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他的誰啊,質問我記不記得他?”奚丹韞很快就掩飾住了自己失控的情緒,重新掛上了那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林恣意可以感覺到自己身後一陣一陣的發涼,每一陣都在告訴她,盛遇澤,就站在林恣意的身後。
以這樣的方式,一直存在。
她沒有回答奚丹韞,只是一直死死地盯着她,極其倔強,沒有退縮。
她不只是她一個人,盛遇澤,甚至是更多與奚丹韞有關的那些莫名其妙離開的人,全部都在等着奚丹韞的結局。
看着一言不發的林恣意,奚丹韞的嘴角很快就挑了起來。在她的眼裡,所有能提及盛遇澤的女孩,全部都只是她奚丹韞的手下敗將而已。
“原來是單相思呢,”奚丹韞眼神也不閃躲,直視着林恣意,“真可惜,你再也見不到他了。”
“他可是我的男孩呢。”
“從頭到尾,都是我的。”
在聽到這句話的一瞬間,林恣意眼淚也不往下滑了,似是要往下落卻又在眼眶裡打轉,只是眼圈猩紅,看着奚丹韞。
“從頭到尾,都是你的?”
顫着嗓子,林恣意緊皺着眉頭擠出來這麼一句話。
“對,都是我的。”奚丹韞像是察覺到了林恣意的崩潰,火上澆油,一字一字得加重,完完整整的再複述了一遍。
“從 頭 到 尾。”
“都 是 我 的。”
林恣意沒有辦法理解奚丹韞的自信甚至是傲慢。
如果盛遇澤真的是死在她的手上,奚丹韞的反應,她的認知,確實已經不是一個正常人所擁有的了。
看着地上顫抖得不成樣子的林恣意,秦時傾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盛遇澤。
在林恣意發現盛遇澤存在的時候,秦時傾也看到了。和平常乾乾淨淨的清冷樣子不同,那樣的盛遇澤,就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秦時傾後悔不帶柯同凡一起來了。
兇狠猙獰,但是卻又可憐兮兮。
有那麼一瞬間,秦時傾理解了爲什麼林恣意那麼拼命地想要幫盛遇澤找到真相了———也許真的不是愛情,也許真的是因爲同情。
是光看着這副模樣就可以聯想出他到底經歷了什麼的程度。
奚丹韞看到秦時傾的這一眼了,同樣也往那個方向看———林恣意和秦時傾都在看的地方,對於她奚丹韞來說,確是一點異樣都沒有。
“問她,我在哪。”
盛遇澤聲音比平常還要低沉,嘶啞得過分,林恣意聽不出來他語氣裡的情緒到底是什麼樣的。
半邊身子都麻了,因爲盛遇澤在耳邊說的這一句話。
“你,知道他在哪嗎。”
林恣意深吸一口氣,儘量平穩住自己的情緒去問出這個早就已經有了答案的問題,卻還是帶着哭腔,更顯得委屈難熬。
奚丹韞明顯看不慣這樣的方式,但卻因爲這個問題愣了一下。
“很久沒有人這麼問過我了。”不知道是自言自語還是在講給林恣意聽,奚丹韞一個人喃喃着。
隨即又掛上了她妖冶得不像話的微笑。
“在一個很快樂的,只有我知道的地方。”
“我們兩個,很快樂。”
奚丹韞其實並不在意林恣意說了什麼,只是在挑釁林恣意,以任何方式。
林恣意聽到了盛遇澤的悶哼,不光光是痛苦。
“我要見他。”也不知道林恣意是哪根筋搭錯了,直愣愣地就蹦出來這麼一句話。
意料之內,這句話激起了奚丹韞這個瘋子的憤怒。
剛要開始擺出架子來質問林恣意,奚丹韞就感覺到了難以忽略的寒意。
根本就輪不到秦時傾拿出自己的身份來保林恣意,盛遇澤就動手了。
只見盛遇澤跨過林恣意直直的往奚丹韞的方向走,手腕上的銀鐲子居然每走一步就氧化脫落一點,到最後幾乎就變成了一塊破銅爛鐵。
奚丹韞看不到盛遇澤,但是能看到屋檐不在的地方,地上的小水坑裡居然有一滴一滴的水往裡滴,而延伸的方向,正是朝着她。
沒有下雨,奚丹韞可以肯定。
林恣意就那麼看着盛遇澤往奚丹韞的方向走,直到走到她面前的時候居然掙脫了手裡的銀鐲子。
林恣意害怕盛遇澤真的做出什麼事情,更害怕因爲這樣一個人,盛遇澤會墜入萬劫不復之地。
“盛遇澤!”
在盛遇澤擡手的一瞬間,兩個聲音同時響起。
柯同凡也來了。
林恣意沒有理會柯同凡,只是眼淚汪汪的看着盛遇澤的背影。
“不要。”
“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