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從來沒有見過面吧。”況晨曦冷淡的說。
季慕雲不氣不惱,他拉開一張椅子坐下後問:“不介意我坐這裡吧?”
況晨曦諷刺道:“你都坐下了,難不成我還要趕你走。不過,你在這裡確實很倒胃口。楚江離,我們換一張桌子吧。”
聽到有人在喊自己,楚江離“哦”了一聲,隨即問道:“喊我做什麼?”
況晨曦擡手彈了一下楚江離的額頭,那動作無比親暱,看得季慕雲胃裡酸水直泛。楚江離看了看季慕雲,發現季慕雲正用一種想笑不能笑、噁心又不能吐的表情看着自己。楚江離別過頭,問:“季慕雲什麼時候來的?”
“我……”季慕雲一陣無語,況晨曦在一旁憋紅了臉笑道:“我是問你,我們要不要換一桌,你不覺得季總經理在這裡我們會吃不下飯嗎?”
楚江離無所謂的說:“哦,那就換一桌。”
“況晨曦!”季慕雲一把摁住將要起身的況晨曦,喝道:“別欺人太甚!”
況晨曦冷冷的甩開季慕雲的手,哂笑道:“我什麼時候欺人太甚了?我和你,嚴格來說是對手,是死敵,你覺得我們可能在一起友好的吃飯?”
“哼!”季慕雲一拳砸在桌子上,巨大的響聲讓所有吃飯的人都停了下來,衆人將視線投向這劍拔弩張的一桌。龍叔急急忙忙跑過來,生怕是有人鬧事,但看見是楚江離這桌,他就有些不解了。
“江離,發生什麼事了?”龍叔擔心的問。
楚江離解釋道:“沒,沒事。龍叔我們的菜弄好了嗎?給我打包吧,我臨時有事要先走了。”
“哦……馬上
。”以龍叔的眼力勁,他當然看得出這三人之間有問題,但既然楚江離不想讓自己知道,他也不多管閒事。
“你先走吧。”走到楚江離家樓下,況晨曦忽然對楚江離說。
楚江離看看況晨曦又看看季慕雲,明白況晨曦是想支開自己,他抖了抖雙肩,提着食物朝自己家裡走去。
楚江離剛踏進單元樓門口,就聽到身後傳來一聲悶喝。
“況晨曦!”季慕雲捂着胸口,咬牙喊出這三個字,況晨曦拍拍手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怎麼,我在。”
“你……”
楚江離轉身就看見季慕雲單膝跪在地上,冷汗從蒼白的臉頰滑落。況晨曦這一拳其實打得並不重,不過季慕雲的表演功夫不錯,所以看上去就像是被況晨曦打傷了一般。楚江離兩步跑過去關切的問:“怎麼了?”
“這是我和他之間的恩怨,不用你管。”
況晨曦收斂了平日裡的淡然,此刻的他氣勢凜然,讓人望而生畏。楚江離愣在原地,他呆呆的看着況晨曦彷彿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此時況晨曦給他的感覺,就和十多年前那個人給自己的感覺一樣:恐懼、害怕,讓人想要逃離,但是對方強大的氣場又在無形之中壓迫着你,讓你邁不開腳步。
楚江離就這樣立在原地,季慕雲擡頭的一瞬間就捕捉到了楚江離的存在,他冷哼道:“況晨曦,你我不是敵人,縱天和江初纔是敵人。”
“但你是江初的人,不是嗎?”況晨曦根本沒有意識到楚江離已經轉過身看着自己,他一步一步的走向季慕雲,揪住季慕雲的衣領單手將季慕雲提了起來:“季慕雲,看看你現在的樣子,真是可憐。”
“我可憐?你不更加的可憐?”季慕雲輕蔑的笑了,“況晨曦,爲了替林龍報仇,你可真是什麼都做得出。”
“林龍?”聽到林龍,楚江離忽然想起上次況晨曦生病住院時,在睡夢中叫喊的似乎就是林龍。
“林龍到底是誰,況晨曦又爲什麼要替他報仇呢?”
見楚江離陷入了疑惑之中,季慕雲咧開嘴笑了——一種陰謀得逞的味道
。況晨曦不明白季慕云爲什麼笑,他順着季慕雲的視線看過去,楚江離就直直的立在那裡!況晨曦的手一時沒了力氣,放鬆的五指再也握不住季慕雲的衣領。失去了支撐的季慕雲直線下墜,好在況晨曦並沒有把他提多高,所以墜地之後他迅速起身。
況晨曦愣在原地,腦海中思索着該如何向楚江離解釋今天發生的一切。楚江離看着況晨曦,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季慕雲的手伸進了自己的口袋,同時他緩緩的靠近況晨曦。楚江離察覺到不對勁兒的時候,季慕雲已經得逞。
“額!”況晨曦發出痛苦的悶喝,他轉過頭不敢相信的看着季慕雲,背叛的感覺從心底涌出。季慕雲支撐着況晨曦的身體,在他耳邊道:“不傷了你,你還能留下來?放心,我有分寸。”
季慕雲把刀放回口袋,心情大好的離去。況晨曦靠着牆,身體無力的滑下。
想,順着白色的牆面滑下,格外的醒目。鮮紅的血,刺痛了楚江離的眼睛,他扔下手中的袋子跑到況晨曦身旁扶起況晨曦:“況晨曦,況晨曦,要不要去醫院?”
因爲失血較多,況晨曦的臉頰泛着病態的蒼白,他微微的搖了下頭,道:“楚江離,你還要趕我走嗎?”
“走?你這樣子,走毛線啊走!回家再說。”如果況晨曦不是受了傷,楚江離一定會狠狠的揍他一頓:都傷成這樣了,想的居然不是去醫院而是能不能留下來。不過,若不是況晨曦受傷,自己一定會催促他趕快離去吧。
“話說,你這樣我還這不放心。”楚江離一邊給況晨曦清洗傷口一邊道,“萬一傷口感染了怎麼辦,我覺得還是去醫院看看比較好。你這是刀上不是槍傷,去醫院沒問題吧?”
“我不喜歡去醫院。”況晨曦拒絕了楚江離的建議,楚江離也不自討沒趣了,他對況晨曦說:“你就趴在牀上好好休息,我去做飯。”
季慕雲到了一個僻靜的小巷立刻給蘇晚打了個電話,裝作很虛弱的說:“我被況晨曦發現了,和他交了手,現在受傷了,正在一條名爲三頭巷的巷子裡。”
“什麼?”蘇晚眉頭皺了起來,“你怎麼會被發現的?”
“不知道
。”季慕雲的聲音越來越微弱,“蘇晚,你還是先來就我吧,不然……你可能再也見不到我了。”
蘇晚冷哼了一聲:“死了活該!”
掐斷電話,蘇晚沉聲對歐陽雲江說:“季慕雲被況晨曦發現了,受了重傷,我和張允現在去救他。”
正在看文件的歐陽雲江將文件合上,他看着蘇晚深吸了一口氣說:“雲初,越來越危險了。”
“嗯?”
“我擔心況晨曦會對雲初下手。”歐陽雲江吩咐道:“蘇晚,你和張允先去救慕雲,我去見雲初。”
“雲哥……”
“以歐陽雲江的身份,以他哥哥的身份去見他!”
“可是……”蘇晚出言阻止了有些瘋狂的歐陽雲江:“可是雲哥,雲初少爺對你的恨意……你覺得他會相信你的話?”
“他不相信,我就強行將他帶走!”歐陽雲江此時沒有了他一貫的冷靜,在他腦海裡只有一個念頭:把雲初從況晨曦身邊帶走!
蘇晚分析道:“雲哥,你覺不覺得你這樣做很沒有理智?”
長久以來,蘇晚對歐陽雲江都是言聽計從,偶爾一次的反駁到最後也都會被歐陽雲江的堅持放棄。可是今天,歐陽雲江感覺到了蘇晚的不同。他像看一個陌生人一樣看着蘇晚,蘇晚絲毫不在意,他繼續說:“一碰到雲初少爺的事,你的沉著、謹慎都會被一種急切、暴躁所取代。你覺得,帶走雲初少爺是最好的方法?我反而覺得放手是最好的方式。如果你覺得我這樣的想法很自私,我也認了。”
“爲什麼?”歐陽雲江訥訥的問。
蘇晚答道:“雲初少爺對你始終是逃避,在你他的心結解開之前,你是不會選擇面對你的。”
“那好,那我就去解開他的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