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隨着大夫的到來,羽兒無閒再去理那凌亂,跟着大夫和那些下人抱在懷裡的人一起上了二樓,只留下一個背影,她卻不知道,就因爲這一場混亂,這一夜過後,她的名聲,遠比她想像的播得更遠。

“大夫,我紅曉姐怎麼樣?”看着那大夫一直幫紅曉把脈中而不斷的皺眉,她心裡忽然那飄浮不定的心就跟着忽上忽下的,羽兒站在旁邊沒出聲,但是,直到大夫把紅曉的手放進被子裡,她纔出聲問着大夫,那大夫循聲而擡頭,看到了羽兒那毫無掩飾的小臉,他的眼裡也閃過一絲驚豔,他察覺自己的失態,咳了咳,然後才說話。

“這個姑娘本來只是壓到腳,本來給她上點藥,因定好那受傷的地方,過三十多天左右就可以好了,但是,卻不知道爲何,這姑娘的脈搏卻微弱得很,像是隨時會停止一樣。”那大夫摸了摸自己下巴的鬍鬚,他皺着的眉頭一刻也沒有鬆開過。

“那大夫可知我紅曉姐是不是還有別的什麼病?”羽兒再次問着。

“這姑娘沒什麼病啊。”那大夫也迴應着她。

“那……”羽兒突然想起了一些不可解釋的現象,想起了自己所學的東西,她停了停,然後眼睛裡閃過一絲期望。

“大夫,你儘管開藥治好我紅曉姐的腳就可以了,我想,她一定會平安無事的。”羽兒微笑的對着大夫說着,大夫卻看着她的笑顏而發愣,直到羽兒出聲叫他捉藥,他纔回過神來,連連點頭說是才退出房門。

“真的好美……”那大夫喃喃的說完後,就轉身下樓,出了醉紅塵。

“紅曉姐,你不能有事,你是除了孃親和姨娘外,對我最好的人了,你說過的,你總覺得你要對我好,那麼,現在我要你醒過來,一直陪着我,要讓你繼續對我好。”羽兒蹲下身子,握着紅曉的手,看着她蒼白的臉說着,然後過了好一會才起身往自己房裡走去,回到紅曉房裡的時候,她手裡多了好多的白色蠟燭,還有一個琴。

“紅曉姐,你一定要記得這光芒,記得回來。”羽兒把那些蠟燭都點亮,圍在了牀邊,那贏弱的燭光就像她的心一樣。

看着圍成一個圈的蠟燭,然後她盤腿坐在了那鞋榻上,把琴放到了自己盤起的雙腿上,琴聲先是如流水般的平靜,慢慢的,像是急躁擺脫的音律,羽兒無閒去窗上停駐的百鳥,它們也像是感應到了那琴聲,不斷的發出了鳴叫,而羽兒滿額頭的汗水,不斷的冒出,不斷的滴落在地,可是在她身後牀上的人,卻還是沒有絲毫醒來的跡象,她只能繼續着那急躁。

“嗯……”那輕不可聞的聲音傳到了羽兒的耳裡,羽兒的嘴角輕揚,一個用力,最後一個音律落下,她不斷的喘着大氣,隨着那音樂的停止,百鳥也停止鳴叫,羽兒看了看窗外停着的小鳥。

“謝謝你們。”羽兒微笑的對它們說着,那鳥像是通人性般,都微微的點了點頭後才飛離,卻還有一隻,一直停在窗外不肯離去,羽兒好奇的看着,然後纔再走近它,看着它那龐大的身影,羽兒才知道,它就了小灰,那隻頑皮的蒼鷹。

“小灰……你怎麼來了?”羽兒無力的起身,把琴放在地上,然後才走過窗邊,看着那隻蒼鷹問着,那隻蒼鷹不斷的揮動着那雙大翅膀,像想向羽兒訴說着什麼,羽兒一直看着它,然後才把目光轉到了它的腳上,那閃着綠光的小筒子,她眨了眨眼,不讓那淚水繼續凝聚,然後才伸手把那小筒子給解下來。

“小羽兒,姨娘都知道,你要去做什麼,你不讓姨娘知道,那我們就都不問,只是,讓我們知道你平安與否,可以嗎?”上面幾字,卻透露出雪吟與小曲的擔憂,讓羽兒眼框再次一紅,她走到紅曉房裡的案桌前,取過毛筆,只在上面寫下娟秀的四個字,平安,勿憂,然後再把那小紙捲起來,塞到了小筒子裡面。

“小灰,一定要幫我把這個帶回山莊哦。”羽兒小手輕撫過那蒼鷹的頭,只見那蒼鷹乖巧的貼着羽兒的手,然後像是不捨的看了看羽兒,羽兒向它挑了挑眉,它纔不甘不願的扇動着翅膀離去。

羽兒看着它離去,才轉身走到牀前,照顧着紅曉,看着她額間流下的汗,她輕皺起的眉頭,羽兒知道,她現在是痛苦的,她自己也不確定,這樣的方法到底行不行,她總覺得紅曉是因爲缺了三魂六魄中的某一個,所以,她就大膽的下決定,幫她召回,但是,如果不成功的話,紅曉就只能一直沉睡下去了。

“紅曉姐,我知道你剛剛有醒來過的,你快點醒好嗎?”羽兒在她旁邊,一邊幫她擦汗,一邊說擔憂的說着。

就在這時,還沒關起的窗子,竄進了一個身穿藍色衣服的男子,他看了一眼牀上的人和那個跪坐在鞋榻上的人,他一個箭步上前,想扼住羽兒的脖子,羽兒早就看到了這個男子,但是,並不打算理會他,看到他上前,他的意圖,她一個微微側身,男子的手落空了,他驚訝的看了看羽兒,然後,他的嘴角竟然掛着微笑。

“你要偷什麼就去偷什麼,還有,你要殺什麼人,你就去殺,但是,請你不要打擾到我照顧我姐姐。”羽兒頭也不回,看也不看一眼那男子,繼續幫着紅曉擦汗的說着。

“難道你不怕我嗎?”一把好聽的男聲在房裡響起,帶點好奇,帶點興奮。

“怕,我很怕,怕你會打擾我。”羽兒淡淡的說着。

“你怎麼不看看我長什麼樣子?好等會你出事了,可以去報官?”那男子的聲音帶着笑意的再次響起。

“你真要殺我,你還會讓我有命去報官嗎?”羽兒的手停了停,還是沒有回頭看他一眼,繼續着手裡的動作。

“哈哈……你是我第一個遇到這麼有趣的女子。”那男子大笑的說着。

“你應該是知道是我們醉紅塵裡現在一片混亂,所以纔會藉機混進來的吧?我也奉勸你一句,要逃命,還是趕緊吧,別以爲什麼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下面這麼多官員,還有倒臺的情況原因尚未查明,等會肯定會上來一個個問的,到時候,只怕你想逃也逃不掉了。”羽兒毫無情緒的對他說着。

“你這是在關心我嗎?”那男子反倒成了無賴的坐在了紅曉房中間桌子邊的椅子上。

“不是,只是討厭有人在這裡罷了。”羽兒眼角看到了他的身影,然後繼續低垂着眼簾,繼續手裡的動作。

“你爲什麼要點那麼多蠟燭?是怕冷嗎?”那個男子看了一眼他們周圍點燃的蠟燭好奇的問着。

“不關……”

“啊……”羽兒想說話的時候,就被紅曉的一聲痛呼給拉回了心神,紅曉那緊閉的雙眼突然睜得大大的,眼裡無神,她的雙手拼命的在掙扎着,像在想捉住什麼,那樣子,就像一個快要溺水的人想捉住一條救命稻草一樣。

“紅曉姐,紅曉姐,快醒醒,你不能輸,加油,羽兒在這裡,羽兒陪着你。”羽兒察覺到她的難受,緊緊的捉住她揮動的雙手,溫柔的說着,紅曉似乎聽到了,然後再叫了幾聲,就重重的合上雙眼,羽兒擔心的看着她,直到她沉穩的呼吸聲傳來,羽兒一直提起的心也放下了,看來,是成功了。

“你們……在做什麼?”那男子好奇的問着,但是,語氣裡卻並無懼怕,只有好奇,羽兒這時才生氣的轉過頭看着那個男子,這男子長得俊秀不凡,他的雙眼溫潤如玉,氣質更是俊雅不凡,身上總是有股貴氣自然流露。

“搶劫起碼也要知點常識,穿個黑衣吧,還有,你不必知道的太多,不然,我馬上大叫一聲,下面的官員,我想,馬上就會衝上來。”羽兒瞪着他說。

“你……你這丫頭,也未免太嗆了吧?”那男子無奈的說着。

“現在,你馬上滾。”羽兒指着那房門對他說,那男子只是輕扯起自己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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