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述在雪洞中醒過來時,同樣也是呻吟了一聲,這空間中的迴音把他自己嚇了一跳。這是哪裡?
接下來也是和明薩甦醒時的感覺一樣,覺得身上被什麼東西壓着。不過仍述定睛看去,看到的卻不是一具凍僵了的軀體,而是小魔頭明薩熟睡的臉龐,她正均勻的呼吸着,柔美線條的小嘴還有些嘟起,仍述微笑一下然後目光便蔓延到了她潔白的肩頭。
她……
仍述輕輕的動了動,小魔頭身上披蓋的外衣和披風便滑落了一些,他便一眼看到小魔頭此刻只穿着一件嫩粉色的護兜,她光潔無暇的背已經在衣襟的滑落下露出了一角。
仍述不自控的感受着小魔頭柔軟的身體,只隔着一件單薄的肚兜和他自己緊緊貼在一起。他不敢再輕易的動一動,生怕看到更多她的身體,卻又忍不住的朝她白如酥玉的背看過去,只覺得體內一陣熱血翻涌。
思緒不經意便回到了在青城孤島上,那次把她當做小兄弟,誤闖她房間時的情形。
她漲紅着臉從孔雀屏風後面探出頭,烏黑的長髮散落在露出的一截香肩上,屏風後隱約透出的身姿起伏曼妙。
仍述清楚的記得當時她的美貌,記得自己難掩的兩頰緋紅,記得當時房中氤氳的清香和沐浴的熱霧。而此時,就在這個冰天雪地的洞中,他彷彿又聞到了那清香的霧氣,或者,這是小魔頭的體香?
他這樣想着,便下意識的擡了一下頭動了下身體,卻在這時聽到了小魔頭甦醒的聲音,她哼了一聲,似乎還睡的很滿足。
仍述忙將自己的頭正好,眼睛雖然睜着但身體卻一動不動,生怕小魔頭覺得太尷尬。明薩擡頭間看到仍述睜着的眼睛,先是驚喜出聲:“你醒啦!”
然後在明薩起身的瞬間,她突然感覺到自己幾乎一絲不掛的出現在了仍述的面前,於是半聲驚呼的同時,抓過披風便捂在了身前。
再看仍述,見他已經把眼睛閉了起來,明薩眼中現出還算你識相的神色,也不虧得我捨身救你,然後她迅速的將外衣和披風穿好。這冰天雪地的四周,讓她也凍得手指發顫。
不過在這樣冰凍的環境下,自己究竟是何時睡着的?還睡了這麼久,連仍述什麼時候醒的都不知道……
“你,可以睜開眼睛了。”明薩穿好了衣袍對仍述說到。
仍述纔將眼睛睜開,然後嘗試着坐起來,卻發覺自己的身體經過長時間的僵硬有些不聽使喚,明薩忙伸手過來拉他,這才讓他勉強坐起。
“你…剛纔這是?”仍述坐起來想要問小魔頭爲何會脫去衣衫,問出口的時候才覺得,自己這腦子在她面前是不會轉了嗎,一個姑娘家,能好端端的在你面前脫衣服嗎!
於是在明薩還沒來的及白他一眼之際,仍述忙自己補充道:“是我凍僵了嗎?”
也就在仍述說出此話的同時,明薩說了一句:“要不是你凍成了活死人,我……”說到這裡,明薩覺得下半句不太好意思說出口,就沒有說,而是換了個方式說到:“謝謝你雪崩時的救命之恩,就當我還了。”
想起在雪崩前一刻,在那巨大的足以碾壓一切人馬的雪球撲滾到他們身上之前,仍述奮不顧身的從馬上躍過來,用他的身體護住自己,明薩還是不禁心底涌現出感動。被護在身下的自己都感覺到五臟六腑被壓迫的疼痛,當時仍述要承受的必然會更重。
仍述笑了笑沒有說話,而是轉着頭,開始看四周的環境。
“我們這是…在……”仍述坐起來,這才第一次看看這周圍的環境,原來他們被困在了這個不大不小的雪洞當中。
剛纔睜開眼睛時的精神竟是全被小魔頭的玉體吸引了去,哪裡還有多餘的想法去想現在的處境。
“可能是這塊巨石擋住了我們,纔沒被捲走吧。”明薩說着指了指兩人身後的那塊同樣積滿了冰雪的石頭,它巨大如同半截牆壁。
仍述回頭看看點頭道:“確實是應該謝謝這塊石頭老兄。”
“還真有點口渴啊…不知我們昏睡了多久。”仍述說到。
“你還口渴……”明薩有些沒好氣的說到:“我都餵了你幾口水了,又要保持體溫不敢吃太多雪,我纔是一點水也沒喝過。”
“你…餵我?”仍述問到,說完自己壞笑了起來。
還想明知故問的調侃一下小魔頭是怎麼喂的,卻定睛看到小魔頭乾裂的嘴脣,有些心疼便沒有把玩笑的話說出口。
“這裡能出去嗎?”
“我之前試過了,這雪封的很厚,用內力都打不開…”明薩看着仍述在觀察這裡的形勢,便對他說了自己之前做的一些努力和嘗試。
出不去?那也得想辦法出去。
“不知裴星接到消息了沒,如果從裡面出不去,也要想辦法讓外面的人知道我們在這裡。”仍述說到。
“都不知道我們在這裡呆了多久,也不能判斷裴星此刻知道消息了沒。”明薩迴應道。
從被雪崩壓在這裡,第一次清醒時就不知道過了多久,剛纔又是從沉睡中醒過來的,便更不知道睡了多久。
“我來探探。”仍述說着要站起身,身體的麻木和疼痛讓他只能慢慢動作,明薩也扶着他站起來。
這洞裡的高度都快容不下仍述的身高,他只能微低着頭,才能不撞到頭頂的冰雪。
明薩剛要放開扶着仍述起身的手,仍述卻一眼看到了明薩的手,一雙原本纖細的手都紅腫起來,卻是在這冰窟窿裡凍傷了。那紅腫的樣子,看的仍述心中一疼,都不忍多看下去。
仍述忙躬身下去,從地上抓了一把乾淨的雪,對明薩說:“把雙手伸出來,我給你搓一搓。”
明薩這才低頭看到自己的手腫成了熊掌,竟然覺得有些好笑,再看到仍述關切的眼神和帶有些命令的語氣,便乖乖的把手遞過去,讓他用雪去搓熱。
“奇怪,我都凍傷了,你的手怎麼沒事?”明薩看着仍述完好的雙手問到。
“我是男子漢,哪能像你這麼嬌貴。”仍述一邊迴應着,一邊加緊了爲明薩搓手。
明薩聳聳肩,一副就算你說的沒理我也不想反駁的意思,因爲仍述認真爲她搓手的樣子和那關切心疼的眼神,真的讓明薩沒話說,心間都是感動。
不過其實,剛纔仍述低着頭卻是掩飾了他說謊的情緒。之所以自己不被凍傷,完全是因爲他小時候早就被訓練了出來,習慣了手腳受凍,所以這點冰凍如今已經凍不傷他的手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