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亂看他拿出了槍來,他用自己的衣角慢慢擦拭着,好像很疼惜這把槍一樣。又用口哈了兩口氣,胡亂以爲他要拖延時間,卻沒想到他從褲袋裡這時掏出了一顆子彈來。
慕容小小指着他說道:“他不會要開槍吧。”
胡亂深吸了一口氣說道:“不會的,他只是裝模作樣而已。”話雖這麼說,但他的心理還是在打鼓。萬一這人要是真不要命,朝他們開槍怎麼辦?
也不知道現在液體散的是不是差不多了?
胡亂可不想要魚死網破這樣的結局,所以一直在盯着他,問道:“你想怎麼樣。”
這時,了這個黃鶴忽然說道:“我們這樣吧。現在我的手上呢,有一把槍,裡面我只上了一顆子彈,你也看到了。”說着又將圓桶彈匣轉了一下,拍進了左輪之中。
這個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他要用其中的一顆子彈來射他們。只聽這個黃總,繼續說道,他說:“等一下,在你打開門的時候,我就向你們其中的一個人開始射擊,如果你們運氣好,開的槍是空彈的話,你們就平安無事。相反,可能你們就要留下一個人在哪裡了。”
“怎麼樣,賭不賭?”
這時他已經把槍指着了胡亂的這一夥人。似乎已經開始有點兒躍躍欲試的感覺。胡亂心想這個人真是瘋子,不過像這樣,倒是可以讓他在搏一把。
就說道:“我怎麼相信你?”
黃總笑了笑說道:“這很簡單。”說着向他旁邊的那些保鏢使了一個眼色,說道:“把槍丟了。”
“啪啦”一陣金屬的碰撞聲穿了出來,他們既然真的把槍都丟在了地上,而且沒有一點猶豫。二十幾把槍全部丟在了胡亂的面前。
這就是黃總的交易。
原本在開門的那一瞬間他大可以讓那二十幾個槍手,全部都開槍的,這樣胡亂這邊最少留下兩三個人來,能不能跑得掉,還要看造化了。
可是他現在這麼做,完全是在和胡亂這一夥人拼運氣。
看是他射的準,還是胡亂他們跑得快。
完全是一場死亡和速度的搏擊。
胡亂來回的深呼吸了兩口,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他確實再很多人拿槍對着他的時候,都沒有像現在這樣這麼緊張過。原因很簡單,平時他都是一個人獨當一面,沒有其他人在他的身邊,可是他現在卻充當着要保護他們的角色。
顧慮自然就躲了一些,何況這件事關乎他們的性命。自己不能不管不問,就愈發的是焦慮的起來。
“行吧,那我們試試。”
胡亂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中恢復了一點兒自信的目光。慕容小小看着這個眼神略微堅定的男人,他曾經保護過她一次,把她救離了狼窩。
可是這一次他能夠在帶自己脫離險境嗎?
這時陸雙也是緊張的不得了,他一個勁的攥着胡亂的衣服,似乎是在催促他快走,像這麼危亂的場面,他的腦子早就不夠使了。只是覺得胡亂現在在和人賭命一樣,覺得不值當,一個勁的跟他說道:“胡亂……我們快走吧。”
胡亂吞了口唾沫說道;“等等,再等等。”
黃鶴敲了敲他的槍說道:“那麼,我們開始嗎?”
這一場比賽,無論怎麼樣都不會對黃鶴他們有半點的損傷,但是胡亂,卻是隻要慢了一步,或則運氣稍微不好一點。命就會被留在這裡。
在黃鶴的眼裡,這是一場不用籌碼的遊戲而已。有何不可?
胡亂慢慢蹲了下來,用手抵着那道鐵閘門,只要在網上用力一掀,整張鐵閘門都會被打開。這時,他跟陸雙還有慕容小小他們說道:“你們拉着我。”
然後讓那個李千站在病牀的前面。那個李千居然也不懷疑,胡亂是不是要他去送死。還是慷慨盎然地走到了戴導病牀的前面。胡亂跟他說道:“等一下,我一說走,你就什麼都不管往外使勁的把戴導推出去。”
這個李千也沒有問什麼,就點了點頭說道:“好。”
胡亂倒是很欣賞這種能夠臨危不亂的人,更可貴的是,他還能在這樣的關頭,講別人的安全放到第一位。
他想今天,要是能活着回去的話,一定要對這個人多提攜一下,以後的前途肯定不肯限量。當然了,這是他現在的想法,萬一出去之後,連他的命都保不住,這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這一次,只能但盡人事,各憑天命。
但是胡亂也是藝高人膽大。並不怕他突然開槍,眼睛一直死死地盯在那把左輪的槍口上
似乎像是再說有本事你就開槍一樣,眼裡一點兒畏懼都沒有。但是此時此刻,他心理一直想的是如何把自己身後的這羣人給顧全。他的手指有些兒發顫,這是他第一次在危機之中,會感到有一絲絲慌亂。
那些黃鶴身旁的保鏢們,也覺得這是一次賭博。如果讓他們開槍的話,就在他們出門的一瞬間,萬發齊射,說什麼也會射中一兩個人,而現在黃鶴卻讓他們把槍給丟了,看來是之前胡亂的語言給黃鶴的衝擊太大,他想用這種方式,再重新找回立場。
要面子,就要放下勝算。
這是必然的!
就在這個時刻,胡亂的雙眼忽然一亮,“唰”的一聲門在無聲無息之中就被推了上去,一般來說像這種卷閘門,要推動他,只需要前面使力就可以了,閘門只要被微微一推,就會自動往上捲去,不用出多少力,但是這樣,卷閘門就會發出吱啦吱啦的噪音聲,容易惹人驚動。
而胡亂推開這個門的時候,竟然一點兒聲音都沒有發出。相反的,整個卷閘門都猶如是被一股力氣一直護持着向上推去一樣,半點兒鏗鏘聲也沒有發出來。
胡亂就趁着這個時機,那個黃鶴還沒有注意到,把兩個女人在自己身邊迅速的推了出去,自己再往地上一滾,就出來卷閘門,與此同時他的一個“走”字,也從口裡爆喝了出來,這麼一系列的動作,就是在一瞬間做出來的,沒有絲毫的滯留。
這時,那個黃鶴才意會過來,拿起槍來,“咔”的一聲,竟是個空彈。這時他的可管不了那麼多,什麼賭注不賭注的,所謂人不要臉天下無敵,他又連扣了好幾下,“嘭”的一聲,那子彈就打在了病牀之上,但是這時……
那個呆萌小弟已經把車順勢給推出去了,而就在他出去的一瞬間門就倒了下來。黃鶴看了一眼那些站定不動的那些保安們說道:“你們還愣着幹嘛!給我追啊!”
這一句話,把他們都嚇傻了。剛纔明明是他說讓他們不要動,甚至把槍給扔了的,說是要和那傢伙一對一的對決,可是這會兒卻又轉了性子,讓他們拿起槍來,在來一場不公平絕對,他們心說,這個老闆的心情,還真是有點兒猜不透。
但是命令已經下來了,也不好不執行。也就一個個迅速的彎腰檢槍,跟着追了出去。
這個時候,在外面的胡亂這一夥人,已經在一起推着病牀向外跑去。李千覺得胡亂的身手實在太快了,就在剛纔千鈞一髮之際,既然能把他們幾個人都給顧上。
雖然自己在後面,多少會有點兒危險。那子彈沒射中自己,也算是僥倖,不過他在後面推着車,最起碼地,胡亂可以一馬當先地把門打開,要是換了他,可不能這樣悄無聲息的金蟬脫殼,而且他身邊的兩個女性,肯定又沒有應變能力那麼快。
就只能把她們安排到自己的兩邊,而自己,雖然身手不行,但好歹是個男的,他知道,在門開開的一瞬間,李千肯定會毫不猶豫地跑出去的。
這樣他就不用在這個地方下多少功夫,但這就是一瞬間的事兒,是死是活,全憑天定,如果是其他人在這裡的話,可能結局絕對不可能像現在這樣,讓他們絲毫無損。
所以他站在這個地方。並不是胡亂偏心,反而是他精心設計而成的。
李千不敢相信,這個人既然在一瞬間就謀劃了這麼精細的計劃,連同自己的體力,和他人一起考慮了進去,由此而得以脫險。所有僥倖的成分只佔有少分。
陸雙和慕容小小也覺得奇怪,她們在之前面對着胡亂的時候,起初不覺身後的門已經打開了,但是在卷閘門被推開的那一刻,她們便被胡亂一把推了出去,那種力道並不是一種蠻力,而是一種溫順的力量。
就好像是承託着你,慢慢把你擡到地上一樣。然而緊接着胡亂又一個龍打滾,把她們兩人全部迴護到了身下。局勢幾乎是順勢萬變。
就在所有人都被救出來的時候,他又馬上馬不停蹄地帶着她們跑了。
她們難以相信,到底是何種的驚人的心理素質,纔會讓他在這樣的情況下,做出這麼精明的行爲來的。
胡亂看病牀上面的戴導,明顯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就是有點兒疲勞而已,自己這麼一路帶着他,實在是太累贅了。可是又不能把他丟在這裡置之不理,等到了車庫外頭,他的腳步忽然停了下來,說道:“喂,戴導,你還能下來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