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說柳煙華那件事情到底是真是假,風兒能夠逼迫一個不管是出身,還是地位都比她好很多的人哭泣,甚至還讓她對她如此恐怖,這從根本上來講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現在這件事情已經發生了,那麼根本原因就只可能在風兒身上了。
要麼風兒是從小就在這樣的環境中長大的,所以她熟能生巧,能夠十分自如地運用自己以及旁邊的武器來對付其他人,要麼就是風兒此人根本就是心腸狠毒、見不得別人好的女人,否則長大後也不可能變成這樣。
只是這兩種情況似乎都和星辰口中描述的小時候的風兒很不相符,這一點讓許依依十分困惑不解。
如果風兒小時候真的如此純真善良,那麼長大後的她不可能變成那個樣子,而如果小時候的風兒不是那個樣子,可是莫離又不是笨蛋,他又怎麼看不出來?
這麼想着,許依依的思緒便再次回到了死者的臉上。
按照許依依現代的眼光來看,那個死者的臉部絕對是有問題的,只是卻似乎不是簡單的整容,在短時間內,許依依還是發現不了那到底是出於什麼原因。
而就在許依依思考的時候,星辰也在緊密忙碌了起來。
柳煙華的事情是需要儘快解決的,與此同時,星辰還需要當時各個方面的情況,所以父女兩各忙各的,一時之間都忙得腳不沾地。
而等到星辰終於回來,許依依也解決了自己的事情的時候,他們兩人的臉上都出現了一絲疲憊的神色。“爹爹,事情查得怎麼樣了?柳煙華到底有沒有懷上莫離先生的孩子?”許依依關心地問着。
星辰則是揉着眉頭搖了搖頭,“這件事情畢竟發生的時間太長了,很多當事人都已經不在那塊地方了,要查起來很難,而且柳煙華自從莫離離開之後,便再也沒有出過莫家大院,我即使是想秘密見她一次都不行,所以……這件事情要查清楚可能還需要一點時間。”
星辰這麼說着,臉上就浮現出了幾抹擔憂。許依依見了,不由得緊緊地握住了他的手,給了他無聲的安慰。
其實許依依心裡也清楚,星辰爹爹是擔憂自己的孃親,畢竟他們兩人成親還沒多久,而且還是星辰爹爹一廂情願的,在這個年關時節,他是無論如何都想陪在孃親身邊的,只是現在被這件事情耽擱了,他們就是想回去也不可能。
也正是因爲這樣,許依依更加爲星辰而感動。
沒有來到這個世界之前,許依依雖然也相信愛情,相信永恆不變的愛情,但是卻沒有理解的這麼深。
在她的印象裡,永恆不變的愛情一般都是轟轟烈烈的,可是看着孃親和星辰爹爹,以及先前孃親和文空爹爹那平淡卻真實的愛情的時候,許依依才知道,原來當愛情真正融入了兩人的生活,變成了一輩子的時候,那纔是真正的永恆。
有了這樣的認識之後,許依依對於星辰爹爹也越發心疼了起來。
她知道孃親其實沒有放下文空爹爹的,否則也不會對星辰爹爹如此冷淡,但是這是大人的事情,雖然在其中,許依依也出過一份力,但是不可否認,在這件事情上,許依依始終都無法幫助點什麼,或者說點什麼。
因爲她的立場,因爲她的原則都不允許她說些什麼。
愛情是兩個人的事,儘管她是他們的女兒,也不能,也無法說些什麼。
所以在這個時候,許依依只能選擇陪在星辰爹爹身邊,默默地給他力量,給他溫暖。
而星辰感受着許依依手心的溫暖,嘴邊浮現出了一抹笑意。他伸手將許依依抱了起來,放在他的腿上,將頭擱在了許依依的頭上,然後才靜靜地抱着她,就這麼坐着,靜靜地享受着兩個人的溫暖。
而許依依也十分懂事地沒有說話,沒有打斷他的思緒。她知道星辰爹爹一直都是十分聰明的,有很多事情不用她說,他也知道。所以在這一刻,當她知道星辰爹爹接受了她的好意之後,許依依心裡也滿足了。
所以她悄悄閉上了眼睛,窩在星辰爹爹懷裡,靜靜地放緩了呼吸……
而星辰看着她沉睡的樣子,眼神越發溫柔了起來,等到許依依終於沉沉睡過去之後,星辰才把她輕輕地放在牀上,蓋好了被子,自己也開始準備入睡……
等到他們兩人終於醒來的時候,天已經悄悄暗沉了,許依依從牀上爬起,卻看到星辰爹爹一個人坐在椅子上,似乎在想什麼問題,臉色是異常的嚴肅。
看到這一幕,許依依知道一定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了。也顧不上其他事情,許依依直接從牀上爬了起來,走到了星辰爹爹的身邊,握住了他的手,“星辰爹爹,你怎麼了?”
“呃……我……”星辰似乎被許依依一句話給驚醒了一般,直接整個人都哆嗦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看着許依依,星辰的眼中仍舊帶着幾分茫然,不過他還是十分關心地問了一句,“怎麼就醒了?不多睡一會兒嗎?”
聽着星辰爹爹這麼問,許依依只是搖了搖頭,“不睡了,倒是星辰爹爹,你怎麼不多睡一會兒?”
“我……”星辰張了張自己的手指,半天沒有說出一句話。
許依依有些心疼地看着他,主動窩進了他的懷裡,“星辰爹爹,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我聽我手下的人說……”星辰微微動了動嘴角,說出了這幾個字之後,又停頓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柳煙華當時確實是懷了孕的,只不過……”
星辰說到這裡的時候,緩緩地閉上了眼睛,渾身透出了一股悲涼。
而許依依在見到這一幕之後,知道星辰爹爹心中肯定很難過,所以她緊緊地抱住了星辰,試圖給他無聲的安慰。
而星辰在沉默了好一會兒之後,才說道:“他們說……他們說柳煙華當初的孩子是被風兒給害死的。”
星辰好不容易說出了這句話,卻讓許依依嚇了一跳。
原先她就有些懷疑風兒,可是卻沒有料到當事情真的按照她所想的發生了時,她的心中竟然閃過了一絲不可置信。她緊緊地握住了自己的手,有些茫然地問着:“爲……爲什麼?”
“我也不知道。”星辰的呼吸急促而灼熱,緊緊地抓住了桌邊的角,似乎不堪承受似的。許依依見了,心中更加疼了起來,她輕輕地掰開了星辰爹爹的手,等到星辰爹爹的目光集中在自己臉上的時候,許依依才輕聲說了一句,“星辰爹爹,雖然我們不知道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我相信我們一定能夠查清楚的,所以星辰爹爹,你不要這麼難過。”
許依依這麼說着,看着星辰的目光中有着坦誠有着懇求。
而星辰看了許依依半天,才終於點了點頭,抹了一把臉,才說道:“對,你說的對,說不定當時有什麼事情是我們不知道的。許依依,我們現在就去查清楚吧,我們現在就去風兒的墳墓那裡,我想知道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我想知道風兒、莫離還有柳煙華他們三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星辰這麼說着,說到後邊都快有些語無倫次了。而許依依只是默默地陪着他,在他的身邊給他溫暖,給他安慰。
等到星辰終於完全平靜下來之後,時間已經過去快一個時辰了,許依依和星辰匆匆吃了點東西填飽肚子之後,就開始出發了。
這一次,他們還是來到了風兒的墳墓前,由於上一次,許依依已經基本上可以肯定這具屍體的主人曾經懷過孕了,所以這一次,她要確認的主要還是屍體臉部到底發生過什麼?亦或者屍體的臉部到底是因爲什麼事情而發生了這種變異?
就因爲這樣,所以許依依更加認真,更加謹慎了起來。
對於她沒有接觸過的領域,許依依一向都是十分小心的,先不說屍體臉部看不出任何整容的痕跡,就是能夠看得出來,許依依也要小心求證。
因爲她必須弄清楚這些痕跡是在死者死後才造成的,還是死者死之前造成的,也正是因爲這樣,許依依前世在現代的時候,纔會成爲特警部隊中不可缺少的一份子。
只不過後來……
許依依有些苦澀地回憶着,她已經記不起自己到底是怎麼到了這個世界的了,所以她也就記不起曾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只是看着這具屍體,看着死者的臉部,許依依覺得自己的心有些微微苦澀。
她不知道這到底是因爲什麼,但是她相信她一定能夠弄清楚的,所以她更加仔細地查看了起來……
死者的臉部幾乎可以說是完好無缺的,甚至就是她頭顱的骨頭也十分完整,所以許依依在檢查的時候就更加仔細。
她很想知道死者到底是因爲什麼,纔會讓她的臉部看上去如此奇特,而能夠找到這個問題的唯一答案就是給死者做顱骨復原技術。而要做顱骨復原技術,許依依就必須對顱骨進行三維掃描、測量軟組織厚度,進行三維重建,以及相貌恢復。
可是現在她卻沒有這些工具以及儀器,所以她無法順利地進行這些動作。但是不管怎麼樣,顱骨復原技術是必須要做的,所以許依依也只能想其他的方法。
在他們特警訓練課程裡邊,有一門課程就是專門針對她現在生活的環境設計的,那就是當他們需要進行某一項科學實驗,但是身邊卻缺少器材的時候,他們需要怎麼做?或者說應該怎麼做才能夠順利達到他們的目的。
那個時候,有些學員學的並不認真,因爲他們畢竟不是專門的法醫或者破案人員,而且也想象不出,他們什麼時候需要在沒有器材的條件下來從事這些活動,所以他們當時對這門課很不重視。
可是許依依卻不同。她知道這裡的每一門課程對她以後的生活都是十分有用的,而也正是因爲她的這個心思,讓她今日能夠在這裡有所專長,能夠發揮她的作用。
所以許依依仔細地回憶了一下自己曾經學過的東西之後,就開始着手準備了起來。
其實這個顱骨復原技術並不是他們那個時代纔有的,在很久以前,他們古代人就已經發明瞭這項技術,只是那個時候,技術還不完善,也不先進,並不能夠達到人們想要的效果,所以人們纔會漸漸忘記了這門技術。直到後來新科技的崛起。
可是現在,當許依依已經系統地接受過這些方面知識的教育之後,她卻知道,也許這門技術,在現在這個時候來做纔是最適合的。
這麼想着,許依依便逐一思量了起來,課堂中提到的東西可不少,不僅很多東西現在一時之間找不到,甚至有些東西,許依依都懷疑這個世界是否擁有。畢竟她已經沒有在她原來那個世界了,而這個世界很多東西都不是許依依現在能夠完全明白的,所以在她心中有了考慮之後,許依依便開始思考着這個方法的可行性。
畢竟有很多時候,她還需要顧及到這個世界人的承受能力,如果他們認爲她所做的事情太過於超前了,或者超出了他們的承受範圍之內的話,那麼對她來說絕對是毀滅性的打擊。
所以許依依在仔細思考了一會兒之後,才默默地將屍體放回了原位,然後看了星辰一眼,並沒有多說什麼。
而星辰只是以爲許依依暫時還沒有什麼新的線索,便也沒有追究,直接帶着許依依回了客棧。
等回到客棧之後,許依依才坐到了星辰的身邊,神色凝重而又嚴肅。星辰對於許依依的變化有些詫異,他緩緩地轉過身,握住了許依依的手,“什麼?”星辰輕輕地問了一句。
許依依思考了良久之後,才說道:“星辰爹爹,如果我說我有辦法恢復那個死者的容貌,你……是否會以爲我瘋了?”許依依這麼說着,認真而又專注地看着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