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歡點燃一根菸,透過煙霧欣賞唐溪月的錯愕表情。唐溪月粉臉升起一抹嫣紅,她嚥了口吐沫,道:“你覺得是有人在害你?”
葉歡憂鬱道:“事發之後,媒體不約而同的進行負面報道,將我推在風口浪尖。所有媒體一起追着我不放,難道這裡面沒人操縱!這是有心人的針對,還是所有人的下意識行爲?如果前者,我不怕,如果是後者,我才更覺得心驚膽戰。”
“爲什麼?”
葉歡嘆口氣道:“他們不允許標新立異者,當有個人想要站出來時,所有人都會一起攻擊他。大家大家勇敢者,打擊破局者,爲了讓所有人和自己一樣平庸。一個籠子裡關着十隻螃蟹,當有一隻螃蟹想要爬出來時,大家不是幫它,而是一起拉住它的腿。唐小姐,這就是我感受到的惡意,這惡意不是來自某個人,而是來自所有人。其中也包括你。”
“我……”唐溪月如被一劍貫穿喉嚨,她艱難的張開嘴道:“對不起。”
葉歡揮揮手,長嘆口氣道:“事情已經發生,這種對不起還有任何用處。唐小姐,我今天有些失態,就不留你了。”
唐溪月站起身,道:“葉歡,我回去後,會將這些在節目中播出。公道自在人心,你是對是錯,都應該讓大家聽到你的聲音。”
“公道未必在人心,是非不過由後來人胡亂編造而已。我無愧於心就好。”葉歡與唐溪月握了握手,道:“唐小姐的職業理想讓我佩服,過兩天我們學校會有一次畢業晚會,希望能邀請唐小姐參加。”
唐溪月失魂落魄離開小樓,何向樂候在外面,道:“唐小姐,結果怎麼樣?”
唐溪月搖搖頭,什麼也沒說。回去之後,她整理許多資料,花費很多精力,專門做了一期節目,標題爲:閻王校長,素質教育的破局者。
節目千辛萬苦做成,但被臺長看過後,直接給否了,原因是什麼,卻是也沒有說。這件事,最後也不了了之。
唐溪月離開房間後,葉歡長伸個懶腰,長出一口氣,哪裡還有剛纔半點的頹廢憂鬱。
外面風雨飄搖,不知有多少人在等看葉歡的笑話。在許多人眼中,梧桐中學已經在危在旦夕的關頭。
不少心懷叵測的人說:什麼狗屁葉大少,還不是被一個小小不言的周德彪就整趴下了。
對於這一切,葉歡毫不知情,即便知道,也是半點不放在心上。
距離高考的時間越來越近,已經不足半個月,除葉歡之外,所有人都在爲這件事忙碌。
張喚雪熬製的寧神液隨着食堂的飯菜每天派出,對外宣稱是某種涼茶,清熱降暑的,因張喚雪在其中加了不少蜂蜜,口感略甜。學生們倒是很愛喝,只是服用之後,神清氣爽,往日看也看不下去的學業,這次確實條理清晰,差不多已有過目不忘的效果。
這都是寧神液的功勞,除葉歡和張喚雪外,倒是無人知曉。
高一高二的主要工作都是去辦畢業晚會,學生們中不乏多才多藝之人,也在耐心的彩排節目。便是有幾位老師,也打算上去一展才藝。
大家都知道,事先,大家都知道葉歡會在畢業晚會上表演節目。對於這件事,衆學生衆說紛紜,但主要還是一個態度——不看好。
現在學校裡,尤其是在高三學生中,對葉歡的態度是很奇怪的。如祖然諾,李鬆,張茂等人,對葉歡是心悅誠服的,直欲將其當做人生偶像。但大多數人,卻是對葉歡深惡痛絕。
第一,有逼得曹長安的事情在先,雖然曹長安並沒有死,但大家也是將葉歡當做殺人兇手。第二,繁重的學業,壓得大家喘不過氣來,巨大的壓力,就要有一個發泄的地方。而葉歡當之無愧被視作標杆,成爲大家攻擊的對象。
這一日,葉歡正在辦公室內看書,翻着一本已經被翻過無數遍的金瓶梅。正看到熱鬧回目,名喚:李瓶兒私語翡翠軒,潘金蓮醉鬧葡萄架。
單單開頭一句詩就寫得好:錦帳鴛鴦,繡衾鸞鳳。一種風流千種態:看香肌雙瑩,玉簫暗品,鸚舌偷嘗。屏掩猶斜香冷,回嬌眼,盼檀郎。道千金一刻須憐惜,早漏催銀箭,星沉網戶,月轉回廊。
葉歡看得津津有味,心頭火起,正在緊要關頭,門外忽然想起幾聲敲門聲。
葉歡忙將書收了起來,做出正人君子的模樣,口中道了一聲:“進。”
進來的不是旁人,正是張茂,他在葉歡面前有些緊張,道:“葉校長,我沒有打擾你工作吧。”
葉歡心頭有氣,如何能不打擾?我正研究古典文學名著呢。他道:“你怎麼來了?有事嘛?”
“有件小事,不知當說不當說。”張茂道。
“不當說,你回去吧。”
“這……”張茂被噎個夠嗆,訕訕的笑笑:“我還是說了吧。”
葉歡白他一眼,道“賣什麼關子,有話直說。”
“葉校長,您是不是要在畢業晚會上表演節目?”
“是有這個想法,如何了?”葉歡道。
張茂猶豫一下,道:“如果校長還沒有決定的話,最好不要。”
葉歡覺得很傷心:“爲什麼,難道你不想看到校長我表演節目嘛?”
張茂道:“校長,現在學校很多人都準備好了西紅柿臭雞蛋,準備在你表演節目的時候……”
“這……”葉歡怔了怔:“當真?”
“當真!”
葉歡心中道了一聲嗚呼哀哉,他明白自己在學生中間不受歡迎,但沒想到竟然已經到了這種程度。他們竟然要在自己表演節目的時候,向自己丟臭雞蛋,爛西紅柿。如果到時候那一幕真的發生,的確有點難以下臺。
張茂道:“校長,你可別說這件事是我說出去的。我勸校長,最後也不要上臺表演了。”
“好了,謝謝你選擇把這件事你告訴我。”葉歡點點頭:“高考快到了,回去好好學習。”
葉歡就這樣輕描淡寫的把張茂轟走了,臨走時張茂還勸葉歡:“最好不要上臺。”
葉歡留在房中,若有所思,如果沒有張茂提醒,他或許還真就不上臺了,本來,這就是可有可無的事情,但既然已經知道學生們準備如此對付自己,他還偏偏要上臺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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