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十分顛簸,車裡的人不間斷地被顛來顛去,這還是車子底盤穩,又加上夏英翰車技不錯,儘量開的平穩,如此一來,車速就減了下來,衛澄拿出她的水壺擰開蓋子一連喝了好幾口裡面的熱水,然後把蓋子擰好,將水壺放好。
騰立言從方纔開始就一直在暗暗打量衛澄,見衛澄拿出水壺喝水,他的目光就落在了那水壺上。
那水壺的幼稚程度堪比幼稚園小朋友,粉紅色水壺上,白色的貓貓圖案,不知道的還以爲那不是水壺,而是奶瓶呢。
“你也渴了嗎,要喝點熱水嗎?”衛澄見騰立言一直在偷偷打量她,於是轉眸看去,小臉軟萌可愛,特別有主人範兒地體貼問道。
騰立言趕忙搖了搖頭,“不渴,謝謝主人。”
說完,他收回視線,暗自嘆息一聲,禹家主大概是把主人當女兒養了,瞧瞧那幼稚的水壺,還有臨出門前打包起來的各種零食,水果,果汁衣服日用品等等之類的東西。真不知道這是去救人還是去郊遊。
“我……我想喝水!”這時,一道虛弱的聲音響起,衆人聞聲看去,就見柳子丞面色慘白,嘴脣發青,還有些乾裂,額頭上密佈着一層冷汗,模樣看起來悽慘又可憐。
衆人都看向衛澄,大概是詢問要不要給他水喝。
衛澄冷笑一聲,對柳子丞說:“沒有弄死你已經是天大的面子了,還想喝水?你想的挺美啊!”
車人衆人聞言,一陣沉默,主人說的有道理,靈魂的人都不值得同情,而且這人現在看着可憐,也不想想之前是怎麼滿懷惡意要害主母的,恐怕他到現在心裡還在想着怎麼害他們呢。
柳子丞面色扭曲了一下,爭取道:“我現在很難受,我暈車暈的厲害,我想下去吹吹風歇一歇,不然一會兒吐了車上可別怪我!”
衛澄臉色一變,對一名飛龍衛說:“找塊抹布將他的嘴堵上,別一會兒真吐出來!”
“你——”柳子丞臉色大變,堵上他的嘴,他豈不是更難受?
然而飛龍衛沒給他太多的反應時間,嘴巴就被堵上了。
衆人默默抖了一下身子,主母好凶殘!
鄭子傳笑眯眯地看了衛澄一眼,突然開口說,“夏英翰是嗎,你把車再開慢一點兒。”一會兒要遇到有趣的事情呢。
“小子,叫哥!”夏英翰吊兒郎當地說了一聲,也沒問原因,果然將車子減速了。
衛澄歪了歪頭看向鄭子傳,鄭子傳但笑不語,衛澄貓瞳裡閃過一絲好奇,鄭子傳一定是預料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了,所以才讓車子減速,她現在心裡像貓抓一樣,特別想知道。
“彆着急,一會兒就知道了!”鄭子傳微笑着安慰道,衆人看的嘖嘖稱奇,原來這陰沉沉的小子也會笑啊。
果然,車子前行了沒一會兒,一道黑影就突然從前方的高空處向下墜落下來,‘啪’地一聲,那黑影就摔在了他們的車頭上,車子顛了一下,然後那黑影就被顛掉在地上了。
夏英翰連忙踩了剎車,衛澄的精神力在那黑影摔下來的一刻就看到那是一隻約有半米長的成年黑鷹。
原來這就是鄭子傳讓減速的原因啊!
車子停下了,衛澄興致勃勃地推開車門就要往下跳,“主母,小心!我先!”夏英翰連忙自己先下了車,這纔打開車門讓衛澄下來,他擋在衛澄身前朝那摔在車前的黑鷹靠了過去。
同時,車上除了兩名飛龍衛看押着柳子丞,其他人也都紛紛下了車去查看。
衛澄終於看到了那隻黑鷹。
健壯威武的身材,通體黑亮的羽毛,強健的鷹爪,彎鉤冰冷的黑色上嘴,黃澄澄的雙眼泛着冰冷而鋒銳的冷芒,犀利而警惕地盯着向它圍過來的衆人。
衛澄的視線一下挪不開了。
再細細一看,衆人這才發現它的右翼無力地垂在一側,上面插着半截短箭,不斷地有鮮血從中滴落。
另外,它的左腿明顯有些虛軟,呈不正常的角度彎曲着,大概是剛纔摔下來時候摔到的。但縱然如此,它依然倔強地站立着,顯然是不想讓自己顯得太狼狽。
“好帥啊!”衛澄忍不住驚歎一聲,雙眼裡冒出桃心來。說着,她就要上前去抱它。
“主人。”大胖子拉住衛澄,“這隻鷹一看就是野生的,性情最是兇悍剛猛,您貿然過去,會被它傷到的,別看它已經受傷了,但不備之下,它那雙利爪能撕下一條人的手臂來。”
衆人聞言均吃了一驚,“這麼大力氣?”衛澄也吃了一驚。
“那是,力氣大,個頭也不小啊,這隻鷹看上去很是不凡,不過可惜,無法馴養了,若是從小開始馴養倒還有可能馴服它。”大胖子宛惜地道。
“可是,我看上了它了,我要它,這可由不得它了。”哪想,衛澄反而興奮起來,貓瞳晶亮,就要再次朝那隻鷹走去。
那隻鷹見衛澄想要朝它靠近,鷹眼中極快地閃過一絲不屑,極其的人性化。
“好啊,你居然敢看不起我,哼哼!”衛澄捕捉到了它眼中一閃而逝的不屑,頓時大怒,但隨後又大喜,“有靈性好啊,有靈性纔好征服嘛。”衛澄舔了舔脣,不顧衆人阻攔朝着那隻鷹走去,衆人額頭立即滑下一行冷汗。
鄭子傳眯眼微笑,說道:“沒事,讓主人去抓吧。”靈術者發話了,衆人雖然擔憂,卻沒有再出言,只是有些擔心地看着衛澄。
衛澄走到了那隻鷹身邊,它立即發出一聲警告般的低鳴,犀利的雙眼警惕地看着她,衛澄彎下腰,伸出一隻白嫩嫩的小手要去摸它,同時嘿嘿一聲怪笑,“小樣兒,乖,先讓姐姐摸一下看看手感!”
衆人聞言齊齊無語,怎麼覺得主母有些猥瑣呢。
那鷹眼中閃過一抹兇光,再次朝衛澄發出一聲低鳴,衛澄脣角一彎,小手迅速地放在了鷹的背上,摸了一把那冰涼而順滑的羽毛,衛澄陶醉地眯起雙眼,嘖,手感真是好。
那鷹頓時大怒,張嘴就朝着衛澄的小手咬來,哪知,衛澄比它更快,小手一挪,就一把握住了它的脖子,手掌一用力,將它死死地摁爬在了地上,黑鷹不甘地翅膀拍了幾下,就無力地安靜下來。
“嘿嘿,怎麼樣,你還是乖乖地從了姐姐吧,看在姐姐一眼就相中你的份上,姐姐以後會好好對你噠?”說着,衛澄竟一手抓着鷹脖,一隻握住它的強健有力的雙爪,就這麼將那隻鷹給提溜了起來,並且還笑眯眯地說:“看,到姐姐懷裡來多好,姐姐會疼愛你噠!”
衆人頓時無比惡寒,主母這語氣,真是像極了調戲良家女子的流氓啊!
衆人皆是一副無語又驚悚的表情,就眼睜睜看着衛澄將那隻鷹以一種詭異的姿勢抓在懷裡一邊往車裡鑽,一邊喃喃自語,“上車,咱們好好交流交流感情,澄澄姐姐可以幫你治好傷口哦。”
“主人,依我的經驗,目測這隻鷹至少二十歲往上了,您……昨天才過完十八歲生日吧?估計您沒有它年紀大!”
所以,您估計不能給它當姐姐,相反,您還得叫它哥哥來着,不,甚至您還得叫他叔叔。小胖子眼睛賊亮地看着衛澄耿直地說道。
鷹的壽命很長,有能活七十多歲,甚至更久。
衛澄動作一僵,不可思議地看向小胖子,又看向大胖子,大胖子笑眯眯的地點頭表示同意,衛澄低頭去看懷裡的鷹,卻見它雙眼兇光大作,並且滿是不屑,顯然它是認同小胖子的話的。
“噗,哈哈~”夏英翰笑了。
歐陽傑和耿言也無語地抽了抽嘴角。
騰立言也揚起了脣,露出一絲笑意。
衛澄噘了噘嘴,不高興地說:“反正它又不會說話,我說它得叫我姐姐就得叫我姐姐。”說完,衛澄任性地擒着黑鷹就要上車。
這是欺負人家不會說話呢。
正在這時,前方一輛寶藍色的躍野跑車飛速駛來,車子到了近前,發出刺耳的剎車聲,一個張揚無比的年輕人從車上跳下來,手裡還抓着一張大弓,黑髮抹了髮臘,朝天刺着,兩隻耳朵上戴了亮閃閃足有十幾枚大小不一的鑽石耳釘,鼻孔上也穿了孔,一排三個紅藍綠寶石釘在上面,看着就疼。
“喂,小妞,那是我看中的鷹,快把它給我!”年輕人開口了,聲音竟是雌雄莫辨,衛澄一瞅它的喉嚨,好嘛,這哪裡是個青年,分明是個女孩子嘛。
若不聽她說話,光看外形,一時還真注意不到。
衛澄小臉一板,“不給,我看上它了,他它現在已經跟我姓了,叫衛鷹鷹。”
噗!
衆人不由發出噗笑聲,衛鷹鷹,這名字起的好,主母可真是人才啊!就連那隻鷹都雙眼呆震驚地看着衛澄,衛鷹鷹,它的名字?
尼瑪!先是調戲它,又胡亂給它起名字,衛鷹鷹徹底憤怒了,不顧傷口,劇烈地在衛澄懷裡掙扎起來。
衛澄貓瞳一眯,警告地看着它說:“別亂動,不然我就把你送給這個假小子,讓她把你煮了吃掉!”
衛鷹鷹眼中頓時兇光大放,快把我給了那個假小子吧,我寧願被煮了吃掉嚶嚶嚶~雖如此,然衛鷹鷹顯然是不想死的,短暫的不服氣之後,竟安靜下來,乖乖呆在了衛澄懷裡了。
那假小子見狀立即陰沉了臉,“喲嗬~小妞有點兒本事啊,能馴服這麼烈的鷹,這隻鷹我追了一路,好不容易纔射傷它,卻叫你撿了便宜去,小妞兒,看你也是有錢人家的小姐吧?告訴哥你姓啥,哪家哪戶的,回頭哥讓你知道知道哥的厲害!”
同時,車上有走下來兩個大塊頭的黑衣保鏢來,兩個保鏢一言不發掏出兩把黑色的手槍,‘啪啪’兩聲打開保險,黑洞洞的槍口就對準了衛澄他們,大有一言不和就開槍打人的意思。
衛澄學着衛鷹鷹的樣子,眼中不僅露出兇光,還閃過不屑,而後一彎腰,坐進了車裡。
那假小子頓時大怒,“好,有膽,打爆他們的車胎!給他們點兒顏色瞧瞧!”
“住手!”她話音剛落,夏英翰就一聲厲喝,同時,他一摸後腰,一把同樣黑漆漆的手槍就掏了出來,同一時間,騰立言,耿言,歐陽傑均都掏出了槍,四把槍對準了對方。
假小子那邊頓時一驚,臉色劇變。
“少、少爺,他們也有槍。”一個黑衣保鏢吞嚥了下口水說道,這下碰上硬茬子了啊。
那假小子顯然也是知道輕重的,看出了衛澄這些人不好惹,卻依然試探道:“本少姓付,鷺城付家,付桐桐,不知幾位是什麼來路?”
“什麼狗屁鷺家,道上沒聽說有姓付的幫派啊!”夏英翰打了個口哨,冷笑着說道。
那付桐桐眼中霎時閃過一抹陰冷的寒光,她已經感覺到這些人不是一般人了,好漢不吃眼前虧,對方的人和槍都比她多,她沒必要和對方硬上,雖然不甘就此放棄黑鷹,但她還是忍了下來,說道:“好,既然這位小姐看上這隻鷹,那麼就當是本少送給小姐的見面禮吧,大黑二黑,咱們走!”
說罷,付桐桐倒也乾脆,轉身上車,發動引擎,車子呼嘯着後退,然後在狹窄的路上掉了個頭,呼嘯而去。
“老爹,打咱家菜譜注意的那家不就是自稱鷺城付家嗎?”小胖子扯扯大胖子,憤怒地說道。
衛澄耳朵一豎,毫不猶豫地說道:“要真是他們,我替你們出氣。”衛澄一邊給衛鷹鷹用木系異能治傷,一邊說道。
衛鷹鷹此刻安靜下來,一雙鷹眼奇異地盯着衛澄,衛澄放在它腿上和翅膀上的手,不斷有非常舒服的能量涌出,讓它的傷口感到異常的舒服,短短時間,它竟沒有之前痛了,應該是傷口正在癒合。
……
“可惡!”付桐桐捶了一下方向盤,眼神十分憤怒不甘,那隻鷹她從昨天追到今天,好不容易射傷了它,眼看就要得手了,居然被別人撿了便宜去。她向來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又怎麼真的甘心吃這個虧呢?
“大少,要不咱們偷偷跟着他們,看他們住哪裡,然後派人……”大墨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付桐桐看了大黑一眼,沒有反駁,而是緩緩地眯起了眼。顯然這種事情以前沒少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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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