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面軍師腳步不停後撤,後撤,待他終於定住,只那瞬時,便有一極爲兇利的大手,將鬼面軍師口鼻堵住,更將他順勢一轉,捆了結實。
方纔那道勁風是一個人的掌風!旋轉間,鬼面軍師看到暗影軍師的臉。
他此次來的有多倉皇?竟忘了給人一道黑影,而是露出真容?
鬼面軍師還是第一次看到暗影軍師的正臉,只是,只看一眼,鬼面軍師便確定這張臉一定是暗影軍師。除了他,沒人能給人死神一樣的恐懼感。他的每道皺紋裡,都刻盡了這世間的陰險和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決絕。
暗影軍師看着他,眼神中的意思是:“還想跑?看你能跑哪去!”這一道凌厲眼神後,暗影軍師攜鬼面軍師瞬時飛掠而起,消失的無影無蹤。
……
明薩此時正朝這個方向疾追而來,然而,在這方向途中,明薩看到一片空地,周邊雜草和樹木,明顯是有軍隊駐紮過的跡象。
而這空地之間,更是有重物碾壓過的痕跡,很多雜草已被壓倒枯竭。明薩停住腳步,在這四周轉了轉,依稀還能嗅到一些金屬味道。
然而,這空地之後,四面八方再沒有一絲重物移動過的痕跡。既然火炮在此存在過,想移走,怎可能沒留下痕跡?
明薩心中存了這心思,此刻沒時間深究,她還需向前繼續追去。
飛身前掠,於前路又見被槍支所傷,倒地不起的黑麪黑甲暗影軍團殺手。
明薩更加確定,方纔有人在這裡開過槍說過話,然而,等明薩順着那聲音傳來的方向四方找過,直至找到這深林的開闊處,放眼看去已可見樹林外開闊之景,也不見再有半個人影。
明薩折回身來,到一羣被槍殺的暗影軍團殺手屍身旁,一一查驗過他們的傷口,發現每個人都是被一槍致命,沒有多餘傷口,更無打鬥傷痕。
明薩更肯定了心中判斷。若方纔那聲“你是誰?”不是幻聽,那人有另一時空她熟悉的聲音,想必便是曾那個給予她一生承諾的男人。
而他,正是一位年輕有爲的武器專家,他的槍法更精準無疑,這些殺手被他所傷不是合情合理嗎?
但是,聽他那一聲倉皇叫聲,好像是想特別提醒什麼,或是引起注意,說完那句卻再無聲音,更無蹤影……
明薩剛離開這一圈暗影軍團殺手的屍身,就在這時突聞半空中一聲炸響。聲音很脆,威力急促,距離這裡並不遠。
明薩提氣飛身,眼中急迫,朝半空中騰出的一道灰黑色煙霧衝去,然而,等她衝到那事發之地,卻再次不見人影。
明薩四面回望,飛至樹端,俯身環望,皆不見異動。可這爆炸總不會是自發的,總要有人啓動,但是人呢?
明薩再三找過,不見想要的結果,她只能原路返回。現在是戰時,她需要確定的首要,不是那男人在哪,不是心中對仍述傷勢的擔憂,而是確認火炮不會再次發動。
明薩又折轉回到有重物碾壓過的空地間,她心中知曉,沒有移動過的痕跡,想必這地下有蹊蹺。
鼎界的秘密工廠,也建在一片突兀空地之下,暗影軍團恐怕就愛這樣搞地下不見光之事。明薩想着,站在這空地中央,四下一轉,將神弩斬出身側。
神弩與明薩心意相通,明薩將箭矢抽出,連連加持內力,而後騰空高飛,於空中將弓弩疾疾射下,直衝地底空地中央。
“轟!”
空地中被神弩炸開一道豁口,灰煙瀰漫。
明薩揮擺着遮擋視線的濃煙,迫不及待地向豁口中看去,只見這豁口裡面,堆積了無數塊巨大石板。
石板開裂,無數石板交疊堆積,儼然,這原本是個地下通道,上古神弩這等聖物自然能轟開人工塑造的地下工事。
然而,現在看到的情景是,這通道已然盡毀,不知是外力所致,還是通道內發生了什麼變故,或是因感受到外力,通道內自動啓動毀滅程序。
總之,這通道已毀,人無法進入,想必也無法出來。
明薩心中稍定,人無法自通道進出,火炮也不能出入,至少這場戰役中暫時不能再次啓動了火炮了。明薩飛身而起,向山下的戰場上飛去。
不自覺,還回頭看向那熟悉聲音曾經出現的方向,不知那說話之人身在何方?
自從前往鼎界,明薩已經連續數次,與這個可能存在於世間的人擦肩而過,這次距離更如此之近,卻不能看到他。
只要看到他的臉,明薩便能確認,他是不是記憶中另一時空裡那個男子……
……
明薩迴歸戰場,此時精甲軍在島主的帶領下,與護元帶領的青城皇城將士,已整飭軍心,將防線死死守住。更於島主的指揮中,屢屢破除神山軍的法陣。有護元尊主的強勁內力支撐,戰局一時破朔迷離,難分勝負。
明薩飛掠至戰場上空,神弩當空祭起,明薩於心中對神弩說道:“去吧,直搗黃龍,做你擅長做的事!”
神弩應聲弓成滿月,弩身靈躍,一道光耀箭矢疾疾射出,箭鋒銳利,拖着箭矢尾巴後面呼嘯的風聲,箭鏃沿精準的拋物線射向神山軍法陣陣眼正中!
“防禦!防禦!”
“嚴加防禦!”
神山軍主將高聲呼喚,然在神弩面前退路難尋。對面的聖灣島主更扯着嗓子,對皇城軍和精甲軍高呼:“敵軍法陣已破!衝上去,殺!”
“殺!”
呼聲一層逐一層,蓋過神山軍的呼號,戰局反向傾倒。
……
於隱處看着明薩手握上古神弩的靈山神巫們,眼中盡綻光亮,惶然又驚喜。
那散發着幽然藍光的神弩,周身透着無上蒼茫,數千年積聚的時光之力,與明薩眼中俾睨和征服之光,有着完美契合。
“巫首,明薩已能掌控神弩,我們在人間的任務已成,其餘事我們再管不得……”火巫雙眼盈淚,抱着襁褓中的嬰孩道。
“我們……也該走了……”天巫嘆了聲,話中無奈,卻帶了一抹釋然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