打面前的男人,她只好厲聲罵道,“你這個無恥之徒!你竟然!”
鳳雲淮也是驚的從牀上站了起來,這陌生的聲音令他立即點燃了屋內的蠟燭,看清牀上的人是劉幽蘭時,臉色也頓時黑了重笙。
“二小姐!”鳳雲淮嚇得當即退後了幾步,手忙腳亂的將飄落在地上的衣服穿了起來。
劉幽蘭忍住全身的痠痛,只怕侯青蓮這會兒突然回來撞見這一幕,到時不止自己清白不保,怕是連侯青蓮也要恨自己睡了她的情郎,她美目眯起憤怒溢於言表,忍着身體劇烈的疼痛扯過一旁的衣服穿了起來。
“二小姐爲什麼是你!”
鳳雲淮也是一副又驚又怕的模樣,劉幽蘭雖然姿容也不差,也他心裡喜歡的人是侯青蓮啊,且今日約得也是她,怎麼會變成了劉幽蘭呢。
劉幽蘭沒停穿衣服的動作,心下惱怒無比,她一開始就想說,誰曉得這個無恥之徒一上來就堵了自己的嘴,這會兒她更是沒有好臉色,“所以今日這事,你本是想對大小姐做的嗎?”
鳳雲淮臉色一變,他是真心喜歡侯青蓮,此時也不希望詆譭她,便岔開話題道,“本是與大小姐有事,可二小姐太誘人,我……我還以爲是大小姐引誘我。”
劉幽蘭的臉色更黑,可也知道此處不宜久留,若是這時侯青蓮回了就什麼也不說不清楚了,於是她攏了攏自己的外袍,回身將沾了自己處子之血的牀單猛的抽了出來疊在一起摟在懷裡,又從櫃子裡抽出一牀鋪上,將這一切都做好之後才惡狠狠的瞪着鳳雲淮。
“今日之事,你誰也不許說知道嗎!”
鳳雲淮本還怕她藉此勒索自己娶她,一聽她這麼說自然是連連點頭。
劉幽蘭冷哼了一身,抱着疲倦至極的身子慢慢的挪出房門,那帶着幾分威脅的話卻還是從身後傳來,“我過幾日會再找你!”
鳳雲淮一愣,方纔牀榻運動之中出了不少的汗,可現在也全都被劉幽蘭嚇沒了,又連忙檢查着這屋內是否還留了兩人的痕跡。
而劉幽蘭一出房門,便是看到門外被人打暈的兩名丫頭,登時氣不打一處來,上前一人一腳就將這兩個丫頭給踹醒了。
“你們是做什麼吃的!丞相府花錢是請你們來偷懶的嗎!”
“小姐饒命啊!奴婢沒有睡覺啊,方纔不知是誰在背後打了奴婢一悶棍!”與劉幽蘭同歲的丫頭年紀小些,這會兒嚇得跪在地上不停的磕頭。
“你們是被人打暈的?”劉幽蘭眸曈之中溢出狠厲,鳳雲淮來此她本就奇怪,若這二人也是故意被人打暈,那今日這事是不是有人特意安排?
她雖然心智比不得那些個厲害的小姐,可細思之下倒也覺得極有可能,又想起白日裡侯青蓮與劉慧都故意裝成被自己推倒的樣子,於是這番被她懷疑故意害她的人也就成了劉慧和侯青蓮。
她踩在地上的腳步極重,彷彿這地面是她的仇人一般,狠狠的碾過,粉衣拂過之地皆帶起一陣細風。
這廂到了太子住所的侯青蓮,一壁裝着矜持一壁又表現着自己能歌善舞,聽侯飛凰說劉慧會來,表現更是熱切,可直到在這兒坐了一個時辰,也不見劉慧過來,一時也有些好奇。
倒是侯飛凰與東宮流雲坐了不到半個時辰,就匆匆起身走了,朝陽太子雖然沒有驅趕客人的意思,可那二人走了之後面色也明顯有些不耐煩起來,於是就在她施展了十八般技藝也沒能從朝陽太子的眼中看到興趣時,也只好打道回府了紅樓之孤王有疾。
帶着流月劉琴回房,一進門便看見了坐在牀前木凳上的鳳雲淮,她一驚,忙將門關緊,走過來怒視他。
“你這是做什麼!我叫你來可不是叫你就這樣進我的房!若是叫人看見怎麼辦!”
鳳雲淮連忙從木凳上站了起來,想起方纔的事仍舊是有些不安,便道,“大小姐,我也是想你,見你不在纔想進來等你,方纔不小心將茶水潑在了牀上,已經給大小姐換了。”
“鳳雲淮!”侯青蓮忍住自己的怒意,聲音卻還是不小,“你應當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來了多少身份尊貴的人,你就這樣隨意進出我的閨房,若是叫哪家的小姐看見傳出去,你日後叫我在侯府,乃至元京如何做人!”
“可大小姐,我們都……”
“你閉嘴!”侯青蓮怒目而視,掃了一眼平靜的四周,恨恨的道,“那天是我落水神志不清,被你鑽了空子你還敢說!”
“可我對大小姐是真心的,只要大小姐願意,雲淮此生只要大小姐一人,絕不納妾!”
侯青蓮看他那認真的模樣,心中只覺得可笑,這誓言若他身份再高些,比得上朝陽太子等人,她定會委身,可他不過是按察使家的公子,她是無論如何也看不上的。
“大小姐,雲淮真心喜歡你,哪怕爲你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辭,就請大小姐給雲淮一個機會好嗎?”鳳雲淮說着這話清澈的眸曈直視着她,令人看不出半分虛假。
侯青蓮卻絲毫不爲所動,輕道,“你當真願意爲我去死?”
鳳雲淮毫不猶豫的點頭,“只要我能做到,大小姐想要的,我必然拼盡全力替大小姐去取!”
侯青蓮茶色的眸曈之中閃過幾分暗芒,那冷冽的神情忽然之間放鬆了下來,脣角揚起,衝一旁的鳳雲淮露出一個溫柔的笑意。
鳳雲淮不安的心到這時也算是稍稍放了下來,看樣子方纔這裡發生的事侯青蓮絲毫沒有察覺,而他也並不打算說。
而在朝陽太子那坐了一會兒就出來的侯飛凰,目光奕奕的盯着屋內的兩重人影,笑道,“怎麼每次與你同行總能叫我看見這樣的事兒?”
第一次在皇宮看了裘千海與李氏,第二次又看了裘天佑與李氏,今日又在這兒看了劉幽蘭與鳳雲淮。
東宮流雲也驀地笑出聲,鳳眸洋着幾分寵溺,她再清楚不過一個女人此生最重要的是什麼,無非是下半輩子的安穩,她這一出手,無疑是毀了劉幽蘭的下半生,令她這事若捅出去此生除了鳳雲淮沒有第二人選。
“你來時就算好時間了嗎?”
侯飛凰訝異了一下,很快搖頭,“我沒有料想鳳公子已經與大姐發展到這樣的地步,只是覺得劉幽蘭若然看到鳳雲淮在我大姐房裡應帶會起疑,誰曉得竟然發展成這樣。”
她毫不掩飾,這二人發展本也不在她的意料之中,卻比起預料的結果要讓她覺得暢快千萬倍,也算是替無雪報仇了。
“你就不怕她報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