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況晨曦的吩咐,張衡把所有有關縱天的資料都交給楚江離看。楚江離白天就在況晨曦的病房辦公,晚上就在況晨曦的懷中睡去。看着楚江離如此的忙碌,況晨曦心裡是說不出的滋味。
本來這些就與楚江離無關,只是現在的自己要處理這些是心有餘而力不足,還加上一個時刻盯着自己的楚江離,他更休想碰到這些東西。
“雲哥,出事了。”蘇晚從樓下一路跑上來,“縱天的董事長換人了。”
“換人了?”歐陽雲江眼中閃過一絲欣喜,“這麼說,況晨曦死了?”
“沒這麼簡單。”蘇晚看着歐陽雲江,猶豫着要不要說。歐陽雲江放下手中的文件,打量着蘇晚:“你在猶豫什麼?”
“雲初少爺。”蘇晚淡淡的說。
歐陽雲江迷惑的問:“雲初怎麼了?等等,你有云初的消息了?”
“很快,你們就會見面。”蘇晚眉間滿是掙扎。
歐陽雲江感覺到不對勁兒,他想到先前蘇晚所說的“縱天董事長換人了”,他腦海中浮現出一個極其不可能的猜想:“難不成雲初就是縱天的新董事長?”
蘇晚不着痕跡的點了下頭。
歐陽雲江倒在椅子上,他仰頭看着天花板:“況晨曦啊況晨曦,他有什麼能力讓雲初答應替他管理縱天的呢?”
歐陽雲江的話讓蘇晚只剩下嘆息,現在的歐陽雲江只能用四個字形容——執迷不悟。
露天咖啡店,楚江離正獨自一人喝着咖啡。
遠遠的,一個焦急的身影朝他走來。
來人在楚江離面前坐下,楚江離擡頭看了一眼他,淡淡的說:“照理來說,我們是死對頭,我不應該和你見面,但是況晨曦說既然你主動約我,就不會對我下黑手,所以我赴約了。說吧,約我出來有什麼事?”
蘇晚看了眼楚江離,現在的楚江離比起以前,氣場更加的強大了,盯着他的眼睛,彷彿會被他的目光刺傷。
“才短短几天,你就變了。”蘇晚小啜了一口咖啡,語氣中不勝唏噓。
楚江離面無表情的說:“我有什麼改變的?我始終是我,只是對待不同的人,有了不同的態度。說吧,蘇晚,你找我到底有什麼事?我還要回去照顧曦。”
“楚江離,我希望你不要傷害雲哥。”蘇晚說出自己的目的。
楚江離冷笑:“我不傷害他?哼,他傷害了況晨曦,我就要讓他十倍、百倍的償還!”楚江離語氣沒有絲毫變化,但是蘇晚卻感受到他話裡的殺氣。
“如果你是來勸我放過歐陽雲江,我只能說你這是天方夜譚。”楚江離扔下兩百塊,“這次的錢我付了,謝謝你的咖啡。”
蘇晚回到歐陽雲江別墅的時候,歐陽雲江正在看電視。
“雲初上電視了。”歐陽雲江淺淺一笑,“他變了,變得冷漠了,但是感覺他長大了。他不再是那個需要我保護的雲初了。”
蘇晚沒有答話,歐陽雲江繼續說:“你今天一下午都不在公司,你去做什麼了?”
“見了雲初少爺。”蘇晚毫不隱瞞的回答。
“爲什麼去見他?”
“我希望他不要傷害你。”
“啪——”
歐陽雲江起身一巴掌扇在蘇晚臉上,他怒喝道:“我和雲初事,不需要你插手!蘇晚,如果你再擅自做決定,休怪我不念兄弟之情!”
蘇晚揉着被扇的地方,毫不在意的說:“有些事,我忍不住會去做,就如同你爲了雲初少爺可以做任何事一樣。”
電視上,楚江離正在接受媒體的採訪,因爲縱天集團將縱天大廈關閉,導致許多的公司沒法正常辦公,現在這些公司的負責人正在縱天的另一棟大廈前鬧事。
“我只說三句話。”楚江離掃視了眼前的幾百人一眼,目光冷淡。
“我是縱天帝國目前的負責人楚江離。所有因縱天大廈關閉而損失的企業都將獲得損失營業額三倍的賠償。希望大家回去安靜的等待最新消息。”
況晨曦看着電視裡的楚江離,又看看正在電腦前忙碌的楚江離,他疼惜的說:“離,你還要忙到什麼時候?”
“快了。你困了就先睡吧。”楚江離十指飛快的在鍵盤上起伏,況晨曦心疼的說:“這些本來就不該是你操勞的,都怪我不好。”
“這不是你的錯。”楚江離關了電腦走了過來,“一切都是歐陽雲江的錯。”
現在的楚江離讓況晨曦感到陌生,唯一不變的,就是楚江離看他的眼神。似乎是因爲自己的傷楚江離受到了刺激,所以隱藏在楚江離血液中的不安因素全部被調動了,然後就有了現在的楚江離。
天亮了,況晨曦還在休息,而楚江離已經開始了一天的工作。
張衡急匆匆的跑進辦公室,他興奮的說:“離少爺,縱天在江初的人傳出消息,歐陽雲江要親自去碼頭接貨。”
“歐陽雲江怎麼會突然去碼頭接貨?這個消息是否準確?”楚江離冷漠的問道。
張衡說:“絕對可靠。”
“如果歐陽雲江去接貨,那麼對方應該是很重要的人,而歐陽雲江接的貨也是十分重要的吧,那他帶的人不會太少。”楚江離心裡迅速有了計劃,“把縱天的人分成三部分,一部分留守總部,一部分跟我去殺歐陽雲江,一部分殺到江初總部。既然我們在江初有人,那麼要佔領江初的總部不是一件難事吧?”
“是!”
楚江離的命令下完,張衡立刻開始行動。
入夜,江水翻滾着黑色的波濤,江上吹來的風讓人不由自主的顫抖。
歐陽雲江正在和對方交接貨物,楚江離帶着人埋伏在草叢裡。
和歐陽雲江交易的人已經坐着汽艇離開了,歐陽雲江坐上車準備離開,楚江離下令道:“動手!”
歐陽雲江帶來的人的確比較多,比楚江離預計的要多出一倍。
面對突然竄出來的一大幫人,蘇晚警惕的把歐陽雲江護在身後,歐陽雲江沒有絲毫緊張感的坐在車內。
但是當他看到緩緩走出的楚江離,他愣住了。
推開蘇晚,歐陽雲江走了出來:“雲初,你要做什麼?”
“做什麼?”楚江離舉着槍對準了歐陽雲江,“殺你!”
楚江離舉槍的時候,蘇晚就攔在了歐陽雲江跟前,他護着歐陽雲江說:“楚江離,他可是你兄長!”
“我和他的關係早在十年前就斷絕了,現在他是我的仇人!”楚江離毫不猶豫的開了一槍,蘇晚立刻將歐陽雲江撲倒。
楚江離一開槍縱天的人便迅速動手了。
蘇晚、歐陽雲江和楚江離三人對峙着,旁邊的打鬥似乎與他們都沒有關係。歐陽雲江感覺心在被火燒,他問道:“爲什麼,況晨曦他傷害了你,爲什麼你還要這麼在乎他?”
“我愛他!”楚江離鏗鏘的說,“我愛他,所以誰傷害他我就會要他千百倍的償還!所以,歐陽雲江,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楚江離的腿迅速彈出,這一腳直擊蘇晚面部,蘇晚握住楚江離的腳準備把楚江離輪番,但是歐陽雲江卻喊道:“不要!”
蘇晚的心神被歐陽雲江干擾,楚江離趁機掙脫蘇晚的桎梏,然後收回腿另一條腿直接踹在蘇晚小腹。蘇晚接連退了幾步才停下。
“雲哥!”蘇晚咬牙看着歐陽雲江,歐陽雲江緊攥着拳頭,此時楚江離又開始了第二輪攻勢。
“蘇晚,我們走!”歐陽雲江不願意和楚江離動手,又擔心蘇晚會傷了楚江離,他乾脆帶着人離去。
楚江離自然不願意放過歐陽雲江,只是歐陽雲江已經跳上了車,他接連打出的幾顆子彈都沒有什麼作用。
楚江離懊惱的對着江面大喊,等他發泄夠了,纔不情願的往回走。
路上,接到張衡的電話。
“成功了。”
“我正在回去的路上。”
歐陽雲江讓蘇晚帶自己回別墅,路上卻接到季慕雲的電話。
“歐陽雲江,我勸你不要回別墅,也不會要回江初。”季慕雲冷淡的聲音傳來,讓歐陽雲江全身如同冰凍了一般。歐陽雲江眉頭緊鎖的問:“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季慕雲冷笑道,“很簡單,因爲現在的江初,已經是縱天的了。實話告訴你,我是縱天的人,現在,江初已經被縱天佔領了,你已經失去了你所有的依仗。”
“你……”歐陽雲江一口氣堵在心裡,差點吐血。
歐陽雲江正要罵,季慕雲適時的切斷了電話。歐陽雲江讓蘇晚把車靠邊,蘇晚擔憂的問:“雲哥,沒事吧?”
“我們輸了。”歐陽雲江疲憊、懊惱、不甘的倒在椅子上,“季慕雲果然是內奸!我還沒有把他揪出來,他倒是主動承認了。可是……江初已經被縱天佔領了!我們什麼都失去了!”
“雲哥,還可以東山再起!”蘇晚安慰道。
歐陽雲江卻是冷笑:“沒有機會了,我已經徹底的輸了。
雲初和我斷絕了關係,江初也失去了。
蘇晚,那紙筆給我。”
蘇晚把筆紙遞給歐陽雲江,歐陽雲江又說:“蘇晚,我餓了,去給我買點東西。”
蘇晚覺得歐陽雲江的舉動有些奇怪,但是既然歐陽雲江吩咐了,他也只有照辦了。
凌晨很多店都關門了,只有幾家快餐店還在營業,蘇晚買了點熱東西就迅速的往回跑。
只是,他沒有見到歐陽雲江,他見到的只有一具屍體、一封遺書。
“雲哥。”蘇晚哆嗦着走向歐陽雲江,“雲哥……”蘇晚跪在歐陽雲江屍體旁悲痛的哭了起來。
“你說你的心是爲我而跳動,倘若有一天我死在你前面呢?”
“我殉情。”
“你殉情了,誰替我收屍?”
“我替你收屍?”
“難不成我還指望雲初替我收屍?他不把我挫骨揚灰我跟你姓。”
“雲哥,我答應你,如果你死在我前面,我一定替你收屍。”
想着不久前的對話,蘇晚抱着歐陽雲江的屍體說:“雲哥我答應過你,所以我會替你收屍。”
“雲哥,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