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府。
薛遷聽的管家打探來的消息,燕成渝的莊子和田地都被一個不知底細的小丫頭買了。
望着正廳裡站着的管家和一衆奴才,他心裡的火氣嗖嗖的竄了出來,“你們都是一幫子吃白飯的,這樣小的事情都給辦砸了,老爺我養你們有啥用?”
管家是有口難言,那日去買莊子的時候,老爺有言在先,說燕成渝的家財都是用不正當的手段弄來的,想必沒人會去買,要花最少的銀子。
誰知被戶部侍郎李宗孝的兒子搶了先,想着李宗孝和老爺的關係也不錯,他們也只好作罷。
哪裡會想到轉身就被鐵心蘭這臭婆娘給攪和了。
薛遷想到這次是失算了,可是隻要想到東陵俊和狄義卿勾結在一起,他心裡就惱恨的牙根癢癢。
面色猙獰的望着管家,“管家,你知道鐵府的大小姐和那個姓葉的是啥關係嗎?老爺咋沒聽過京城裡還有這樣的人物?”
管家的脊背一陣發涼,“老爺,這事奴才還真是沒打聽出來,要不,奴才這就派人去打聽一下。”
“不用了,你們說的那姓葉的賤丫頭,我知道是哪家的!”
薛遷和管家聽到夫人的話,都擡頭望着正廳門口。
薛遷收斂了臉上的憤然和狠毒,“夫人,筠兒,你們咋恁快就從東陵府回來了?”
想到今兒玄翔哥哥還是連句話都不屑和她說,薛妙筠惱恨的要咬碎了牙,“爹,那姓葉的賤丫頭就是靜安侯府從鄉下找回來的,你可要給我做主,她這些日子總是纏着玄翔哥哥!”
“哼,我說哪裡冒出來的賤丫頭竟然和鐵府的大小姐勾在一起,原來是狄義卿府裡的賤丫頭!”薛遷沒想到自家女兒竟然知道了葉婉馨的事情,他掃眼委屈的女兒,“筠兒,你別生氣,爹心裡有打算,那東陵俊也是個重信義的人,你的婚事不會出差錯的!”
薛夫人心裡卻不這樣想,自家女兒也是極有身份的,他東陵玄翔既然對女兒沒情意,幹嘛要熱臉貼他那冷屁股。京城裡的好公子一抓一大把,何必要一棵樹上吊死人呢。
薛遷想到要把這事儘快的解決,不能讓狄義卿的勢力再壯大,就是東陵俊的勢頭他也要打。
瞧了眼默不作聲的夫人,他立即吩咐着,“管家,你快去備馬車,我要進宮!”
薛遷進宮直接見了自家的大女兒薛妙兒,給她說了東陵玄翔私自離開軍營,待在京城和狄義卿、還有鐵府勾結,還在京城大肆購買田地莊子,欲圖謀不軌。
景宗這些日子因薛妙兒身懷有孕,倒是時常的來她的宮中。
聽到薛妙兒小心翼翼的把薛遷的話說了出來。
他面色微動,心裡也有了猜疑,這幾個除了狄義卿,可都是兵權在握的人,這樣處心積慮的購買田地,要是真的想薛遷說的那樣,必定會出大亂。
景宗不動聲色的和薛妙兒說了幾句,就回到御書房,他差高公公去戶部侍郎府上傳諭旨,讓李宗孝申時來宮裡議事。
瞧着高公公要出御書房,他又喊着,“順便把黃知章和李哲熙都叫來。”
等高公公走後,景宗暗自冷笑,你李宗孝和薛遷走的近,朕也不怕,總是還有李哲熙這個硬骨頭能制約與你。
申時,這幾個身居要職的大人們都跪在御書房裡。
聽了景宗的責問,李宗孝額頭滲出一些薄汗,心裡不住的慶幸自家那蠢貨,這回竟然幹了件漂亮事,那燕成渝的莊子被脫了手倒是個好事,要真都弄個燙手山芋,還不知今兒要遭啥罪呢。
李哲熙並沒懼怕景宗的怒氣,他恭敬的說着,“陛下,這靜安候的嫡親外孫女,她的情況微臣倒是知道一些。”
景宗涼涼的瞟了眼跪着的李哲熙,“你家那個跋扈的兒媳已經把燕成渝的莊子轉手送給了人家,哼,你個老東西能不知道嗎?”
聽着景宗的譏諷,李哲熙挺直了脊背,“陛下,這可不是從微臣兒媳嘴裡得知的,你忘了李煜可是在淮安府做知府的,這葉丫頭可是本事大的不得了,她所種出的那些稀罕糧食大部分都給咱做了軍用糧草。”
李哲熙不卑不亢的話,讓景宗心裡的惱怒減輕了幾分,“哦,李愛卿,你說的可是實言?”
想到自家荒唐的兒媳竟然弄了只老虎在府裡飼養,得知是靜安候的重外孫女送的。他才歇了把老虎丟出去的心思。他也是今兒才知道兒媳竟然把燕成渝的莊子送給了葉家丫頭。
想到兒子幾次的家書裡都提到了這個年紀雖小,本事不輸男兒的丫頭,李哲熙的熱血就開始沸騰,“陛下,微臣斗膽再說一句,能和微臣兒媳交好的人,她的脾氣性子必定也是直爽的。”
李宗孝不以爲然的撇着嘴,然後給景宗說着,“陛下,李大人說的話,微臣不敢苟同,說她脾氣直爽,在微臣看來不過是不懂禮數和沒有教養的鄉下野女子。”
“她個原本就是個農戶之女,會種田地也沒啥稀罕和出奇之處的。”
聽到李宗孝語氣裡的不屑和鄙視,李哲熙有些惱怒,不禁冷笑出聲,“侍郎大人是不服了,你可知那葉家丫頭是把荒山變成了良田,不知你有沒這變廢爲寶的能耐?”
黃知章一臉愕然的望着李哲熙,“荒山裡種田?李大人所言可是真的?”
李哲熙見李宗孝啞口無言,黃知章也是不可置信的模樣,他從地上爬起,然後把袖袋裡的幾封家書呈給了景宗,“陛下,這是李煜的家書,請陛下過目。”
接過李哲熙拿上來的家書,景宗仔細的翻閱着,越看心理越感覺稀罕,陰沉的臉色也好轉了不少。
“嗯,李愛卿,你的兒子是個好樣的,這淮安府交給他,朕是十分的欣慰啊。”
聽到皇上稱讚李煜那個濃包貨,李宗孝心裡不是滋味,可是又不敢在臉上表露出來。
景宗把家書又遞給了李宗孝和黃知章二人傳看。
見他們都是滿臉的欽佩,景宗若有所思的想着,既然這葉丫頭是狄義卿的骨血,自個還真是要有所表示一下,畢竟狄義卿可是爲了他的皇圖大業付出了極大的代價。
李宗孝還有些不死心,“陛下,那東陵玄翔私自離開軍營的事情,還不知咋定罪呢?”
李哲熙和黃知章對視一眼,這個奸賊和薛遷一起,到這會還沒忘把東陵俊給拖下水。
“好了,朕對這件事有了新的看法,你們都起來吧。”心情變的輕鬆的景宗讓他們都起來,又讓高公公給他們各人都賞了幾件東西,這才放他們出宮。
黃知章拉着李哲熙的胳膊非要去他府上敘敘,李哲熙推脫不開,只好應允。
見他二人身影離開,這是生生的要孤立他的節奏,李宗孝心裡像吞了黃連,苦不堪言。
他上了自家馬車就轉到薛府。
把在御書房裡發生的事情告訴了薛遷。
薛遷陰沉着臉安撫着他,“李大人,你不需爲這些卑劣的小人動怒和傷神,都是一些目光短淺的人,是不會有啥好前途的,沒準哪日就倒了臺。”
李宗孝心裡明白,薛遷說的並不是實話,可是他又沒有人家的好女兒能仰仗,自家兒子又不爭氣,也只能依附薛遷的勢力。
在薛府坐了會子,李宗孝就回了府。
見兒子還是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他壓抑的火氣又冒了出來,“你這孽障,你就不會幹點正經事情,整日的遊手好閒!”
李傳峰被爹的怒斥嚇的抱緊了腦袋,“爹,我今兒可真沒胡鬧啊,我還找了薛府的張管事商議正經事呢,連一口酒都沒喝。”
“不信,你聞聞?”李傳峰鬆開了腦袋,把臉湊向他爹。
瞧着兒子一副混賬模樣,李宗孝朝他踢過去,“滾,你這狗東西擱哪學的這一套!”
“嘿,爹,你說着咋就開始動腳了,我要趕緊走了,娘,你快來救我呀?”李傳峰喊着撒腿就跑。
次日。
靜安侯府。
葉婉馨他們剛吃過早飯,正要帶宏兒去花園裡散步消食。
根子就急匆匆的喊着,“老侯爺,老夫人,宮裡來人了,要你們趕快去接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