熾之皇朝一個不爲人知的角落宮殿,外面看起來破敗不堪,裡面卻閃着幽幽的燈光。
一個仙風道骨之人,一把長長的白鬚,一臉微笑的站在一個女人的面前,一衆宮女太監昏倒在地上,那老者緩緩的撫過自己的白鬚。
“師兄……哀家現在還肯稱你一聲師兄,已經算是感恩了,你現在卻在哀家這裡做些什麼?”那女人出聲的問着眼前的老者,依然一臉的陰暗。
“當年我看你能嫁進宮中,雖然對方是皇帝,但是,他對你也不錯,還封你爲後,所以我也很開心。”那老者卻答非所問。
“你會開心?哀家可不是滿師出門的,你可記得,哀家是被人逐出師門的。”
那女人站起來,站在那老者的對面,這女人就是現今的熾之皇朝的太后,她沒有死,在當初幸封人殺她的時候,她就施展了她的那些黑色幻術,逃過一劫,也派人追殺幸封人,幸封人也是後來才知道的事,如今,熾之皇朝的大權,卻早已落在了她的手上。
“師妹,聽師兄的一句話,不要再錯下去了,你已經錯了一次,而導致你被逐出師門,你再錯一次,那麼就不可再挽回了,師傅當初逐你出師門,也只是想讓你認錯,你是學是不該學的黑色幻術,只要你把那些黑色幻術放一邊,不再學,我們都會對你像以前一樣好。”
“你可知,那些黑色幻術對哀家有多大的好處,不然,豈有哀家今天這樣的成就?”
“那你是不肯聽師兄的?”那老者依舊微笑的問着眼前的人。
“你是想對哀家做些什麼?”熾之皇朝的太后有點驚慌的看着眼前的人。
“如果你不聽勸的話。”
“你可不能這麼做,當年哀家進師門的條規,現在可還都是記得清清楚楚,第一就是不能插手紅塵中,已知的事情,不然,就泄露天機,會遭天遣的!”
“但是,我沒有去看卜算過,當然,也就不算已知,只是,對於你,我也只是清理門戶。”老者的眼神突然一變,不再慈祥微笑,而是帶着點蕭殺之氣。
“你以爲,黑色幻術真的能是你隨便就能對付的?如果真的那樣,你們當初又豈會捉不住哀家?再說了,哀家現在有多大的兵力,以你一人之力,你以爲你可以?”
“那你可以試試?”老者從衣袖中拿出一樣東西,散發着金黃色,刺眼的光芒,熾之皇朝的太后突然嚇得瞪大了雙眼。
“你……這東西怎麼會在你手上,不可能的!”
“我說過的,只要你聽勸。”
“誰也不能傷害哀家!”熾之皇朝的太后身後突然涌出一大隊兵馬,不知道是從哪裡出現的,但是,很快的,就隨着人馬越來越多,熾之皇的太后的身影也消失不見了,老者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她消失不見。
六天後
熾之皇朝皇宮外,尉遲若羽身穿着金黃色的盔甲,騎着高大的白馬,站在了軍隊的最前面,姜諾的黑馬在她的白馬隔壁,小曲與雪吟的馬在他們的身後,尉遲若羽看着皇宮的宮門。
“一路攻來,太順利,只怕裡面會不會有詐?”姜諾皺着眉頭的說着,根據他以前的經驗,就算再小的國家,也不可能會如此順利的,但是,誰又曾記得,那晚的狄天烙曾說過的那些話。
“羽兒?”姜諾發現,尉遲若羽久久沒有說話,就出聲叫她。
“嗯?也許……”尉遲若羽想說些話,但是,卻也想不通,只能無言以對,而雪吟卻看透了尉遲若羽剛剛的想法。
“如果後悔了,現在還來得及。”雪吟提着馬繩,讓馬緩緩的走到了尉遲若羽的身邊,然後停下來,對尉遲若羽說着。
“我不會後悔的。”尉遲若羽側過頭對雪吟說着。
“攻!”尉遲若羽一聲令下,身後的士兵就出現了幾隊人,擡着粗壯的樹樁,一次又一次的向那厚實的宮門攻去,尉遲若羽也一直看着他們,眼睛眨也不眨,可是,讓人覺得奇怪的卻是,這算再怎麼的佈置,此時的皇宮,也應該會有人來防守,可是,此時卻依然無人。
‘哄’一聲巨大的重物倒地聲響起,尉遲若羽從塵土中卻看到了幾個身影,直直的站在那宮門後面,等塵土散盡,尉遲若羽終於看清了站在那裡的人影。
“幸皇……”姜諾出聲。
尉遲若羽看着他,他身後還站着幾個他以前的親兵,身後一米遠處,還站着好幾隊兵馬,那些人裡,裡面還有兩個女子的身影,是小紅與惠妃。
“你不投降?你根本不可能打贏。”尉遲若羽輕聲的說着,幸封人看向尉遲若羽,然後勾起一抹笑容。
“不投降,哪怕已經是亡國,哪怕對手是你!”幸封人擡起頭對尉遲若羽說着。
“好。”尉遲若羽話音剛落,惠妃就跑上前,跪在了尉遲若羽的面前。
“皇后……不,我現在也許不能這樣叫你,你也是皇上了,放過幸封人吧,不要再攻打熾之皇朝,不要讓他失去最後可以支撐活下去的東西。”惠妃淚流滿臉的跪在尉遲若羽的面前。
“白念瑤……不用你爲我求情。”幸封人卻是冷冷的對惠妃說着,惠妃回過頭看了幸封人一眼,再看了尉遲若羽一眼,然後緩緩的站起身,然後回到了她剛剛的位置。
“希望你不會後悔……”
尉遲若羽一個手勢,身後的軍隊就涌進了熾之皇朝的皇宮之內,小紅與惠妃也在人潮中消失不見,不一會,正如所有人想像的那樣,幸封人的兵馬不夠尉遲若羽的多,也不夠尉遲若羽的打,一地的屍體,然後一半的人被捉,幸封人依然站在原地,不肯放棄。
“幸皇……你已經敗了!”姜諾與幸封人對打,一邊對幸封人說着。
“我早就知道,這一仗,我是必輸的。”幸封人卻微笑着說,姜諾聽到了幸封人的話,不由得驚訝。
“那你爲何還要打?”姜諾不斷的與幸封人過招,卻也一邊不停的問着他。
“因爲她想,她想要的一切,我現在只能給予的只有這個,那我就給她。這也是我唯一能死後能安心的理由,因爲我真的盡力想保全我們的國家,對着母妃與父皇我也無愧。”幸封人面帶着笑意的對姜諾說着。
“你對羽兒情深意重,爲什麼你不對她說明?”姜諾聽後,就停下了所有的動作,皺着眉頭問着幸封人。
“我們再也回不去了。”幸封人剛說完這句話,臉上的表情卻忽然變化得兇惡,提起劍,全力的衝向了姜諾,姜諾反應不過來,只是下意識的舉起手中的劍。
“不!!”
遠遠的,尉遲若羽只是看着眼前的一切,突然所有人都看着幸封人竟然就在臨近姜諾的劍的時候,幸封人竟然丟棄手中的劍,面帶着微笑的看着尉遲若羽,一聲悽慘的叫聲,拉回了所有的人的目光。
“惠妃……”小紅也出現在衆人的面前,但是,所有人的目光現在都鎖定在了那個躺在了幸封人懷中的那個女人。
姜諾不由得微愣,手一鬆,白念瑤的身子就慢慢的下滑,姜諾回身看了一眼那坐在白馬之上的尉遲若羽,她這纔看見,剛剛還要刺向幸封人的劍,此時直直的刺進了白念瑤的心臟,血,從那傷口不斷的涌出。
小紅跑到了惠妃的身邊,幸封人卻是一動不動,看着手上的鮮血,再看了一眼尉遲若羽,最後的目光纔回到了那倒地不起的白念瑤身上。
“皇上!”小紅大聲的叫喊着幸封人,幸封人才慢慢的蹲下身子,看着那已經出氣多進氣少的白念瑤。
“誰要你幫我擋?誰要你幫我擋!”幸封人卻突然大聲的叫喊着。
“我在你……的……心目中……就……那麼不值?連爲你……擋劍的……資格都沒有……嗎?”白念瑤很想大笑,可是,笑聲扯動了她的傷口,讓她流得血更快。
“是!你在我眼中什麼都不是!你爲什麼要出來!”幸封人一邊低吼着,可是,手卻不由得顫抖,慢慢的扶上了白念瑤的肩膀。
“但是……我都……不後悔,我只是……後悔……後悔爲什麼……當初會讓……太后……所利用……我一……一直在愧疚……現在……我……只有最後……最後一個要求,我要見……尉遲若羽。”白念瑤說完,頭就看向了尉遲若羽的方向,幸封人也看向尉遲若羽。
小紅輕放下白念瑤,然後快步的跑向了尉遲若羽的方向,所有的衛兵就抽出了武器防衛着小紅。
“公主……去見見惠妃吧……”小紅眼中含淚的說着。
“羽兒……”突然雪吟出聲。
“去吧,我們會保護你的。”雪吟微笑的對她說着,尉遲若羽點了點頭,小紅笑了笑,她知道的,哪怕剛剛沒有人出聲,尉遲若羽還是會過去看惠妃的,她相信公主一點也沒有變的。
尉遲若羽慢慢的走到了白念瑤的身邊,白念瑤伸起手,吃力無比,尉遲若羽慢慢的蹲下身子,白念瑤看着她忽然一笑。
“對不起……這一句話……我……我欠了你好久。”白念瑤捉着尉遲若羽的手說着。
“我嫉妒你……嫉妒皇上……那麼愛你,肯定……肯定是因爲這樣……所以我最後才……纔會有這樣的報應……纔會……纔會被人利用……但是……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再誤會……誤會封人……他的心……也承受了無數的傷。”這是她第一次叫幸封人的名字,那包含了多少的情深,白念瑤說完輕輕側過頭,幸封人此時的臉上看不出有什麼表情,只是那樣緊緊的抱着白念瑤。
“皇上,最後……臣妾只有一個要求,我把凡兒送到了一處無人知曉的地方,在那裡,他可以快樂的長大,不用踏入宮門,但是,皇上,不要去找他,好嗎?”白念瑤最後哽着一口氣,一口氣把話說完,然後像虛脫一般,靠在幸封人的懷中,等着他的回答。
“求你……”白念瑤無力的說着。
“不……”幸封人輕聲的回答着。
“皇上,臣妾就知道,你一定會這樣說……但是……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會那樣……那樣做……”說完最後一個字就再也沒有睜開雙眼,尉遲若羽看着她的手從自己的手中滑落,看着她的臉上帶着那微笑而消逝。
“哈哈……哈哈……你走了,最好,最好了……”幸封人卻像是無意識的輕聲呢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