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血戰小巷

宋錚拿出了魚腸劍,英吉的身手更不慢,手在腰間一抹,一把軟劍已經抽了出來。

來人提着刀,上面還有血跡,見宋錚與英吉虎視耽耽地攔在路中間,也吃了一驚。想要回頭,已經來不及了。他單刀一揮,就氣勢洶洶地撲了上來。鋼刀在空中劃出一道銀線,瞬間就到了宋錚的頭頂。顯然,想撿軟的柿子捏。

英吉怎會讓他如意,軟劍一抖纏了上去,接下了這一招。宋錚彷彿早就知道會如此一般,將身子一伏,便快速向前,魚腸劍刺向對方的小腹。

來人嚇了一跳,右手輕輕一晃,欲擺脫英吉的軟劍。左手則探出,去捉宋錚的手腕。前刺中的魚腸劍詭異地一旋,那人慌忙後退數步,站定身子。

“是你?”來人驚異地望着英吉和宋錚。顯然,他認出了英吉,畢竟與英吉交過手,不分勝負。至於宋錚,他也跟蹤過,除了暗贊宋錚的速度外,還對他的狡猾記憶深刻。那一夜,宋錚一聲“猴哥別追”,讓懷忠暗氣了好久。

宋錚微微一笑,“不知是叫你懷忠呢,還是叫你耶懷?”

懷忠的眼睛眯了一下,“你們都知道了?”

這一會兒的耽誤,後面的禁軍就追了上來。不過,懷忠剛纔大開殺戒,不到半盞茶的工夫,就有四名禁軍死在懷忠手裡。正因爲有些畏懼,才讓懷忠逃了出來。

“大齊皇城司的人,怎麼跑到這裡了?”懷忠見無法走脫,開始高聲喝道。

“大齊皇城司?”禁軍們相互看了看,都停下腳步。

趁着衆禁軍愣神的功夫,懷忠又衝了上來,手中的刀舞成一片花,虛虛實實,讓人摸不清真正的路數。宋錚又伏下身子,專攻懷忠的下三路,英吉的軟劍如同靈動的毒蛇,專門負責纏住懷忠的刀,給宋錚創造進攻的機會。

英吉與懷忠功夫相若,有英吉的牽制,懷忠還真不容易脫手。不過,宋錚的攻擊卻是實打實的,他貼着地面,不停地削向懷忠的雙足和小腿,逼得懷忠連連後退。

那些禁軍不明就裡,再加上有畏懼之心,樂得見雙方相鬥。懷忠後退時,這些傢伙們居然也跟着後退。既沒有上前動手幫忙,也沒有讓開後方的路。

懷忠見事情不妙,當即一咬牙,微側了一下身子,用左臂隱隱擋住英吉的進攻,右手刀卻閃電般縮回,迅速地朝着幾乎已經伏地的宋錚後背搠下。英吉大驚,軟劍一抖,就筆直地向前刺去,意欲圍魏救趙,卻正中懷忠的胳膊上。

宋錚也覺察到了不妙,飛快轉身,想滾到一邊。可惜,懷忠的速度太快,對宋錚的躲閃方向早有預判。鋼刀插進衣服裡,貼着宋錚的胸口一下子紮在地上。隨着宋錚的滾動,衣服一下子被撕扯開。宋錚的身子也頓了一下,差點被釘在那裡。

懷忠左臂中劍,悶哼了一聲,當即右腕一擰,就要用刀去撩宋錚的咽喉。

宋錚的近身經驗極爲豐富,雖險而不慌,手中的魚腸劍猛地擋在身前,用力地反削鋼刀。

只聽噹的一聲,魚腸劍與鋼刀相交,半尺長的刀尖被削落下來。懷忠力量奇大,刀劍相交,宋錚的手一抖,虎口震裂,魚腸劍把握不住,應聲落地,那把斷刀擦着宋錚的鼻尖,揚了上去。由於宋錚一心去削懷忠的刀尖,不得不硬碰硬,才使得右手被震傷。

此時,宋錚無力再去拾魚腸劍,藉着兵刃相交的力道,身子一團,滾到了一側。

不過,懷忠也沒功夫再去追殺宋錚,英吉的軟劍又死死地纏了上來。失去了刀尖,懷忠威猛不減,與英吉戰在一起。形勢危急,懷忠又是用以命搏命的戰術,英吉不得不緩緩後退一步。

懷忠得勢不饒人,上前跨了一步,腳尖一磕,那把魚腸劍便飛速地向宋錚射了過去。

宋錚驚魂甫定,正在考慮如何取回魚腸劍。與懷忠這樣的高手動手,沒有兵器純粹是找死。見魚腸劍飛過來,宋錚不驚反喜,身子一躬,收緊胸腹,魚腸劍從肋下穿了過去,一下子釘在五尺外的牆上,盡根沒入,只餘劍柄在外面。魚腸劍何等鋒利,即便只是擦了一下,宋錚的的胸前還是被劃出了一道半尺長的口子,幸好躲避及時,傷口很淺,只是浸出一道血絲。

後面的禁軍已經被眼前精彩的打鬥嚇住了,發出陣陣驚呼。

宋錚長吁了一口氣,抖了抖還有些發麻的手,起身拔出魚腸劍,又迫了上去,這一次,他瞄準了懷忠的左後側。懷忠左臂中劍,鮮血已經染溼了衣袖,不太靈便,給宋錚提供了可乘之機。

懷忠眼觀六路,哪會不知道宋錚來到。然而,前面的英吉韌性十足,即便懷忠使出搏命的戰術,也不過是迫得英吉後退了幾步。宋錚來到,牽制了懷忠的心神,再也無法逼得英吉後退了。

這懷忠太難纏了,宋錚伸手入懷,掏出一塊碎銀,左手一揚,就射向懷忠的耳際,接着身子一彎,手中的魚腸又刺向懷忠的腳踝。

倉猝間,懷忠哪辯是什麼暗器,慌忙一擺頭,讓過碎銀。這時,宋錚的魚腸劍也到了,懷忠連忙側跨。卻不敢再用刀去砍宋錚。因爲配合宋錚的攻勢,英吉的軟劍不離懷忠的咽喉和口鼻,懷忠不得不全力應對。

他雖然躲過了宋錚的魚腸劍,左腳踝卻被宋錚撈到手中。懷忠正欲一腳踢出去,卻忽覺足下一沉,小腿發麻,腳踝變得軟綿無力。原來,宋錚的拇指,狠狠地捏在大鐘穴上。

大鐘穴在跟腱內側,那裡不但有小腿順延而下的隱神經分佈,還有連接足下的靜脈。左腳踝的大鐘穴受制,懷忠這一腳也踢不出去了,只好落地,痠麻的感覺讓他忍不住一個趔趄。

驚悸之中,懷忠的右手也亂了,抵擋了幾下後,腳下一涼,接着便一陣巨痛傳來。懷仁低頭一看,整個左腳已經飛了出去。原來,宋錚趁懷忠抵擋英吉的空兒,右手的魚腸劍快速地從懷忠的腳踝處劃過,鋒利的魚腸劍,直接切斷了懷忠的左腳。宋錚則快速滾到一邊,防止懷忠的絕死反撲。

另一邊,英吉也停下攻勢,跳到一邊,舉劍冷冷地看着懷忠,他也擔心懷忠魚死網破。像這等高手,真拼起命來,是不好阻擋的。

懷忠慘然一笑,“好!好!能死在皇城司的高手手裡,總比那羣廢物強!來吧!爺爺等着呢!”

“皇城司?哈哈!”宋錚大笑,“你倒真看得起我們,你咋不說我們是西夏飛龍苑的呢?”

禁軍的人羣一陣型騷動,接着閃開一條道路,胳膊上纏着白布的陸元趕了過來。

宋錚一抱拳,“陸都統,咱們又見面了!”

宋錚昨日前往城南,向完顏玉生報信,陸元怎會不認識他。只不過,他冒充是左相府的人,陸元見章宗與其相熟,也沒有多問什麼,只是沒想到今天在這裡碰見了。

這時,旁邊一名禁軍向他耳語了一番。陸元點了點頭,對宋錚道,“原來是小兄弟!多謝你幫我們拿下這廝!各位,這兩位是左相府的高手,是專門埋伏在這裡,配合我們行動的!”衆禁軍恍然大悟,或真或假地向宋錚表示謝意。

“完顏玉生勾結大齊皇城司,你們這些禁軍竟與之同流合污!”懷忠猶自不死心。

“胡說八道,莫以爲你是西遼的人,就可以血品噴人,冤枉別人!”陸元冷喝一聲,“還不將他給我拿下!”

已經不用他說了,懷忠左腳被削斷,鮮血汩汩流出,已經匯成了小溪。他搖搖晃晃,一直勉強用鋼刀拄在地上。聽到陸元說他是西遼人,他長嘆一聲,鼓起最後的力氣,一把將斷刀甩了出去,直奔宋錚而來。對於這個“陰險”的少年,他格外痛恨!

不待宋錚躲閃,斷刀被英吉掃落,咣的一聲砸在地上。

另一邊,懷忠見最後的襲擊無果,便咬了一下衣領,接着便頹然倒地。衆禁軍一擁而上的時候,才發現懷忠嘴脣烏青,面色發灰。陸元撥開人羣,在其口鼻下一放,發現已經沒了呼吸。

一代梟雄,就此落幕。

吩咐下人打掃戰場,將屍體擡走,陸元便走了過來。衝着宋錚一抱拳,“今日要多謝小兄弟了,耶懷這廝功夫絕高,我也中了他一劍,幸好衆軍士拼命護衛,不然,我也要折在他手裡。小兄弟,你無礙吧?”

“無礙,一點皮外傷。”宋錚揮了揮手,“我們也是適逢其會,纔出手將其攔下。六殿下可在近處?”

“在!六殿下剛纔在附近的一個小酒館裡,眼下應該進了那處院子,人已經都拿下了!兩位可是要過去見殿下?”

宋錚看了英吉一眼,英吉道,“你過去和殿下溝通一下,我先回去安排!”接着,手一抖,軟劍就纏在腰間,轉身向另一側的巷口跑去,很快就沒了蹤影。

“小兄弟貴姓?”陸元自然知道,宋錚並不是一般的下人,只是不敢打聽宋錚是否真的來自大齊皇城司。萬一傳揚出去,對完顏玉生的影響可是不小。

“姓宋。都統大人,我們走吧!”宋錚用手掩了一下劃破的衣襟,舉身向前走去。

陸元向旁邊一揮手,軍士們擡着懷忠的屍體,直奔血狼的據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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