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永城縣公安分局方面的行動效率出奇的慢,案子發生了有一段時間了,竟然不見有什麼對破案有力的進展。
“還沒呢,也不知道這幫蹄子貨們幹啥吃的,監控錄像啥都有,聽說那尾隨死者上樓梯的犯罪嫌疑人,還在一樓的吧檯上做了身份證登記,永城分局的那幫蹄子去找,竟然說沒找到相關線索,而且這縣分局一口咬定死者是自殺的。”老馮很是生氣的說道。
幹刑警這麼長時間了,沒見過第二次向永城縣公安分局這麼不配合的。
刑警大隊那可是代表市局,市局的技術科都說是他殺,你一個小小的縣公安分局竟然說是自殺,這不是欲蓋彌彰是什麼?老馮悶着煙,談起縣分局配合辦案的懶散態度就來氣的。
關雲菲柳眉一皺,別看她只是個基層的小幹部,但混的時間長了,也知道有些案子摸不得碰不得,背後指不定有貓膩。
可關雲菲就是關雲菲,她接任這刑警大隊的隊長以來,還真沒有什麼有黑幕的案子,經她手沒有破過。
就像是上次那件惡少姦殺埋屍案,就算李巖不出面,關雲菲就算抗着警徽被抹去的危險,也照樣要把那個惡少送到看守所裡去的。
想了想,關雲菲倒是想出了個法子,她對着老馮道:“馮叔,我先出去一圈。”
“出去一圈,去哪?”老馮一愣追問道。
“也不知道在永城縣呆到啥時候,我先去外面買個暖手袋。”關雲菲說完,也沒多做解釋匆匆離去。
而走過了幾條街,關雲菲趁着沒人注意的時候,先是撕下了自己的肩章和胸前的警號爾後跑到了一家副食品小店裡。
“老闆,有暖手袋嗎?”醉翁之意不在酒,關雲菲來並不是爲了買什麼暖手袋的,她是爲了打聽消息。
老闆是個樸實的穿着軍大衣的中年漢子,他走了出來,見關雲菲穿着警服還是一個大美女登時開口笑着道;“警官同志,你稍等一下,我給你拿。”
等老闆出來的時候,拿了一個粉紅色的暖手嗲,雖然有點土,但關雲菲很是爽快的掏了二十幾塊錢,將這個暖手袋買了下來。
付了錢,關雲菲卻是不走了,她對着那店老闆問道;“老闆,你知道那邊跳樓的那個人爲什麼要自殺嗎?”
店老闆聞言,一怔神,但緊接着面顯緊張起來,欲開口說話,但又想到了什麼將話吞回到了肚子裡。
關雲菲見狀,趕緊笑道:“老闆。您別見外,我是縣城分局剛過來實習的,領導派我來現場,但我不瞭解情況,見市裡面下來這麼多人,就想順便問問了解一下。”
關雲菲年紀輕輕的,警服上沒警號,肩膀上也沒花花,她把自己說成縣分局的,還是個實習小警員,登時和店老闆拉近了不少距離。
店老闆見眼前這位警花,是縣裡的而且只是個小角色這才鬆了口氣道;“妮子,你要是想聽啊,我說給你倒也沒啥的,只是你不能說出去。”
“成,大哥您相信我吧,我只是在這邊守了一天的,挺好奇那人爲什麼會尋短見的。”線索馬上就要到手,關雲菲心裡一喜,但表面上還是不動聲色,彷彿真的是個剛入警察隊伍中的菜鳥一般道。
店老闆望着死者自殺地方,那個金碧輝煌的鉬都利豪大酒店,嘆了口氣,也沒再藏私將他所知道的衛憲國的情況一一道來。
原來這跳樓自殺的死者衛憲國,對永城縣貢獻還是挺大的,鉬都礦業國際有限公司就是衛憲國一手辛苦操持,才成了今天的氣候的。
可惜啊,一個人手上有了金子,一夜暴富,其他的人都會眼紅,嫉妒。
那衛憲國成了將一個面臨倒閉的大集體單位變成了省內外一流的礦業集團,並且身價過億後,有存着私心貪慾的人就暗中盯上了他。
盯上衛憲國的人還不是一個,而是好幾個。
在五年前的一天,當時的縣委書記趙高,以莫須有的衛憲國強吞國有資產爲由,強行逼迫讓衛憲國在轉讓合同書上籤了字,並且按下了手印。
如果趙高這麼做,真是讓鉬都礦產國際有限公司變成了國營單位,怕是影響也不會這麼惡劣。但趙高這樣做,折實是爲了一己私利,他竟然把承包人,寫上了自己兒子的名字。
而且,更關鍵的是,這份合同,竟然是零元轉讓,也就是說衛憲國被強迫賣了企業,還一分錢沒得到。
這種事兒,落到誰都頭上誰不氣啊!這簡直是趙高仗着官威,明搶麼!
衛憲國這五年來,去省城,龍京多次上訪,可他還沒跑到信訪局申訴,就被攔了回來,來來回回,這衛憲國吃了不少苦,暗中捱了不少打。
本來開兩會,這衛憲國被人軟禁在鉬都利豪大酒店,不叫出去,可會開完了才半個月,就傳來了衛憲國跳樓自殺的死訊。
其實這事兒,暗地裡已經在縣城鬧得滿城風雨。
不過礙於當年的參與搶奪衛憲國資產的是當年的縣委書記,這幾日剛升調到江州市當政法委書記的趙高,而且他兒子又是現如今鉬都礦產國際的大老闆,所以羣衆們也是敢怒不敢言,生怕得罪了趙家這縣城地頭蛇。
聽完店老闆的講述,關雲菲很是同情衛憲國的遭遇,但令她更怒的是,趙家人竟然在永城縣一手遮天,強取豪奪。
但眼下身在人家的地頭上,關雲菲明白這事兒,還得等回到市局後,再想辦法爲衛老先生,含冤昭雪。
謝過了店老闆,關雲菲回到了鉬都利豪大酒店。
而她沒發現的是,在她的身後,跟着一個看起來不起眼的年輕人。
那年輕人掏出手機,打了一通電話,也不知道說些什麼,而此時的關雲菲卻坐上了電梯,回到了頂層的天台之上。
“小關,你終於回來了,你看咱們晚上是住在這個永城縣縣城,還是回去?”老馮見關雲菲終於回來,趕忙問道,剛纔老婆打電話,說女兒回來了,老馮的女兒在龍京上大學,好不容易回來一趟的,其實老馮很想回家看看女兒一家三口吃個團圓飯的。
關雲菲現在已經瞭解到了衛憲國的死因和幕後黑手。
在永城縣多呆也是無益,不如回到市局再想辦法處理此事。
關雲菲這般考量罷了開口道:“馮叔,你通知一下大家,今天晚上回江州。“
“好勒。”老馮臉色大喜,心裡念着回家的閨女,趕緊轉身跟大家傳達關雲菲的指示。
而關雲菲正等着刑警大隊的隊員們,一起下樓的時候,一個穿着像是暴發戶的大胖子走到了天台之上。
見到天台上只有關雲菲這麼一個女警官,他即刻走了過來,對着關雲菲笑眯眯的說道:“您就是關隊長吧,我是鉬都礦業國際有限公司的董事長,趙胡亥。”
來人言語客氣,但關雲菲一聽到來人竟是鉬都礦業國際的董事長,而且姓趙後,登時就皺起了眉頭。
關雲菲從內心底就比較反感,這種笑裡藏刀,私底下欺男霸女的傢伙。
從剛纔那小賣部的店老闆的講述來看,趙高一家在永城縣可以說是一手遮天,人見人怕了。
眼下,作爲當事人之一的趙高的兒子趙胡亥找上自己,肯定沒好事。
關雲菲看着趙胡亥道:“趙董,找我有什麼事兒嗎?要沒什麼事兒的話,咱們改天再說吧,我現在帶着隊員準備回市裡了。”
趙胡亥聞言,卻是滿臉帶笑的說道:“因爲這點事兒真是麻煩你們了,關隊長,怎麼這麼早就回去?我看你們已經累了一天了,不如晚上留下來吃一頓飯再走如何?”
趙胡亥這意思,很明顯了,請她關雲菲吃飯,肯定是有事情找關雲菲商量。
可關雲菲並不買賬,只見她毫不猶豫的搖了搖頭:“不必了,市裡面還有事情,趙董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說完,關雲菲也沒再給趙胡亥面子,徑直的走下了樓。
見關雲菲對自己如此的不客氣,只是三言兩語便要離開,看着關雲菲下樓的背影,趙胡亥臉上陰晴不定,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而傍晚時分,在彩虹夢工廠,李巖從研發室裡忙活了一下午,準備下班回家呢,還沒走出廠門口卻是接到了一個陌生的來電。
猶豫了一下,李巖還是接了電話。
“喂,石頭,你猜我是誰?”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特別熟悉的聲音,這聲音帶着調侃道。
李巖一愣,但他的反應也是極快,只是短暫的沉默了兩三秒後,他臉上突然泛起了喜色道:“原來是猛子你啊!你這傢伙又裝神弄鬼。”
“嘿,老同學,這麼長時間沒見面了,還記得我劉猛啊,想着你現在發達了都把我忘了呢。”打電話的是,李巖小時候的好兄弟,好哥們現在,在看守所上班的劉猛。
二世祖小時候,經常被別人欺負,而這個劉猛,則是當年在學校裡,唯一仗義爲二世祖挺身而出的兄弟。
上次因爲老廠長田伯光兒子的事情,李巖在市第四看守所見到過劉猛,一別多日,李巖搖身一變,成了江州市知名的企業家,李巖現在的名字,經同學們的以訛傳訛,可謂是如雷貫耳了。
劉猛打過來電話,李巖當然開心,要不是平常麻煩事兒一波又一波的,他很少在江州久呆,還真想請兄弟出來喝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