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有不測風雲,下一秒會發生什麼沒人可以預料,就如同眼前的這場雨
。前一秒,天空是萬里無雲;這一秒黑雲翻騰,雨瀉如注。
“我操!”聽到同事王宇的抱怨聲,楚江離探過頭問道:“怎麼了?”
王宇像看西洋鏡似的看着他,訥訥的問:“外面在下雨,那陣勢就是一大瀑布。怎麼你沒聽到聲音?”
“啊,下雨了?!”楚江離吃驚的叫了出來,然後打開手機說:“天氣預報說今天是大晴天啊!”
另一個同事季行哂笑:“天氣預報說的你就信?我從不信天氣預報。這天氣,就像女人的脾氣變來變去的,總之一句話——信不得。”
楚江離抖了抖雙肩,無所謂的一笑:“離下班時間還早,說不定這只是陣雨下幾分鐘就停了呢?”
“唉,但願如此。”王宇坐在轉椅上轉了一圈兒才停下來。
下着雨,楚江離也沒有了做事的心情。
“江離去哪兒?”王宇忽然叫住了楚江離,“這兒有東西讓你處理,經理趕着要。”說完把一疊資料扔到楚江離桌上。
“啊喂!”楚江離拿起文件賣命的在桌上敲敲敲,痛苦的說:“你早不說晚不說偏偏等我要出去的時候說,你是故意的吧?”
王宇翻了個白眼無辜的說:“這是經理剛剛纔給我的。”
“晚五分鐘不會死人吧,我去衝杯咖啡。”楚江離認命的把東西放回桌上,季行遞過杯子隨口道:“順便幫我衝一杯吧。”
茶水間。
“咦,江離你也來衝咖啡啊?”一個女人驚喜的聲音忽然出現,楚江離吸了一口冷氣,聽着高跟鞋與底面撞擊的“噠噠”聲由遠及近,楚江離迅速的轉身走出茶水間。
“誒,江離杯子忘拿了。”女人尖細的聲音在楚江離聽來格外的刺耳、噁心,顧不上季行的杯子,楚江離三步並作兩步走的回到了辦公室
。
季行伸手準備接過咖啡,但是手支了半天也沒動靜,轉過頭問道:“江離,我的咖啡呢?”
“呀!”楚江離撓了撓頭髮,尷尬的說:“剛纔傅棋那女人忽然進來,我就給忘了。”
“算了。”季行也不爲難楚江離了,“我自己去拿吧。”
在辦公室,傅棋暗戀楚江離的事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楚江離厭惡傅棋同樣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但是傅棋的厚臉皮似乎是超乎了所有人的預料,不管楚江離多少次明着、暗着拒絕傅棋,傅棋依舊不放棄對楚江離的騷擾。
王宇既感慨又羨慕的說:“傅棋的容貌雖不至於沉魚落雁好歹也是小家碧玉吧,這朵花在咱們公司不少人都想採一採。可惜,她偏偏栽在你這株狗尾巴草上。”
楚江離正要出言反駁,一陣尖叫聲忽然傳來。
“啊——”季行的驚恐的尖叫聲從茶水間傳來,王宇和楚江離對視了一眼,立馬衝向茶水間。
米白色的地磚上,暗紅的鮮血緩緩的流淌着,而鮮血的源頭是——天花板!
“小季發生什麼事了?”王宇把倒在地上的季行扶起來,楚江離已經打電話報警了。
季行癱倒在王宇身上,喘着粗氣哆哆嗦嗦的說:“我一進來就看到地上有一灘鮮血,原本以爲是誰在惡作劇,把番茄醬倒在了地上。但是,我一擡頭就看到……就看到……嗚哇……”話說到一半,季行就轉身撲倒王宇肩頭痛哭起來。
傅棋四肢分別被一根繩子捆綁着掉在天花板上,鮮血從她的手腕、腳踝、下體滴落。傅棋的面容猙獰:眼球凸出,張開的口腔彷彿可以塞進去一個蘋果。
雖然歐陽雲江不希望弟弟接觸黑道上的事,但是楚江離或多或少還是見到了一些血腥的場面:殘肢、翻出的內臟、流動的鮮血;雖然第一次見到會很噁心,但見多了也就平靜了。
眼前的畫面在楚江離看來小兒科而已,而季行是一個柔弱的女生,見到這種場面難免情緒失控。
最先到達案犯現場的三人中,只有楚江離最爲冷靜,他讓王宇帶季行去外面休息,自己一個人坐在茶水間保護現場
。
“悄無聲息的在公司作案那麼多半是熟人所爲。傅棋爲人跋扈,的確是有不少人怨恨她,但也不至於弄到要殺她的地步,到底會是誰呢?”就在楚江離絞盡腦汁思考答案的之際,“咚”的一聲,一個黑影從天花板上落下來。
楚江離打量着眼前這個有些熟悉的面孔,越看越覺得不妙,思考之間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你是誰?”楚江離直直的問了出來,“傅棋是你殺的?”
“所有妄圖染指你的人,都該死。”男人的目光銳利,如刀鋒一般劃過楚江離的臉頰;他的聲音冰冷,如同冰窖裡的冰塊。
這個人,自然是與歐陽雲江形影不離的蘇晚。
“所有妄圖染指我的人都該死?”楚江離冷冷一笑,“我的事似乎與你無關吧,你想殺人也不用找個如此牽強的理由。”
“警察快來了,你走吧。”蘇晚對楚江離充滿了敵意,“如果你不想牽扯進來。”
“你是在威脅我嗎?”
“不。”蘇晚做了個請的姿勢,“我只是在做我該做的事。”
“你該做的事?”楚江離頗爲諷刺的說,“你該做的事情就是殺人,而且還是爲我殺人?”
“不。”蘇晚糾正道,“我只爲……我只爲完成任務而已。”
“你是殺手?”楚江離依舊沒有離去的意思,反而更加的興致勃勃。
蘇晚顯然不打算繼續與楚江離糾纏,他看了下時間,提醒道:“你還有大概三十秒的時間,三十秒之內你還不離開,一會兒有什麼麻煩我不會幫你解決的。”
“你——!”蘇晚的面無表情,以及毫無情感的話語讓楚江離體會到,蘇晚絕對說到做到。
不知道那個人是怎麼處理傅棋被殺事件的,當楚江離離開公司的時候公司一切如常
。
“那個男人,到底是誰,爲什麼我會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走到辦公樓樓下,望着瀑布般的雨,楚江離的思緒已經不知道飄到哪兒了。
“該死的雨,怎麼還不停!”楚江離憤恨的踹了踹地面。
楚江離公司所在的地方沒有車站,要坐車必須要走到一百米外的地方,而且出租車都基本不過來。就在楚江離準備冒雨跑到車站坐車的時候,一輛出租車就停在眼前。
“上車吧。”車窗玻璃緩緩滑下,一個虛弱的聲音從車裡傳出,楚江離定睛一看,居然是況晨曦!
車門打開了,楚江離兩步跑進車裡,況晨曦對司機說道:“天寧小區。”
楚江離一上車,況晨曦的頭就倒在楚江離肩上,手也從前後摟住楚江離的腰。噁心反胃的感覺涌出,楚江離想推開況晨曦卻在觸碰到況晨曦身體的時候被況晨曦的體溫嚇到了。
“師傅,去最近的醫院!”楚江離緊張的喊道。
師傅轉了方向,朝最近的醫院開去,邊轉彎邊說:“他上車的時候,我就建議他先去醫院,誰知道他說他要去接人。他說的那個人就是你吧?”
“應……應該是。”看到司機眼中yy的色彩,楚江離大覺尷尬,他猛踹了一腳況晨曦,惡狠狠的道:“生病了就去醫院,幹嘛一定要來接我,我又不是你的誰。”
況晨曦一言不發,緊貼着楚江離溫暖的胸膛,楚江離無奈的任由況晨曦把自己當做暖爐取暖。
“他怎麼會發燒呢?”況晨曦一個健健康康的人,怎麼會忽然發燒呢?“難道……”楚江離忽然想起昨天況晨曦在冰冷的水裡泡了一夜。
“唉,我昨天怎麼就沒有發現呢?”楚江離心裡一陣愧疚。
出租車的影子消失在雨簾中,寫字樓底層,蘇晚佇立在門邊目光在出租車消失在視線範圍內後收回。
“雲初少爺被一個人接走了,”蘇晚對電話那端的人說着,“好像是況晨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