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細雨霏霏的下午,胡途正在雨中漫步,一位面容精瘦、帶着斯文老花眼睛的老頭爲他撐了傘,若無其事地說:“其實這個季節打不打傘都無妨,不過人老了,一旦生病,就跟要了半條命似的,不打傘不行啊!”
胡途看到他之前,一顆心已經提起來,餘光瞄了一眼,果然是他,立馬把攝像頭扯出來,既開心又緊張。跟他一樣緊張的,除了周瓊中還有宋波,胡途趕緊給宋波擺擺手說:“是一位老人家。”轉頭又對幕後人說,“是保鏢,你是哪位,怎麼稱呼?”
胡途早就從警方那裡得知此人身份,周強,只是不知道他跟一個已經死去的人扯上的關係。而且他在警方備案的照片挺模糊,跟眼前這個人相似,胡途只瞥了一眼,一時不敢確認一定就是。
“我只是一位老人家。”幕後人打着哈哈,又小聲而神秘地說,“一個有錢的糟老頭子,我姓秦,你可以叫我老秦。”
周瓊中聽到了這個話,立馬確認此人正是周強,罵道:“果然是周強,應該是黃金手的侄子。這貨真不老實,連姓都說假的。”他一直不相信此人就是周強,因爲黃金手那一夥人他聽過幾個,周強只是小角色。沒想到十五年後,竟然是這個小角色出了頭。
周瓊斯一下子便看出了對方的目的,隨即說了對策:“既然他是來談生意的,你就跟他談,別讓宋波那小子跟着。”
“呵呵,有錢好啊。”胡途分心二用,心虛得口不擇言,說,“我也有錢,那感覺是真好啊,我在這地方建的莊園,你看怎麼樣?”
“嗯,很有品位,不錯。”周強點點頭,話鋒一轉,似笑非笑地說道,“不過,胡先生在這建莊園,醉翁之意不在酒吧?”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間也!他的意思,是說胡途心裡念着山裡的寶貝,拿建莊園當幌子的。
胡途全當沒聽出來,說道:“此言差矣。你看出來我種的是葡萄了吧,我還真就是爲了酒!不過我這人不喜歡喝酒,醉翁我是當不了的。”他胡侃起來了,轉頭對宋波說,“你回去吧,我在外面轉一轉,今天下雨,我晚上不出去。”
周強笑着說:“胡先生真會說笑。”然後才旁敲側擊地問,“你晚上經常出去嗎,這裡可不是大都市,晚上出門沒什麼好玩的吧?”
他不提,胡途也不說真話,胡扯道:“這樂趣就像是山裡的螢火蟲,雖然不常見,找一找總能有的。我喜歡山水,月光下的山水別有韻味,有機會您老也多出來看看。”
“呵呵。”周強接受了胡途話中特別準備的要點,開心地笑了,說道,“看來胡先生是同道中人。我聽說最近這邊出現了一件寶物,你可曾聽過?”
“寶物?”胡途斜着眼瞥了周強一下,然後很不滿意地搖搖頭,還是按周瓊中指點的說,“你的意思是這裡來了一位美女?不會是某個大明星吧!”
“胡先生可真會說笑。”周強用肩膀蹭了胡途一下,說,“我都這麼一大把年紀了,即使有美女,也玩不動了。不過你要是喜歡,我可以帶你去找美女。我知道一個特別的地方。”
胡途當然要問:“什麼地方?”
周強神神秘秘地說道:“是五龍會所。”
周瓊中又笑了,說道:“這老小子太不老實了,他說的是五龍街,是出了名的黑市交易的地方,前段時間已經被警察查封了,最近那裡沒什麼人。”他教了胡途一句話,迴應道,“那條街都是老東西,能玩得起來麼?再說,是非之地不久處,我是正經生意人,只談正經生意。”
周強臉不紅心不跳,只是停了下來,看着胡途的眼睛,說道:“那談談黃金手套如何?”
胡途目光閃爍了一下,聽得周瓊中的“否認”二字,便隨口胡謅道:“黃金手套,你說的是遊戲裝備麼,我玩遊戲,從來只買神器,黃金裝備我都不帶的。”
周強已經確認了,說道:“此地人多口雜,不便多說,換個地方如何?”
周瓊中說:“提要求,帶上保鏢。”這是虛晃一槍,他知道對方不可能同意這個,只是爲了方便後來的條件——由胡途挑地方。當然接下來就是挑個隱蔽的地方搞定這老頭。
胡途照做了,被拒絕後也提了要求。可是周強的手下已經把黑色寶馬車開來了,說道:“胡先生,車上僻靜,咱們倆就在這談一談,不需要再找別的地方了!”原來他已經準備好了,跟周瓊中一樣想法,一旦確定目標就立馬動手,絕不拖泥帶水。
胡途本想就這樣將錯就錯上去,只要到了僻靜之地便動手,卻不曾想電話突然響了。是宋波打來的,提醒胡途不熟悉的話不要上車。就在這時,前面的車窗打開了一條縫,司機拿着一把手槍,對胡途比了一下,威脅之意非常明顯。
他們果然準備充分,確實把胡途嚇了一跳,但周瓊中立即提醒道:“不用擔心,手槍是假的,他們奈何不了你。你跟宋波說這是熟人,晚上要他們請客,多準備些飯菜。”這是周強送給胡途的藉口,正好解決了胡途一個難題。
胡途說道:“是熟人,別擔心。一會談完生意,我請他們吃飯,你去把燒烤架搭上,咱們今晚烤個乳豬慶祝一下!”
周強沒聽懂胡途的意思,還以爲他只是在配合,卻不知胡途真的打算慶祝一下。等了一個月,可把這老小子等來了,而且把他們弄到蓮臺空間,胡途一點負罪感都沒有。
周強已經露出邪惡嘴臉,到了車上便不再掩飾,接近審問似的追問黃金手套的下落。胡途卻說道:“要談生意也行,先找個安靜的地方。”
周強自以爲勝券在握,便讓司機開車去無人的荒野,把槍對準了胡途,笑眯眯地道:“胡先生,咱們可以談了吧?”
胡途也笑了,說道:“既然如此,你們也不能怪我下手狠。”兩手心的蓮鬚一張,周強連帶他的司機一起進了空間。那輛車挺不錯的,胡途耗費了一些靈氣,把蓮鬚張大了,把車也收了進去。
整個過程都很完美,只有回去的時候因爲沒了車,胡途跑了一段路,浪費了不少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