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靈姐,什麼事?"燕歸淡淡地問道.
"你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麼?"柳靈笑了.看來他醉得不輕."......對,我想起來了!"燕歸拍了拍大腿,跳起來道.
城牆之上.風朝人的身旁灌去,挑起衣角翻飛不停.黑白巨石勾勒的觀戰臺上,段言輝身着金衣,佇立在巨風之中.只聽見腳步紛雜,原來是燕歸和柳靈匆匆趕來.視野像海浪一樣席捲了大片天空,風聲如劍鳴,天地間飄蕩絮似雨點.亂飛的發忘情地舞動,獵獵之聲,飽了那巨大的旗幟.
"等了好久,出動了!"段言輝大喝一聲,城門轟鳴着洞開,塵埃四起.高空傳來如雷的呼嘯,黑色的雲層遮天蔽日.黑色的陣列越門而出,陣法不斷變幻着,劍影在戰場上方綻開,大地顫慄,風卻越發劇烈.煉藥師早已侯着,不知位置,但卻指揮着敵兵的陣形.變化多端中,透處陰寒的氣息.
雙方的陣形狹路相逢,發出巨大的轟鳴聲.很快,段言輝狡捷地笑了.他的陣形出現了一個破綻.可以想像,那煉藥師此時一定得意了.
敵兵的陣形化做利刃,刺向那破綻的中心.
卻衝出一將來,攔腰將那利刃截斷.出現的破綻折損了數百名敵兵,同時有更多的敵兵被圍困了起來.那一將早就埋伏着,只是煉藥師低估了他的力量.只把他看做一個人,卻不想能以一當百.城牆之上,段言輝呵呵直樂.燕歸,柳靈都露出了笑容.衆人都開始歡呼起來,沸騰了.
原來那一將穿的是普通士兵的服裝,也難怪煉藥師狡猾,卻中了這一計.敵軍陣形立刻縮小後撤,被棄在戰場上的敵兵絕望地哀鳴起來,不少敵兵的家眷在城裡聽到,都肝腸寸斷.但是沒有人去開城門,或者逃出去給已經妖化的人們一個擁抱.
雖然哭成一片,但是城民們還是等待着戰局的勝利.這也是給他們所愛不再痛苦的機會.風色肅然,掠過人們頭頂.段言輝在最高點,舉手示意.
"大家放心,只要是投降的敵兵,我們一定爲他們找到解藥!"
"你在說什麼,那些兵已經無法思考了,怎麼可能投降呢?"柳靈着急地說道,推了他一吧.
"你們聽聽,你們愛的人,正在呼喚你們啊!"段言輝大喝一聲.
頓時,城中傳來了百姓的喊聲.無數個名字,無數的眷戀.那敵化人許多停止了前行,怔在了原地,陣形開始混亂.天空一聲巨響,雷電閃爍着隕落地平線,一個巨大的陷坑,正中敵兵與城牆其間.混亂間雷電如雨一樣,破滅的氣息,帶走的記憶,此刻掙脫了夢魘,在那已冰冷的心中綻放.
雙方都後退了些,城中的呼喊繼續着,不少敵兵扔掉了兵器,在原地傾聽.就在這時,一道藍光自地下飛昇上空中,所有的敵化兵頓時撤退了.本來已快喚醒他們時,煉藥師發出了指令,再次控制了他們.那無數雙眸子中留下了愛與恨交織的迷惘,漸漸消失在如霧的塵土間.
"可惡啊!"段言輝握緊了拳頭,城中所有的人都已經嘶啞了."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柳靈問道."不行,我要張榜求賢,滅了這煉藥的混蛋."段言輝說着,衝燕歸和柳靈誠懇地說道.
"我將會將一切的來龍去脈告訴你們."
"請說."燕歸道.
風流動着從指間滑落,又到達空中最高的地方,三人的衣衫隨風而飛.灰黑色的雲呼嘯着,看來一場暴雨即將來到.城牆的最高處,傳來極遙遠的歌聲,卻又瞬間消失在高空之中,像是一道匆匆閃過的光芒.飛行的雀兒在雲端舞蹈,滑翔了一片燦爛的天空,盛放了流星般的痕跡.
"我當上蒼空城的城主,已經五年了.我的未婚妻,名字叫幽兒."
燕歸一驚,竟是讓楊青語中毒的那名少女麼.
"幽兒是幽之城未來的城主,我們都不愛彼此,所以經常逃婚.直到她愛上了一名劍客,那劍客卻背叛了她.我和他大戰一場,不小心誤殺了他 ."
"在那之後,她不再逃婚.她要嫁給我,報復我.這時那煉藥師在水源中放入了傀儡湯,我們好不容易把敵化人集中,調製解藥.她卻開了城門 把敵化人放走.同時還派一名與她相像的少女打開了前城門,放了敵化怪進城."
"衆人都憤怒了.紛紛要她付出代價.她卻用迷煙遁走了.我一直追趕她,卻發現趕上的只是幽兒的替身罷了."
"我發現不知是誰,重傷了她.她說有秘密告訴我,我於是側耳去聽.她卻突然奪我的劍要刺我.於是我奪回了劍,指向她."
"這時,我遇見了燕兄你."段言輝淺淺一笑.
"原來是這樣,那真正的幽兒呢?"燕歸難掩憤怒,這名叫幽兒的少女,用毒害死了楊青語,而且還是幽之城的人.他回想起了自己前往淵之城 之前,那時的他,找到了當年的幾名還活着的殺手,這幾名幽之城中的人紛紛自盡了,唯一的線索,他們竟長着極爲相似的臉.幾乎無法分辨.
"真正的幽兒,應該已經回幽之城了.""她劫持了魔之城的改容師,爲她製作替身.魔之城城主氣得冒煙,派出人來找她.她卻逃離了魔之城,回了她的幽之城.""你是說......替身可以製造麼?"燕歸顫聲道."是的."段言輝點點頭."......"燕歸沉下眸子,若有所思.
夢中,楊青語淺然笑了.告訴他,一定會去找他.
燕歸的雙手,握出了血來.心中開始流淌希望.難道,難道......
"於是我和燕兄過了幾招,嘿嘿,被他打敗了.這劍法如此精彩,關鍵在於這劍術攻守兼備,四面八方沒有破綻,是我一直苦求的哦."段言輝沒注意燕歸的神色,而是眉飛色舞地繼續講下去.
燕歸心中,此刻漫天風雪.雪的呼嘯,雪的心跳,融於天際.蒼空之間,一道長虹隱於雲層和風中.劃掠過天際的飛鳥,像是光芒的流星一般,這白晝之海,漲潮後退潮,留下海浪似的痕跡.流離的歌聲再次遠遠傳來,又再次隱在了雲層之後.時遠時近,時高時低,涌動着千古一瞬的色彩.
"於是,我把你帶進了蒼空城.那時幽兒開了城門,導致幾十名百姓被劫持了,要在城牆之下行刑.""他們的要求是,打開城門,與其交戰,或者是把糧食都運出來."
"我早就想學習你的傲雪劍法,但是你和淵之城懸賞的魔女楊青語有關係,呵呵,別怪我,無意聽見你昏迷着喚她的名字,所以怕學了魔功,於是於你稱兄道弟,觀察你的爲人."我漸漸放心了,你是個不錯的人,這是僞裝不來的."
"於是我先試了你的劍法,沒有什麼走火入魔的危險,於是便加入了陣法之中.終於,我們打了大勝仗,你的劍法真不錯啊!"
燕歸淺笑着點點頭,後變成了仰天大笑,穿越天穹."段兄,你耍得我好苦啊!""你......那個......生氣啦."段言輝心虛地倒退幾步."哪裡跑!"燕歸眼看就要撲上來.
段言輝慘叫一聲,拔腿就跑.柳靈在一邊見了,也忍俊不禁.笑得花枝亂顫,肚子都笑酸了.兩人很快打成一堆,燕歸的拳頭像雨一樣,打得段言輝連連求饒."別打我的臉,我的女孩會認不出我的,饒了我吧!"燕歸卻不地他客氣,一拳接一拳,揍了個飽.若不是段言輝耐打,早就暈過去了.
這時,一道橘紅色的光芒隨風而降.纖細的身形,俏麗的容貌神情冷淡,青絲飛揚.高高地坐在城牆頂端,在空中向下俯瞰.水流涌動一樣的聲音,清脆乾淨,就像一抹忘了時間的夕霞.不少人低聲驚呼,這少女美得如同精靈一般,如同幻夢般不真實.那盛放的美麗,停住了時間.
"你是......"柳靈先開了口.
"夏遙."那橘衣少女淡淡地笑了,飛身從旗幟邊上躍下,佇立在三人面前.清澈純美的容顏,連風都柔和地吹動了.柳靈看着她,也不禁承認,已美過了楊青語,艾艾,和程珍還可以比較.想到楊青語,心下沉重蕩來,五味雜陳,十分不好受.卻也無力忘懷,只站着煎熬.默默無言.
"你來找我們有什麼事?"段言輝衝她問."我是來揭榜的."夏遙揚了楊手中金黃色的榜文."活捉煉藥師,得解藥.""你?"段言輝驚訝起來.這表情激怒了夏遙,叉腰道:"你瞧不起我?""不不不,不是,不是,嘿嘿."段言輝連連賠不是.
"我能幫你們活捉煉藥師,但是,我有個條件."
"你說."
"我要這位公子和我一同去."夏遙指向一旁的燕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