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果不說話,就任由許依依這麼胡說亂說的,他們也不會甘心。
畢竟是在許府呆久了的衆人了,平日裡誰見到他們不是恭恭敬敬,客客氣氣的?可是許依依現在卻這麼一番鬧騰,直接將他們那些裡子、面子全部都掃在了地上,這讓他們怎麼忍受地了?
所以這麼一來,四娘便有些忍不住了,而許依依見着她那蠢蠢欲動的神色,心中微微冷笑了一下,才點名了說道:“怎麼?這位大嬸,難道你還不承認嗎?或者你認爲你們許府還沒有完全將這青石鎮控制了,所以還有些心有不甘嗎?不過大嬸,爲了你的人身安全着想,我想你還是滿足點的好,畢竟這要是犯了衆怒可就不是一個兩個人的事情了,而是青石鎮裡所有人的事情了。
我怕到時候不管你在許府中有多尊貴,也不管你出生有多好,恐怕到時候都得以死謝罪才行了吧!所以這位大嬸,如果你還不想死的話,我勸你還是閉嘴的好,難道你沒有看到你周圍的人都在怒視着你嗎?”
許依依這麼說着,朝着周圍的人看了一眼,而周圍的人也果然露出了十分兇狠的光芒,看着那個撅着嘴,一臉不滿的四娘。
四娘被許依依說的嚇了一跳,她有些心虛地朝着四周看了一眼,見大家真的如許依依所說正怒視着她的時候,她整個人頓時縮了縮。雖然她十分不願在許依依面前示弱,但是現在情勢不比人強,她要是不想真的再次犯了衆怒的話,做人還是低調點好。
如此,四孃的氣勢不由得弱了幾分,看着許依依的眼神中也有了幾分閃躲。
許依依見着她的神色,嘴角帶上了一抹譏諷的笑容,轉而看向了三娘。三娘仍舊是平靜的,也是淡定的,如果說這一羣人中間,誰最有膽識,最有膽量,那肯定就是這個三娘了。
不過哪怕這三娘再有膽識,再有膽量,許依依今天也不會怕了她!
他們許府不是請求官府爲他們查一件案子嗎?既然有這麼一回事,那麼她就沒什麼好怕三孃的了,畢竟這殺了人,還將事情轉嫁給別人的人,肯定是沒有什麼好下場的,所以面對三娘,許依依比面對四孃的時候,心中更加鎮定,眼神也更加不屑。
她緩步走了過去,走到了三孃的面前,站定,嘴角帶着幾分不屑,“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三娘吧!”許依依淡定地開了口。
三娘眯着眼睛朝着她看了過去,“你有什麼意見?”三娘冷冷地說着。
許依依卻是燦爛地一笑,“什麼意見倒不敢說,但是話還是有的,只是不知道三娘敢不敢聽?”
“我有什麼不敢聽的?”三娘不屑地問了一聲,以爲許依依只不過是在故作玄虛。
而許依依聽了三孃的話之後,卻是大爲讚賞了一聲,“好,果然有膽量,不過我希望等你聽完我這番話之後,不要哭着求我不要說出來纔好,不夠既然你已經說了沒什麼好怕的了,那我就滿足你以及大家的要求吧!我現在就把我想說的話給說出來。”
許依依如此說着,朝着周圍的人看了一眼,周圍的人也果然被許依依的這番話給挑起了興趣,此時都興致勃勃地看着許依依以及三娘。
而三娘卻被許依依的這番話給弄的一頭霧水,她有些不知道許依依這番話到底指的是什麼,但是看着許依依那鎮定的神情以及眼中的不屑,三孃的心中突然升起了極爲不好的念頭,“這丫頭到底要講什麼?”三娘有些忐忑不安地想着,可是卻怎麼也想不出許依依接下來要說的話……
也許她從未想過自己做過的事情也會有被人發現的一天吧,亦或者她知道會有這麼一天,但是她卻一廂情願地認爲,即使有人發現這些事情了,也不會有人膽敢當衆說出來,而只要那人不是當中所出來的,那麼她還可以使用其他的辦法堵住那人的嘴。
如此,三孃的心中便漸漸安定了下來,而許依依看着她眼神的變化,眼中嘲笑的意味便越深。
人都是這個樣子的,在危機到來之前,總是喜歡用一種十分愚蠢的方式來麻痹自己,以爲麻痹了自己了,便也就沒事了,可是他們卻沒有想到,真正的災難還在後頭……
就這樣,許依依輕輕地邁開了步子,在人羣中走了起來,她像說故事一樣,將前段時間的打水風波一直講到現在許文鶴的納妾,甚至還講到了今天他們的鬧事。
這一個個故事串聯起來,便形成了一個鮮活的三孃的形象,只是這個形象是不被大家所知的,而是被很多人用着各種辦法想辦法藏起來的,這裡邊的三娘不僅冷漠而且冷酷,哪怕是對她最愛的許文鶴,她也下得了手,和現實生活中的“三娘”似乎截然不同。
可是不巧的是,故事裡邊的三娘卻似乎比生活中的三娘更形象動人,更爲真實,也更爲讓人信服,見着三娘那緊抿的嘴脣,以及一項項被許依依和星辰擺出來的證據,所有的人都猛然醒悟了,他們突然明白了過來,爲什麼今天會有這麼一出鬧劇,他們也突然之間明白了過來,爲什麼這個小姑娘會在當初說出那樣的一番話出來。
見着小姑娘以及許府衆人的臉,人羣中突然爆發出了一股強烈的噓聲,三娘也被許依依的一番話嚇白了臉。
“你……你不要胡說。”三娘有些慌亂地說着,嘴脣不由得緊緊抿起。
而許依依卻只是鎮定地看着她,“要知道我有沒有胡說,帶證人上來不就行了?三娘,我知道你從裡都不是粗心大意的人,平常做事情也不會留下什麼證據,但是這一次,你卻太大意了。
你以爲你搬出一個碧珠來頂替你的罪行就行了嗎?我告訴你,天下沒有這麼好的事,瘦丫以及碧珠兩條人命都死在了你的手裡,你就必須爲他們的死付出代價,你不要以爲許府真的能夠一手遮天。
這個世界上還是有王法的,只要你犯了法,那就一定會有落網的一天,即使你是許府的三夫人也一樣。”
許依依這麼說着,臉上突然閃現出了滿身的寒氣,而三娘卻死死地盯着她,似乎想要親手把她給撕裂一般,不過畢竟是鎮定慣了的,三娘在一開始稍微失控之後,情緒也漸漸冷靜了下來,她一臉譏笑地看着許依依,“好啊,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麼看來一兩句話是不能改變你對我的偏見了。
不過正如你所說,要知道是不是你在亂說,帶證人上來就行了,所以,現在……你就把證人帶上來吧,我倒要看看你到底在哪裡找到了這麼一個假的證人,竟然敢就這冤枉我!”
三娘如此說着,臉上猛地爆發出了一股強烈的威嚴,而許依依見着三娘這強裝鎮定的樣子,也微微笑了起來。
“好啊,既然三娘如此有興趣,那麼我就陪你玩玩吧!不過要說我冤枉你還爲時過早,畢竟這事情還沒有蓋棺定論,誰冤枉誰還不一定呢!你不是想要見證人嗎?那好,現在就跟我們去府衙吧!我們的證人就安排在府衙的牢裡,當然了,你不願意的話,我們也可以寫一份狀子正式控告你,不過到那個時候,那證人什麼的就不是你說想見就能夠見得了的了,所以,要怎麼做,你自己想清楚。”
許依依如此說着,便將通往府衙的路給三娘讓開了。
三娘氣惱地看着許依依那鎮定的模樣,以及星辰等人看着她時諷刺的目光,突然之間有些不敢邁出那一步。
雖然她知道那人是不可能出賣她的,可是她的心裡仍舊很怕,她怕那人突然反悔了,或者真的被子許依依他們找出了什麼證據來,那麼她的計劃不就要完全落空了?這麼想着,三孃的臉色便難看了起來。
而旁邊的人,見她站在那裡,不往前走了,都有些懷疑起來。
“哎,三娘,我說你到底是做了還是沒做啊?你要是真沒做,那我們現在就去見見那個證人啊,也好讓他和你對質,你愣在這裡做什麼呢?難道你心虛了?”人羣中有人這麼說着,馬上又有人跟着起鬨。
“是啊,是啊,我們先去對質嗎,說不定這件事情還有轉機呢!不過我說三娘啊,你怕是真的心虛不敢去了吧!不過不去也沒什麼關係,只要你現在將真相說出來,然後讓你們許府那有權有勢的丈夫去救你不就行了嗎?何必在這裡演什麼戲呢?我們可不是你們許府的人,看不慣你這一套。”
“就是,就是,在這裡裝什麼裝啊,不就是殺幾個人嗎?在你三娘手上死去的人還少嗎?怎麼?現在才被人查出兩個人來你就怕了?
別怕嗎,你平日裡不是很清高,很自以爲了不起的嗎?怎麼現在就怕了?哎,我說三娘,你還是爽快點跟着這幾位官差大哥走吧,否則到時候要是讓他們抓着走了,可就真的不好看了。”
……
這些人這麼說着,三孃的臉色更加難堪,“你們在胡說些什麼?”
三娘有些抓狂地大喊,旁邊人見到她這個模樣,卻更加地不屑,“喊什麼喊?殺了人了還在這裡裝模作樣的,真以爲自己是那個蔥呢?也怪不得前幾日還和她丈夫鬧出了那麼一段醜聞出來,娶了這麼一位妻子,想不吵架都不可能啊!哎,我早就說了,娶妻要娶賢,要是以後你們再娶了一個這樣的女人,那可就真的倒大黴了。”
有人這麼說着,三娘頓時被他氣得臉色鐵青了起來。
而許府其他人見到這個混亂的狀況,也不由得鐵青了臉。
畢竟三孃的事情也是他們許府的事情,三娘在這裡丟了臉面,那也就代表着許府在這裡丟了臉面。這麼一來,他們許府衆人雖然與此事無關,可是現在看來,卻已經在人羣中擡不起頭來了。
這麼想着,老夫人的臉色頓時不好看了起來。
她比別人想得更加深遠,這些人可能還只是在想三娘蛇蠍心腸,看不得自己的丈夫和別的女人在外邊亂搞,可是老夫人卻從此事中看到了更加深遠的地方。
如果三娘真的容不下別的女人,那麼她前段時間如此積極地爲許文鶴納妾又是爲了什麼?難道她真的有那麼好心嗎?不可能!
老夫人在心中肯定地說着,如果三娘真的如此好心,那麼雅兒的事情也就不會鬧得這麼大了,可是現在不僅雅兒成了許文鶴的小妾,就是她身邊的一個丫頭,碧玉也成爲了許文鶴身邊的小妾,這麼想來,這三娘到底是要幹什麼?
想到這裡,老夫人頓時眯了眼。
曾經她就覺得這個三娘有些不安分,可是現在看來,當初她的感覺應該是沒錯的,三娘定是還有其他的目的,只是她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一個女人如果連情都不要了,那麼還有什麼能夠吸引她?
權!
老夫人突然想到了這個詞,眼中爆發出了一股強烈的光芒,如果這三娘真的是貪圖權利的話,那麼……她背後的目的也就十分明顯了。
許府雖然經過幾年前的大亂之後大不如從前了,但是該有的還是有的,幾代人的根底都在這裡,如果三娘圖謀的真的是許府的話,那麼她的心計就真的很深了。
她和老頭子還在這裡,三娘便已經開始籌劃要謀奪許府的財產了,一旦他們真的去世了,那麼這許府還不是要被這個女人給害的傾家蕩產了……
這麼想着,老夫人看着三孃的眼光便複雜了起來。
而四娘在旁邊看着三娘以及周圍的人,突然之間覺得有些手足無措。
瘦丫和胖丫的事情她是知道的,只是那個時候她的感觸還沒有那麼深厚,畢竟像他們這樣的人,要打殺一個奴才那絕對是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可是現在卻被當衆說出來了,那麼含義就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