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晨曦看着楚江離走出房間,他沒有問楚江離去哪兒,他感覺自己留不住楚江離了。但一分鐘不到,楚江離又回來了,況晨曦欣喜的問:“你不走了?”
“我從來沒說過我要離開,我是想問你中午要吃什麼。”楚江離面無表情的說。
聽到楚江離的回答,況晨曦鬆了口氣,他站起來扣住楚江離的手溫柔的說:“今天出去吃吧。”
楚江離瞥了況晨曦一眼,淡淡的說:“好吧。”
“這是一間新開的西餐廳,劉雲說這裡的味道不錯,我就一直想來試試。”點好餐,況晨曦興致勃勃的對楚江離說。
楚江離背靠着椅背眼睛望着窗外的風景,目光偶爾落在況晨曦身上。況晨曦知道,楚江離在責怪自己。
鼓足了勇氣,況晨曦說:“離,雖然我的表達有問題,但其實你知道我內心沒有那種意思對不對?我不希望我們之間有嫌隙,所以有什麼話就說出來好嗎?你現在這樣,讓我心裡很難受,我不知道該怎麼對你,我很迷茫。”
“聽你這話,似乎是在責怪我無理取鬧?”楚江離冷眼看着況晨曦,“況晨曦,我看我還是離開爲好。”
說着,楚江離起身要走,況晨曦伸手拉住他:“你不是說你不走嗎?”
“我忽然改變主意了行不行?”楚江離冷淡的甩開況晨曦的手,況晨曦一個箭步越到楚江離面前,他雙手撐在楚江離肩上,審問道:“是不是因爲歐陽雲江?如果你是因爲歐陽雲江對付我,所以要離開,那你大可不必如此
。我和歐陽雲江積怨已深,就算沒有你他也會對付我。你不是這件事情的根本原因,所以你沒有必要這樣做。而且,你這樣離開,難免歐陽雲江不會對你做什麼。離,相信我,我可以解決。”
“況晨曦……”楚江離想反駁況晨曦,但看到況晨曦眼中的疼惜,他想說的話又憋了回去。楚江離坐回椅子上,服務員端着兩人點的東西走了進來。
況晨曦端過楚江離的牛排替他切成小塊,楚江離看着況晨曦淺淺的笑了。
“傻笑什麼?”況晨曦好奇的問,“是不是被我迷死了?”
楚江離否定道:“被你迷死?你做夢吧。你搶走了我的午餐,還不還給我?”
況晨曦把切好的牛排推到楚江離面前,楚江離睇了他一眼纔拿起叉子開吃。這邊楚江離三下五除二把牛排掃蕩了,況晨曦還在那邊和意大利麪糾結。楚江離抹了抹嘴,催促道:“快吃。”
“這麼急做什麼?”儘管嘴上不解,況晨曦的手還是加快了速度。楚江離提醒道:“不是要去旅遊嗎?你訂的幾點的機票?”
況晨曦恍然大悟的說:“下午六點半,現在才一點,還早呢。”
“早毛線啊,你不收拾東西?”
“不用。”況晨曦手上的動作慢了下來,“只帶身份證就行了,其他的東西過去買就行了。”
“暴發戶。”楚江離給了況晨曦一個新的定義。
在況晨曦刻意放慢速度的情況下,半個小時後況晨曦終於吃完了這一餐,而楚江離已經在一旁睡着了。
看着熟睡的楚江離,況晨曦不忍心把他叫醒,但又不知道如何把他弄出去:用抱太張揚,用背自己又太辛苦
。
況晨曦和楚江離這間包廂臨街,窗戶對面是百貨商場。況晨曦看見,一個人正在用望遠鏡觀察這邊,心底一動,他直接把楚江離抱了起來。
走出包廂,無數到視線射過來,況晨曦彷彿沒有看到大家或激動或驚訝或厭惡的表情,他快步的向停車場走去,臉上淡淡的笑容彷彿是在嘲笑跟蹤自己的人。
不難猜到,他和楚江離在這裡吃飯的消息已經傳到了歐陽雲江耳朵裡。況晨曦就是故意要在歐陽雲江面前秀恩愛,他要讓歐陽雲江瘋狂。
“夠了吧。”一個不悅的聲音從懷中傳來,況晨曦低頭看了看正瞪着自己的楚江離,他低頭在楚江離脣上一吻:“不夠。”
“況晨曦,你這是作死。”楚江離手肘擊在況晨曦胸口,況晨曦吃痛差點把楚江離摔了。無奈,況晨曦只好把楚江離放了下來。揉着被楚江離擊打的地方,況晨曦埋怨道:“你就不能輕點啊!”
“你以爲我不知道?”楚江離臉色一下子黑了下來,他冷哼了一聲,怒道:“你以爲我沒看到對面有人?況晨曦,你是在利用我對不對?”
“怎麼……怎麼可能。”況晨曦內心一陣絞痛。他最開始接近楚江離,的確是爲了利用他,但是現在很多事情都偏離了預定的軌道。本以爲此生不會在對林龍以外的人動情,可是楚江離已經闖進了他的世界。儘管對林龍的感情已經鎖在了一個角落,但爲林龍報仇是他這兩年的目標,爲了楚江離而放棄……
第一次,有了放棄爲林龍報仇的念頭。
況晨曦雙眸無神的望着前方漸漸走遠的楚江離,他心裡五味雜陳。
楚江離轉頭見況晨曦沒跟上來,他四處搜尋了一番,見況晨曦還停在原地,他立刻跑了過去:“況晨曦?”
“嗯?”況晨曦回過神來,“走吧。”
“剛纔見你失魂落魄的樣子,怎麼了?”
“沒什麼。”
況晨曦打開車門準備坐進駕駛室,楚江離卻攔在了他的面前:“你這樣子我放心你開車嗎?鑰匙給我,我來吧
。”
況晨曦倒在座椅上,想着該不該把自己是接近楚江離其實是爲了利用他這件事告訴楚江離。
“如果說以前與歐陽雲江廝殺是爲了替林龍報仇,那麼現在讓楚江離‘自由’纔是我的最主要目的。可是,萬一方叔知道了我對楚江離的感情……”思緒翻飛,況晨曦覺得自己掉進了深淵中,他找不到出去的路,唯一能做的就是沿着一條縫隙前行——不知道前方會不會有懸崖,不知道何時纔是終點。
“楚江離知道我最初接近他的目的,他又會怎樣?不想失去他,不能失去他。紙包始終不住火,與其讓他從別人口中知道,還不如自己親口告訴他。就這次旅行吧,在這次旅行途中告訴他。”下定了決心,況晨曦的心情也好了許多。
況晨曦的臉色由陰轉晴,楚江離戲謔道:“況晨曦,你翻臉比翻書還快啊,先前還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現在就像是心滿意足而歸的嫖客。”
“什麼嫖客。”況晨曦辯解道,“我只是忽然想通了一些事高興而已。況且,離,我對你忠貞不二,你這話難不成是在懷疑我?我不高興了。”
楚江離見況晨曦哪兒半分不高興的樣子,他哼哼唧唧的說:“你不高興也是你自找的。”
沉默了幾秒,況晨曦忽然用哭腔說:“離,你就這麼不在乎我嗎?”
楚江離腰背一震,先前自己還在責怪況晨曦不在乎自己,現在角色調換了。這戲劇性的轉變讓楚江離失笑,他伸出一隻手摸了摸況晨曦的頭:“我不是不在乎你,而是太在乎了。因爲在乎,所以我很小心翼翼,所以我希望我們能站在同一個高度——你總讓我覺得,自己是在你的保護下生活,我不喜歡這種感覺,我覺得我們應該一起面對所有的困難,而不是你來保護我。”
“我……”況晨曦想起了以前的自己,以前自己和林龍在一起的時候,也是希望能夠站在和林龍同一個高度上,所以自己努力的讓自己足夠與林龍相配。可是,最後他發現,無論自己怎麼努力,他始終是在林龍的保護之下。現在,況晨曦明白自己爲什麼無法與林龍比肩而立了——林龍,始終把他當做弱者在照顧。
想到此處,況晨曦輕快的說:“離,我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