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波豪覺得偷聽這麼猥瑣的事,在這一會有了價值。
他現在明白爲什麼鄭莫格不顧大哥的反對,一定要把鄭世人弄進公司,還做了集團副總。以前想不通的事,這一刻豁然開朗。
爲什麼鄭莫格不讓他娶楚詠詩,而是一定要鄭世人娶。鄭波豪現在才明白老鄭根本不是爲了羞辱楚家,而是替他的野種做打算。
他很想笑,又不知道爲什麼發笑。
“一個禽獸能知道自己是畜生,那還有的救。”
鄭波豪受了刺激,需要有個人發泄一下他心中的震撼。柳以青不願意聽他羅嗦,打算回去找蘇宛素。
“等等。”擦肩而過的時候,鄭波豪喊住了柳以青。
“你不會以爲楚詠詩那個賤人真的喜歡上了你吧?”鄭波豪冷笑:“她只是利用你,利用一個吊絲爲她拼命,就像鄭世人那個雜種一樣。”
“你也知道我是一個吊絲,我有什麼值得她利用?”柳以青回頭問鄭波豪,心裡也在問自己。
鄭波豪一呆,說不出話來。這是最詭異的地方,鄭波豪儘管心中有感覺,卻想不通其中的關鍵。不過,他還沒忘記老鄭交代的事。
“柳以青,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與其做一個跑斷腿的銷售,不如向錢看。鄭家的事業蒸蒸日上,正是需要不同人才幫忙的時候。只要你願意,憑你的才能拿到鄭家的乾股也是可能的。”
柳以青笑道:“你就這麼對蘇勁說的?”
鄭波豪閃過一抹怒色,蘇勁打什麼主意,他當然清楚,大家都是各取所需而已。現如今蘇勁被苗隊長盯上,跑關係反而越跑越害怕,自然會求到他身上。
鄭波豪不是不知道蘇勁做什麼生意,但是他能擺平涉黑的蘇勁,卻不能救出和毒有關的蘇勁。這對於鄭公子來說,無疑於是打臉。人們不會關心蘇勁涉及到了什麼案子,只知道剛剛跟了鄭公子幾天的黑老大就被盯上了,而他這個所謂的鄭公子一點辦法都沒有。
“我得承認,你這一手玩的很漂亮。可正因爲如此,你的腦袋上也懸了一把劍。你是一個吊絲,我可以放過你,但是有了攻擊力的吊絲,就會影響到我的睡眠。我想要睡的安穩,只能做些不該做的事。”
鄭波豪的臉上不加修飾的露出威脅,他小打小鬧的和柳以青過招吃點虧,最多也就是丟了點面子。可要動真格的,鄭波豪的力量就不是一個蘇勁能夠比擬的。
柳以青當然也知道這一點。
所以他不向小學生放什麼你給我等着之類的狠話,而是悄悄的着手佈置。真把鄭大公子惹火了,他一個小小的銷售,不管身邊有什麼蝦兵蟹將也只有挨踩的份。
柳以青說話總有他的底氣,不管對方是誰。能用腦袋解決的,他會用腦袋解決,無法用腦袋解決的事,誠如他所言,唯魚死網破而已。
“你大半夜像個鬼一樣的跳出來,說些睡覺不睡覺的話,難不成你是個有浪漫情懷的人?”
“我不想和你閒扯。”鄭波豪皺眉,神情也越發冷淡,道:“鄭董事長要見你,這是一個機會,你應該懂得怎麼把握。”
鄭波豪彷彿認爲柳以青一定會明智的選擇,所以他壓根不需要看柳以青的表情。畢竟之前裝了一次大尾巴狼,總是要習
慣習慣做狗的感覺。
鄭波豪走的很悠閒,彷彿一會就會看到一條狗匍匐在鄭家的腳邊。
柳以青安靜的看着他走回別墅,臉上沒笑容。鄭波豪這麼說,表示他已經入了老鄭的法眼,如果不聽指揮,接下來要面對的就不是小打小鬧了。
蘇宛素一邊應付前來搭訕的人,一邊尋找柳以青的身影。
起初她以爲柳以青只是出去接個電話,後來看到楚詠詩出去的身影,頓時就不淡定了。幾次想跟着出去,到底女強人的面子佔了上風。
可每過幾分鐘,她就要看看柳以青又沒有回來。越是這樣,心裡就越氣。
楚詠詩回來的時候,蘇宛素也不知道扭了幾次頭。隔了好久,柳以青纔回來。這就更坐實了蘇宛素的猜想,這兩人一定是去外面幽會去了。
蘇宛素冷眼撇了楚詠詩一眼,她正挽着鄭世人的胳膊,代表鄭楚兩家人歡送白金澤。蘇宛素覺得自己私人和工作的表情轉換已經爐火純青,可和人家一比,真是幼稚園孩子玩剩下的東西。
“偷人家的未婚妻是不是很過癮?”
蘇宛素知道兩人他不會做什麼出格的事,可語言上還是不打算放過他。
“別鬧了,沒心情。”
柳以青很反常的沒和蘇宛素打趣,拉着蘇宛素過去和楚詠詩這對新人打了招呼,找了個身體不適的藉口欲回酒店。
楚詠詩表情很鎮定,鄭世人也是難得露出一張不卑不亢的笑臉。反倒是鄭莫格,一直用眼睛打量柳以青。
出了別墅,蘇宛素好奇的看着他。更讓蘇宛素好奇的是,開來的車自己居然開了過來,等走進附近纔看到車裡坐在阿耀。
蘇宛素心裡輕鬆起來,她就知道柳以青不是一個無準備的人。
上了車,柳以青從外面關上車門。
“喂,你怎麼不上來?”
蘇宛素驚疑起來。
“我還有點事,讓阿耀送你回去。”柳以青儘量露出一個輕鬆的微笑,確保蘇宛素無法從他的臉上看出任何的破綻。
“有什麼事?”蘇宛素追問了一句。
“小美女讓我留下來談一下合作的事,你知道這個小姑娘正事都當閒事來做。”
“真要談合作?”
柳以青表情認真,蘇宛素的半信半疑也稍稍安心。
空中青碧到如一片海,略有些浮雲,彷彿有誰將粉筆洗在筆洗裡似的搖曳。月亮對着柳以青注下寒冷的光波來。蘇宛素驚異的發現,這個當初也不過象是其他鳳凰男人一樣滿腹哀怨的人,此刻會流露出壯士的氣質。而這詭秘的氣質籠透了柳以青的全身,就在他身上映出天空的影。
夜間的溫涼參半的空氣象一陣陣微風似地流進車裡來,不時拂到她的臉上,美妙得無從察覺,象是絲絨拂着人面一樣。那是一種愛撫,一點兒類平“風吻”的東西,一點兒類乎由扇子扇進來的雍容涼爽的氣息。夜色的陰影以及別墅周圍的那些薔薇,因爲那些從樓下擲到啓裡到露臺邊盛開的薔薇花,把困人的芬芳味兒摻和在夜間的清風的新鮮氣息裡。
“柳哥,我只帶了幾個人過來,都是拼殺出來的一把好手。”
車子開出莊園之後,張志勇從黑暗中閃身出來。他已經換了一身
行動方便的行頭。
柳以青望着別墅的方向點點頭,道:“讓他們跟着就行了,沒必要的話不用出來,免得被人家抓住了把柄。說到底身份不一樣,同樣帶着十幾人出來,人家叫保鏢,我們這叫聚衆滋事。”
“柳哥。”張志勇皺了皺眉頭,想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問道:“既然姓鄭的想撕破臉,咱老爺們也不是白給的。我倒要看看在青山這地頭,他能翻出多大的浪花來。”
“多大的浪花?”
柳以青拍拍張志勇的肩膀,道:“光是青山的三個工廠就有好幾千人,這解決了多少賦稅和人口的工作問題。人家鬧一鬧那叫有理有據,你敢鬧就是涉黑組織,真要辦你,誰的面子不給也是可以的。”
張志勇一拍大腿氣道:“我就是感覺太窩囊了。”
柳以青笑道:“也許人家覺得我們這種螻蟻,不值得動手也說不定。再說了,老百姓窩囊的事多了去了,辦點什麼事不受點窩囊氣。我們還能和他鬥智鬥勇,有什麼可窩囊的。”
張志勇嘿嘿笑了笑,沒把這話放在心裡。他就是受不了窩囊氣才做了這行業。所以老丁幹了酒店幹酒吧,他還只是一個外場的老闆。
兩個人並肩走出莊園,已經將要凌晨。北方的凌晨總是帶有一點冰涼的清爽。柳以青嫌熱,又把外套脫了去。
莊園臨近郊區,公路上的車不是很多。偶爾有一輛車飛快的開過來,呼嘯着遠去。
“柳哥,幹嘛不開車?”
估摸走了半個小時左右,被柳以青搞的繃緊神經的張志勇,逐漸麻痹放鬆下來。明明有車不開非要走路,他不是很明白。
“這麼好的空氣幹嘛要坐車。”柳以青拿手一指周圍。公路的兩邊是一排排百年老樹,再往裡面沒有燈光,漆黑一片,只有高聳入雲的山峰直插入漆黑的天空,看不到邊際。
“啊?”
張志勇不是很明白。空氣好開車也是可以打開車窗的。他只當柳以青還是喜歡這麼個調調,說話從來不說讓人立刻搞懂的。
扭頭順着柳以青指過的方向左看看右看看,也沒有看出什麼獨特的意境來。倒是後面開來的車打着遠燈,晃的他眼睛疼。
這也是跟着柳以青出來,張志勇不怎麼敢惹事。要是和老丁出來,張志勇說不定就得把人家攔下來砸了人家的車燈。
張志勇別過頭,不滿的輕哼了聲。
跟着柳以青安全了許多,也開始見識各種各樣的大人物,只是有一點張志勇還是覺得不太滿意。就是什麼事都得考慮考慮,這讓張志勇很鬱悶。
開着遠燈的車子呼嘯而來,司機像是喝醉了一樣車子開始不穩起來,一會開到了左邊,一會開到了右邊。快要接近柳以青的時候,竟然直直衝了過來。
“上去。”
柳以青大喝一聲,拉住張志勇往樹林裡跑。
張志勇壓根不知道怎麼回事。正暴跳如雷打算喝罵,柳以青已經拉住了他。
“柳哥,這……”
他話還未說完,車子裡快速的下來四個人。四個人的動作很迅速,手裡還拿着武器,一看就知道是專業的人。
“我靠。”
這下張志勇不用柳以青拽,腳下生風跑的比兔子還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