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被所有人寄予厚望的西門醉,還是被沈鳳歌一拳擊倒。
這個江南魚米之鄉的南方佬,雙拳鎮京華,令所有人刮目相看。
就在這個時候,警笛聲響起,亂作一團,衆人目光看過去,只見一隊警車鳴着警笛趕到。
“誰報的警,誰報的警!”方磊放聲大喊。
其實以方磊的人性,雖然爲人囂張跋扈些,但也不至於報警,仗勢欺人。但今天這裡惹出這麼大事情,也不可能不驚動警方。
而在這個武學正法時代,私人鬥毆的事情不時發生,警方也是抱着民不舉官不究的態度,只要事情鬧得不是太大,就不會有人過問。
但今天參與的人數實在太多,方磊不報警,自然有人報警。於是,警方出動了大量人手,瞬間將這裡圍的水泄不通。
如方磊,樑瑜等人也都是警局中的常客,辦案的警察對其都是熟識,看到又是其鬧事,無奈撇撇嘴道:“走吧,方公子。”
方磊倒也是大大咧咧,伸手去戴手銬,警察搖搖頭:“沒必要,今天不用這些。”
一干人等都被抓上了警車,有警察過來帶走了沈鳳歌三人。
今夜晚間,整個警局都是人滿爲患,大家分了幾個房子關,即便如此,依舊擁擠不堪。
負責此事的警察名叫張世才,他躲在辦公室裡,抱着茶杯吸溜。
孫玲剛剛畢業,進入警局實習,她開口問道:“師傅,咱們不問一問?”
“問?問什麼問?”張世才抿了一口茶水,道:“等着吧,今天警局要亂了。大半個京城的二世祖都被關了進來,他們的家長還不亂成一鍋粥。”
孫玲年紀還小,聽到這話一頭霧水。
“喔,對了,你去把那三個人帶出來,單獨找個房間關着。”
“嗯,別讓他們失手打傷了他。”
“什麼呀,別讓他把這幫紈絝子弟打壞了纔對。”
孫玲呆呆怔怔,還是不能理解其中的意思。不過,師傅的話還是要聽的。她離開了辦公室,走到關押方磊等人的房間內。
一羣二世祖,即便到了此地,仍舊沒有半分收斂。一見孫玲進來,就猥瑣的吹起口哨。
“沈鳳歌,蘇羽,小蠻你們出來。”
“警察姐姐,你別走啊。”
“留個聯繫方式唄!”
聲音被關在了門後,孫玲引着沈鳳歌三人離開房間,將他們放到一個單獨的小房間內。
“就在這裡待着吧,別坐牀啊,這是我的宿舍。”
警局實在人滿爲患,無奈孫玲只有把對方引進了自己宿舍,目光不由自主看了沈鳳歌一眼,隨即目光落在跟隨他的醜陋機器人身上。
“你是……”孫玲眼睛亮了:“今年機器人格鬥大賽的冠軍?”
“喔,對了。”孫玲拍了拍額頭,道:“我知道你的名字,肯定就是你,我也是腦袋亂了。”
一瞬間,孫玲變得興奮起來,她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機械迷,尤其中意機器人。今天的比賽,她還特意請假去看了,只是確實沒想到,今天風頭無兩的沈鳳歌,竟然晚間能因爲打架被關到這裡來。
“你就是用它贏了比賽,我能摸摸它嘛?”孫玲目光落在小狗身上。
沈鳳歌唯獨對熱情的女子沒有太大法子,避過頭去,道:“可以。”
“真的很酷喔!”孫玲兩眼開始冒起小星星,開着沈鳳歌笑道:“我也參加過比賽呢,只是海選就被淘汰了。你怎麼做到了,太厲害了。”
孫玲嘖嘖稱奇,盯着機器人小狗嘖嘖稱奇,道:“你是用什麼驅動?”
“電池。”
“爲什麼不用太陽能呢,豈不是更輕便些。”孫玲嘆道:“果真是巧奪天工,軟金屬扣簧,叉字行走……真像拆開看看吶。你是用的什麼內核?”
“超頻的486。”
“很棒,果然很棒。”
孫玲一瞬間化身機器人迷妹,喋喋問個不休,沈公子也不能一直抻着,終究是開口回答了一些問題。
就在這個時候,外間忽然響起一陣混亂之聲。這打斷了孫玲和沈鳳歌的談話。
她走出了房間,去見警局走廊已經是人滿爲患。一衆聲音吵吵嚷嚷,把張世才圍在當中。
“爲什麼將我兒子關進來,他犯了那條!”
“讓你們局長出來,我和他談……”
這些人孫玲並不認得,但她心裡知道,這些人都是那幫二世祖的父母。今日他們發起火來,就絕非一個小小的警局接得住的。
“諸位,諸位,你們先在保證書上籤下字,就可以把人領走。”
衆人見如此,也就稍鬆了口氣,好說話的,直接把人領走算了。而有些兒子跋扈,老子更跋扈的仍然不肯鬆口。
“打人的是什麼人!”
“必須重罰!”
“這種人你要是處理不好,我們等着瞧。”
孫玲心底嘆了口氣,終究一雙拳頭,蓋不過這京華風雲。頭頂這麼厚的天,也不是一雙拳頭能打破的。這一次,怕是沈鳳歌要倒黴了。
這個時候,一個婦人沿着走廊出現,道:“張隊長,我是來領我女兒的?”
“您女兒是?”
“蘇羽。”
張世才恍然大悟,道:“孫玲,你帶人過去。”
這婦人正是蘇羽的母親,名叫師長翎,也是公幹,領大校軍銜。她今年約是四十歲出頭年紀,深邃的眼神藏着什麼,卻是誰也看不出來。但孫玲走在其前面,只感覺脊背一陣陣出冷汗。
孫玲帶着師長翎來到自己宿舍,蘇羽一見到對方臉色便變得艱難起來,站起來顫巍巍道:“媽。”
“出來吧,有什麼話回家去說。”師長翎惜字如金。
“那他呢,媽你把他也帶出去吧。”蘇羽道。
“他和你無關。”手握住蘇羽的手腕,堅定的意味不容抗拒。師長翎在蘇羽眼中是神明一般的存在,還未開口,已經被師長翎拖着帶了出去。
孫玲無奈的看了沈鳳歌一眼,默默將房門關上了。
此刻,逼仄的房間內,只剩下小蠻和沈鳳歌兩個人。他背對着門口坐着,手指默默敲擊桌面,發出咚咚聲響。
“這下我們成了貧賤夫妻,只能共患難了。”
小蠻口中忽然冒出這樣一句,沈鳳歌被噎得夠嗆,剛弄出點蕭索的氣氛,終究是被這小蠻搞沒了。沈鳳歌心中覺得,自己要趕緊擺脫這小姑娘,不然的話,下半輩子,定會過的很慘。
而此刻外面,依舊鬧得不可開交,有些跋扈的二世祖父母,領走自己的兒子還不罷休,非要嚴懲沈鳳歌纔好。
張世纔是有心保全沈鳳歌的,但她實在耐不住這麼多口。
“人在哪裡,至少讓我看一眼,看誰把我兒子打成這樣。”
“這……”
“看一眼總是沒有關係。怎麼,難道見人都不敢見……”
張世才流露出爲難的神色,他可知道這女人乃是京城有名製藥公司的老闆,年輕時便是以性子跋扈著稱,當真是惹不起的人物。
“那就看一眼,只看一眼……”
張世才領着這老闆走到房間門口,這婦人隔着窗戶望了一眼,忽然一怔,砰地一聲將房門撞開,詫異道:“是你,你回來了。”
沈鳳歌站起身來,微微彎腰,道:“太太認識我……”
“姜董,姜董。”張世才急忙喚了一聲,他就知道,這個叫姜紫藍的婆娘絕不會善罷甘休。
姜紫藍怔住了,搖搖頭道:“不是他,他是出不來的,並不是他……”
“太太,太太……”沈鳳歌喚了兩聲:“您認識我?”
“你叫什麼名字?”姜紫藍用居高臨下的語氣道。
“在下姓沈,賤名鳳歌。”
“姓沈……”姜紫藍顰起眉頭:“你不該姓沈的……對了,你父親叫什麼名字?”
沈鳳歌流露出三兩分不滿,刨根問底,這姜紫藍究竟何許人也。
姜紫藍心中一動,忽然喝道:“你和沈天仙什麼關係?”
沈鳳歌一怔,下意識道:“那是家母。”
“喔,原來是那個女人,如此就明白了。”姜紫藍笑笑,道:“好小子,不錯,不錯。”
自己兒子被揍成豬頭,也不知道她爲何笑得如此開心。而這‘不錯’二字,更不知從何談起。
目光落在張世才身上,道:“張隊長,這件事我做主,卻把這孩子放了吧。”
張世才一頭霧水,真不知囂張跋扈,向來京城一惡的姜紫藍,今天竟然如此好說話。
“你可以走了。”張世才也是鬆了口氣,指着沈鳳歌道。
“多謝。”
沈鳳歌和小蠻一起往外走,張世才伸手攔住了對方,道:“你可以走,這個小姑娘要留下?”
“爲什麼?”沈鳳歌問。
“她沒有身份。”
沈鳳歌皺起了眉頭,上下打量小蠻一眼。在現代這個時候,人人的身份都是統一編碼,而那些無身份的人只有一種可能。要麼是黑戶,要麼是那裡犯下了案子。
“她會怎麼處理?”沈鳳歌問。
“查明什麼,要麼打回原籍,有事情的處理事情。”張世纔回答:“怎麼,她和你有關係?”
沈鳳歌頓了頓:“沒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