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一商貿是一間小公司競爭力不大,和別的公司沒有恩怨,也不少交一分稅,走私販毒之類的生意更是不涉及。加之於一併不處在什麼危險的時期,一切運轉正常。要動用合法的手段把這樣一間公司弄到手,難度略大。
經過一番調查,季慕雲決定先聯繫一下這間公司的老闆,看看能否從他手中直接收購於一。
“江初想收購我的公司?又或者說,我憑什麼相信你就是江初集團的總經理?”接到一個陌生的電話,一開口就說要收購自己的公司,還說自己是江初集團的總經理。想想都覺得太詭異,這老闆也理所當然的認爲這是騙子的電話。
“於老闆的反應和我想象的一樣。如果你不相信的,可以到江初總部來,我們當面商量。”被人當做騙子,季慕雲也沒有生氣,畢竟現在騙子的詐騙手段層出不窮,小心駛得萬年船嘛。當下季慕雲很乾脆的邀請於老闆到江初總部。
季慕雲的乾脆讓於老闆心中的警惕放鬆了一點,但他並沒有排除這是欲擒故縱的招數,他拒絕道:“我公司有事暫時走不開,如果有時間我回去江初集團拜訪季總經理的。”
“等等!”預料到於老闆要掛斷電話,季慕雲急忙喊道。
“我們沒什麼好談的。”於老闆不耐煩的說着。因爲不確定對方是不是江初集團的總經理,所以他強忍着心中的不悅和電話那端的的人交談,但若是對方得寸進尺,哪怕他真的是季慕雲於老闆也不會給他好臉色
。
短短的交流,季慕雲已經摸清楚了這個於老闆的脾性——軟硬不吃。這種人是最難對付的,你來軟的,他就硬;你來硬的,他就不要命。
“於老闆,軟硬不吃可不是一件好事。”季慕雲耐心的勸說道,話語間充滿了威脅,“雖說自古以來都是軟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但是人總會有弱點吧,你說我抓住你弱點了,你會不會乖乖的在合約上簽字呢?”
在商場上混跡多年,真話假話於老闆還是聽得出,季慕雲的話讓他覺得恐懼。
“你到底是誰,你想要什麼?錢還是命!”於老闆冷汗連連,說話時聲調陡然提高了許多。
季慕雲被這突然提高的分貝嚇住了,他冷笑道:“於老闆,我想要什麼你很清楚,只要你在合同上籤個字,把於一賣給江初就行了。”
“你們江初是全國數一數二的大公司,我的於一不能和你們旗下的任何一家子公司相比你又何必死纏着我不放?”
“上頭的命令。”季慕雲五個字就把所有責任推到歐陽雲江身上,“我也是給人打工的,老大有令我豈敢不從?”
“歐陽雲江?”於老闆絕望的念出這個名字。
歐陽雲江,在整個商界都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他想要的東西,總會有辦法得到,而那些反抗他的人不是從世貿大廈跳下就是浮屍江面,而他們的妻小,不是瘋就是死。
季慕雲沒有回答於老闆的話,於老闆就當季慕雲默認了。
“好。”彷彿一個臨死的人在交代遺囑,“什麼時候簽約?”
聽到於老闆鬆口,季慕雲心底的一塊石頭落了地。
蘇晚不喜歡和季慕雲打交道,季慕雲同樣不喜歡和蘇晚打交道,如果在電話裡不能談成,他就不得不動用非常手段了,而動用非常手段往往都要蘇晚幫忙。
兩個互看不順眼的人,居然是歐陽雲江的左膀右臂,說出去都沒人相信,但事實如此
。
事情談妥,季慕雲卻沒有第一時間給歐陽雲江打電話。拿出另一部手機,翻出一個很久沒有撥的號碼——電話簿裡只有這一個號碼,聯繫人姓名:l。
“江初收購於一成功。”落款是一號。
看到發送成功的字樣,季慕雲便將短信刪除了。
“歐陽雲江,歐陽雲江,好戲要開場了吧?鹿死誰手,我拭目以待。”季慕雲心情愉悅的伸了個懶腰,處理了有些不太緊急的文件,又去茶水間衝了一杯咖啡纔回到辦公室給歐陽雲江打電話。
“雲哥,搞定。就差籤合同了,是不是要我過去籤?”季慕雲嬉笑着說。
歐陽雲江道;“不用,你在s市守好大本營,h市的事我交給蘇晚。”
“那好。”季慕雲語氣輕狂,彷彿在慶幸歐陽雲江沒叫他去辦事,“我叫助理把合同擬好,明天交給蘇晚。”
“今天。”
“好,吃飯的時候我給蘇晚拿去。”
掛斷電話,想了想剛纔歐陽雲江的話,季慕雲有些不解了:簽約這事,隨便派業務部經理過去都是高看於一商貿了,他居然還讓蘇晚去,歐陽雲江葫蘆裡到底買的是什麼藥?
想了想,季慕雲又給署名l的號碼發了一條短信:歐陽雲江派蘇晚到h市與於一商貿簽訂合約。
發完短信,把手機卡取下來放到襯衣最裡層,季慕雲枕着手臂轉折皮椅思索着歐陽雲江派蘇晚去h市的原因。
“歐陽雲江派蘇晚去做事,肯定不是一般的事情。如果說是要保護楚江離,蘇晚去反而不合適;簽訂合約,我去就可以了;而且……蘇晚一般不插手生意場上的事,這次……”季慕雲似乎想到了什麼,他停止了轉動,露出一絲狡黠的笑,“歐陽雲江,你終於按耐不住了嗎?你終於要對青幫殘餘勢力下手了嗎?”
“現在,越來越混亂了,一潭原本就渾濁的水因爲楚江離的出現,越來越渾濁了。
季慕雲緊握雙拳,抑制不住的興奮讓他幾乎要大笑出聲,“渾水,纔好摸魚
。”
當天早上,季慕雲的助理就把合同擬定好,給公司的法律顧問看了,確定沒有對江初不利的條款,季慕雲才千百般不願意的進了蘇晚的辦公室——不出意外蘇晚的辦公室沒有人——就是清楚這點季慕雲才選擇將合同送到蘇晚辦公室而不是蘇晚人所在的歐陽雲江的辦公室。
“蘇晚。”季慕雲故意放開了聲音嚷嚷着,“我送合同過來了。”
“嗯,放在桌上。”與季慕雲熱切的聲音不同,蘇晚的語調涼涼的。
本以爲辦公室沒人,聽到這聲音季慕雲一個踉蹌險些摔倒。他拿起合同指着蘇晚的鼻子罵道:“我操,你人在這裡怎麼不出聲啊,嚇死哥了。”
蘇晚擡頭瞟了眼季慕雲,冷酷的說:“雲哥說你肯定會把東西送到我這長期沒人的辦公室,爲了不耽誤時間就叫我在這裡恭候大駕。”
“啪——”
季慕雲把合同扔在蘇晚面前:“拿去,我先走了。”
“季慕雲,”蘇晚叫住季慕雲,“我告訴你兩件事:第一,所有指着我鼻子說話的人都不在這世上了,除了雲哥;第二,別在我面前耍橫。”
“你是在威脅我?”季慕雲面不改色的與蘇晚對視,“蘇晚,別把自己看的太高,你——不——配——”
“你不配”三個字的音,季慕雲咬得極重,饒是蘇晚也小小的震驚了一下。
能夠對我呼來喝去的人,只有一個,你不是,歐陽雲江也不是!我一直在等待,等待那個機會,雖然那個機會越來越飄渺,但是隻要他還在時機就會出現,歐陽雲江,我在等待着那一天,你期待嗎?
蘇晚拿了合同,給歐陽雲江打了一通電話,
歐陽雲江囑咐道:“你先去看看雲初工作的環境,如果有什麼麻煩就解決掉。所有妄圖染指雲初的人,都該死。”
蘇晚想:所有妄圖染指雲初的人,都該死,那麼我就替你清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