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情並非只在舞臺上下,離開舞臺也依然繼續着。從某一瞬間開始,胡途像是被這熱情包圍住了,走哪都是一樣的,不時有人認出他來,有的叫不出他的名字,便用魔術或魔術師之類的詞語稱呼他,跟他合影或者索要簽名,像粉絲似的。
胡途卻不像明星,他配了副眼鏡,蓄了鬍子,逢人認出他,便說:“不好意思,你認錯人了。”見人疑惑地走開,還沾沾自喜。
到了夜晚纔好一些。
夜晚的法蘭西比華夏安靜,也更喧鬧。安靜是因爲很少有人隨意走動,喧鬧的是遍佈黑暗的聲音——jì nǚ、歹徒、打雜商店的混混、無家可歸的流浪者和巡邏的警察,時不時地發出奇怪的響聲。都讓人討厭,比空色一天到晚的唸叨還討厭。
胡途平時睡得少,所以晚上時常跑出去。有時碰到了,便解決一些嚴重犯罪,比如搶劫和打砸事件,碰到了就制止。但對流浪者很友好,給他們一些錢財,足夠他們溫飽三五天。對於警察和jì nǚ,卻都敬而遠之,不見最好。
而在這樣的夜裡,他近距離見到了qiāng xiè,見識了阻擊槍的威力。並沒有打在他的身上,但是那震顫人心的力量,仍然讓他很不舒服。當制止了那場搶劫,他的手裡多了一把左lún shǒu qiāng,裡面有3顆子彈。
他在蓮臺空間內試射了一顆子彈,射向一塊木頭,子彈穿過了木頭,然後被蓮鬚攔住了。不知道這算一個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當然,這些都只是路過順手做的事。其餘的時間裡,胡途還是在有目的的遊蕩,去看看流失在外的國寶,以及一些見不得光的陰暗世界,捕捉其中有價值的物品。
所謂陰暗世界,是相對於光明來判斷的。
像塞納河右岸的吉米博物館,裡面有兩萬多見華夏文物。包括刻本、書畫、玉器,青銅器、陶瓷器、飾品等,遠到春秋、五代,近至元明清朝的文化瑰寶,在這裡都可以見到。
這家博物館的藏品,來源並非搶掠。裡面有埃米爾·吉米個人收藏,有一些機構和收藏家的捐贈,有與盧浮宮亞洲藝術部的藏品互調的結果,而其目的也是在法蘭西傳播華夏文化。所以,雖然讓人嫉妒,但卻是光明的,不可以擅動。胡途正常參觀了一天,吸走了數量不菲的靈氣。
再比如塞努奇博物館等地,也是類似的。當然,幕後或許有不爲人知的手段與細節,但那些藏品放在博物館的事實,已經不能更改。
以牙還牙,以惡制惡,也要對方真的罪惡纔是。
所以,胡途的目標鎖定在那些見不得光的物品上,那些祖先幹了搶劫的事,後代還在走私文物的傢伙,以至於拿了他們的東西,他們都不敢張揚。
比如古韻亞洲藝術品拍賣會,幕後的大老闆就有不乾淨的。
拍賣會主要由三人發起。
一人是收藏家,因爲生意經營不善,出售一些古董應急,此人身家較爲清白,可以忽略;
一人是文物販子,表面上以經營業務遍及歐亞的韋林酒莊爲生,實際上以走私文物、珍稀動植物爲業,跟hēi shè huì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此人不除,威脅半個世界的文物安全,是胡途的最主要目標;
還有一人是大齡二世祖,依靠祖宗留下的財產過活,有莊園,有財產,有古董。其人表面君子紳士,其實私生活混亂不堪,亂搞男女關係不說,還從不負責。他拿出的古董都是祖輩留下來的,落在他手裡確實浪費,但其本人的危害倒沒多大,屬於可放可不放的那一類。
於是,胡途的目標就很明確了,韋林酒莊,而這個酒莊也在塞納河沿岸,是一道美麗的風景線。只是參觀這裡,會以爲酒莊主人是一個了不得的藝術家,是一生都在鑽研葡萄酒藝術的那種人。那他就錯了,酒莊主人即使從表面看來,也是一個商人,有着商人戴着面具的笑容,和冷酷的心。
白天,胡途以遊客的身份參觀了這家酒莊。進出酒窖的過程很嚴格,手機、照相機都被沒收。然而,這對胡途卻並無影響。一過了安檢,他照常打開攝像頭,一羣人幫忙分析進出方案,包括攝像頭的位置,安保情況,如果躲過等等。
但很明顯,酒莊裡並沒有藏品。這裡不是藏古董文物的地方。
酒莊主人把黑暗處得來的東西都藏在黑暗處,一時間並不好找,於是周瓊中出了個主意:“先把水攪渾,讓酒莊主人自亂陣腳。而攪渾水最好的方法,卻是把酒窖裡的酒都收了。”他就是想喝酒了,白天胡途下了酒窖,他就在隔屏流口水來着。
但胡途卻這麼做了,他也不想跟那種人客氣。使用特殊的方法,像老鼠一般鑽了個洞進入酒窖,便是他的天下。從收藏級別的酒開始收取,然後是儲藏多年的好酒,再然後纔是外面買得到的酒。至於鋼存放進來的新酒,一概沒碰。
離去時,胡途做了一些僞裝。他把守衛一個個打暈了,繳了他們的武器,又打開了酒窖大門,在警報中逃進了塞納河裡。
案發一小時後就出現在甲板上等朝陽的人,是嫌疑人嗎?肯定不是。但警察依然盤問了他。大約是覺得他的身影跟跳進塞納河的嫌疑人的身影,有某種角度的相似,但很快就有整整小半船的人爲他作證。
因爲不可能做到,所以便不是他做的。但還是有人開玩笑地說:“神奇的魔術師無所不能,如果真是你做的,你一定要承認,雖然你會坐牢,但你會成爲世上最偉大的魔術師。”
簡直就是一個瘋子,爲了成爲最偉大的魔術師,就要承認足以讓他牢底坐穿的罪行,這是愚蠢的土撥鼠都不會做的事。
但人類會,瘋子會,有些瘋子做了壞事,就等着被抓的那一天呢。別人要是抓不到,他會心癢難忍,非說出來不可。這全都是虛榮心作祟。幸好,胡途沒有那麼強烈的虛榮心。
李卓陽很開心。白天他跟酒莊主人談合作被拒,晚上酒莊留出事,簡直等同於報應。於是他又阻止團隊人員,重新估算酒莊價值,打算給酒莊主人“雪中送炭”,將酒莊都收購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