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換做十幾年前,看到有人當着自己的面,毆打自己的屬下,程兵早就衝上去海扁其一頓了,那個時候的程兵天不怕地不怕,別說只是一個副局長的兒子,你就是天王老子的兒子,犯了法,也得受到懲罰。
就因爲這種性格,他以前沒少得罪縣裡的領導。
當時縣裡官員的公子哥們,更是視程兵如虎狼,見到後就躲的遠遠的。
除了得罪了領導之外,他以前是爲個火爆脾氣,好打抱不平,有時因爲要抓的歹徒實在太壞,他衝上前去就是一頓猛揍,至於一些喪盡天良的,他更是直接開槍擊斃!
爲此,他手下一共有二十餘條人命,並且因爲擅自行動,背了很多的處分。
所以說,在李縣的公安局,程兵也算是一個風雲人物,即有功勳在身,又背了許多大過,到時和某此電影裡的男主角一樣,是個孤膽英雄。
只是隨着年齡漸大,脾氣緩和了一些,他開始學會了動腦子,學會了忍!所以他現在不會向以前那樣,衝上去狠揍杜子騰,爲自己的手下出氣,瞧了眼平時異常聰明的小李,他雙眼一亮。
程兵這邊不動手,可把郭國給急壞了,杜子騰啊杜子騰,你只是一個縣安局副局長的兒子,還真當自己是李縣的太子爺啊!在你老爸頭上,還有很多大佛呢。
這要是傳出去你在拘留所裡毫無顧忌的打了警察,讓那些大人物給聽到了,你老爸的前程就算完了。
郭國是跟着杜才的,可不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靠山倒塌,所以連忙上前,拉住杜子騰的胳膊就往警車上拖,杜子騰用力的甩來甩去,但卻無法掙脫,他知道郭國是老爸的心腹,而且以後出了什麼事情,也要仰仗郭國,所以到是沒有對郭國動手,不甘不願的被拉上了警車。
其餘的混混學生們,也是紛紛上車,一起離開了。
程兵把郭國的手機扔還回去之後,原本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裡,冷眼旁觀,直到郭國帶來的警車全部駛離遠了,這纔看向了小李,小李已經幫着大李把衣衫上的腳印給拍打掉了,見程兵望了過來,連忙拿着手機上前,說道:“頭兒,剛纔杜子騰襲警的畫面我都拍下來了。”
“嗯。”
程兵長鬆了口氣,然後轉過身,轉向了河東鄉的方向,心下暗念,鄭直啊鄭直,我這邊該演的戲已經演完收工了,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走!”程兵大手一揮,帶着屬下們全部離開,並且叮囑他們立即關停手機,連他自己的也給關掉了。
郭國好不容易把杜子騰等人給弄了出來,這才長長鬆了口氣,把心放回了肚子裡,只不過警車又駛出二三百米後,他卻突然想起了什麼,猛然一拍額頭!
不好,先前程兵先是非常強硬,後來杜子騰又是一陣胡鬧,害的他忘了件大事,沒有索要回怡華大酒店監控室裡拍下來的帶子!那兩個帶子可是對杜子騰等人異常的不利。
郭國倒吸了一口涼氣的同時,腦門上更是瞬間滲出了一層冷汗。
“停車,停車,快停車!”郭國連忙大喊。
“喊什麼喊,這不都出來了麼?”杜子騰與葛沙就坐在郭國的後排,聞言非常不滿,他正在葛沙面前顯擺自己的父親有多牛叉呢。
司機聽到吩咐,立即把車靠邊停下,這時郭國從副駕駛座上轉過頭來,急聲道:“子騰,你快點下車,我有重要的事情辦理,要馬上調頭折回去!”
杜子騰雖然很想讓郭國開着警車把他們這一大羣人都送回怡華大酒店,讓那些人瞧瞧,就是警察也不敢拿自己等人怎麼樣,但眼見郭國說的非常急,的確是有大事要辦,只好不甘不願的和葛沙下了車。
郭國是隊長,他的車停了下來,後邊的警車便也隨後緊跟着停在路邊,郭國也不等手下們車上的學生們還沒有下完車,就讓司機立刻發動調轉車頭,又開向了拘留所的方向。
不過幾分鐘後,等他來到拘留所,卻是不見了程兵等人的身影,拿出手機,給程兵打電話,卻傳來對方手機關機的提示音,他又接着給大李小李打電話,但也同樣是關機。
這讓他心下升起了一絲不妙。
連忙又給杜纔打了過去,“喂,杜副局長,不好了!”
“什麼不好了?難道程兵還不放人?”杜才原本聽程兵服軟,說會放人,還在心中暗自嘲諷程兵,有能力,會破案有個屁用,不會巴結領導,你這輩子就永遠當個小隊長吧!
此時聞聽郭國說不好了,就本能的以爲程兵先前騙了自己,還是不放人,這才大聲怒吼。
“不,不是,人是放了,但我剛纔忘了問他要怡華大酒店監控室裡的帶子……”郭國生怕杜纔會臭罵自己,不等那邊發飆,就一口氣把先前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示意自己也是被你兒子給鬧的頭疼,這才忘記了這個岔。
“等我再折回來,程兵和他們的那些個手下們已經不見了,而且不管是給哪個打電話,都是處於關機狀態。”
雖然現在杜纔是程兵的上司,但說實話,在心底他還是害怕那位老隊長的,十幾年過去了,他仍然忘不了程兵開槍射殺歹徒時的冷靜,不,應該說是冷血無情纔對。
現在聞聽程兵拿着不利於自己兒子的錄相帶不知所蹤,心頭一陣不安,難道程兵要玩什麼花樣?別人不瞭解程兵,但杜才卻瞭解,他知道程兵並不是個魯莽的人,而且也並不笨,不然程兵也不可能破獲那麼多的疑案難案。
只不過程兵本性善良,嫉惡如仇,所以纔會出手射殺那些個犯下了人命案的兇徒,這裡要說明的是,要殺人是程兵冷靜思考後決定的,而不是一時衝動纔開槍殺人的。
原本杜才以爲本性難移,程兵這輩子都是不會改變的,那麼他這輩子都別想得到升遷,只能當一輩子的小隊長,但最近這些年來程兵的變化,他去瞧在眼中,出乎了他的意料,也隱隱讓他有些不安。
今天晚上程兵的舉動,更讓他捉摸不透了。
掛斷郭國的電話,杜才又利用自己的人脈,四處打探程兵與那些隊員在哪裡,不過仍是一無所獲,所以今天晚上,就是有二奶陪在身邊,他也無法睡個好覺了。
清晨,鄭直早早起來,叫上錢多多,二人一起跑向了縣中心的廣場晨練。
在路上,鄭直疑惑的詢問,“多多,你脾氣不是很大麼,卻天晚上怎麼強忍下來,沒有動手?”
“嘁!你是說讓我對一羣還是孩子的高中生動手?”錢多多卻是不屑的瞥過來一眼,“這些孩子是壞了些,日後也可能會成爲地方上的一害,但不是我說那個陳小龍,身爲警察,居然被一羣孩子給打了,瞧到他那慘樣,我只覺得丟人,還出手?”
鄭直一怔,隨即啞然。
的確,那邊人數雖多,但卻只是一羣高中生,雖然身高都大致長了起來,但要論力量與身體的強壯度,卻是和成年人差了十萬八千里,就是二十歲剛出頭的小青年,也是和成年人沒辦法比的。
“走吧,廣場快到了。”陳小龍是鄭直的手下,所以鄭直不想在背後說陳小龍的壞話,只是想着等待會上班之後,要開個會,讓所有的民警從明天開始,全部早早起來晨練,說着,跑快了一些。
當警察,沒個好身體,沒有點好身手,是不行的。
錢多多聞言加快腳步,追了上去。
幾分鐘後,二人來到了上次景老爺子給鄭直教授八極拳的小樹林,錢多多眼珠轉動,突然說道:“鄭直,跑了一路,也活動開筋骨了,要不咱們兩個比劃比劃?”
“不!”鄭直卻是搖頭,“我還要摸索習練八極拳呢。”
嘴上說着,鄭直已經擺好了要打八極拳的架勢,搏擊散打,只是小道,習練武藝,養身健身,益壽延年,纔是正途。
“寸截寸拿,硬打硬開……”
“虎抱,又名圈攔虎抱急,練到一定水平,猛然發力,可以將黑熊的腰椎夾斷!”
“撐錘,也叫崩弓竄箭急,發力一定要猛,講究一擊必勝!”
鄭直站在原地,擺開架勢,按照景老爺子教授的招式,緩緩的打了起來,先是慢打一遍,再逐漸加力,試圖尋找發力的時機,大小,速度等要決。
錢多多是個女孩子,但卻偏愛霸氣的功夫,所以也學的是八極拳,在一旁看着鄭直這個菜鳥自行領悟摸索八極拳的奧義,有心提點幾句,但又想起來了老爺子曾經說過的一句話,又強忍了下來。
老爺子曾說過,教授不同的徒弟,方法也不盡相同,有的徒弟比較聰明,你可以適當的提點幾句,有的較笨一些,只是根骨好,那就多費點心思,可以將示範的招式多打幾遍。
還有一種徒弟,悟性極高,那就將八極拳的奧義詳細講解一遍,把招式打一遍讓他記住,然後由他自行去試驗摸索。
其中,這悟性極高的徒弟,將來的成就不可限量!
見鄭直打的很認真,錢多多便走到一旁,自行習練了,反正和鄭直待在一起的日子還長着呢,有的時機會切磋比劃。
二人這一練,就到了早晨七點半,又跑回酒店,衝了個溫水澡,二人就點了早餐,吃過後,由錢多多開車,送鄭直去派出所上班,車開到派出所的大院後,錢多多把車鑰匙留下,就去周大方家傳話了,等傳完話,直接去公交車上拍攝小偷偷東西的鏡頭。
而鄭直接過鑰匙,走進辦公大廳後,就查覺到了氣氛有點不對勁。
“鄭所長,昨天新來的那個同事在您的辦公室裡等您,說是要聽從您的安排,正式開始工作,還有……就是縣公安局杜副局長一大早就打來電話,讓你去縣公安局走一趟。”看到鄭直來了,周俊傑大步迎上來,小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