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黛兒興奮的聲音,葉婉馨回頭望她一眼,然後把腳放在薛妙筠的胸口使勁的踩着,“黛兒,不過一個瘋婆子而已,用得着你大驚小怪啊!”
薛妙筠哪裡會想到今兒竟然栽倒這個鄉野丫頭的手裡,忍着身上的疼痛,緩了口氣低聲罵着,“你個卑賤的野丫頭,我今兒和你沒完!”
胸口疼痛的讓她直抽涼氣,嘴裡仍然喊着,“死丫頭,快把你的腳拿開!敢惹我,我爹不會放過你的!”
見這丫頭已經被自個打的面目全非,還不知死活的說大話,葉婉馨冷笑着搖搖頭,“真是不知所謂,本姑娘倒是要瞧着你咋和我沒完,就你這小伎倆也配和我叫囂!”
“嘿!還有臉把你爹擡出來,咋就不怕給你爹丟人啊!”瞧着薛妙筠死死的捂着臉,葉婉馨鄙夷的望着她。
她又把腳踢向了薛妙筠的雙手,“你敢動我,就要有勇氣承擔後果!”
雙手傳來的疼痛讓薛妙筠把手挪開,她搖晃着腦袋,想掙扎着起來。
薛妙筠移開了雙手,黛兒卻驚呼着,“郡主姐姐,這壞女人是薛家的二小姐!”
“哼,我就知道是東陵玄翔那混蛋惹的事,果然是真的!”葉婉馨見薛妙筠狼狽的模樣冷哼着,見她還死鴨子嘴硬,又左右開弓猛扇了她幾個大耳光,“你也是薛國丈的千金,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我都替你爹臉紅,既然你爹公務繁忙,無暇教你這女兒,本姑娘就代替他教教你咋做個名門貴女了!”
黛兒見薛妙筠瞬間就被打成了豬頭,又拍起小手,“打的好,早該這樣教她了,郡主姐姐,你不知道她有多厭惡人,整日的纏着我翔哥哥!”
既然知道了是誰敢找她的麻煩,葉婉馨眉頭輕蹙,她有膽子來挑釁自個,就給她個面子,今兒就要鬧場大的。
葉婉馨瞄向黛兒腰間的綵帶,“黛兒,把你腰上的綵帶借姐姐用用!”
她們這裡鬧騰的動靜不小,早驚動了園子裡的婢女。
雪鑾在薛妙筠朝葉婉馨衝過去時,就跑去和自家少夫人報信。
寧雨晴瞪着眼聽完就把這事小聲告訴了婆婆。
嶽老夫人的火氣猛的竄了出來,眼見自家兒媳懦弱的模樣,心裡更是窩了火。
她厲聲呵斥着,“你的膽子咋恁小呢,人家都殺到我侯府的門上了,真當咱侯府沒人了吧!”
寧雨晴低垂着腦袋,不敢接婆婆的話。
瞧着自家女兒在自個眼皮底下受氣,寧老夫人的面色也陰沉下來,“老夫人,誰惹你生了氣,咱就找正主,我知道我家晴兒不是個有本事的,你就別難爲她了。”
嶽老夫人見親家母面色難看,她朝她擺擺手,“咱快到院子裡瞧瞧去,我家馨丫頭被人拿剪刀追着要打要殺的,我急了眼,和我一樣。”
寧老夫人瞧着嶽老夫人給她說了軟和的話,僵硬的臉色也有些緩和。
嶽老夫人又把要吃人的目光盯向薛夫人,“薛夫人,我家馨丫頭和你家的二小姐素無往來,今兒咋會拿着剪刀要殺人啊!”
薛夫人心裡暗自罵着自家不爭氣的女兒,丟人竟然丟到了靜安侯府,想着如今這夜丫頭依然是飛上枝頭的鳳凰,在這多事之際,咋會把靜安侯府給惹上了。
這節骨眼上也不是爭高低的時候,她陪着笑臉,“老候夫人,先不說這話,咱過去瞧瞧,有可能是她們小丫頭之間鬧着玩的吧。”
谷氏和自家婆婆對視一眼,婆媳二人默契的互相點下頭,今兒薛家的丫頭竟然有殺人的心思,恐怕對自家也會是個好事,也默然的跟着嶽老夫人走着。
一大羣人前呼後擁的趕到院子,入眼的一幕讓她們都大吃一驚。
只見薛妙筠捆住了手腳狼狽的躺在地上,頭髮散亂,鼻青臉腫,可是氣勢還是不弱,嘴裡還尖利的喝罵着,“死丫頭,你好大的膽子啊,既然知道本小姐的身份還敢如此囂張!”
“呸,真是不要臉,已經成這模樣了,還敢罵我家馨丫頭!”嶽老夫人氣急了,反而笑了出來,她瞧着身旁也沒個小廝就把眼睛盯向了一旁的雪鑾,“雪鑾,你給我狠狠的打這丫頭的臭嘴!郡主也是她能罵的!”
寧雨晴的性子軟弱又不和人爭,雪鑾這婢女自覺跟着寧雨晴在侯府裡很是憋屈,難得能露回臉,二話不說彎腰伏下身子朝薛妙筠腫脹的臉扇這巴掌。
瞧着雪鑾上前打自家女兒,薛夫人雖然惱恨她不爭氣,可是見女兒已經被打成了這樣,心裡也是既恨又心疼的。
忍着心裡的難堪,給嶽老夫人跪下了,“老候夫人,求你大人大量,饒了這不懂事的丫頭吧,我給你賠不是了。”
嶽老夫人仍然沒放臉色,氣哼哼的說着,“哎呀,薛夫人,你也別和我老婆子來這一套,虧的我家馨丫頭是從鄉野出來的,不是個軟弱的性子,要不然,今兒豈不是被你家的小姐給打殺了!”
雪鑾的手有些發麻,可是自家老夫人不喊停,她依然精神抖擻的揮着巴掌。
薛夫人眼瞅着求情無效,急忙去護着自家女兒,“別打了,快別打了。”
“娘……娘……要……給女……兒做……主啊……”嘴裡鮮血留着的薛妙筠已經說不出利索的話了。
“哼,你做的好事,瞧哪個敢給你做主!當我們侯府無人了嗎?”嶽老夫人冷眼瞧着她們。
望着地上亂做一團的母女倆,王老夫人也不屑的說着,“就是,這國丈府的教養也真是可以的,竟然敢動刀子殺人!就該給她些教訓,要不然進了別人家的門,不是禍害人嗎?”
在廚房裡殺魚的東陵玄翔和鐵心蘭聽說有人拿剪刀刺殺葉婉馨,他們丟下手裡的魚,也相繼跑進了園子裡,瞧着眼前的境況,他倆都驚呆了。
鐵心蘭咧着嘴,樂呵呵的,“哎呀,薛妙筠,我可是很佩服你有這膽子,竟然敢招惹敏慧郡主,這下你爹薛國丈的臉可就大了!”
東陵玄翔心裡卻樂了,就知道你個蠢貨不甘心,這下作繭自縛,就是你爹是個國丈又如何,這樣的貨色還有臉進我東陵府。
他冷冷的掃了地上的母女倆,又見葉婉馨並沒吃虧,又暗自撇嘴,這丫頭的膽子賊大,豈會怕薛妙筠這個蠢貨,今兒這一鬧,瞧薛遷那狗賊咋收場。
園子裡鬧的事大,前院的男人們都驚動了,都紛紛的跑了過來。
見到這一幕,來的賓客都驚詫的望着沒有言語。
王殊淵見衆人的神色怪異,就樂呵呵的說着,“哎呀,靜安候爺,我說你家今兒這麼大的喜事也不說請個戲班子,原來好戲在園子裡啊!”
對於王殊淵的打趣,狄義卿卻不樂意,黑着臉怒聲呵斥,“誰家的丫頭這麼膽大,竟然敢來靜安候府鬧事?”
東陵俊老眼倒不至於昏花早已瞧出地上亂做一團的竟然是薛遷妻女,眼珠一轉,“哎呦,這不是薛國丈的家眷嗎?”
“這大動干戈的是要鬧哪一齣啊?”
東陵老夫人板着老臉,狠剜了自家老頭子一眼,沒好氣的說着,“你呀,就別火上澆油了,瞧你當初不是瞎了眼,啥人都沒瞧清除,就給翔兒定了親,真是丟死幾輩子的臉面!”
東陵俊還沒在得意就被老婆子狠狠的抱怨着,也閉嘴不言語。
葉婉馨打量着大夥的目光,拉着黛兒的小手故作靦腆的站着,靜候他們咋處理這件事。
被人圍着,薛夫人只恨的地上突然冒出個地縫好讓她鑽進去,她渾身顫抖想爬也爬不起來,一張打扮的臉也變得陰狠起來,用手死死的抓着女兒的手臂,那尖利的指甲深深的掐這女兒手臂上的肉。
薛妙筠渾身都是傷,這會也不顧忌娘又多掐這她,慌亂狼狽的聽着衆人的議論,想到爹必定也過來了,心裡的害怕也減輕了幾分。
她艱難的擡起頭,不顧丟人四下搜索着她爹的身影。
狄義卿見自家重外孫女安然無恙,心裡鬆口氣,又死死的盯着面色難看的薛遷。“薛國丈,我今兒的喜事被你的家眷給弄成這副樣子,今兒這事你要給我侯府一個交代!”
薛遷原本還想借着個機會和狄義卿搭上一些關係,沒想到被自家女兒給破壞了,他的臉早成了豬肝色,被狄義卿的話嗆的沒話說。
嶽老夫人見薛遷不言語,直接逼上了他,“咋滴?薛國丈,你不說話,這事就能善了嗎?我重外孫女好歹也是皇上親封的慧敏郡主就讓你家女兒任意欺凌啊?”
東陵老夫人臉色變變,直言不諱的說着,“對,今兒我們才瞧清薛家教養的好女兒,恐怕我家翔兒也沒福消受,老頭子,今兒老婆子就做主了,把翔兒和薛家的親事給退了,我東陵府廟小盛不了這樣的大神!”
谷氏聽到婆婆的話,心裡暗喜,兒子終於不用娶這樣的丫頭了。
聽到東陵老夫人當這這麼多人提出退親,薛夫人受不住了,從地上爬起,尖利的喊着,“你……老夫人,你不能這樣落井下石啊?”
東陵老夫人連厭惡的眼神也懶得給她一個,直接冷哼着,“哼,別說我落井下石,你這樣的女兒今兒無緣故就衝慧敏郡主揮刀子,要是嫁到我東陵府,我還怕老命不報呢!”
這事還沒解決,東陵老夫人就提出退親,衆人的臉色越發的好奇和稀罕。即使不想摻和他們兩家的事情,在場的男人們也想着要是這樣的女人進了自家的府邸,也不是好事,都有些同情東陵俊。
原本就是炎熱的夏日,現場的氣氛更是憋悶的讓人壓抑,見薛遷不言語,狄義卿掃了眼衆人,又噁心的瞅着他,“薛國丈,老夫沒閒功夫和你折騰,快帶着你的家眷離開吧!”
見他們磨磨唧唧,鐵心蘭終於盼來了狄義卿的話,她不顧形象的摸着肚子,“就是,這都啥時辰了,我可是餓了,馨丫頭,咱快去做烤魚吧,反正今兒你也沒吃虧,瞧往後還有哪個不開眼的敢和你鬧騰!”
薛遷朝臉色灰敗的夫人呵斥着,“還愣着幹啥?快把這孽障給我弄回去!”
薛妙筠見娘要拉她離開,就死死的在地上坐着,“娘,我不走,我不能走!”
聽到女兒的話,薛夫人恨不得立即掐死這丫頭,她惡狠狠的罵着,“不走,你還嫌丟人丟的輕啊!”
“你不走,好,老子就把你打死在這裡,也好過你丟人現眼!”
薛妙筠瞧着爹的朝她揮着巴掌,驚恐的往後退着,薛夫人趁勢拉起了她。
大夥鄙夷的望着薛遷一家幾口離開,這才熱鬧着離開了園子。
誰然薛遷沒應允退親的事,反正這話已經當衆說出,東陵老夫人是下定了決心要儘快退了這門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