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叔的能力楊銳鋒很清楚,但是雷伊這個人楊銳鋒並不瞭解,經過上次在Z市與佬美的交火他領教了這幫人的實力與份量,這次雷伊身邊有多少人又或者帶了什麼裝備楊銳鋒完全是眼前黑。
樂叔離開後不久嚴冬進來對呂斌說剛纔對方視頻通話的位置已經鎖定,就在Q城的城南長提街。
楊銳鋒聽到這個位置立即準備帶人前往,說“朝雲酒店”應該就在附近。
嚴冬以職業保鏢的態度立即否定,說:“Q城的地型和主要酒店我用了兩天時間來熟悉,這個小城鎮沒有這家酒店。”
呂斌在把樂叔通過視頻看出的破綻告訴嚴冬後,嚴冬臉色一沉地:“這不是樂峰的風格,他不會這樣大意。”
楊銳鋒問:“嚴先生你什麼意思?”
嚴冬說:“Q城算得上規模的酒店有九家,‘朝雲’不在其列,如果說‘朝雲’只是一家賓館或旅店的話是不可能花成本來設計紙巾包裝的。”
楊銳鋒一下子恍然,他未曾意識到這一點,莫不是雷伊在視頻中兩次用紙巾擦鼻子是有意爲之?可樂叔已經出發了,他打樂叔的電話卻關機,他知道樂叔在“辦事”時有關機的習慣,這是爲了安全,但現在他有些後悔讓樂叔這樣貿然行事。
呂斌用導航搜索“朝雲”的具體位置,可導航查不出來。
楊銳鋒想不明白,樂叔是個小心謹慎的人,可這次卻果斷大意。
嚴冬皺着眉頭地說:“樂峰是我的戰友,我們雖然這麼多年沒見但我瞭解他,他在作出任何行動之前都會深思熟慮,按理說來我能想到的風險他不應該想不到,除非他自己知道這是個陷阱還要往裡鑽。”
呂斌問:“你是說雷伊在故意用那個紙巾來吸引我們的注意力,而樂叔明知道這是個套還要單刀赴會?”
嚴冬不太肯定,但也不否定。
楊銳鋒覺得事不誼遲,他帶着自己的保鏢分成兩波人去尋找“朝雲”這家旅館。
“朝雲”只是個位於城北縣郊的一家不起眼的小旅店,這座三層高的私家農房招牌是用一塊木板掛起來的,木板上不太對稱的字跡店名是人工手寫上去的。
樂叔在不遠處觀望着這座小旅店周邊的環境,房子兩邊是菜地,後面是一片水塘,直通房子入口處的通道是人工用泥砌起的地面,但他沒看到有車停在房子前。
他將攜帶的黑槍保險拉開,上了消音器,他知道這樣一個鄉間小店是不可能花成用面紙做廣告的,這是雷伊的圈套。
不過這是樂叔唯一能接近雷伊、引雷伊現身的機會,以身作餌讓雷伊出來,然後幹掉雷伊是樂叔此行的真正目的。
在朝着小旅館入口走去,進到大門裡見一位戴眼鏡的中年男人坐在前臺電腦邊,男人見了樂叔起身說:“是住房還是吃飯?”
樂叔問:“老闆,你這裡還有幾間空房?”
男人說:“還有兩間。”
“這裡
是不是住着老外?”
男人點頭說:“是的,大部分的房間都被他們包了,最後的兩間空房在三層。”
樂叔問:“這幫老外出門了,什麼時候回來?”
男人搖頭說:“這個我不清楚,他們一共大概有九個人,來這裡已經一週了,每天早出晚歸。”
樂叔說:“好的,我訂一間房。”
付了錢和領了鑰匙,樂叔上到三層打開房間的門,房間很簡陋,還有股不太讓人舒服的味道。有兩扇緊閉的窗戶,一扇對着屋後的池塘,一扇朝着旅店大門入口方向。
這是個很好的位置,接下來就是等,樂叔相信只要雷伊進入這個房子,不論身邊跟着多少人,他會有不下十種方法讓雷伊悄無聲息地死在這裡。
他站在空前眺望一片刻,又回頭看看房間覺得有些不對勁了,房間的傢俱上積了些浮灰,而且地板污垢有些重,還有腳印,那是乾涸的泥巴痕跡,如果對外開店就算是農民也有一定的服務意識,會將房間整理乾淨纔對來客開放,可顯然這屋子有段時間沒人打理了。
就在樂叔猜測的時候他看到樓下剛纔那個接待他的中年男人快步正從一樓跑出屋子,那男人跑步的動作很拼,兩臂拼命擺動着,像是在逃命一樣。
很快那男人下意識地回頭朝這座小店看了一眼,這一眼看的不是樓上的樂叔,而是這整座房子,好像這房子即將面臨一場災難。
樂叔立即意識到不妙!
一聲“嘣”的巨響,三層樓的小旅店在爆炸中瞬間崩塌,二十來米高的外牆連同磚瓦像割碎的泡沫一樣四分五裂地散落下來。
中年男人跑得汗流浹背、氣喘吁吁,在數十遠的距離之外他聽到了周圍的雞鳴犬吠,還有周邊被驚動的居民。他再次回頭看了一眼,爆炸的位置掀起的粉塵像大霧一樣正在擴散,房子已經在飛揚的塵土中變成一座廢墟,房子裡的人絕無生還的可能。
男人繼續一路小跑前行,這事對他而言算是豁出性命來完成的任務,如果不是佬美給他高額的報酬他是不會冒險幹這事的。
在道路上走了幾步又拐了幾道彎他便放慢腳步,現在男人稍微放鬆了些,所謂富貴險中求,“險”過後就直接找佬美收錢了。
他沒有留意身後,他的車就在前方,開車去對方指定的地點拿錢是件讓人輕鬆愉快的事。
背後的腳步迅捷且悄無聲息地正在接近,一個人像幽靈一樣掠到他身後,槍口頂住了他的後腰,一個聲音在對他說:“人爲財死,鳥爲食亡,剛纔的事我不跟你計較,帶我去見你要找的人。”
中年男人嚇出一身冷汗,他緩緩扭過頭來,樂叔渾身溼透,在爆炸的幾秒鐘前他是飛身從三樓的窗口直接跳入到房子後面的池塘裡才躲過這一劫。
樂叔盯着男人說:“只要我找到了我要找的人,我不會妨礙你拿錢,你是聰明人,你應該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男人老實地點頭
,指了指前方,說:“我的車就在前面,我開車帶你去。”
此時不論樂叔手中有槍沒槍這個中年男人都不敢反抗,也不敢耍花樣,因爲他知道樂叔這樣的人居然能從那幢房子裡逃出來而且神出鬼沒地接近了自己,這樣的本事是他生平未見的。
一輛黃色的轎車停在前方路邊不遠的地方,兩人一前一後地朝轎車邁步,而此時身後一輛轎車在拐過彎道後便加速直接衝他們倆撞來,那風馳而來的速度幾乎是將油門踩到了底。
樂叔有着超出常人的反應與靈敏,他雙腳在轎車撞過來的一剎間做出了反應,以屈膝躬腰的動作整個身子臨空而躍一下子掠起三米多高,轎車像一陣風從他胯下穿過並直接將那個還沒反應過來的中年男人撞出了十多米遠。
中年男人是在劫難逃,可這劫難是接踵而來的,因爲加速衝撞的車不止一輛,第二輛正朝樂叔即將落地的身子猛衝過來,樂叔在下降的空中衝第二輛車果斷開槍射擊。
一連兩槍,車的駕駛室前擋風玻璃處被兩顆彈頭貫穿,龜裂的玻璃上濺起血花,車倏然間失控,車頭向左偏移,但樂叔的身子還是墜落在車頂上方。
駕駛員被射殺,但一隻腳還死踏在油門上,所以車頭雖偏移但車速依然不減。
“嘭當”一聲響,血肉之軀與鐵面頂棚的縱橫碰擦,樂叔的整個身子隨即拋空又很快滾落到地面一連栽了幾個跟頭。
這第二輛已經失控的轎車偏離軌道直接衝向道路一邊的麥田裡,隨即側翻並朝前慣性滑出數十米,最後撞在了一棵大樹上。
樂叔的腦袋在地面幾番磕碰,而且在落地的一剎那間他感覺足踝處“咯噠”一響,那是骨折的聲音,當他的整個身子幾番滾落最後躺在地上時他已頭暈眼花,人幾乎處在半昏迷狀態。
撞飛中年男人的第一輛車已經剎停,車裡出來了四個人,雷伊就在其中。
雷伊望着麥田裡翻倒的那輛車,這樣的撞擊力度車裡人是不可能存活的,他慶幸自己沒在第二輛車裡。
雷伊身邊的第一個人說:“他站不起來了。”
第二個人說:“這個亞洲人真厲害,他落地前只開了兩槍就毀了我們一輛車,簡直不可思議!”
四個人走到樂叔身邊,雷伊的兩手神氣十足地插在貂皮大衣的荷包裡,並用一隻腳輕踢了下樂叔的身子,樂叔一動不動。
雷伊身邊的一個人在樂叔面前蹲下來仔細觀察,卻不料樂叔的眼睛突然睜開,兩手只瞬間捏住了這人的下巴,“咔噠”一下,蹲下人的腦袋在身體上竟被逆時針扭轉得超過了一百八十度,斷氣倒地時還睜着一雙驚恐的雙眼。
雷伊同時掏槍朝樂叔的胳膊扣動扳機,一聲槍響,樂叔的身子在地面抽搐一下便不再動彈。
雷伊盯着樂叔說:“這個人真的不簡單,超乎我的想象,只可惜不能爲我所用,我想他應該死不了,替我把他搬上車,他對我還有利用價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