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宋桂英的瞬間,謝玉琪便一眼看出她是個與衆不同的女子,與傳說中的鐵腕、狠絕不同,她在她身上看到了一種遺世而獨立的氣息,她的那種淡然讓她看起來遠比那些容貌鮮豔之人更美。
謝玉琪知道自己是從心底敬佩她的,她渴望也能如她一般不依附着任何人也能活得更好。
“江林氏見過柴家家主!”謝玉琪微微行了個平禮。
既是今日有求於人,便該放低姿態,更何況宋桂英也擔得起這個禮。
“江夫人無需多禮!”宋桂英臉上雖是掛着淺淡的笑容,可疏離之意也是顯而易見。
柴家米行是柴敏留給她和兩個孩子的念想以及安身立命之根本,江銘曾想要毀了它,是以宋桂英如今這般態度已經算是客氣至極了。
謝玉琪也不計較,更沒有藏着掖着,直接便說明了今日的來意。
“你想讓我放你相公一馬?”宋桂英放下手中的茶杯,靜靜地看着眼前這個比她小了近十歲的小婦人,眉梢微微挑起,“雖然按你所說,他並沒有做些傷天害理之事,可是他欲毀了我柴家米行也是事實。生意場上,最忌諱的便是心慈手軟。我又怎能保證江銘他沒有下一次呢?”
有一便有二,他們是對手,宋桂英不願那柴家米行來冒險。
“柴家主,我以當今忠國公妹妹林穎的身份來向您保證,十年內,只要有柴家米行的地方,江家絕不與之爭鋒。”謝玉琪嘴角微微揚起,“再來,今日江家欠柴家一個人情,他日若是柴家需要幫助,江家力所能及,定能義不容辭!若是您覺得我這番話不可靠,咱們大可以立個字據。”
毫不猶豫的態度、誠意十足的話語,便是讓人想要去不相信都難。
宋桂英看着眼前的謝玉琪,彷彿看到了多年以前的那個自己,一樣地要強、一樣地沉穩。
她微微沉思了一會兒,終究是點下了頭。
而數年後,她也慶幸當初自己退讓了一步,這才得以靠江家的幫助免去了柴家的一場生死劫難。
這些都是後話,暫且不提。
。
有了宋桂英的開口,江銘被提前放了出來,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整整捱了二十鞭子,也算是給個教訓。
謝玉琪私底下提了一個要求,希望官府能寬限半日再去江府拿人。口說無憑,她勢必要讓江銘看清周思晚的真面目。
“穎兒,此次多虧了有你。”馬車裡,江銘忍着身上的疼痛,輕輕地將謝玉琪摟在了懷裡。
原以爲,他此次做出了這樣的醜事,謝玉琪那般清高的性子肯定是會對他更加地不屑一顧。可是,或許患難才能見到真情吧!
謝玉琪會爲他着急、爲他四處奔波,她心裡是有他的,而不是像以前那樣甚至笑臉將他送到別的女人房裡。
他對謝玉琪本身就有感情,這番共患難以來,則更加慶幸自己當初娶了個賢妻。
謝玉琪扶着江銘回府的時候,很敏銳地察覺到府裡的情況不大對勁。
果然,走到松鶴堂的時候,便看到了上座上坐着一個熟悉的身影。
江老夫人?她怎麼會這麼快就趕來了定京城?
在她身邊,還站着一臉得意的周思晚,她滿是挑釁地看着謝玉琪,只是目光落到隨之一起回來的江銘身上的時候,眼中的慌亂顯而易見。
江老夫人臉色本也不大好看,只不過顯然也沒料到江銘會從牢裡放了出來,頓時喜極而泣,抹着淚就上前了。
江銘是她的幺子,從小就是放在手心裡來疼的,聽說他出了事兒,她半路上已經急得暈過去好幾次了。
“銘兒,你沒事兒吧?”看江銘的步履有些蹣跚,江老夫人急忙讓着他趕緊坐下。
謝玉琪扶着他坐了下來,這才解釋道:“相公捱了鞭子,官府這才放了人,剛剛我們去醫館上了藥。”
捱了鞭子?這還得了!
江老夫人急得圍着他直打轉,哪還有平日裡高貴雍容的老夫人模樣:“銘兒,那你趕緊去休息!不行,我還得讓人去請個大夫過來!”
江銘擺擺手示意不用了:“穎兒剛剛幫我上過藥了。只是輕傷!”
到底是看在了忠國公府的面子,順天府的那些衙役也沒有下狠手。
江銘的大哥江銳也在一旁說道:“我與母親本準備來京城看你和弟妹的,到了半路上接到信說你出事兒了,這才緊趕慢趕地趕了過來。”
江老夫人嫌棄地看了謝玉琪一眼,雖是礙着她的身份不好做些什麼了,可週思晚剛剛和她說的那些話,顯然是讓這個兒媳婦兒的形象在她心中大打折扣。
她語氣有些不善:“銘哥兒媳婦,你既是嫁來了咱們江家便該好好地相夫教子,一心爲咱們江家着想。銘哥兒的事兒,你孃家大哥只要出個頭便能解決,怎的讓她受了這般的苦!”
謝玉琪心中自嘲地一笑,看吧,婆母和親孃總是還有區別的。好在她一開始便沒有投入太大的希望,這會兒倒也談不上有多失望。
她低眉順眼地回了一句:“母親教訓得是!”
“母親,你怎能這般說穎兒!”江銘皺着眉,將謝玉琪拉到了一旁,“這次的事兒,都是兒子的錯,是兒子一時糊塗纔想着對柴家下手。若非穎兒爲了我上下打點、到處奔波,只怕這會兒您和大哥還要去順天府的大牢裡才能看到我呢!”
江老夫人原以爲江銘完完全全是被誣陷的,沒想到居然還有這麼一茬兒。
她怔愣了一瞬,老臉微微有些不自然,但要她一個做婆母的開口認錯顯然她做不出來。更何況這女人還趁着銘兒不在的時候將晚兒軟禁了起來,甚至還不給飯吃。
且不說,作爲妻子的該賢惠大度,不苛責妾室。就念着周思晚是她的親侄女兒,這女人也該給些面子不是!依她看,她就是仗着自己有一個有權有勢的哥哥纔敢這般囂張跋扈的!
這要是她來的晚了點兒,晚兒還不被活活餓死了。瞧這小臉都憔悴成什麼樣了!
想着她便將周思晚拉到了江銘跟前:“那她苛待妾室總是沒錯了吧!晚兒好歹是我的親侄女兒、你從小一起長大的表妹,她就敢這般對她了,你不在的時候,她可是直接就將人給關起來了。”
“表哥...”周思晚也適時地垂下了淚水,一副我見垂憐的樣子。
往日裡,江銘最是受用這種嬌不勝衣的可憐模樣,可今日怎麼看怎麼覺着煩。
或許,如周思晚之流只能滿足他一個男人渴望女人崇拜仰慕的虛榮心,而他真正欣賞喜歡的也只有謝玉琪吧!
好在,現在明白過來也不算晚!
還有,之前若不是周思晚的餿主意,他也不會平白有這一頓牢獄之災,還將好不容易引到京城的生意路子給斷了。
他輕輕地握住謝玉琪的手:“穎兒平日裡是怎樣的人母親應該也熟悉,我相信她不會做這種事。”
哪怕是之前已經對江銘死心了,可聽到這句話,謝玉琪心裡還是流過了一淙細流,涓涓溫暖、點點安慰...
周思晚不可思議地看着二人交握在一起的雙手,隨後射向謝玉琪的目光宛若直接能將她射穿一樣。
這個女人,竟將表哥的心全都勾了過去,哪怕她對江銘不見得有多少真心,可這樣的情況還是讓她目眥欲裂,不,絕不可以!
江銳也在一旁開口勸道:“母親,不如聽聽弟妹怎麼說?”
依他看,他們這個表妹就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往日裡也是二弟糊塗,放着賢惠的嬌妻不理,偏偏去寵愛空有美貌的妾室,惹得家裡烏煙瘴氣的!幸好,二弟如今看來是幡然醒悟了。
江老夫人輕哼了一聲,但顯然是將兩個兒子的話聽進了耳裡,侄女再重要,那也比不上自己的兒子不是,這點江老夫人還是分得清的。
更何況,她本也只想敲打敲打謝玉琪,畢竟她身後還有個忠國公府,又爲他們江家生了個嫡孫。說實話,往常她還真沒有什麼可挑剔的!
謝玉琪微微朝江老夫人福了個禮,隨後臉上笑容清淡:“周姨娘在相公剛剛被抓走那天晚上,便攜帶了大量的金銀珠寶,打算偷偷離開。”
“我沒有!”周思晚下意識地尖叫出聲,隨後意識到自己的反應過於迅速激烈,才慢慢地緩了下來,咬着脣委屈道,“姐姐,我知道是我不好,平日裡不該總是霸着表哥,可你也不能這樣誣陷於我啊!表哥,你要爲我做主啊!”
江銘眉間擰成一團,臉上表情漸漸凝重了起來,不是在猶豫着該去相信誰,而是在自責着自己這倆年來所做的錯事。
若非他的縱容,周思晚怎敢有這種和當家主母對質的底氣?
如同當初在謝玉琪和林穎之間他選擇了相信謝玉琪一樣,現在在她和周思晚之間,毫無疑問,他信的還是她!
無論是從外貌、家世亦或者是地位,周思晚都沒有一樣是值得謝玉琪花心思去嫉妒的,至於他所謂的寵愛,謝玉琪從來不會在這上面花心思。或許從很久之前,他就感受到了謝玉琪對他的疏遠,心靈上的疏離,看不見卻又真實存在!
他不禁在想,之所以這般寵愛周思晚,是不是因爲在她身上有他在謝玉琪身上看不到卻又渴望看到的崇拜呢,是不是希望她偶爾也能像他撒嬌讓他不要去別的女人那裡,可謝玉琪沒有,所以惱羞成怒,用了最幼稚也最失敗的方法去刺激她。
現在,才知道這是大錯特錯。只願,回頭,還能來得及!
相較周思晚明顯的沉不住氣,謝玉琪對上她時永遠都那般雲淡風輕:“府中的人全都知曉,自然,你也可以說我以權壓人,可以讓大家污衊於你。但事實如何,我相信母親還有相公心理應當都有些底子。”
江老夫人也是宅院裡的老人兒了,一時爲親情矇蔽,可孰真孰假她相信她能分辨。
“姑母...”周思晚雙眼溼漉漉地看向她。
江老夫人望向她的目光裡微微帶着些疑慮,雖然不希望自己這個侄女兒在騙她,可她也不得不承認論其可靠性,謝玉琪的話遠遠勝之。
還未待事情有進一步發酵,身後傳來了一陣嘈雜聲,只見管家領着幾個捕快模樣的人走了進來。
這些人,江銘認識,都是順天府的人。其中一個,便是給他施鞭刑的人。
“怎麼回事?”因爲受傷,江銘的聲音有些虛弱。
管家戰戰兢兢地道:“這位官爺說是周姨娘蓄意殺人、僱人投毒,前來上門拿人的。”
爲首的捕快直接上前抱拳道:“在下順天府捕頭張勤,此次是奉了順天府尹袁大人之令前來貴府捉拿府上的周姨娘的!”
周思晚一聽到管家和張捕頭的話,嚇得臉色煞白,可這時候即便是雙腿已經在隱隱顫抖,她還是犟着嘴不肯承認:“我沒有,你們弄錯了,弄錯了!”
她指着謝玉琪,不停地往後退着步子:“是你對不對,林穎,是你嫉妒我,所以故意來找人誣陷我的!”
張捕頭可沒有那麼好的耐心與她爭辯,直接便吩咐手下上前拿人。
江老夫人瞪大了雙眼,小心翼翼地上前抓着張捕頭的衣袖:“這,這是不是弄錯了?晚兒一個女孩子家,怎麼可能會做這種事呢?”
張捕頭本就比較嚴肅的面相,冷着一張臉看起來頗有些嚇人,江老夫人訕訕地放開了他的袖子。
張勤撣了撣袖子,面不改色。
“周思晚欲殺的人名叫江曲,只是他命大,沒死成,而且...”他瞟了一眼江銘,繼續道,“而且據他所說,他是聽了府上這位周姨娘的話、收了她的銀子,當初才假傳消息,讓柴歡往柴家米行投毒的!”
江曲,是江銘身邊的小廝,也是當初幫江銘傳話給柴歡的人,沒想到這裡面竟全是周思晚在使壞!
“賤人!”江銘手握成拳,站起身重重地錘了一下桌面,因爲情緒激動又牽引到了背上的傷口,步伐不穩,低聲痛呼了一聲。
“相公,你沒事吧?”謝玉琪眼疾手快地扶了他一把,江銘輕輕拍了拍她的手示意自己沒事。
周思晚被拖着往外走去:“相公,我不是有意的,我真的只是想幫你,我想幫你啊!姑母,姑母,你救救我,救救我,我沒想害人的!”
她求救的聲音久久不散,可惜,無論是江老夫人還是江銘,都對她徹底地冷了心。
即便是自己的侄女兒,可差點害死了自己的寶貝兒子,這些都足以讓江老夫人對她厭惡至極。
。
夜幕降臨,只有江銘和謝玉琪兩人時,他將她緊緊地圈在懷中:“以後,我不會再找別的女人了,只有你,只會有你,不管你是穎兒,還是...還是其她的人,我只認定你一個人!”
謝玉琪擡眼,四目對視,江銘眼裡認真的目光讓她心頭微微顫動,只不過,她只輕輕地笑了笑便低下了頭去。
江銘心裡一陣失落,可也知道有些事情早已不是嘴上說說便行了。
而後來,他也以實際行動證明了自己今日的諾言,終生未再踏入過別的女人房中,即便偶爾謝玉琪的獨立自主會讓他覺得又微微惆悵不安,可這些都沒有妨礙他愛得更深。
以至於十幾年後,無人不知道江家商號的江氏夫婦不僅是在商圈裡並肩作戰的賢伉儷,更是相愛至深,十幾年感情都未曾減淡一分。
而此刻,謝玉琪躺在江銘的臂彎裡:“相公,我們回華陽城吧,從那裡重新開始...”
重新開始他的事業,亦...重新開始...他們的感情...
“好,都聽你的!”
。
謝玉琪和江銘並未耽擱多少日子便在三月中旬啓程返回了華陽城,在離開之前,她也曾親自上門拜謝了葉卿清一番,還送了一株百年的千山雪蓮。
謝玉琪有意藉此示好,葉卿清便也收下了,且借花獻佛,命人送進了宮裡給葉卿渝。
原因無它,前些日子,肖揚親自去宮裡給她診了脈,說是葉卿渝肚子裡極有可能是懷了三個。
這一來,差點將齊浩南給嚇得往日裡冷肅的形象盡榻。
葉卿清還記得前兩日她進宮去,恰好碰到齊浩南以一種極其怪異的目光盯着葉卿渝的肚子,那臉上的表情分明就是寫着這三個孩子到底是怎麼住進那麼小的地方的,若是以後他們打起架來,那葉卿渝要怎麼辦!
那糾結中帶着矛盾,矛盾中又摻雜這懊惱的樣子,和往日裡那個作風清明、殺伐果斷的君王簡直完全是兩個樣子!
想到這裡,葉卿清忍不住笑出聲來,果然,這當了爹和要當爹的男人都是一樣的傻!
“王妃,陳小姐來了!”如梅的稟報聲將葉卿清的思緒拉了回來。
“讓她進來吧!”
陳雲瑕三日前便遞了牌子說她今日要前來拜訪。
“見過表嫂!”儘管已經及笄了,可看起來和當初那個十三歲時沒有一點心機的陳雲瑕簡直沒有半分改變。
臉上的笑容依舊樂呵呵的,聲音也能甜到人的心裡。
葉卿清笑着讓她坐下,吩咐如梅去端些茶點上來:“今日怎的如此開心?”
似是被戳中了心裡的甜蜜事兒一般,陳雲瑕嬌紅着臉低了低頭:“他還記得我!”
“嗯?”葉卿清沒聽明白,這沒頭沒腦地來這一句是什麼意思?
陳雲瑕是個藏不住話的,而且她現在滿肚子的喜悅想要跟人分享,拉着葉卿清的胳膊便一股腦兒地全都說了出來。
原來,年後沈榭歸京,皇上不僅破格提拔他進了吏部歷練,而且還在京城賜了一座宅子。
一時間,沈榭儼然成了定京城裡炙手可熱的新貴,自然而然地,前來說媒的人也是一個接着一個。
比起那些無甚作爲的貴族子弟,那些高門貴族顯然更樂意傾向於沈榭這樣的,不僅前途無量,而且背後沒勢力,萬一女兒受了欺負,岳家也能給點臉子。
陳雲瑕知道這個消息自然急了起來,其實陳慶和比她更急,無奈他幾次上門連人都沒有見到,這也使得他越發地冷落了陳蘇氏,覺得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
趁着府裡鬆懈之時,陳雲瑕便帶着小桐一身男裝喬裝打扮出了府去,等在沈榭下朝回府必經的路上與他偶遇。
沒想到,沈榭竟還記得她便是那日酒樓裡他喝醉之後與他談心之人,拉着她便邀她進府好好地敘舊了一番。
陳雲瑕無意之中提到了婚事的問題,沈榭只淡笑着說他不希望對方因爲他是狀元郎沈榭、未來的高官沈榭而嫁他,若要嫁,便只因爲他是他!
看多了虛榮勢利,他想要的只是最簡單的!
聽到這句話的瞬間,陳雲瑕只覺得呼吸急促,彷彿一顆心都要從嗓子眼跳出來了一樣。
“表嫂,你說我是不是和他天生就該是一對?你瞧,我們的想法都是如此的不謀而合,都希望對方只是因爲純粹的人而嫁娶。”陳雲瑕臉上絲毫沒有女兒家的嬌羞,反正沈榭從小便時與她定下婚約的未婚夫婿,他們的緣分,早已經註定了!
葉卿清支着下巴,微微歪了歪腦袋:“你確定就是他了?”
陳雲瑕毫不猶豫,恨不得點頭如搗蒜。
“那,不如回頭我給你們安排個機會吧,你換回女裝。”葉卿清思忖了稍許,“我再探探他的想法。”
“太好了,我就等着表嫂這句話了!”陳雲瑕激動地拍了一下桌子,“表嫂簡直就是這世上最善良、最好看、最善解人意的人了!”
葉卿清抽了抽嘴角,這丫頭,能不要把話說得這麼明白麼!
。
要請沈榭過府自是少不得齊子皓的幫忙。
果不其然,她講這話說給齊子皓聽的時候,那男人只冷冷地覷了她一眼,丟下了四個字:多管閒事!
隨後便將頭埋進了兵書裡,不再搭理她了。
葉卿清不甘心地繞到軟榻邊上纏了上去,軟軟地抱着他的胳膊,那剛剛沐浴過後的清香不停地侵襲着齊子皓的鼻息,甚至透過薄薄的輕紗還能看到玲瓏有致的身體曲線。
他喉頭微動,壓下心頭冒起的旖旎火花,摒了摒息,直接側過身子不去看葉卿清,且將她推得遠了些。
葉卿清哪裡受過他這般待遇了!不對勁,這男人什麼時候能抵抗得了她有意的主動了!
她不死心,這會更是直接爬上了軟榻,從身後緊緊地貼了上去,感受到男人的身子明顯地繃緊,葉卿清嫣然一笑,雙手也繞到了他的身前一下子就探進了他的衣裳裡,那若有似無的有一下沒一下,纔是最致命的誘惑。
“別鬧了!”齊子皓抓着她的小手,轉過身來一本正經地看着她,彷彿以前那個各種耍流氓、各種無下限的定王殿下都不是他似的!
葉卿清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王爺這是累了?”
嗯!嗯?什麼意思?
齊子皓還沒開口,便聽葉卿清戲謔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也是,上了年紀的男人,又那麼沒節制,這會兒提不起精神也是正常!”
是可忍孰不可忍!居然敢懷疑他作爲男人的能力!
他倏地將人壓到了身下,狠狠地在她纖細的鎖骨上咬了一口:“丫頭,你皮癢了是不是?”
葉卿清媚笑着揚起頭貼上他菲薄冰涼的脣瓣,含糊不清地道:“嗯,要皓哥哥來幫人家治一下!”
嘶...撒嬌、勾引,赤裸裸毫不掩飾的行爲!
這一聲嬌媚的“皓哥哥”宛若在齊子皓心頭點上了一把熊熊烈火,他赤紅着雙眸,壓下她的腦袋轉客爲主,狠狠地吮吸碾壓了一番,而後,及時地將她的身子推開,努力地平復着身體裡的叫囂...
------題外話------
哈哈哈,今晚肥章哦~
照舊明天中午二更,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