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雲兮的電話響起,她掏出來一看,眉梢輕挑,居然是喬博琰打來的。“我在外面等你們。”安雲兮說完,拿着電話離開了房間。
接通電話,安雲兮輕‘喂’了一聲,向窗臺走去,眼睛跟着正在忙碌的劉濤,看着他的一舉一動。
“在幹嗎?”電話裡響起喬博琰性感迷人的低沉聲音。
“殺人。”安雲兮回答道。
在她目光無法觸及的電話另一端,喬博琰一愣,笑道:“好好說話。”
安雲兮笑道:“我可是說着大實話。”
“怎麼回事?”喬博琰把手中正在批閱文件的筆放下,神情也嚴肅起來。
“有人要害我,並作出了讓我無法原諒的事,爲了解決麻煩我就殺了。”安雲兮的語氣依然平靜,就好像聊着今晚吃什麼一樣的話題。
“你沒事吧?是什麼人?”喬博琰關切的問。
喬博琰的回答似乎讓安雲兮很滿意,她心情稍稍見好。“我能有什麼事。至於是什麼人……現在已經不重要了。”
喬博琰沉默了一會,說道:“你在臺北人生地不熟,不要輕易把自己陷入危險之中。有什麼需要我善後嗎?”
善後?安雲兮笑道:“我怎麼能讓華夏的少將司令爲我這個殺人犯善後?傳了出去,你的軍旅生涯可就完了,說不定還要上軍事法庭的。”
被安雲兮這麼一將,喬博琰自然也笑道:“什麼殺人犯?明明就是不法分子想要傷害我的女朋友。而我女朋友英明神武將他們拿下,搏鬥之餘不小心防衛過當而已。”
‘女朋友’三個字,突然讓安雲兮的雙頰染上淡淡的紅暈,心裡輕‘呸’了一聲之後,她反脣相譏:“哦?我還不知道喬司令的女朋友有了麻煩,需要我幫忙嗎?”
“需要。”本是一件開玩笑的話,卻不想在安雲兮話音落後,喬博琰卻認真的回答:“我需要你好好照顧她,保護她,不要讓她受到任何的傷害和委屈。至少在我來不及在她身邊時,做到這些,你可以做到嗎?”
安雲兮拿着電話,沉默。喬博琰的話,讓她的心突然變得柔軟,變得溫暖,還有一絲心疼和感動。片刻後,她裝飾好心情回道:“我看看有沒有時間吧。就這樣,我掛了。”
說完,電話就被掛斷。安雲兮突然察覺到自己的異常。爲什麼今天會在電話裡如此和喬博琰對話,爲什麼告訴他自己殺了人。是一種試探,而是一種對他一人的開放?允許他開始接觸真實的自己,走進自己的世界?
心跳突然加速,因爲安雲兮知道自己下意識的選擇將意味着什麼。用力甩甩腦袋,將喬博琰扔出去,平復好心情,她向從房間裡攙扶着走出來的冷甜甜和田妮走去。
而在G市軍區的辦公室裡,喬博琰將發出忙音的電話掛上。靠在椅子上閉目思考了兩秒之後,他睜開雙眼,眼神堅定無比。
拿起桌上的紅色內線電話,他對電話裡的接線員道:“給我接京城總參處。”他要儘可能的去到安雲兮的身邊,哪怕不能貼身守護,也要儘可能的接近。
……
安雲兮和冷甜甜、田妮三人站在宅子外的荒園,看着劉濤點起可燃物,火苗瞬間開始吞噬這棟小樓。
火光中,燃燒了一切。
田妮望着燃燒的一幕,心中剛剛經歷的傷痛得到了輕微的止痛。這裡埋葬了她的屈辱和慘痛的回憶,可是,她卻一點也沒有後悔自己做出的選擇。
下身的痛楚還在提醒着她,但是她的內心卻很平靜,因爲她用自己的力量保護了自己想要保護的人。
“你這個地方倒是選得好啊。無論幹什麼壞事都無法第一時間被傳出去,就連現在的殺人放火,估計也要等一個小時後纔會有消防人員趕到吧。”安雲兮對着向自己三人跑來的劉濤譏諷的道。
劉濤也不介意,只是帶着殺人放火的後怕,強裝出笑容,對安雲兮諂媚的道:“要不,我們先離開吧。要是被路過的人看見就不好了。”
四周根本連鳥的沒有,在劉濤佈置一切的時候,安雲兮早就用異能探查過了,確定不會有什麼人證才決定這樣做。但是,劉濤的擔心和害怕,她也能瞭解。於是,點點頭,三人一起上了劉濤的賓利車。
“把我們送到地方,之後我和你就再也沒有瓜葛。當然,如果你以後還想來招惹我,我也不介意陪你繼續玩。”上車後,安雲兮對劉濤如此說道。
“不敢不敢。”劉濤連連說道。心中暗道:這次之後,不要再有再見,希望你這個姑奶奶早日忘了我。
賓利車駛離背後的火光,天色完全暗下來的時候,安雲兮三人回到了宿舍。因爲田妮今天的遭遇,冷甜甜把她留在了自己的房間休息。
爲她清洗過身子後,用強逼她吃了點東西,這才陪着她入睡。
田妮也許是受驚過度,很快就進入了夢鄉。等她熟睡之後,冷甜甜躡手躡腳的走出房間,走到沙發邊,安雲兮身邊坐下。
滿頭的小辮已經被她全部解開,整個頭髮就像是玉米穗一樣彎彎曲曲。冷甜甜將散落在臉頰的髮絲掛在耳後,對安雲兮苦笑道:“本來,躺在裡面的人應該是我纔對。”
閉目養神的安雲兮睜開一道縫隙,看了冷甜甜一眼,沒有說話。
“我被人用藥迷暈,醒來的時候才發現和田妮一起帶到了那個地方。在他們的對話中,我知道田妮是爲了阻止我被帶走失敗,被一起帶來的。之後,我想反抗,可是卻不是那兩個大漢的對手。”冷甜甜述說到這,眉頭皺了一下。這讓她嘴角上的淤青更加明顯。
“身手不錯的大漢?”安雲兮瞭然的點點頭:“那應該就是從老鷹那裡借來的人,不過我趕到的時候並沒有看到他們。”
冷甜甜冷笑:“他們早就走了。在把我重新控制住後,就接到了一個電話,匆匆忙忙的離開。臨走時,還囑咐那條老狗,說留一個乾淨的等他們辦完事回來享用。”
安雲兮的眼神一沉。
自責的神色從冷甜甜的眼中閃過,她帶着痛苦的聲音道:“原本,那條老狗選中的人是我。因爲,他看得出來那兩個狗東西對妮妮很感興趣。他好像不敢得罪那兩人,所以是準備選我的。”
這些回憶是痛苦的,因爲這並不是什麼好的回憶。
冷甜甜將雙手捂住臉,不讓淚水流出。悶聲道:“是妮妮,她站在我身前,要代替我去。是她主動站出來保護我。爲什麼……”
原來過程之中還有這些曲折——
安雲兮心中一聲嘆息,視線看向冷甜甜緊閉的房門。裡面躺着正在安睡,不知道今夜會不會被噩夢侵擾的少女,她原本以爲是一個驕縱、高傲、自以爲是的女孩。卻不想,在面臨着這樣的局面,她竟有這樣的勇氣用自己的身體去保護冷甜甜。
爲什麼?其實,她一個外人都看明白了,田妮對着冷甜甜有着一份特殊的感情,或許,這份感情在大衆眼裡是扭曲的,是不被接受的。但是,這並不妨礙這份感情的純真。
如今,事情到了這個局面,冷甜甜心中肯定會對田妮內疚一輩子,兩人的未來還真是不好說。
“不管爲什麼,事情已經發生了。這件事會徹底在我們的腦海中消失,你所要做的就是幫助田妮走出陰影,能夠積極向上的面對新的生活。”安雲兮對冷甜甜安慰道。
冷甜甜強忍住,但依舊哭出了聲音。等她哭了一會,突然擡起頭,滿臉淚痕的看着安雲兮:“還有兩個人,不是那兩個人把妮妮帶上,她不會遭受這樣的事。”
她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或許都不曾發現,她眼中折射出的濃濃殺意。
安雲兮沉默了幾秒,緩緩點頭:“放心吧,這件事,有關聯的人都會付出代價。交給我處理,好嗎?”
“雲兮,你到底是什麼人?”冷甜甜看向安雲兮,終於說出了內心的疑惑。
安雲兮笑道:“我就是我,不是什麼人。在你眼中看到我是什麼樣子的,我就是什麼人。”這個回答模棱兩可,但是卻也在告訴冷甜甜,自己對她是真誠的,至於她是好人還是壞人,由冷甜甜自己評斷。
冷甜甜也是一個玲瓏剔透的女孩,她很快就明白了安雲兮話裡的意思。沉默了片刻之後,她咧嘴笑道:“你在我心中就是我的好朋友,和妮妮一樣,是我最最重要的朋友。”
安雲兮笑了,收穫一份友情,對她來說可比收購一家企業來得開心和痛快。因爲,無論她攀登到那一步,心裡都是一個凡人,擁有着凡人的七情六慾。她同樣需要朋友和家人的陪伴和支持。
“以後,妮妮可以經常和我們一起嗎?”冷甜甜試探的問道。
安雲兮先是一愣,立即就明白過來,笑道:“如果她不討厭我的話,我很樂意。”
得到安雲兮的答覆,冷甜甜心裡鬆了口氣,點頭:“她不會討厭你的,你可是我們兩人的救命恩人呢。”
“但是,事情也是因我而起。”安雲兮坦然的道。
冷甜甜的笑容僵了一下,搖頭道:“這和你沒有關係,都是那該死的星探,要不是他對你糾纏不放,也不會惹出那麼多事來了。”
冷甜甜咬牙切齒的摸樣取悅了安雲兮,她笑道:“只怕,他現在也付出了代價。”
“什麼意思?”冷甜甜不明所以的問道。
可是,安雲兮只是給了她一個神秘的微笑。
……
臺北市的某家醫院裡,譚志成剛剛陪伴完母親,走出來,想要抄個近路回家休息,卻不想在一條巷子裡,被人用麻袋套住頭,接着就是無數的拳打腳踢,直到他奄奄一息的時候,才聽到他前任老闆的聲音道:“香蕉你個巴拉,居然敢陰我?你個王八蛋倒是聰明,拍拍屁股走人,讓老子擔驚受怕一天,今天我就好好教育一下你,讓你知道你他媽就是一個小人物,老子隨時隨地可以一隻手捏死的小人物。再給我打……”
接着,譚志成所感受到的又是一頓毒打,幾乎把性命丟在了這裡。
臺北夜市中的一條小巷裡,有着一家很著名的紋身鋪子。說它著名,是因爲來這裡紋身的都是黑社會成員,上至稱霸一方的頭目,下至外圍小弟,只要紋身,首選的地方一定是這裡。
當然,給大哥紋身和給小弟紋身的師傅絕對不可能是同一個人。在這裡,給小弟紋身的都是學徒,他們的師父,紋身鋪子的主人只負責給那些在道上有名氣的頭目紋身。
此刻,在紋身鋪子的第二層,專門招待貴賓的房間裡,一個雙鬢染白,帶着眼鏡的紋身師傅正拿着紋身用的槍,專心致志的爲趴在椅子上,擁有一身精煉肌肉的男人紋身。
他所要紋繪的圖案是一條黑色的龍,花樣很複雜,而且面積很大。如今整個龍身已經在背上和肩頭顯示了三分之二。
紋身的機器‘嗡嗡’的響着,男人安靜得趴着,紋身師傅也一聲不吭,按照設計好的圖案一針針刺下去,每次冒出顆粒的血液都會被他快速的用另一隻手拿着的酒精紗布擦拭掉。
不一會,紋身師傅的額頭就佈滿了細汗。
“今天就到這吧,我過兩天再來。”趴着的男人開口。
紋身師傅關掉機子,鬆了口氣。他爲男人搭理着今天完成的紋身部分,笑道:“唉~,老了。才一會就開始累了。”
趴着的男人聞言也迴應道:“至少你沒有在我說話前停下來。”
紋身師傅心裡一驚,不敢再多說話,只是默默的去收拾自己的紋身工具。
男人從椅子上站起來,他的身高與安雲兮差不多,但是渾身的肌肉卻充滿了爆發力。當他的正面暴露出來的時候,才發現在他胸口的位子,還有這一個麒麟的紋身,一直從左胸口蔓延到腹部。
守在一邊的手下趕緊把外衣遞過來,男人拿起穿上,將自己充滿力量的健美身材遮擋住。他的皮膚黝黑,一雙眼睛卻無比明亮。如果用一種動物來形容,就好像是非洲叢林裡等待獵物的黑豹,充滿了危險和殺戮。
“鷹哥,出事了。”這時,樓梯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人影未現,着急的聲音就傳了進來。
江湖經驗豐富的紋身師傅一聽這話,立馬對老鷹點點頭,離開房間,與剛剛進來的人擦肩而過。
“什麼事,慌慌張張的。”老鷹對剛剛進來的屬下說道。
屬下的面色有些難看,但最後還是低聲說了句:“阿九死了。”
老鷹的雙眼危險的一眯,一道兇光閃過,冷酷的問道:“怎麼死的。”
來人的臉色越發難看,沉聲道:“據說被燒死,現在警方已經介入,要等法醫的結果。”
“身份確認了嗎?”老鷹繼續問。
“我從警局那邊的來的消息,應該沒錯。而且現在阿九也聯繫不上,估計……”來人的話不用說完,他已經表達清楚了他的意思。
“是什麼人做的?”老鷹咬牙問道。
來人這次低下頭,沒有回答。
這一幕,讓老鷹恨聲道:“一羣沒用的廢物。”
老鷹的性子在竹聯幫中來說,是出了名的冷酷無情,而且陰戾。得罪他的人都沒有什麼好下場,哪怕是一句話沒說對,都有可能被丟到海里喂鯊魚。所以,在他這句話後,就是一片的沉默。
兩個屬下都把頭低得幾乎要埋進身子裡。
“說話,啞巴啦。”久久得不到迴應,老鷹沉聲吼道。
兩個屬下對視了一眼,交換了一個眼神。最後,那個一直陪在老鷹身邊的人走出來,試探的說道:“會不會是龍頭做的?”
屬下的話讓老鷹眉頭緊鎖,他眯起雙眼,說道:“你的意思是說,老傢伙知道了我們要做的事,然後把阿九殺雞儆猴了?”
屬下點頭:“有這個可能,不然,我想不到在臺北有誰敢不怕死的殺了阿九。”
老鷹眯着眼睛思索一會,搖了搖頭:“不想,我在老傢伙面前一直表現得忠心耿耿,幫裡的人也都知道我愛慕大小姐。他應該不會對我起疑纔是。”
屬下又想了一會:“那會不會是其他對手,不想讓你陪龍頭一起去大馬參加三合會的黑道峰會,所以故意生出事端,想要拖住你?”
這也未嘗不可能,老鷹在心中判斷着。思索半天,依然毫無頭緒,老鷹把前來報信的男人叫到跟前對他吩咐道:“你去跟我盯着,法醫那邊有了線索就立即回來告訴我。我倒要看看是誰趕在我的地盤上動我的人。”說話間,他的雙眼中閃爍着嗜血的光芒。
……
天色微明,安雲兮穿好運動服,準備開始一天的晨練,一走出門口,卻發現在衛生間裡透着微弱的燈光,其中還有輕微、壓抑的哭聲和水聲。
安雲兮向對面的房間看去,房門虛掩,裡面由於窗簾被拉上,所以依然是黑暗一片。她想了想,走到衛生間門邊,擡起手,想要敲門,卻又放下。
裡面的聲音,讓她知道是田妮。雖然接觸不多,但是田妮的聲音,她還是記住了。
只是,她在考慮,是自己出面合適,還是叫醒冷甜甜,讓她來安慰田妮合適。昨天始發後到安頓好田妮,安雲兮都發現這個少女表現得很安靜,不像是一般女孩遭遇到這種事後,尋死覓活的表現。
原本,她以爲這是因爲她倔強的堅強,讓她一直堅持着,也以爲是在這件事後,重拾了冷甜甜的關心而得到了心靈上的彌補,所以才表現得相對鎮定。可是,現在看來,之前不過是她在強顏歡笑而已,現在纔會躲在衛生間裡哭泣。
或許,她此刻更需要的是冷甜甜的關心。安雲兮在心中對自己說道。
她轉身,準備離開衛生間門口,卻突然鼻翼動了一下,淡淡的血腥味進入鼻腔,讓她立即轉身,踢開了衛生間的門。
門內,田妮穿着冷甜甜的寬鬆睡袍,裸露在外的四肢還殘留着一些被蹂躪過的痕跡。她臉上滿是淚水,衛生間的水池被注滿了冒着熱氣的溫水,此刻,田妮的左手手腕上被她右手握着的刀片拉出一道深深的傷口,鮮血正在向外涌出,逐漸染紅水池裡的水。
“你這是做什麼?”安雲兮皺眉,帶着怒意向一臉驚愕看着她的田妮吼道。
這個女人居然想在這裡玩自殺?
安雲兮兩步走過去,一把抓住田妮的右手,反手一扭,迫使她扔下刀片,之後又抓住她正在向外冒血的左手腕,飛快的在她身上點了幾下。之後,原本不斷向外冒出的血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停止了它們原本運動的軌跡。
安雲兮封住田妮的大穴止血,同時也讓她失去了行動的能力。她可不想自己急救的時候,有個一心赴死的人還在旁邊搗亂。
她低下頭,看向那左手腕上深得見骨的傷口。看得出,田妮這次求死的心十分的堅決。一般人割腕自殺,都會劃幾刀後才最終有一刀割破血管。而田妮這是一刀,狠準的一刀。可見,這個女人的心智有多強,性格有多倔強。
安雲兮擡起頭看了田妮一眼,淡淡的道:“下次想要自殺,最好不要選擇在別人住的地方。特別是在那間房間裡,還睡着一個關心你的人。”
田妮無法說話,但安雲兮卻看得見她蒼白的臉上出現的苦澀笑容。此刻,她還未從絕望中走出,根本就沒有在意安雲兮是如何將她弄得難以言語,就連身體也彈動不得,還有那神奇的止血。
傷口很深,需要縫合。安雲兮慶幸自己過來的時候把藥箱也一起帶了過來。她把田妮帶入自己的房中,也不理會對方知不知道自己會醫術這件事,直接拿出箱子,就開始了診治。
安雲兮沒有麻醉藥,通常都是用鍼灸來麻醉止痛。但是,今天,她在縫合傷口的時候,故意沒有采取任何的麻醉措施,眼睜睜的看着田妮因爲縫合的疼痛,而冒出細密的冷汗。
縫合傷口,上藥,包紮,清洗掉周邊的血跡,安雲兮纔去把自己的雙手洗乾淨。同時,也解開了田妮說話和頭部活動的禁止。
“說吧,至少說一個你想死在這裡的理由。”安雲兮乾脆不晨練了,抱着雙手,玩味的笑道。
田妮撇開頭,淡淡的說了句:“不用你管。”
安雲兮挑眉,她其實並不想去開導任何人。只不過,眼前這個人畢竟是莫名被捲入進來的,而且還因此受到了傷害,所以她纔會出手。
正準備開口,卻不想田妮居然先說了起來:“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也不問。甜甜有你這樣的朋友在身邊,雖然以後可能日子會不那麼平靜,但至少是安全的。我已經被畜生碰過了,這樣的身體連我自己都不想再看一眼,不如死了了事。”
想不到這個丫頭倒是一個通透的丫頭。安雲兮脣邊泛起一抹柔和的笑意:“從現在開始你和甜甜都是我的朋友。很抱歉,我來晚了,不能及時阻止別人對你的傷害。”
田妮詫異的看向安雲兮,有些不敢相信:“怎麼可能?我曾經那麼對你……”
“你對我怎麼呢?”安雲兮笑道:“破壞了房間,然後堵在路上警告我遠離甜甜?”
田妮低下頭,咬了咬下脣,擡起頭看向安雲兮:“司徒學姐去找你的事,是我告的密。是我跑去告訴她,你和齊軒在一起開心的談話。”
田妮的坦白,讓安雲兮心中明瞭。她一直以爲是司徒鳳在學校的耳目無意中看到了齊軒來找自己,所有才會去告訴她,讓她來找自己。
卻沒想到,田妮也在其中扮演了一個角色。但是,與司徒鳳的相見,並不讓她反感,反而讓她欣賞這個外表冷酷的女子。所以,嚴格來說,眼前這個田妮並未對自己造成什麼傷害,相反,因爲自己的事連累到了她和冷甜甜。
“打平如何?”突然間,安雲兮有些興致闌珊。她心中有些好笑,自己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所經歷的都不是現在的學生所能相比,怎麼會把自己攪入學生時代的糾葛之中呢?
那些扮豬吃老虎,喜歡打臉的人並不是她安雲兮。她安雲兮雖然有仇報仇,睚眥必報。但是,也能看清楚什麼是真正的仇,什麼是真正的恨。如果動不動就要攪得天翻地覆的,那她和這些正在學習、成長中的學生又有什麼區別?
重生後一系列的經歷,讓安雲兮覺得自己的心態豁達了很多。或許,就像仲叔說過的那樣,當她走上了高位者的位子,有些事情也就會隨之釋然了。要容納天下,就要有足夠的胸襟,若是斤斤計較,恐怕,她連性格開朗的冷甜甜都不如。
這個房間裡的另兩個少女都比一個斤斤計較,動不動就滅人滿門,肆意發泄自己情緒的人優秀。
而這,也是安雲兮說出兩人都是自己朋友的真正原因。並不是因爲什麼狗屁的同情。
田妮有些愕然的看着安雲兮,她不明白她怎麼能一點也不怪她的說出這句話。一般的女生,知道自己被人在背後陷害,不是會生氣,嚷嚷着報仇嗎?對了,安雲兮不是一般人……望着安雲兮絲毫不加虛僞的笑容,田妮心中有了明悟,她對前者露出一個笑容:“你讓我想起一句話。有什麼是比原諒更讓人心中愧疚的呢?”
安雲兮挑眉,她可沒有這個意思。
“安雲兮,你的心真狠。我明明做了對你不好的事,你卻大方的原諒,然後繼續生活在我的眼底下,讓我每次見到你都會內疚一分,活在你的陰影裡。”田妮慘然的笑道。
這樣的和解方式?真是一個別扭的女孩。
安雲兮並不戳破田妮真正的心意,她笑道:“是啊。我就打算折磨你一年的時間。一年後,我離開臺北,你我之間的賬就算是清了。以後再見面,就是真正的朋友。”
“所以……”田妮看向安雲兮:“在這一年內,我沒有還清債務,就不允許死嗎?”
安雲兮點頭:“是這樣的,沒錯。”
田妮嘴角牽起一抹淡淡的笑容:“重新介紹一下,我叫田妮,來自基隆。”
“我叫安雲兮,來自大陸G省。”
有時候,有的人會讓自己的生活充滿了微不足道的仇恨,而自己則沉浸在這種假想的仇恨裡,就如同之前的田妮。有時候,卻因爲一句話而釋懷,解放了自己,也解放了他人,就如同現在的田妮。
浴火重生,鳳凰涅槃。並不是指一定要去被烈火燒灼,很多時候經歷過一些事,會讓自己看得更多,看得更清楚。釋放真實的自己,突破自己,這也是一種浴火的重生。如同當初的柳可,如同現在的田妮。
……
司徒鳳穿着跆拳道的專業服裝,在家中的訓練館裡,和一個類似教練的男子進行對練,也不知道打了多久,兩人都是一身的汗。
司徒劍南和老鷹一起走進訓練館,兩人站在場地旁,看到在訓練場中揮汗如雨的司徒鳳,相視一笑。司徒劍南對老鷹道:“你看看這個丫頭,都那麼大了還像個男孩子一樣。”
老鷹笑道:“大小姐的身手就是一般男生也比不了。”話裡的意思,也就是說一般人配不上司徒鳳。
女兒受到稱讚,司徒劍南自然很高興,特別還是自己器重的左右臂。兩人說笑了一下,司徒鳳那邊一場已經結束,看到父親站在場邊,便一邊擦汗,一邊向二人跑過來。
“爸爸。”司徒鳳還未靠近,就對父親喊道。
“阿鳳。”司徒劍南和老鷹的閒聊被打斷,兩人也不介意,前者對司徒鳳招了招手。
司徒鳳跑到父親面前停下,對他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然後才扭頭看向一旁對自己微笑的老鷹,淡淡的點點頭,禮貌而疏離的道:“鷹哥。”
“大小姐。”老鷹也迅速打着招呼。
這時,司徒鳳的陪練已經收拾好用具,向三人走來。向這位竹聯幫的龍頭和新秀禮貌的打了招呼之後,纔在司徒劍南的首肯中離開。
“鷹哥,這次我爸去大馬,是不是你陪着他去?”只剩下三人在場時,司徒鳳直接問道。
“你這孩子,怎麼說起這件事?”司徒劍南佯怒道。
可惜,司徒鳳並不吃他這一招,只是好看的鳳目緊緊的盯着老鷹。
老鷹尷尬的笑笑,點頭。他今天過來,一是看看龍頭賣乖,二是希望找到與司徒鳳獨處培養感情的機會,第三就是想查清楚九哥的死與司徒劍南是否有關係。
“那好,你跟我爸說,讓我和你們一起去。”司徒鳳見老鷹點頭後,便直接開口。
“阿鳳!”這一次,司徒劍南真的帶了點怒意。因爲這個問題父女兩人已經商量過,司徒劍南更是明確的說過不希望司徒鳳沾染到黑道的東西,希望她能幹乾淨淨的過日子。卻不想,原本以爲已經放棄去大馬的女兒卻在老鷹,這個他看中的接班人面前說出了這樣的要求。
“鷹哥,我爸不敢帶我去,怕有危險。你不會也怕吧?難不成你們這些大男人都保護不了我這個弱女子?”司徒鳳似乎是鐵了心要去大馬,根本不顧司徒劍南變得難看的臉色,直接逼視着老鷹,嘴角泛起一抹譏諷的冷笑。
激將法?老鷹在心中冷笑。本不欲攪入這父女之間的事,免得自己吃力不討好,兩邊都得罪。但是被司徒鳳這般嘲笑後,卻讓他心中升起了另一個想法。
只是,現在並不是適合說的時候,所以他面對司徒鳳的挑釁,並沒有受激,依然淡笑不語。
這個表現,很讓司徒劍南滿意。他要的接班人可不是一個動不動就被人用激將法左右思想的人。
見老鷹沒有動靜,司徒鳳打算再繼續加上一把火,卻不想被父親呵斥:“阿鳳,這件事不用再說了,你找誰都沒有用。你先回房吧,我和老鷹還有事要談。”
司徒鳳不死心的瞪了老鷹一眼,後者卻低下頭,躲開她的視線。無奈,司徒鳳只能離開訓練館,返回自己的房間。
目送女兒的背影離去,司徒劍南帶着寵溺的搖搖頭,對老鷹說:“這個孩子都被我給慣壞了。走,咱們去我書房裡談。”
司徒劍南和老鷹一前一後向書房走去。路上,老鷹在思考着怎麼打探阿九的事。驗屍報告已經出來,阿九是死後被燒的,其餘兩個人是被打暈後燒死。而出事的地點正是阿九最後出沒的地方,他的兩個手下可以證明,其中據說還牽涉到兩個女高中生。最重要的是,阿九死前被法醫鑑定被執行了宮刑,切口快而整齊,不像是一般人出的手。
這一點讓老鷹把懷疑的視線放到了司徒劍南的身上,畢竟有這樣身手的人不可能是兩個女高中生,或許在這個過程中還有第三方插手。不然,根本解釋不了是誰對阿九造成了那樣的傷害。
兩個高中生那邊,老鷹已經派了當日去擄人的兩個手下去尋找。而自己,今日就是看看看司徒劍南這邊是否有着異常。
“老鷹,在想什麼?”司徒劍南發現了老鷹的異樣,好奇問道。
老鷹一愣,回過神來,假笑道:“我在想大小姐的事。”
“阿鳳?”司徒劍南更加疑惑了。“她什麼事?”
老鷹趁機開口:“大小姐不是想要跟我們一起去大馬嗎?我在想這件事。”
“這有什麼好想的。”司徒劍南笑道:“她一個女兒家,去那些大老爺們去的場合幹嘛?”
老鷹笑道:“怕只怕,以大小姐的性格,若是您不允許她跟着前往,也會偷偷的跟去。等她到了大馬,突然出現在我們面前,那個時候,咱們送她回來呢,是被別人看笑話,不送回來的話,也就稱了大小姐的心意。”
老鷹的話讓給司徒劍南皺眉深思,因爲,他明白以司徒鳳的性格還真的有可能會發生這樣的事。
“何況,到時東南亞各路黑道齊聚大馬,萬一大小姐在與我們會和前,碰上一些什麼人,發生意外,咱們就追悔莫及了。”老鷹觀察着司徒劍南的臉色,繼續說道。
司徒劍南沉默了一會,看向老鷹問道:“那你的意思……”
老鷹恭敬的彎了彎腰,對司徒劍南道:“老鷹沒有什麼意思,一切都需要龍頭做主。我只是把自己想到的一些可能發生的事說出來。當然,或許這些都只是我的猜測,不會發生。”
“不不……”司徒劍南擺了擺手,一邊思考一邊說道:“你說的這些很有可能發生。阿鳳的性子我瞭解,一旦決定了的事不會輕易放棄,如今她知道你我這裡都無望答應她的要求,說不定真的會一個人偷偷跑去大馬。而且,這次的黑道峰會確實會很亂,我聽說三合會的主席們這一次發出了黑帖,是給大陸出雲社的社長,雲少的。這樣的人物出現在大馬,勢必會風雲涌動,我有預感這一次的黑道峰會一定比起往年更加兇險。如果阿鳳隻身前往……”
‘嘶~!’司徒劍南倒吸了口冷氣,不敢再往下想下去。被老鷹這一番好意的‘提醒’之後,他心中已經有了一絲鬆動。
“出雲社的雲少?”老鷹關注的是另一條重要的信息。
出雲社雲少被邀請參加東南亞的黑道峰會,這條消息的流通僅限於各位大佬之間,以老鷹的身份和地位還無權知道。今日,他也是無意中從司徒劍南這裡得到消息。這個消息,讓他如刀般的兩道劍眉不由得皺在一起。
只是,此刻,一心牽掛在女兒身上的司徒劍南並沒有注意到老鷹的表情,聽到他的提問,只是緩緩點頭說道:“是啊,這個神秘至極的雲少如果不出意外會出現在這次的黑道峰會。”
得到肯定的答覆,老鷹不再說話,垂下眼眸,讓人看不到他此刻的情緒,更加猜不透他現在在想些什麼。
月上枝頭的時候,老鷹離開了司徒劍南的家,也就是竹聯幫的大本營。在他離去之後,經過新一輪深思熟慮的司徒劍南也走進了女兒的房間。
此時,司徒鳳已經洗好了澡,換上了居家的休閒服飾,側躺在自己的牀上,一手撐着頭,一手拿着一本雜誌,隨意的翻閱,一頭飄逸的長髮自然落下,有些落在胸前,但大部分的都披散在腦後。
“阿鳳。”司徒劍南站在門外,輕輕敲了一下虛掩的房門。
“門沒關。”司徒鳳並沒有嚮往常一樣起身迎接父親,只是語氣淡淡的說了一聲。
知道寶貝女兒是在鬧脾氣,司徒劍南也不在意,只是無奈的搖搖頭,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司徒劍南走到司徒鳳的牀邊坐下,看她看也不看自己一眼,只得寵溺的哄着她道:“還在生爸爸的氣?好啦好啦,爸爸給你道歉。你實在想去就找個時間去向學校請假吧。”
手中的雜誌合起,司徒鳳從牀上坐起來,興奮的看着父親問道:“爸爸,你答應啦?”
看到女兒眼中流露出來的期待和激動,司徒劍南心中嘆氣,但臉上卻微笑點頭:“是啊!爸爸怕了你了。你既然想去,就跟着我一起去見見世面吧。但是,爸爸只有一個要求,到了大馬之後,你一定不能任性,要在爸爸身邊,不許鬧事。”
或許是看到了父親臉上的嚴肅,又或許是太開心自己能夠去大馬。沒有一點討價還價的,司徒鳳就點頭答應了父親的合理要求。
她開心的抱住司徒劍南的肩膀,把頭靠在他肩上,撒嬌道:“還是爸爸對我最好,最心疼我。不像那隻老鷹,一點都不通人情。”
司徒劍南原本正在享受着女兒的撒嬌,聽到她這樣說,不想女兒誤會老鷹,便拍了拍她環在自己胸前的手臂解釋:“那你可錯怪人家老鷹了,要不是他把不讓你跟着去其中的利害給我分析了一遍,我哪裡會讓你去那麼危險的地方。”說完,他伸手在司徒鳳的鼻子上輕颳了一下。
“他?”司徒鳳的動作一僵,原本開心的表情收斂了許多。嘴裡細聲嘀咕:他會有那麼好心?
“怎麼了?”司徒鳳的聲音很小,即使是坐在她身邊的司徒劍南也沒聽出,於是便出聲詢問。
“哦,沒事。”司徒鳳重新掛上笑容:“爸爸,沒什麼事你就回去吧,我要準備睡了,明天還要去學校呢。”
“那好,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司徒劍南點點頭,起身離去。
在他離去之後,司徒鳳臉上的笑容消失。回想起父親說的話,娟秀的細眉擰在一起,過了一會,似乎並沒有思索出什麼有用的答案,於是只能關燈睡覺。反正,不管怎麼樣,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
……
離開司徒家的老鷹坐在自己的車上,開車的司機正是那日在紋身鋪子中一直陪着他的那位屬下。車子已經駛出很久,但老鷹卻一直閉目沉默,阿華通過車裡的後視鏡不斷偷瞄後排的老鷹,想說話,卻不敢輕易開口。
“想說就說。”或許是感受到了阿華窺探的視線,老鷹睜開眼睛冷聲道。
阿華試探的問道:“鷹哥,老頭那裡……”
老鷹搖搖頭:“看不出有什麼異樣。但是,這是隻老狐狸,能夠做那麼多年的龍頭也不是省油的燈。不過,我倒是收到另一條消息。”
“什麼?”阿華下意識的問道。
老鷹的眼睛眯起,帶着冷笑道:“大馬的黑道峰會,出雲社的那個雲少會出現。”
“出雲社?雲少?”阿華的聲音裡有些震驚。
“很意外?”老鷹戲謔的笑道。
阿華老實的點點頭,說出自己心中的疑惑:“出雲社不是大陸那邊的嗎?怎麼會參與到東南亞這邊的黑道。”
其中原委,老鷹知道的也不多。畢竟知道出雲社一直低調的在蠶食東南亞黑道市場的也只有三合會那幾家能夠有話語權的大佬而已。但是,面對阿華的詢問,老鷹卻不得不裝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道:“出雲社不一樣在美國和加拿大建起了分部嗎?”
一句世界黑道已知的事實,成功的讓阿華住嘴。同時,也讓老鷹心中起了新的想法,或者說對之前自己的計劃開始了一絲莫名的擔憂。
“鷹哥,你在想什麼?”阿華透過後視鏡問道。
老鷹冷冷的眷了他一眼,最終還是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擔憂:“這個雲少就像是一根攪屎棍,走到哪,就能把哪弄得一團亂。我擔心這次他出現在東南亞,會對我們的計劃帶來不確定的影響。”
阿華笑道:“鷹哥,你是不是想太多了?他去東南亞,咱們在臺北,就算他手再長,也伸不到臺北市的黑道糾紛裡吧。再說,也名不正言不順啊。”
老鷹把阿華的話放在嘴裡仔細的嚼了嚼,然後嚥了下去。心道:阿華說的不錯,雲少一向都是大動作,大手筆,臺北市或許還入不了他的眼。
心中有了思量之後,老鷹問道:“那兩個女學生找到沒有?”
阿華回答:“今天去學校找了,但據說請假,沒有來上課。準備明天再去看看,把人帶回來,再審問到底出了什麼事。”
老鷹眼光一轉,提醒道:“動手的時候注意點,司徒鳳也在那個學校。”
阿華是老鷹的心腹,自然知道他話裡的意思。於是點頭道:“鷹哥放心,不會被司徒鳳看到的。”
老鷹‘唔’了一聲,不再說話。
車子漸漸消失在黑暗的盡頭……
臺北的天氣很好,因爲四面環海,空氣中隱約帶着點點海水的味道,雖然不知道這是否是心理作用。
安雲兮獨自走在放學的路上,昨天早上,當冷甜甜一覺醒來,看到田妮手腕上包紮的傷口後,忍不住大哭了起來,將一直壓抑在內心中的情緒全部的釋放。雖然到了最後,兩人之間都沒有說清楚彼此之間所保留的是什麼一層關係,但是經過這一系列的變故,兩人之間原本存在的隔閡已經消除,彷彿又變成了剛剛進入立中正高中的時候。
當然,當初的連體嬰變成了現在的三人行。
因爲田妮所受到的創傷,安雲兮建議冷甜甜和田妮請假休息兩天,恢復心情。不過,其中有一點,安雲兮並沒有告訴二人,那就是如果兩人立即出現在學校,若無其事的上學,那麼九哥背後的人必然會把懷疑的目光投放在兩人身上。
所以,讓二人暫時休息,不出現在學校裡,主要就是防止再發生意外。不出安雲兮所料,在昨天下午的時候,她剛走出校門,就發現了有兩個社會上的不明人士鬼鬼祟祟的守在立中正門口,看樣子,他們是在等待什麼人,還有打探什麼人。
最後,兩人是無功而返。卻也讓安雲兮確定,九哥背後的老鷹,竹聯幫龍頭司徒劍南手下的頭號大將肯定已經通過渠道瞭解了九哥臨時前的真實情況,並且認定九哥之死並不簡單。所以,在沒有任何線索的情況下,纔會要找當初應該也在現場的另一方人,就是冷甜甜和田妮。
至於劉濤……如果老鷹知道其中的全部原委,一定會去把劉濤抓起來好好審問一番。但只可惜,按照九哥臨時前的交待,這個老鷹雖然知道一些事,但卻不全面。所以劉濤到底會不會有麻煩,安雲兮也不確定,她唯一能確定的就是,就算是劉濤被抓起來,也不敢說實話。畢竟,火是他放的,除了九哥之外的另外兩人也算是被他殺死的。
而冷甜甜口中的那兩個人,東南亞黑道峰會召開在即,安雲兮也只能先把那邊的事忙完之後,回到臺北再作打算。總之,這兩個人即便冷甜甜不說,她也不會放過。
今天,安雲兮出校門後,再次看到了昨天蹲守的兩人。看樣子,這個老鷹沒找到冷甜甜和田妮二人是不會罷休了。
此刻的安雲兮並不知道這兩個人就是冷甜甜口中的兩人,若是知道,也許她要採取的就是另一個解決問題的方式了。
安雲兮嘴角泛出冷笑,離五月二十號越來越近,在趕赴大馬之前,她也必須得解決這個麻煩,好讓冷甜甜和田妮能夠正常的上課。
當然,解決的辦法絕對不是殺上門去警告老鷹或者殺了他。這樣做只會扯出更多的事情,或許這樣做的後果,就是樹立了另一個比老鷹更強大的敵人,竹聯幫。
這樣意氣用事的行爲,安雲兮是不會做的。典型的殺敵一萬自損八千的做法。所以,目前看來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讓老鷹自動放棄追究冷甜甜和田妮,並且確認九哥的死與二人沒有關係。
如果是這樣的話,有一個人,倒是可以好好利用一番。
安雲兮心中主意打定,腳步更加輕快的向宿舍走去。
……
司徒鳳表情有些糾結,父親司徒劍南的話還在耳邊。自己一向都不喜歡欠人情,如今自己能夠去大馬參加這一屆的黑道峰會,都是老鷹的功勞。無論如何也要去當面謝一下,解決這個人情債。
“齊軒……”原本迎面走過來的美少年,卻在看見自己的一瞬間默然的轉身離去,留下一道毫不留戀的背影。這讓特意等待在這裡的司徒鳳心中一陣失落。
想要追上去的腳步似乎無法邁開,最終,她只能目送了他的離去。爲什麼?司徒鳳不明白,自己到底有什麼不好的,齊軒會這樣反感自己。
司徒鳳在心中百思不得其解,猶如望夫崖一樣站在目送齊軒離開的地方一動不動。這讓站在她身後不遠處的安雲兮也同樣不解。這樣一個高傲的女子如何會鍥而不捨的追逐一個男生,一直不放棄。
安雲兮不是神,亦不能猜透人心,更不會讀心術,自然也無法完全瞭解每個人複雜的情感世界,她甚至連她自己的情感世界都搞不清楚,又如何能兼顧其他?
給了司徒鳳足夠的沉浸時間,安雲兮緩緩走到她的身後,輕聲道:“你喜歡他?”
突然出現的聲音喚醒了司徒鳳,她看向安雲兮的眼神中充滿了警惕的殺氣。‘果然訓練有素。’安雲兮在心中讚道。
“是你?”司徒鳳面對安雲兮,冷漠的道。
兩個身高都屬於難得高挑的美女站在一起,無疑是一道亮麗的風景線。只是可惜,有司徒鳳在場的地方,周圍的人畜都自動迴避。
“還好,你好記得我。”安雲兮挑脣笑道。
司徒鳳看了安雲兮幾眼,最後道:“你不錯。”
安雲兮挑眉。
“至少,你是唯一一個敢主動靠近我,並且是被我警告過的人。”司徒鳳解釋道。
安雲兮莞爾:“不是你讓大家不許靠近你的嗎?”特別是整天板着臉,一副生人勿進的樣子。
“我的身邊站不下弱者。”司徒鳳驕傲的道。
安雲兮看着司徒鳳的表情,笑道:“那麼,我該說是我的榮幸嗎?”
司徒鳳嘴脣一彎,雖然沒有說出肯定的話,但是那表情已經不言而喻了。
果然高傲。安雲兮在心中腹誹後,直接道:“有件事需要你幫助,不知道你願不願幫忙。”
“什麼事?”讓人意外,卻又在安雲兮意料之中的,司徒鳳並沒有立即拒絕,而是問了什麼事。
“聽說,你是竹聯幫的大小姐。”安雲兮問道。
司徒鳳的臉色沉了一下,臉部的線條也比之前的僵硬了些。她看着安雲兮,譏諷的笑道:“我原本還以爲你比普通人特別一些,看來也不過如此。”
不理會司徒鳳的挖苦,安雲兮繼續道:“我要說的事,只有竹聯幫的大小姐才能幫忙。”
這句話讓司徒鳳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就連細眉也微微輕蹙。
“兩天前,冷甜甜在放學的路上和田妮一起被……”接着,安雲兮大致的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當然,這是被她精心改編過的。該讓司徒鳳知道的,就讓她知道。不該讓她知道的,自然也會加以修飾。
“總之,當冷甜甜和田妮再次醒過來的時候,人已經在馬路邊了。事後,她們也才知道原本禁錮她們的房子失火。這件事牽連到竹聯幫,她們都是普通學生,已經嚇得兩天不敢來上課,她們只能託我來找你,請你出面幫忙。”安雲兮說完,看向司徒鳳,等待她的回答。
竹聯幫的人綁架兩名普通高中女生,而且差點做出一些齷蹉的事。司徒鳳作爲女生,也是校友,學姐,這讓她很生氣,甚至很丟臉。因爲,雖然司徒劍南從不讓她進入幫派之中,她卻一直把自己當做是竹聯幫的人。“她們沒事吧?”帶着肇事者家屬的心情,司徒鳳開口問道。
“受了些驚嚇,現在好了些。只是,如果再發生這樣的事,誰也不知道會怎麼樣。”安雲兮隨口回答。
“那個救了她們的人,兩人都沒看清?”司徒鳳再次問道,聲音中已經帶了一絲戒備。
安雲兮笑道:“我並不在場。但據她們所說事發突然,兩人剛被擄來,本就受了驚嚇,之後第三者又突然闖入,與另一方大打出手,過程中兩人就再次失去直覺。”
司徒鳳看着安雲兮,見她神色淡然,看不出一絲異常,最後點頭說道:“我明白了。這件事是我竹聯幫不對,你替我轉告她們倆,安心來上課,其餘的事不用擔心,以後也不會再有任何竹聯幫的人來找她們麻煩。”
這番話,也就意味着司徒鳳準備接手這個爛攤子了。
搞定事情的安雲兮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對司徒鳳道:“如此,我就替她們二人就多謝了。”
“不用了。”司徒鳳淡淡的說了一句,轉身離開。那姿態依然高傲,讓人難以接近。
這件事交給司徒鳳解決,是最簡單,也是效果最顯著的方法。對於安雲兮來說,可以不費吹灰之力的解決冷甜甜和田妮後續的麻煩,而且將司徒鳳拉扯進來,也就像是一枚問路石,替她問清楚竹聯幫的水到底有多深,這個陣營中的人是否都是齊心齊力。這些信息都會直接影響到安雲兮下一步的行動。
所以,這件事雖然是意外,卻給安雲兮帶了了意外的收穫。
……
告別安雲兮後的司徒鳳,第一個反應就是想把九哥做的事告訴自己的父親,讓父親來嚴懲這些藏在竹聯幫中的蛀蟲。
但是,想到九哥是老鷹的手下,而自己也還差他一個人情,所以她最終還是採取了另一個解決辦法,那就是直接去找老鷹,讓他約束自己的手下,並不許去找冷甜甜和田妮的麻煩。
司徒鳳頂着竹聯幫大小姐的身份,自然在竹聯幫的地盤中暢通無阻。當她看到老鷹的時候,他正一個人在一家竹聯幫名下的檯球室裡,打着檯球。
整個大廳裡只有他一人,至於手下,都守在大廳外面。
經過通報之後,司徒鳳走進檯球室。她的臉色有些不好,因爲她感覺這個老鷹的架子似乎有些大了。
“大小姐。”老鷹將一個球打進球洞之後,收起球杆,靠着球桌,看向司徒鳳。
跟着司徒鳳進來的兩個屬下,在接受到老鷹的眼神示意之後,微微點頭離開。這讓司徒鳳本就不滿的情緒,越發不滿起來。
但是,今天過來並不是爲了吵架,而是有別的事。所以,她暫時放下心中的不滿,對老鷹道:“爸爸告訴我,因爲你,讓他改變了注意,同意帶着我參加東南亞的黑道峰會。”
老鷹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只是道:“一切都是龍頭決定的,我並沒有做什麼。”話裡話外都顯示着他對司徒劍南的恭敬。但是,在司徒鳳看來,老鷹的排場甚至超越父親,這樣的人又怎麼會真心的把父親放在第一位恭敬呢?
從此刻起,司徒鳳對老鷹升出了一絲防備之心。
“無論如何,謝謝你的幫忙。”司徒鳳繼續道。
老鷹這次沒有再說什麼,只是無所謂的撇撇嘴。
“還有一件事。”司徒鳳看着老鷹繼續說着。
“大小姐請講。”老鷹表現得很是紳士禮貌。
“我有兩個同學……”司徒鳳說完,最後道:“總之,我不希望我的同學再受到任何打擾,如果她們再無故失蹤,或是出現什麼別的意外,那麼我會第一時間找你。”
司徒鳳的話已經很清楚了,也就是說不管冷甜甜和田妮以後發生什麼意外,她都會把賬算到他老鷹的頭上。
老鷹看着司徒鳳,他的眼神很像刀芒,刺得司徒鳳的皮膚有些微微的刺疼。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老鷹身上的侵略性,讓她暗暗心驚。
“遵命,大小姐。”令人窒息的沉默之後,老鷹對司徒鳳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司徒鳳的鳳眼微眯,看了老鷹幾眼之後,轉身離去。
待她走後,阿華走進來,對老鷹道:“鷹哥,這個女人……”
老鷹擡手止住他的話,冷笑道:“大局當前,犯不着爲了一個死人在這個時候惹人懷疑。該示弱該表態的時候決不能低不下頭。等大局定下之後,一切都是可以翻盤的。”
阿華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最後恍然大悟和老鷹一樣露出一抹自信卻殘忍的笑容。
……
五月十五號,離三合會黑帖上的日期還剩下五天。但是那一天是指黑道峰會開始的日子,作爲被邀請的人,自然不能晚到。安雲兮已經決定,十七號晚上就出發去泰國和屬下們會和後,再一道去大馬。
這一天,離那場大火已經過去了大半個月。司徒鳳的話起了作用。在第二日,安雲兮就沒有再發現有蹲守的人,之後,冷甜甜個田妮也恢復了正常的上下課。兩人的關係變得如從前一樣,這卻讓同班的同學們感到詫異。而,最令人難以理解的是,這兩個曾經好得像一個人,又突然變得像針尖對麥芒的冷甜甜和田妮都與安雲兮這個大陸妹越發的親近起來。
五月十七號,終於來臨,安雲兮安排好一切之後,搭乘了前往泰國的飛機,風雲即將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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