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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約肆無忌憚的縱聲狂笑,笑聲中,滿滿的輕蔑之意,清晰表明了誰也別把誰當傻子。
沒錯,祖約固然是隱隱感受到了楊彥的威脅,又有被吞沒錢財之恨,可這並不迫在眉睫,而劉遐和蘇峻的腦袋已經別在了褲腰帶上,就看楊彥何時下手摘取。
要說焦急,該是劉遐蘇峻焦急纔對,怎麼也輪不到自己。
這倒不是說祖約不願對付楊彥,楊彥的勢頭已起來了,趁早摁下才是正理,而是他要實現自己的利益最大化,他可不願給劉遐和蘇峻當刀使。
劉遐目中閃現出了怒意,劉肇之死是他的禁忌,誰提誰死,不過蘇峻早料到了祖約的反應,倒也不怒,並給劉遐打了個眼色,示意稍安勿燥。
果然,一個巴掌拍不響,祖約的笑聲漸止,冷哼道:“祖某與楊府君同爲晉臣,雖有些誤會,卻不至於刀兵相見,此事匆要再提,現天色已晚,二位不妨在我這譙城暫住一宿,明日祖某再恭送二位。“
蘇峻搖了搖頭:”祖士少,先別把話說死,我二人來此,並無請你直接出兵對付楊彥之之意,那楊彥之勢頭正盛,蘇某豈會爲此下作行當?”
“呃?”
祖約眼裡閃出了驚疑不定之色,問道:“此話怎講?那你與劉正長爲何前來,子高直言便是。”
蘇峻微微一笑:“我先問你,士少自去年接你兄掌豫州以來,部下可曾心服?豫州鄉老可曾歸心?“
祖約的面容布上了一抹不悅,這不是廢話麼?
蘇峻擺擺手道:“士少莫要以爲蘇某沒事找事,不知士少可明原委?”
既然這麼說,祖約倒是冷靜下來,沉吟道:“無非是時日尚短,麾下諸將未曾心服罷了,不過這不是問題,祖某掌豫州刺史,誰都搶不走此位,只須慢慢輕營,還怕諸將不歸心?“
蘇峻與劉遐相互看了看,目中滿是譏諷之色,祖約說這話也沒什麼底氣,畢竟不論才具、名望和手段,都遠遠不如其兄祖逖,這點祖約好歹有自知之明,無非是祖逖剛死不久,餘威尚存,才能勉強鎮得住場子,但這份餘澤能蔭他多久,並不好說。
事實上祖約也心急,坐上這個位子,底下人啼啼咕咕,拉幫結派搞小動作,換了誰都頭疼,偏偏他實力名望不足,不敢強力清洗,又有陳川在一邊挖他的牆角,只能坐看局勢越來越惡化,卻一籌莫展。
劉遐暗哼一聲,便道:“士少,我知你困難,但眼下便是天賜良機,實話和你說罷,楊彥之曾於去年大破石虎,以石虎秉性,怎甘心認輸,必捲土重來,只是何時再攻楊彥之,並不知曉,因此我等所要做的,便是爲石虎南下創造條件,誘其儘早來攻。”
“哦?願聞其詳。”
祖約精神一振!
蘇峻道:“楊彥之此子,確是有些手段,只怕不出數載,淮北河南將盡入他手,我能看到,石勒亦能看到,但勒尚有劉曜與之爲敵,未必敢傾力南下,因此,我等須牽制住劉曜,使其不敢分兵攻勒,士少請看。”
蘇峻指向几案上攤着的地圖,圈住一點:“士少可從樑郡(今河南商丘)出兵,佯攻弘農,據蘇某分析,會有兩種情況。
其一,劉曜視若無睹,那士少可趁勢盡取關東之地,把劉曜困死於關內,並聯結洛陽李矩,與之開拓司州,此爲復土之功,朝庭必有封賞。
不過劉曜並非庸主,必從關內發兵,士少不必迎戰,只須固守營壘,縱劉曜千軍萬馬來攻,年把兩年亦難以破去,蘇某以爲,石勒理該領會士少用意,當抓緊時間,調撥兵馬,說不定今冬明春即可兵發郯城蘭陵,士少坐山觀虎鬥,豈不快哉?“
劉遐接過來道:”那楊彥之也非泛泛之輩,即便不敵石虎,石虎亦損失慘重,屆時士少與老夫、子高出兵,趁石虎元氣未復之時合擊,料有七八成把握破之,如此一來,士少挾大破石虎之威,軍中諸將誰敢不服,那陳川之流除自縛受降,別無出路。“
祖約砰然心動!
不過他一再告誡自己冷靜,仔細觀察着地圖,斟酌着得失,不得不說,此策怎麼看也是立於不敗之地,而一旦成功的話,豫州還有誰敢說他不如祖逖?
蘇峻暗暗一笑,聯祖約、誘石勒是任讓提的策略,如今看來,祖約倒是動心了呢。
不片刻,祖約問道:“倘若楊彥之大破石虎又該如何?”
“這……”
蘇峻劉遐相視一眼。
上回石虎大敗,究其根源,是楊彥出奇兵奪取奉高,斷了石虎的糧草軍械補給,石虎心慌之下,被迫撤退,其實嚴格來說,不能視爲戰敗,只能看作中了計。
石虎一向給人殘暴勇猛的印象,可實際上,論起狡詐並不輸於旁人,吃了一次虧,不可能再吃第二次,楊彥只有東海蘭陵兩郡,以之對抗坐擁河北的石勒,怎麼看都沒有勝算,無非是能撐多久的問題,但祖約提出的可能性也必須考慮。
許久,劉遐沉吟道:“楊彥之若勝,士少自是不便發兵攻他,卻可與李矩聯兵,或攻劉曜,或攻石勒,視具體情形再做定奪。
總之,無論那楊彥之是勝是敗,士少均可坐收漁人之利,老夫與子高言盡於此,倘若士少還猶豫不決,那我等再無話可說,只能告辭。”
祖約暗喜,不管哪種可能,只要自己兵發弘農,誘得石虎南下,就已經立於不敗之地,這對於他,不吝於久旱逢甘霖,斷然沒有推拒的理由。
只是祖約仍是爲難道:“若要牽制劉曜,最少鬚髮兵兩萬,長期駐守,所耗糧米不計其數,而我自刺豫州以來,當地士民頗有不服,恐難以徵及足夠的糧米,這……倒是令人爲難啊!“
劉遐和蘇峻相視一眼,均是暗罵一聲奸滑老鬼,連軍糧都捨不得出,這種人能成什麼氣候?
不過祖約越是貪吝,越是目光短淺,反過來看也是好事,或許可以趁着淮北大亂的機會,重創祖約,進據豫州!
蘇峻彷彿從身上割了塊肉似的,心疼道:“倘若能擒殺那楊彥之,我等可不計任何代價,也罷,蘇某與正長兄可爲士少籌措軍糧半數,再多就出不起了。“
”好!“
祖約滿意的叫了聲好:”今晚我設酒宴款待二位,詳情再作商談。”
蘇峻和劉遐又相視一眼,都從彼此的目光中讀出了一絲無奈,要知道,自己兩人也是秩兩千石啊,與祖約的品秩相同,既然登門拜訪,於情於理都該好好招待,可之前沒談妥的時候,祖約提都不提,由此可見此人的吝嗇程度,堪稱當朝第一。
但轉念一想,能吃祖約一頓飯也不容易,天下間又有幾人能得到祖約的招待呢?
“就有勞士少了。”
蘇峻劉遐雙雙拱手。
……
夜漸漸深了,憐香乖巧的伏在楊彥懷裡,貪戀的嗅吸着那令她迷醉的氣味,楊彥因爲練功的緣故,全身氣息收斂,哪怕大汗淋漓也沒什麼汗酸味,這與以往她服侍過的男人不同。
而且那個時代缺少潔齒護齒措施,很多人的口氣渾濁,男人又幾乎不用冰片薄荷去味,因此每當脣齒相依的時候,她都得摒着呼吸,還得裝出一副滿足的樣子。
楊彥卻每天早晚堅持咀嚼生茶葉,久而久之,口腔中帶有一種茶的清香,這種氣息,足以讓她留流忘返,盡情享受着脣齒間的樂趣。
尤其是楊彥尊重自己,從不呼來喝去,也儘量給予最大的關心,憐香就覺得,能服侍楊彥,是上天對自己的恩賜,本來如她這類女子,輕易不會動情,但如今她的心裡,已經被楊彥佔滿了,幾乎每一次纏綿,她都竭盡所能,去討好這個男人,只求對自己的寵愛長一點,再久一點,她也從中獲得了極大的幸福和滿足。
只是今天,憐香的情緒低落,雖然楊彥讓她要死要活,身體得到了滿足,可心裡就是快樂不起來。
“憐香,你有心事。”
楊彥突然問道。
“啊,沒,沒有,能得將軍寵愛,妾已喜不禁,哪有心事。”
憐香緊張的撐起身子,忙不迭的搖頭,那秀髮如瀑布般傾泄在楊彥的胸前。
“哎~~”
楊彥嘆了口氣,把憐香拉入懷裡,笑道:“憐香,你不要瞞我,是不是與陸蕙芷有關,真是想不到,你竟然會爲此不開心,心放寬點,嗯?”
憐香渾身都僵了,嚇的俏面煞白,淚水奪眶而出,顫聲道:“妾有罪,妾不該妒忌陸家女郎,請將軍責罰,妾再也不敢了。”
“你看,又哭了,女人別老是哭哭泣泣,否則很容易變老,知道麼?“
楊彥颳了刮憐香那秀氣的鼻子,無奈道:“我知道你的想法,出身由不得你,但自己輕賤自己就不對了,我的出身也不比你高多少,可你看看,崔公刁公皆爲我所用,沈充被我勒索,話都不敢說,周札更是被我滅族,出身高又如何?別想那麼多,以平常心對待陸蕙芷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