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兩人話裡話外寒暄了好一陣子之後,老夫人也沒那個耐心陪着三娘玩什麼把戲了,所以她直接提了出來,“直說了吧!你今日到這裡來到底是爲了什麼目的,你也給我透個信,讓我有點心理準備。”老夫人這麼說着,嘴上雖然是商量,但是語氣中卻是實實在在的命令,三娘聽了,雖然心中不爽,但是老夫人的命令此時她還不想違抗,更何況她有件事情還得仰仗老夫人去做呢。
所以爲了那件事情,三娘決定暫時忍讓幾分,反正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只要她那件事情成了,那麼她今日就是受點委屈又能夠算什麼呢?
所以三娘在面對老夫人刻意的諷刺的時候,也是笑得一臉的燦爛,“哎呀,瞧婆婆你說的什麼話呢?
我來這裡還會有什麼目的不成?我這還真的是想念您老人家了,這不就趕着過來了嗎?
而且啊!我還聽說清雅他們家似乎發生很大變化了,前些日子我還聽紅兒說他們家裡來了很多男人呢!怎麼?婆婆真的一點都不擔心嗎?”三娘調笑地說着,語氣中充滿了挑釁。
而當老夫人聽到三娘竟然說清雅那邊的園子裡進了許多個男人的時候,臉色也難看了起來。
在她的心裡,雖然清雅、許文空以及許依依都被趕出了許府,但是她清雅畢竟還是許府的媳婦,即使她在外邊,也不能敗壞了他們許府的名聲。所以聽完三娘這句話之後,老夫人是真的急了。
但是她也直到現在就是急也沒用,此時已經是晚上了,如果不是真的有什麼事情的話,很多人此時都已經睡了,所以老夫人也不例外。
她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三娘,然後才微微嘆息了一聲:“真是不覺得日子都過去這麼久了,你說着天怎麼說黑就黑了下來了呢?老三媳婦啊!你看這樣吧!我這身子最近還沒好全,這事又比較複雜,我看你還是明天再來吧,明天你再跟我好好說說這些個問道,我倒要看看那個賤人準備把許府給怎麼樣,真是所有人的臉都讓她給丟盡了。”老婦人咬牙切齒地說着。
三娘見着她這個神色,心中暗暗一喜,也不再多說話,反而十分識趣地離開了。
不過在她離開主屋的時候,她還是吩咐了紅兒到老四媳婦那邊去傳了一個消息,“那就是曾經的那個遊戲又要開始了。”
如此,當許依依和星辰正忙着查詢三娘、雅兒以及許文鶴之間的關係的時候,他們針對清園的動作已經開始了,而許府和清園在着一系列的打擊中,便更加風雨飄零。
而清雅的弟弟清澄以及她現在的弟媳婦,此時正在來的路上呢,估計就這兩天就要到了吧!面對許府這一爛攤子,他們也真心不想去招惹什麼,但是爲了他們的姐姐,他們卻不得不站出來,挺在他們姐姐前邊,不讓她被別人欺負了。
也就是這樣,他們這一次來便還帶了另外一個目的。
正因爲每個人都是帶着目的而來,帶着目的而去的,這許府和清園這陣子也閒不下來了。
自從許依依和星辰推斷出碧珠不是那個下毒之人之後,他們便開始密切關注其三孃的舉動來,而三娘則是在耐心等待着時機,看看什麼時候可以整到清雅,至於清雅以及清澄他們,則一心盼着他們什麼時候能夠再見上一面,看看大家是否都安好。
如此,這整個青石鎮也圍繞着這幾個人而漸漸變得風雨欲來起來。
等到許依依他們終於知道那個幫派的幫主,也就是那個有着六根腳趾的人和三娘是什麼關係的時候,水井投毒案也漸漸有了些眉目。
他們調查了雅兒身邊隱藏的勢力,雖然雅兒背後真的有勢力隱藏着,但是根據他們手下的人說,那一天,他們中間的人並沒有出去做過什麼,也沒有什麼可疑的人進出,故而雅兒的嫌疑被排除了,剩下的便只有三娘了。
雖然星辰始終都沒有想明白,三娘爲什麼要這麼做。
許依依卻是一想就想明白了。
“還能有什麼呢?不就是想要重新獲得許文鶴的關注唄。”許依依有些不屑地說着。星辰聽了她的長篇大論,倒也有幾分興趣,“你爲什麼這麼肯定那三娘是爲了吸引許文鶴的興趣而做出了這麼多的事情來?甚至連受傷都不顧了?”
“這還不簡單?”許依依的臉上露出了幾絲嘲諷,“這女人要是真的爭風吃醋起來了,那真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啊!就別說演幾場戲博得博得夫君的同情了,就是讓她親手殺了自己的孩子,他們也都願意,知道爲什麼嗎?
這就是他們那假的要死的虛榮心與無限膨脹的欲、望在作祟。明明家裡已經窮的開不了鍋了,他們也要拿出最後那一點救命的錢去買一件還看得過去的衣裳給穿上,知道爲什麼嗎?因爲他們就是窮死了,也絕不會讓那些想要看他們笑話的人,看了笑話去。”
許依依這麼說着,星辰則有些無法接受。
“那……你的意思是說……這個三娘就是這樣的人?”星辰有些疑惑地問出了口。
許依依卻狠狠地點了點頭,“對!你說的不錯。從我多年的經驗來看,這事情八九不離十就是三娘做的了,她爲了再次吸引許文鶴的目光,爲自己在與雅兒的爭奪戰中多爭取一分力量,所以她自導自演了這一齣戲,不過她也真夠狠的,連自己都下得了手,也要別人懷疑不到她身上去,現在更是找了碧珠這麼一個現成的替罪羔羊,將她做的所有的壞事全部給頂替了過去,她可真是厲害啊!”許依依有些感嘆地說着。
星辰聽了她的話之後,卻有一個短暫的沉吟,“那按照你這樣說……難道雅兒這一次失去孩子也是她的傑作嗎?”
“這個……應該不是。”許依依微微想了一會兒之後,便回答道。
“哦?爲什麼?”星辰仍舊是滿臉的好奇。
許依依卻回想起曾經她和原石打聽到的消息,她記得當時她的心中就有幾分疑點,而且從她的觀察中來看,三娘絕對不是如此膚淺的人,既然她已經答應了將雅兒、碧玉帶進許府,那麼她就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給自己找不痛快,所以她也是最不可能下毒的那個人。
只是這個下毒的人到底是誰,許依依還有些猶豫,畢竟她也不是很清楚這個一直被人提到的碧玉到底是個什麼樣的角色兒。雖說她以前不過是一個丫頭,但是一個丫頭能夠被三娘看上,而且還成爲了許文鶴的小妾,那麼這個丫頭就不簡單了。
況且,這碧玉還是呆在三娘身邊最長時間的丫頭了,和她同期進來的丫頭,不是已經被遣散出府了,就是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只除了紙鳶以外。面對這樣的信息,許依依就是不想警惕也難啊!這個女人隱藏地太深了,曾經她一直以一個丫頭的身份將自己給隱藏了起來,讓人看不清她的真實意圖。
如今成爲許府裡邊的小妾了,她就更加不露面了,即使有人偶爾提到她,也不過是說她的好運,絲毫都不提起她其他的東西。似乎她能夠成爲許文鶴的小妾真的是因爲她有好運似的。
但是運氣這東西,許依依是從來都不幸的,許文鶴是個什麼樣的人,她還能不清楚,那丫從小到大就不是個什麼好鳥,這玩過的女人是一把一把的,要是碧玉真的能夠憑運氣讓許文鶴娶了她,那才真正是滑天下之大稽呢!所以對於碧玉這個女人,許依依的心底仍舊有幾分保留。
不過相比起這個深藏不露的碧玉,許依依更加懷疑雅兒。
雅兒這個女人是出了名的刁鑽的主,她能夠將許文鶴收拾的服服帖帖的,那就一定有她的能耐,對於這樣的女人,只要你稍微一個不小心,就會被她抓到把柄,並且從此後受制於她,很是棘手,也很是麻煩。
不過許依依也知道現在不是想這些事情的時候,她還得先回答了星辰大少爺的話之後才行。所以,許依依微微揚起了笑臉,“要我解釋給你聽爲什麼,其實我也是解釋不清楚的,也許這只不過是我作爲一個女人的直覺吧!直覺告訴我三娘不會是這一次下毒案的主謀,這樣的解釋你接不接受?”
許依依挑眉看着星辰,星辰見着她這耍無賴的模樣,也不由得有些拿她沒辦法,最終只好用手點了點頭她的額頭,說了一聲“你啊!”便罷休了。而許依依傻呵呵地看着他做這一系列的動作,眼中卻留露出了一絲溫暖。
兩人就這樣邊走邊鬧着,等到兩人走過街角的時候,許依依遠遠地就看到了雅兒曾經住的那個院子,突然就來了去參觀一下的興趣,所以她也不解釋,直接拉着星辰就往那邊走。
星辰雖然被她拉着有些無奈,但感受着手心裡邊的溫暖,他的嘴角還是微微翹了翹,快步跟着許依依走了……
就在兩人快要走到雅兒以前住的園子裡的時候,他們卻聽到了兩個人談話的聲音。
聽到這個聲音,許依依和星辰都不約而同地停下了腳步,傾耳聽了起來。
那兩人明顯是一男一女,女孩的聲音稍顯幼稚,可能年紀不是很大,而男孩的聲音卻比較粗狂,是屬於比較豪爽的哪一種。
兩人也不知道許依依和星辰已經靠近了,正談地十分起勁。突然之間,那男的就問了一聲,“哎,我說……你們這裡前段時間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我可看見有官差進了你們這園子了。”
男人這麼問着,女孩似乎有些遲疑一般,微微沉默了一會兒,纔開口說道:“還能有什麼事情呢?不就是前段時間有人朝井水中下毒的事情嗎?也不算是什麼新鮮事了。”女孩的語氣中有些不耐。
而男人卻也不氣惱,反而更加好奇地說道:“我當然知道有人朝你們院中的水井下毒了,我是說,最近這幾天,你們這裡就沒發生過什麼事情嗎?我見着這裡可是有許多人人進進出出,熱鬧地很,別說是官差了,就是那些個達官貴人的,也不少見。你可別說,這裡沒發生過什麼事。”
男人不信地說着,女孩卻呸了他一口,“原來你說的是這事啊!我還以爲你問前段時間的事情呢!其實啊,也不算是個什麼大事,就是這家主人在嫁入許府之前的一個晚上,那女主人小產,懷了幾個月的孩子沒了。”
女孩有些心不在焉地說着,男人聽了,卻是臉色大變,“你說的可是真的?”
“那還有什麼作假的?我告訴你,我可是親眼見到的,那血紅色的水可是一盆盆端出來的,當時,他們就嚇傻了,後來還是那個三爺喊了幾個大夫過來,才穩住了情勢,否則啊!我看這小姐怕也活不成了。”女孩有些感嘆地說着。
男人聽了卻更加沉默。
女孩見了,倒也有幾分奇怪,她不由得推了推男人的手,“哎,我說劉三,你問這事情幹嘛?難道你看上這個小姐了?”女孩好奇地問着。男人卻猛地變了臉,“呸,呸,呸,說什麼胡話呢?這小姐是我能夠覬覦的嗎?我纔沒那個高攀的心呢!我就只是好奇,你說……這小姐第二天就要嫁入許府了,怎麼先天就發生了這麼個事情呢?難道那許府裡邊的人也沒來查一查嗎?”
“哪裡沒有查?”女孩的語氣中帶着幾分不屑,“前幾日,不是傳出許府有個丫頭被打殺了嗎?她就是那個下毒的兇手。據說這件事情還是許府裡邊那個正主兒審問出來的呢,你說奇怪不奇怪?”女孩有些八卦地問着男人。
男人聽了,也難得認同地點了點頭,“要按照你這麼說,這事情確實是有點奇怪的。不過這高門大院裡邊的事情誰又說得清楚呢,這丫頭還不知道是被誰害了,拿出來給別人頂罪的,哎!可真是可憐啊!”男人有些意興闌珊地說着。
女孩聽了,也是眼神一黯,“你說的也沒錯。其實那天啊,我們這裡也發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呢!紅梅你知道吧?”女孩問着男人。
男人點了點頭,“當然知道了,不就是你那小姐身邊的一個丫頭嗎?怎麼了?難道她也出了什麼事情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