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那個……”正在胡思亂想,他懷中的清荷又扭着身子,指向桌上的菜餚。
“好的,寶寶。”石不語回過神來,面上帶了許多紅彩,卻忍不住看了她們幾眼,不知如何,似乎是知道他的心思一般,凝寒幾人都同時玉頰帶霞,只有莫愁朝他眨眨眼睛,而紅拂卻面色不變,依舊笑吟吟的望着衆人。
“弟弟,你將清荷抱來,待我看看。”過得片刻,紅拂如此吩咐道。
“好!”石不語正覺得清荷阻礙了自己撈回本錢,連忙將她移交過去,大口大口的吃起最貴的菜餚來。
再看那清荷,自到了陌生人懷中,卻也不哭不笑,只是怔怔的擡頭望着一旁的爹爹。
“你也該教她些人情世故,小孩子又不是豬,哪能餵飽了事。“紅拂握着清荷的手腕,白了某人一眼。
“嘿嘿……知道了,我明日起便教她。”石不語很是尷尬的撓頭道。
“恩?她手上的是……”只是這時,紅拂忽的望見那道金色烙印,面色不禁一變。
“不太清楚,可能是胎記吧。”
“不,不象。”紅拂低頭沉思片刻,“弟弟,我帶清荷去後面的廂房休息一會,順便替她看看這烙印。”
“哦!”石不語嘴中塞滿食物,只能點頭。
“你就不問問我用什麼法子?”紅拂站起身來,頗有深意的望了一眼。
“哦!那麼請問姐姐你用什麼法子?”
“敗給你了……”
“不語,你這姐姐,身上頗多神秘之處。”待她走後,珈漣忽的正色道,凝寒幾人一起點頭,表示贊同。
“我知道,不過,相信她沒有歹意。”
石不語雖不是天才,但也不是笨蛋。紅拂身上的疑點,便是她自己都未曾掩飾,自己又如何會看不出——區區越公府中的女官,地位怎能如此之高,連楊素都對她相當客氣;身上雖無一絲元力的波動,卻能在交談中有意無意的談到奇法異術,所使的兩柄短劍也是元器中的上品……
“想來也是。”凝寒點頭道,“我們也沒什麼可以利用的地方。”
“除非……”莫愁抿嘴笑道,“她看上的,是我們的逝……”
正說着話,便聽得樓梯一陣亂響,十幾名武士打扮的男子簇擁着一個年輕公子走上樓來。那年輕人穿着倒甚是貴氣,可惜生得五短身材、獐頭鼠目,面帶淫邪之氣。自上得樓來,四處張望一番,便向衆人此處匆匆心來。
“唉!”石不語看着對方那直勾勾的眼神,嘆了口氣,“老套的劇情又來了。”
“幾位姑娘……”果然,還未靠近,那公子便高聲笑道,“小生聽得,有幾位美貌小姐在這聚香……”
“咳……”石不語咳嗽一聲,打斷了他的發揮,又起身與他並排站在一起。
“你要做什麼……”對方略微有些吃驚。
石不語微微一笑,不去理會,面向凝寒五女,模仿着那人的口氣道:“幾位小姐絕色傾城,怎麼能在此委屈用餐,不如到本公子家中坐坐,吃些上等菜餚,如何?”
“……”那位公子聽得目瞪口呆,在座幾人卻是已有些忍不住笑了。
“當然啦,吃完了飯,不如就直接從了本公子,從此穿金戴銀,吃香喝辣,豈不快活。”石不語一氣呵成,轉頭問道,“公子,你看小生說的可對?”
“……對……”迷糊的某人居然下意識的應道。
“那便好!”石不語拍着對方的肩膀,忽的變色道,“什麼?不從?來人啊,將她們抓回去,軟的不吃吃硬的!什麼?王法?笑話,本公子便是王法!”
只聽得“撲茲”一聲,漪靈第一個笑出聲來,鑽在凝寒懷中,隨即幾人一起笑得花枝亂顫,看得那人呆如木雞。
“好了。公子,你要說的話,小生都替你說完了。”石不語拱拱手,坐回自己的位子上,“既然說完了,您就請便吧!我們還要繼續用餐。”
“啊……”可憐的男子還處於癡呆之中,張着大嘴。
“公子?”身後一名武士看不下去,上前小聲提醒道。
“滾!我不曉得麼?要你來說!”那男子回過神來,賞了武士一巴掌,轉頭惡狠狠的盯着石不語道,“小子,你也不去打聽打聽我是誰,竟敢戲弄於我!”
“驕橫膚淺,便有家世,也被你壞了名聲。”秦老大卻再也看不下去,一拍桌子,站起身來,那幾名武士頓時嚇得後退幾步。
“你!”那男子不住後退,口中卻越發兇惡,忽的喝道,“來人,去調集五城巡檢司的人馬來,便說這裡有些爲非作歹之徒!”
“笑話!”石不語搖着摺扇,哈哈一笑,“區區幾隊人馬,便想爲難我們?”說着話,張嘴一道妖華息射,便將一名武士手中的鋼刀化爲灰燼,這還只是用了半分妖力。
“可要我變個樣子,嚇唬嚇唬他們?”莫愁笑着,將嘴湊到他的耳邊,還乘機伸出香舌舔了舔耳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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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你也來玩的話,便真的出大事了!”石不語微微搖搖,對那面色慘白的公子道,“閣下還不打算走嗎?”
“你……”那人兩腿戰慄,卻是看着莫愁幾人,捨不得罷手,過了片刻,猛的咬牙道,“徐二,速去喚我哥哥前來,莫要放走這些人。”
“笑話,叫你哥哥來?便是叫你爺爺來也沒用!”石不語忍笑不住,當你哥哥是誰?術宗宗主嗎?
“公子,不太好吧……”那被稱爲徐二的男子卻猶豫道,“若是讓大公子知道二公子你又做這些事,只怕……”
“放肆!”二公子狠狠的打了他一個巴掌,“叫你去你便去,哪那麼多廢話,就說本公子被幾個外鄉土包子欺負了!”
“是……是……”徐二捂着臉,再不敢多言,往外奔去。
“且慢!”便在此時,只聽得後面傳來一聲輕喝,紅拂姐姐抱着清荷,帶着一絲笑意從屏風後轉出。
“又是位美人兒……”那位二公子先是受得一驚,待到看清對方容貌時,不由滿臉堆出笑來。
“宇文公子,你可是也要我隨你回去啊?”紅拂卻不動怒,徑自坐下,慢條斯理的答道。
“原來小姐知我家世,既然如此……”這位宇文公子卻聽不出話中譏諷之意,洋洋得意的揮開摺扇。
“我數到三,你若還在此處……”姐姐並不搭話,低頭把玩着腕上金鐲,言語中卻帶上了幾分殺氣。
“笑話!我偏不走,你能……”那即將倒黴的某人卻不知道大禍將來,依舊大言不慚,卻是旁邊那徐二看不下去,湊到他耳邊說了幾句,剎那之間,可以很清晰的看見那張臉上的神色,從冷笑轉爲驚愕,又從驚愕轉爲驚恐,待得徐二說完時,他已哆嗦着坐了下去。
“一!”紅拂卻不去看他,自顧自的報起數來。
“走!快走!”那公子如同被刺扎中般的跳起身來,片刻之間,與幾名手下走得一乾二淨,樓上客人一聲齊呼,紛紛大笑起來,顯也看不慣這公子的所爲。
“還是姐姐你有辦法。”石不語上前挽住紅拂的玉臂,替她斟了杯新茶。
“你呀!”紅拂狠狠掐了他一下,“險些惹出麻煩來!”
“這也算麻煩?”
“笨蛋弟弟,你可知道他哥哥是誰?”
“不知道,反正不是我。”
“我問你,他姓什麼?”
“……好象是宇文。”我思索片刻,“……你的意思是?”
“不錯!”姐姐瞟了我一眼,“這京城裡,可還有第二家宇文麼?”
“……那他說的哥哥是?”
“武威將軍,宇文來呼。”
原來,宇文君集只生得二子,大兒名來呼,二子名惠及。這惠及卻不象他哥哥,並無幾兩本事,只是仗着家中權勢、兄長英勇,在這大興欺男霸市、橫行無忌。他卻有宗最大的毛病,便是好色如狂,每每見到有些姿色的,不論婦人、閨女,一律搶了回去,百般淫污。有死不從命或玩得膩味的,便打死丟在夾牆內,一向無人敢來管他。
今日也是湊巧,他路過這聚香樓時,恰恰聽得客人說道樓上有五六位貌如天仙的姑娘,頓時起了色心……好在衆人強勢,否則早被他照舊搶回府去,至於後面的結局,還用猜嗎?
“豈有此理,我聞得宇文來呼也是條好漢,難道就任家弟亂來?“這邊的敘述未完,那邊的秦暮已拍着桌子,跳起身來。
“秦軍牌有所不知。”紅拂輕抿了口茶,搖頭嘆道,“宇文來呼雖然是條好漢,卻一向溺愛弟弟,無所不從。況且這惠及在外囂張跋扈,到得家中,卻做出一副兄弟和睦的乖乖模樣,因此宇文來呼深受其矇蔽。”
“可憐!大丈夫卻被弟弟連累,壞了名聲。”石不語也搖頭嘆息道,“罷了,既然人已走了,便不去管他。我們又不在這大興城長住。”
“就這麼放過他,未免也太……”漪靈卻是依舊怒氣微笑,撅着小嘴,上面倒可以掛上幾個油瓶。
“善惡到頭終有報,只爭來早與來遲。”石不語拍拍她的肩膀道,“讓我們祈禱他得AIDS吧……”
“恩?什麼是AIDS?”
“這個嘛……一種爽得過度的後遺症,基本等於死翹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