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楊宗保也就是隨口問問,儘管沒看到,但是江鬆肯定已經可以站起來了。
“你不該來的。那孩子見到你,心裡肯定又會有別的想法,不會好好的呆着……”羅傑旁若無人的指責楊宗保。
“你不該接受這個軍銜。”
“……”
楊宗保一句話讓羅傑無言以對。
就在羅傑想着用什麼理由辯駁楊宗保的時候,他再次開口了:“你到底是爲了江鬆還是你自己?怕江鬆見到我想離開,你身上的這身軍服就得被扒下來?”
“你……你別把人想的那麼齷蹉好不好。我是爲了照顧江鬆……”羅傑終於恢復了語言。
“照顧江鬆不假,可是你也夾雜了個人的慾望。依附了某人而已。如果我猜的不錯,你也是見到不久以後的可能性吧?”楊宗保完全無視羅傑爲自己辯解的言論:“機關算盡,但也要看天意。強求是不行的……”
楊宗保說完走在了前面。
羅傑落在了後面,雖然想反駁,想要說自己是被迫的,投靠別人也是爲了讓江鬆過上好日子,想要幫助江鬆報仇,可是張了張嘴嘴巴,放棄了。在明白人的面前,什麼掩飾都是白費。
“虛僞。”
好像羅傑此刻的心裡糾結還不夠一樣,楊鳳凰走過羅傑身邊的時候不忘補上一腳。
“你……”羅傑怒不可遏,怒瞪楊鳳凰。可是卻發現對方目空一切的表情讓他覺得他就是隻蟑螂一樣。
“你別裝了,在我們老闆面前,什麼都隱瞞不了。”日鬼也笑笑跟了上去。
“我會死爲了江鬆好。”羅傑握緊了拳頭,死都不承認自己的私心。
楊宗保的步子不緊不慢,周圍衣冠楚楚的人類,卻行色匆匆,似乎想要快點爬上去。
“他們爲什麼這麼趕啊?”如果是日鬼自己走,估計也會快速通過,可是因爲不能超過楊宗保,所以就對周圍快速通過的人不滿起來。
“周圍風景不錯。”楊宗保一步一個臺階,不緊不慢。每九個臺階就會出現一個稍稍寬一點的臺階便於休息。這是設計者考慮的周到。周圍遠處羣山如黛秀美非常,確實是個很適合死後長眠的地方:“國人講究風水,所以很會挑地方。這裡前方就是黑河,依山傍水,就是現在常說的順水聚氣的地方。凡是能安葬在這裡的人後代大部分能夠生活富足,但是有那麼一兩個不長眼的,把自家老人安葬在看似風水寶地,可是實際上卻是犯了禁忌……”楊宗保順手一指。
“老闆,你還懂這個?”日鬼順着楊宗保的手指看過去,發現了一塊規模很大,盤踞在一個山頂的墓地:“那個不好?”
“不好……不好……”
楊宗保一路上去,時不時的評點一番。
楊鳳凰在楊宗保的身邊陪着,微笑的聽着楊宗保解說。她知道這是楊宗保發泄的一種方式。
“哼,黃毛小兒也敢評點金穴?”
沒想到有人這麼耳尖,把楊宗保所說全部都聽了過去。
“你……”
“日鬼。”楊宗保阻止快要暴走的日鬼:“我們是參加葬禮,不要添亂。”
“還知道自己是參加葬禮啊,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這裡的風水用得着你評點嗎?”對方得理不饒人。
楊宗保笑笑,帶着憤憤不平的日鬼走了。
“毫無禮貌,現在的年輕人啊……”
“龍大師,消消氣。”
“哼,我們走。”
龍大師很快就超過了楊宗保:“年輕人,不要不懂裝懂。”
“老闆,那人真捱揍。”日鬼見別人看不起楊宗保就不爽。
“算了……”楊宗保真不在乎。
大多數人腳步飛快,但是還是有和楊宗保一樣,不緊不慢的人。
幾乎同時,有人和楊宗保的腳步同步了。這是一種很微妙的感覺,每一次腳步落地都和旁邊人一致。
不約而同的楊宗保和自己步調一致的人同時停下了腳步,對視起來。
相視一笑,對方對楊宗保點了點頭。
楊宗保禮貌的回點了一下。
本來就沒剩下幾節臺階,兩人同時邁上了山頂。
“葉劍濤……”
“楊宗保……”
兩人的手握在了一起。
“老闆娘,什麼情況?”日鬼被楊鳳凰拉住,沒有攙和進去。
“……”楊鳳凰翻了個白眼,沒有回答。
日鬼摸摸鼻子,無趣的自己鬱悶去了。
楊宗保和葉劍濤沒有進一步交流,而是一前一後進了靈堂。
“誰啊?”日鬼問。
“葉劍濤。”回答日鬼的是楊鳳凰。
“你認識?”楊宗保意外的側目。
“嗯,下一屆有能力出任主席人選的最弱的一個候選人。”相比較楊宗保,楊鳳凰對政局關心還是比較多:“很有能力魄力的一個人,就是背景不夠深,落了下乘。”
“哦?”楊宗保有些感興趣了。
“嗯,參軍入伍,花了36年到他今天的地位。現年52歲,年紀也合適,就是……”楊鳳凰可惜的說。
“走吧。”楊宗保走向了靈堂。
“哥。”江鬆見到楊宗保,就從輪椅上吃力的站了起來。
“還好吧?”楊宗保非常形式上的問候。
“還好……”江鬆突然鼻子一酸,就要掉眼淚。
“把眼淚收回去。這條路是你自己選的。”楊宗保不願意看到孩子在自己面前哭哭啼啼。
“是……”江鬆順從的把眼淚憋回去了:“進去吧。”
楊宗保讓江鬆坐回了輪椅,自己推車他的輪椅進去。
“來的人不少。”楊宗保有些調侃。
“嗯,都是嶽江的面子。”江鬆雖然年紀小小但是有些事情看得很明白,他那樣的家庭,本就早熟:“這些人都是來站隊的。”
“你懂?”楊宗保輕哼了一聲。
“還用說吧。羅叔把我接到他家之後,上門的人就多了。我爺爺以前的徒弟大部分都過來了。爲的還不是明年的選舉。”江鬆不屑:“我就是塊招牌,這點還是懂的。”
“難爲你了。”楊宗保嘆息到。
“不爲難,只是覺得爺爺一個月才發喪,爲的就是他們的齷蹉的目的。爺爺死後的葬禮都不能隨着自己……”江鬆再次哽咽了:“不過他們以爲爺爺什麼都沒給我留,那就大錯特錯了……”
楊宗保皺起了眉頭:“這些事情對我說說就算了,其他人別說漏了嘴。”
“包括羅叔?”
“嗯。”果然江鬆不需要他着急,原來意識到了,楊宗保感嘆孩子可怕的第六感。
“到了。”江鬆領着楊宗保走進大廳之後就放任自己眼淚了。
“你就是鬆鬆常常提起的楊宗保吧。”
終於見到嶽江了,果然非常的大氣,天生領導氣度,只不過腦門油亮油亮的讓楊宗保有些反感:“我是。”
“據說你還是我的小師弟呢。”嶽江調侃到:“咱們是一個師父教出來的,算是一家人,以後要常來往。我還有事,不招呼你了,你隨意……”
嶽江來去匆匆,很快就不見蹤影了。
“哥,看樣子你的分量不夠啊。”江鬆也瞧見了嶽江沒當楊宗保是回事。
“你啊,別的沒學會,到學會了挑事了?”楊宗保敲了敲江鬆的腦袋。
推車輪椅坐進了靈堂。
江鬆爺爺的照片赫然被放在正中間,兩邊擺滿了花圈。老爺子的屍體被安放在了正中間,有人上前去悼念,但是更多的卻是在一邊小聲的交流着,藉着這次機會擴大交友圈。
楊宗保讓日鬼接替自己看着江鬆,自己上前。
老爺子面上像是敷了一層粉,蒼白的很,突然瞧見了什麼,楊宗保把手伸進了冰棺,拂去了老爺子眼角的血淚。這嶽江還真狠,連自己老師的屍身都這麼折騰。屍身肯定被放在了極凍的條件下保存了很久,以至於移到冰棺之後,因爲溫度的變化而流出了血淚。這一點楊宗保不願意被衆人看到,所以快速的擦拭乾淨了,免得被人制造話題。一個月的教學,傳授的一切都讓楊宗保獲益終生。所以不想老爺子在身後都不得安寧。
圍着冰棺轉了一圈之後,楊宗保恭恭敬敬的給老爺子磕了3個響頭,纔回到江鬆身邊。
“鳳凰,上去儘儘心。”楊宗保說。
“嗯。”楊鳳凰遵從楊宗保的指示,恭恭敬敬的鞠了三個躬。
“現在的年輕人真沒禮貌。”
冷不丁的楊鳳凰瞧見那個路上碰到的龍大師出現在自己身邊。
“……”楊鳳凰傲慢的轉身便走,根本不想理睬那個龍大師。
“站住,小姐。”龍大師並不放過楊鳳凰:“小姐的面相好啊。”
“好?”楊鳳凰冷笑一聲:“如何好。”
“龍姿鳳骨,貴不可言。”龍大師捏捏自己的山羊鬍說。
“不可言,你還說什麼?”楊鳳凰踩着女王步子轉身便走。
在楊鳳凰走後,龍大師身邊的跟班問:“那女人太傲了,要不要教訓一下。”
“你?不夠資格。”龍大師看着楊鳳凰只差滴口水了:“她有驕傲的資格。”
……
“怎麼回事?”楊宗保見楊鳳凰回來的時候一臉的不悅。
“一個老色鬼,說我龍姿鳳骨。”楊鳳凰壓根不當回事。
楊宗保失笑:“看來他還有點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