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隨身在局中,關心則亂,得到上官慕白與秦冰冰成親的消息之後定會立即趕去雁盛山莊。撇開他們之間的交情不談,若是這個關鍵時候燕隨出了事,對他們東齊也沒有任何好處。所以他不得不多留個心眼。
而就在東齊與北燕這邊兩方人馬齊齊趕去雁盛山莊之時,一輛不起眼的馬車正沿着小道不疾不緩地朝着定京城駛去。
自醒來後秦冰冰就一直對身邊的人都很防備,對上官慕白亦是如此。只是,在幾日的相處下來之後,她也察覺到上官慕白對她並沒有什麼而已,因此態度也好了些。
但對於上官慕白說的那些話,她卻並沒有完全放在心上。或許真的是因爲失憶的緣故吧,她總覺得心裡空了一大片,空落落的,好像丟失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一般。
坐在她對面的上官慕白自然能清晰地感覺到她那些不着痕跡的抗拒,也知道她並未完全相信他的話。
若是那日,他沒有一時心軟的話,或許根本就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在秦冰冰醒來之後,他便去找林伯問過,之所以會出現這種情況大約是因爲他私自將兩種藥調換了開來。
那日,他和秦冰冰服下的是結情蠱。本來秦冰冰用了之後理當忘了所有的人,只記得他是她的所愛之人。而這結情蠱還有另一面,那便是服下子蠱與母蠱的人生生相息,也就是母蠱若亡,子蠱亦必死無疑。
只可惜,到最後他還是下不了這個狠手。雖然之前的確這樣想過,可真的要做起來時,他才知道若是有一天他真的死了,他肯定捨不得拖着秦冰冰一起的。
“哎,你怎麼不說話呀?”上官慕白沉思之際,秦冰冰修長的手在他眼前不斷晃盪。
這人怎麼回事呀?一路上都在發呆,剛剛喊了好幾聲,都不見迴應。
“怎麼了?是不是馬車趕得太急了身子不舒服?”上官慕白的聲音很溫柔,他在秦冰冰面前向來都是展現自己最好的一面。
秦冰冰搖了搖頭,雙手託着腮:“只是覺得這一路太漫長了,不如你和我說說你的事情唄。你都說了咱們是未婚夫妻,可我卻對你什麼都不瞭解。”
她的情況上官慕白倒是說得一清二楚了,可他自己的……秦冰冰有些好奇,正好這路上也有些百無聊賴。
“你想聽什麼?”上官慕白將已經溫好的花露遞到了她手上,秦冰冰極愛喝這種東西。
秦冰冰隨意說了一句:“說說你家裡的事情唄。”
她只知道雁盛山莊以前是他外祖父的,可他爹孃的事兒,還真是從未聽他提起過。
上官慕白的手微微頓了頓:“我家裡的事……冰冰真的想知道?”
秦冰冰支着下巴很認真地點了點頭,清澈的大眼裡滿是求知且帶着期待的眼神。
上官慕白脣角彎了彎,竟打趣起了她來:“那你喊我‘慕白’或者喊一聲‘相公’我就告訴你。”
秦冰冰“嘁”了一聲,隨後便鼓起嘴擺了擺手將臉撇到了一邊:“愛說不說!”
“冰冰,你臉紅了……”上官慕白挑着眉,繼續得寸進尺。
秦冰冰下意識地便去摸自己的臉,這才發現自己上當了,而後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將身子撇到了一邊。
“哈哈哈……”上官慕白爽朗的笑聲從馬車裡傳了出來,惹得外面的那些護衛還以爲他們的主子被人給換了呢!
“行了,你想聽我就告訴你吧!”上官慕白乾脆坐到了她的身邊,打算去攬過她的身子。
還未得逞,秦冰冰就像炸毛一樣立即挪遠了好幾步,美目圓瞪:“上官慕白,不許對我動手動腳的!”
那樣子,彷彿是遇到了什麼洪水猛獸一般,看在上官慕白眼裡是一陣銳痛。
“咱們很快就要成親了……”上官慕白話中隱匿了絲絲危險的氣息,那雙向來盛滿了柔情蜜意的眸子微微眯起,睨了睨她微微凸起的肚子,冷笑了一聲,“孩子都有了,連碰你一下都不行?”
生氣了?明明生氣的這個應該是自己纔對啊!不管怎麼說,沒成親就是沒成親!而且,以前他們爲什麼會未婚先有孕的荒唐事兒她不管,反正她都不記得了,現在……她心裡對上官慕白一點兒感覺都沒有,這樣她很彆扭、很不舒服!
“上官慕白,你生氣了嗎?”秦冰冰往他身邊挪了一點兒,小心翼翼地扯了扯他的袖子,“那個,其實我……”
秦冰冰皺着眉想要解釋些什麼,卻被上官慕白一把打斷:“行了,我會給你時間。”
這般大度的樣子倒是讓秦冰冰有些尷尬。這些天,上官慕白幾次提起想要和她同牀共枕,但每次都被她以“尚未成親、有了孩子”等等藉口給回絕了。她知道其實大多數江湖兒女都是沒那麼多彎彎繞繞的講究的,想必在失憶前的自己應該是真的喜歡上官慕白吧,不然怎麼會和他有了孩子呢!
馬車裡一時間靜默了起來,過了好一會兒,上官慕白才幽幽地開了口,打破了這種僵硬的氣氛,將話題轉到了剛剛開始的時候。
“其實,對於我爹孃的事情,我知道得都不是很清楚。我娘她……從小就很少和我說話的,更不會和我提及她與我爹的事情。後來還是回了雁盛山莊之後,聽山莊裡的老人講的……”
上官慕白的母親上官柳煙在二十多年前有“江湖第一美人”的稱號,端看上官慕白現在的樣貌,就知當年的上官柳煙風華有多盛了。只可惜,她雖然美貌無雙、能文善武,但性子卻過於單純。
上官飛流老來得女,對這個女兒從小就護得緊,也從未讓她離開過雁盛山莊,導致上官柳煙幾乎從未見過世間醜惡。
上官柳煙十六歲離開雁盛山莊去江湖中歷練,上官飛流亦一直派着人暗中保護,因此也沒出什麼問題。可上官飛流卻總有防不勝防的時候,那個時候的上官柳煙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又嚮往話本里那些才子佳人的美好戲碼。只可惜,她遇到的那個男人只是個表面有一副好皮囊、內裡卻骯髒不堪的紈絝子。上官飛流在得到了消息後,立即趕去了上官柳煙那裡要帶她會雁盛山莊。但那會兒正處在柔情蜜意、你儂我儂的時期,上官柳煙哪裡聽得進去呢!後來父女二人大吵一架,上官飛流更是放話要與上官柳煙斷絕父女關係。而彼時的上官柳煙甚至做得更絕,她說只要上官飛流一日不肯承認那個男人,她就絕不會再踏進雁盛山莊一步。這也是,後來絕大多數人甚至都不知道雁盛山莊曾經還有過上官柳煙這個大小姐。
“那後來呢?”上官柳煙爲了一個相識不久的男人居然將從小愛護她、保護她的父親給拋棄了,說實話,秦冰冰對她有些看不上眼。
上官慕白自嘲地嗤笑了一聲:“那男人有一副好皮囊,最能迷惑的就是那些涉世未深的小姑娘。”
甜言蜜語、柔情蜜意,慣來都是他哄騙女人的手段,不僅僅是對上官柳煙一人。當然,因着上官柳煙的美貌,那男人應當還是上了心的,否則也不會在定京城特意給她安排了一處宅子。
彼時的上官柳煙從上官飛流那裡得知那男人有家室之後的確曾與他鬧過,可後來就被那男人一句“是家中安排的,他只真心對她一人”輕易就矇混了過去。上官柳煙有了身孕之後,那男人露面的次數就越來越少了,後來也不知是有人故意透露了消息還是什麼的。她在八個月身孕的時候,提着劍去了另一處宅院,才發現那裡也住着一個比她更年輕、更新鮮的小姑娘,而那男人從前在她耳邊說過的話竟也一字不差地對着她人軟語低噥。上官柳煙一時氣憤,拔劍就將那女孩子刺死在了那個男人的身下。
秦冰冰聽得汗毛有些倒立,這女人也是個狠心的!依她看,這分明就是上官慕白父親的錯,況且,真的說來,上官柳煙同那女孩子其實根本就是一樣的興致。她腦中忽然冒出了一個詞:“外室”!
“你娘她……該不會一時激動想將你爹一起砍了吧?”秦冰冰覺得依着上官柳煙那火爆的性子極有這個可能。
上官慕白擡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似要一眼看進她的心裡,真是個好女孩!若是旁人聽到他是這種身世,想必不是嫌棄便是畏懼了吧!
“她確實是有這個衝動的,不過幸虧那男人有個好身份,否則以他那樣的怕是早就死了上千次了!”提起“父親”這個詞的時候,上官慕白在不懂事的時候是期盼加埋怨,期盼着能和別的孩子一樣有父親來疼,埋怨他長到這麼大了卻從未見過父親的樣子。後來知道真相之後,便是變成了濃濃的憎惡,最後他已經當沒有這個人了。若非此次看在他的身份還有用的份上,他是絕不會往定京城走這一趟的。
秦冰冰忽然覺得有些同情起上官慕白了,她對上官慕白就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她不討厭他,可一想到以後要和他成爲最親密的人,心裡總是多多少少的有些牴觸。
“那人是誰啊?”依着上官慕白所說,能抵得過上官柳煙甚至是上官飛流報復的人,想必身份肯定不一般吧!
“你想知道?”上官慕白嘴角勾了勾,“外祖父臨終前才告訴我的。”
上官柳煙骨子裡是個驕傲的人,當初她鬧了一場之後,沒過多久便早產生下了身體虛弱的上官慕白。而因爲覺得在上官飛流面前擡不起頭來亦或者是覺得自己無臉再回去面對自己的父親,她硬是獨自一人帶着上官慕白開始在江湖上流浪。其間,也吃了不少苦,直到後來在雲鶴山安頓了下來。
秦冰冰努了努嘴:“算了算了,反正你現在說了我也不認識。那你……是要回去認他嗎?”
那個男人既然那麼無情,他會願意認下上官慕白麼?
上官慕白輕輕地笑了笑,總算如願以償地揉到了她的髮髻:“你在關心我!放心吧,或許是報應,他已經快到知命之年,卻無一子,所以,我的出現他應當是求之不得的!”
秦冰冰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心裡也在歪嘰,男人的確沒幾個好東西。她的手不經意又摸上了自己凸起來的肚子,暗暗懊惱,當初她到底是怎麼想的呀!居然沒成親就和上官慕白做出那種事!
“我不會像他那樣的!”上官慕白趁她不注意抓住了她的手,信誓旦旦地保證道。
秦冰冰臉上一熱,趕忙將手抽了回來,換了個位置,坐到了他的對面,小臉一揚:“咱們先說好了,以後沒我的同意,不許隨便動我!”
上官慕白並沒有迴應她,直接端起杯子若無其事地抿起了杯中的清茶。
秦冰冰一個生氣乾脆扭頭看起了窗外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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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燕隨帶着人馬一路奔波在上官慕白婚禮前夕趕到了鳴雁山腳下的安雲鎮。他們並沒有趁夜向鳴雁山進發,而是在一家客棧先行住下了。
半山推門進來,見燕隨正在研究着鳴雁山的地形圖,上前稟道:“皇上,屬下已經派人前去查探過了,雁盛山莊最近的確有派了大批人手下山來購置喜餅等物。而且,據我們打聽來的,不久前上官慕白纔剛剛回來,而且他的身邊確實跟着一個女子,應當便是皇后娘娘。”
半山邊說邊小心翼翼地擡頭去看燕隨臉上的表情,見他並無什麼變化這才微微地鬆了一口氣。
鳴雁山上雖然確實設有陣法,可對於燕隨來說,要解開也並非難事。
“吩咐下去,明日一早去鳴雁山。”
“皇上,東齊定王身邊的齊護衛求見!”
燕隨微微一怔,齊子皓的人?看來他真是哪裡都要插一手,之前他們之間的帳還沒算呢,若非是他多管閒事,今日也不會出這麼多事情。
想了想,他還是鬆了口:“讓他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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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同一時間的東齊這邊,恰好是太子與兩位公主的週歲宴。
不得不說,東齊皇室的基因強大,隨便拎一個出來都是百裡挑一的俊男美女。
小太子齊彥澤雖然剛剛纔滿一歲,可那模樣簡直就是和齊浩南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便是臉上那嚴肅的表情也是像極了他的父皇,惹得葉卿渝沒少在背後調侃自家的兒子就是個小老頭。
至於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小公主則更是讓人看了都想上前捏一把她們那玉雪粉嫩的小臉,嬌嬌更是圍着葉卿清鬧了起來:“母妃,嬌嬌也要一個和我一模一樣的妹妹,我也要,我也要!”
葉卿清抽了抽嘴角,她當妹妹和她平時喝的奶露一樣呢,想要就能有啊!
對此,今晚同樣被帶到宮中來參宴的齊靖暉一聽到齊靜沅這不着邊際的話,立馬鼻尖一聲冷哼,像是在說:“笨蛋!”
葉卿清瞟了坐在邊上巋然不動的齊子皓一眼,摸了摸齊靜沅的小腦袋,笑眯眯地道:“這事兒,得讓你父王答應!”
自從生了靖暉之後,齊子皓那是絕絕對對地吸取教訓了,每次和她在一起時,肯定會提前服下避子藥,甚至就當着她的面明目張膽地用,意思便是告訴她他不打算再要孩子了,誰說都沒用。
葉卿清也不好反駁他,雖然她確實還想再要一個安安靜靜、乖巧聽話的小女兒,可齊子皓死活不同意,她總不能傷了他的心吧!
齊靜沅一聽葉卿清的話,果然就賴到齊子皓身上朝他撒起了嬌來。對於定王爺一家這種在大庭廣衆之下膩歪的行爲,一衆臣子都表明他們早已習慣了,因此也都見怪不怪了。
齊子皓偏過頭冷冷地看着葉卿清,像是要從她身上打量出什麼似的。
而葉卿清盯着他的巨大壓迫,訕訕地笑了笑,隨後便心虛地裝作若無其事用起了桌上的美食。
散宴之際,葉卿清沒想到居然會遇上一個熟人。也算不得是熟人,只是不久前纔剛剛見過。
“見過定王妃。”王香香主動上前給葉卿清行了個禮,軟糯嬌柔,一成未變。
葉卿清定睛看着眼前這個嬌豔妖妍的女人,相貌氣質與當初在安州城時感覺倒像是完全變了個樣。
鏤金絲鈕海棠纏枝花紋蜀錦衣、桃紅色漩渦紋紗繡裙,高高挽起的美人髻上斜插着一支金海棠珠花步搖並金絲八寶攢珠釵,手上的珊瑚手釧、脖間的赤金盤螭巊珞圈無一不展示着富貴與妖嬈,嘴上一點硃砂印、額間美花細均透露着一股屬於女人的媚態。
葉卿清在宮裡見到王香香的確還是有些詫異的,原想着當初安州城她們之間也就是個過客,沒想到如今又會扯上關係。看到正在朝這邊走來的慶王,葉卿清扯了扯嘴角,算起來,如今王香香倒是比她高出了兩個輩分了?
一想到當初在安州城時,王香香還打過齊子皓的主意,葉卿清便沒有什麼心思與她套近乎了。她甚至連最起碼的僞裝的笑容都沒有了,只淡淡地道:“起來吧!”
而在見到慶王那明顯因酒色過度而鬆弛下垂的臉龐時,葉卿清福了福身:“見過皇叔公。”
齊華慶乃是先帝的皇叔,雖說年紀比先帝還要小兩歲,可到了齊子皓與齊浩南這裡,他那輩分高也是正常的事。
“免禮免禮!”齊華慶其實早已見過葉卿清多次,對她的美貌也一直看在眼裡,正準備上前親自去將人扶起來,可在見到齊子皓黑着臉走過來之後,剛剛邁出的步子又悻悻地收了回來,一臉假笑。
齊子皓自是不會對齊華慶行禮,就算他要行禮,那齊華慶也不敢受啊,他還害怕這邊廂要是受了齊子皓的禮,說不準回頭就被人給砍了。他表示,還是他那大皇兄在位時他比較自在,每次惹了禍都有人跟着他後頭擦屁股。到了先帝那會兒,好歹兩人年紀相仿,小時候不懂事的時候還一起玩過,那也是有些情義的。
但到了齊浩南這裡,即便他輩分大、年紀大,那也是縮着脖子連個屁都不敢放,每次就算是喝花酒還要小心翼翼地注意着會不會惹下什麼麻煩。齊浩南而齊子皓這兩個侄孫,他是覺着看到了就發憷,那一個個眼神就跟冰刀子似的。
眼下,見齊子皓冷着一張臉站在他面前,他他討好地笑了笑:“本王,本王就先告辭了!”
隨後,帶着王香香便逃也似的離開了,生怕齊子皓看出了他剛剛的那些小心思找他算賬。
“回去吧!”齊子皓牽起了她的手,“孩子們都已經上了馬車了。”
葉卿清好奇地問了一句:“這個王香香是進了慶王府?”
本事還真是挺大,只不過她一個孤女是怎麼在短短兩個月左右的時間裡就從安州城來了定京城,還被慶王給看上了?
齊子皓緊抿的薄脣微啓:“據說是王文海的一個故交收留了她,帶回了定京城。慶王與收留王香香的那個人走得很近,也就是臭味相投之輩,一來二去看上了眼,便將人接到府中立爲側妃了。”
對於齊華慶之流的皇室中人,只要他們不做得太過,齊浩南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至少這種後院裡的事情是不會多加干涉的。
但是,這個王香香的事情大約是有些古怪的。現在雖然還沒查到什麼內情,只是若想靠着慶王來打些什麼主意只怕這王香香背後的人還真是想錯了!
側妃?
葉卿清撇了撇嘴,她想起了當年她與齊子皓成親之後沒多久,莊貴妃便打算將莊佳佳塞給齊子皓,最後被他們識破了陰謀,藉着慶王的手來了個將計就計。那時,礙於莊貴妃與二皇子還有莊家的面子,莊佳佳也是被齊華慶擡進了慶王府做側妃的,只是聽說後來沒多久人便沒了。
聽說慶王府後院美人如雲,葉卿清詫異的不是齊華慶會收了王香香,而是她會給無權無勢、無依無靠的王香香一個側妃之位。到底是王香香的手段太過了得還是背後有些其他的原因呢?
葉卿清能想到齊子皓自然都會考慮到,慶王他查過,除了女人方面,還真沒做過什麼太過的事情。最主要的原因便是他膽小,實則也是他精明,知道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
畢竟,天子的底線即便是皇家中人也是不能隨便去觸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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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定王府之後,齊子皓並未陪葉卿清一起回卿園,而是自己先去了一趟茗水院。
葉卿清沐浴出來之後,忽然就想起了今天的晚宴上齊靜沅說的要妹妹的話。靖霄已經七個多月了,現在如果再要一個孩子的話,應該也挺合適的,最關鍵的是,她和齊子皓一個剛滿二十,一個剛過而立,再晚幾年的話,好像也不太好。再加上那男人在這方面極其固執,根本就聽不進一點兒她的話。
其實,葉卿清是好了傷疤忘了疼,但那些撕心裂肺之疼都由齊子皓牢牢地幫她記到心裡了。
這會兒,趁着人還沒回來,葉卿清快速爬到了牀上,打開牀頭的那個暗格,一看那個熟悉的藥瓶果然還直挺挺地立在裡面。
葉卿清眼珠一動,將藥瓶裡的藥全都倒了出來,然後小心翼翼地朝門口望了望,這才用鎖打開了自己私藏的一個小匣子。裡面的藥丸與齊子皓通常吃的避子藥不僅長得一樣,而且亦是無色無味的,這可是她軟硬兼施才讓肖揚研製出來的。她表示自己心累,哪有爲了孩子還要與自己的相公這般鬥智鬥勇的!葉卿清數了數相同的顆數,裝回了藥瓶裡,而後原封不動地將藥瓶又放回了暗格裡。
葉卿清剛剛將暗格關上,房門便被人一把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