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承歡像一隻憤怒的小獸衝着他咆哮着,仇視的目光令他心裡猛得一沉,他越過她看向葉初夏,卻見她移開目光不再看他,她的態度就決定了她周圍這幾個人對他的態度。
他冷冷地看着景承歡,陰騖的目光令她感到害怕,可是她仍舊不曾退縮,伸出雙手要將葉初夏護衛到底。
莫擎天看着自家媳婦與一隻形同獅子的猛獸對峙,無奈的站起來,將她護在身後,直視容君烈的眼睛,“這裡沒有任何人歡迎你,走吧。”
韓非凡一直沒說話,此時見葉初夏不吭聲,他已經知道她的態度,知道她此時必定不想看到容君烈,他走過來,冷聲道:“容大少如果是來看望病人的,那麼此時你已經看到了,這裡地方小,怕委屈了大駕,請吧。”
容君烈看着韓非凡,突然輕蔑的笑了,“韓非凡,你真可悲。”
韓非凡被他的笑容刺得腦門直抽,他雖然沒說什麼,但是他能猜測得到,葉初夏是他的女人,兒子是他的兒子,他守着他的女人他的兒子還能自得其樂,確實可悲。
但是他不會被他激怒的,若說是被戴了綠帽子,他纔是那個被戴了天大綠帽子的,“再怎麼可悲也不及容大少半分啊。”
容君烈氣得眼角狠狠一抽,他此次來,只是想看看葉初夏身體好些沒有,並沒有與任何人爲敵的意思,可是看看他們,個個都像防賊似的防着他,他們越是這樣,他就越能肯定孩子是他的。
再看葉初夏從他進門時看了他一眼,其餘時候當他是空氣,他就氣得吐血。來的路上,他本想好好面對她,可是她這一副不希罕他前來的模樣,輕易就將他來時整理好的情緒打亂,他恨得直磨牙。本來要吐出嘴的關心徹底嚥了回去,撇眼看到躺在嬰兒牀的孩子,他找到了藉口,“我來看看我兒子,不行嗎?”
葉初夏倏然擡起頭來瞪着他,臉上本已沒什麼血色,此時更是慘白。她氣得脣瓣都在直哆嗦,厲聲道:“我說過,孩子不是你的,你要怎樣才肯相信?”
葉初夏以爲他是來看她的,沒想到他卻是來跟他搶孩子的,這個男人還能再冷血無情一點麼?她爲了生下孩子差點連命都丟了,他卻連一句關心的話都沒有,他的目的只在孩子。
想到這裡,葉初夏更是氣得差點暈過去,可是她不能暈,爲了兒子,她要跟他鬥爭到底。
“容君烈,我說過孩子是我的,我還從來沒見過有人硬往自己頭上戴綠帽的。”韓非凡譏諷道,他知道對於失去一切的葉初夏來說,現在對她最重要的只有孩子,如果讓容君烈搶走孩子,她不死也半殘。
“誰往誰頭上戴綠帽還不一定,小九,我只問你一句,孩子到底是誰的?”他給她機會說出事實,如果她仍舊騙他,他絕對饒不了她。
葉初夏被他逼進絕境,他
的警告再明白不過。現在科學這麼發達,想要查明孩子是誰的,只需要驗一下DNA,她是騙不了他的。他在給她機會,若是她承認孩子是他的,他會既往不咎。若是她還繼續一口咬定孩子是韓非凡的,等他驗明孩子是他的,他會毫不猶豫的帶走他。
無論是哪種結果,葉初夏都不敢冒險。她再次被容君烈逼得要崩潰,就在她要鬆口時,景承歡猛得出聲打斷他,“孩子是誰的,姐姐說了不算,科學說了算,容君烈,你來就是爲了驗明孩子是不是你的,若孩子不是你的,我希望你承諾今後再也不來騷擾姐姐。”
景承歡的聲音令其他三人都吃了一驚,莫擎天陡然站起來,怒道:“承歡,你瘋了,孩子是小葉子的,你怎麼能胡亂替她做決定。”
“我沒瘋,姐姐,驗DNA吧,讓他徹底死心。”景承歡堅定地看着葉初夏,葉初夏與她對視良久,心裡劇烈掙扎,如果驗了DNA,孩子是容君烈的事實一定會大白於天下,到時候若是容君烈跟她打監護權官司,她未必能贏得了官司。更何況她不想再跟容君烈糾纏不清。
死裡逃生之後,她生命的意義就只有孩子,如果失去了孩子,她就再也活不下去。
可是看到景承歡鎮定的樣子,她知道她一定是有把握纔敢這麼提議。短暫的靜默中,韓非凡等不住了,他喝斥道:“爲什麼要驗DNA,孩子是我的,我不答應。”
“你沒有資格說答不答應,小九,一句話,驗不驗DNA?你若是不敢驗,我就當這孩子是我的……”容君烈再次輕蔑地掃向韓非凡,葉初夏越是猶豫,他就越是肯定孩子是他的。
葉初夏看着囂張的容君烈,眼底一片痛色,這個男人怎麼還能來跟她搶孩子?他不是已經跟六姐結婚了麼,六姐不是已經有他的孩子了麼,爲什麼還不肯放她一馬?
她被逼至絕境,整個人都處在崩潰的邊緣,驗DNA,孩子是他的,不驗DNA,孩子也是他的,她竟是再也沒有生路可走。回頭看着尚在襁褓中的小魚兒,她的淚瘋狂涌了上來,然後,她看到了小魚兒旁邊躺着的小天天,頓時像領會到什麼,她驟然回過頭來盯着景承歡。
她,是想在容君烈眼皮子底下偷天換日?
她這才注意到嬰兒牀在她牀頭靠窗邊的位置,而容君烈剛一進門,就被景承歡與韓非凡攔住,從他的角度看去,根本就看不到嬰兒牀上躺着兩個孩子,她眼底的絕望緩緩被希望取代。
她慢慢鎮定下來,目光灼灼地盯着容君烈,打斷他的話,冷冽道:“好,我答應。承歡,抱孩子跟他去驗DNA。”成敗在此一舉,她唯有賭容君烈不知道孩子是男是女。
景承歡聽她答應,心裡微微鬆了口氣。反倒是容君烈錯愕了,他盯着葉初夏,卻見她也正冷冷的盯着他,她居然敢讓孩子跟
他去驗DNA,若是沒有把握孩子不是他的,她根本就不敢。難道從一開始他就錯了,孩子真的是韓非凡的不是他的?
一時間,容君烈心神大亂,他緊盯着葉初夏,似乎想從她鎮靜的面容上窺出一絲一毫的心虛,可是沒有,她很鎮定,甚至眼底還夾雜着一抹譏諷,是在譏諷他自做多情麼?
葉初夏心裡其實緊張得不行,她生怕讓容君烈看出端倪。放在身側的捏得指節發白,手心滿是汗。可是她不能表現出來,她只要有一點害怕,都會讓他看出來。到時候,情況會比現在複雜得多。
看着她無所畏懼的小臉,容君烈幾乎就要相信,她確實已經背叛他了,而她口口聲聲的說愛他,不過是耍着他玩的。就在他愣神的功夫,景承歡已經抱着孩子走到他身邊,冷聲道:“走吧,容君烈,不親眼看着,你以爲我在玩花樣。”
從景承歡抱起孩子的那一刻,莫擎天已經證實了心中的猜測,這個膽大妄爲的女人,當真敢當着容君烈的面狸貓換太子,若是讓容君烈知道真相,怕是會撕了她也不解恨。
莫擎天想要阻止已然來不及,他只能祈禱一切順利。而韓非凡此時也反應過來,他沒想到景承歡膽子這麼大,一個是女嬰一個是男嬰,容君烈既然知道葉初夏生了孩子,就不可能不知道生的孩子是男孩,只要他把孩子的尿不溼解開一看,什麼真相都明瞭了。
三人正爲此捏一把冷汗時,眼見景承歡抱着孩子往外走,容君烈突然喝了一聲,“等一下,我要看看孩子。”容君烈從三人的面色中看出一點不對勁,又想起景承歡也生過孩子,她與莫擎天都在醫院,孩子不可能不在身邊,所以心裡產生了懷疑,要親自看看孩子是不是男孩,免得被他們矇蔽了。
他喝斥的聲音就像在四人心上猛敲了一捶,景承歡的背立即僵直了,她就知道這一關不是那麼容易混過去的,眼見容君烈走過來,她嚇得幾乎都要抱不住孩子。
葉初夏似乎已經瞧見了容君烈跟她搶孩子的場景,額上冷汗直冒,可是她仍舊極力穩住自己,雖是這樣,聲音依舊不穩,“你要看什麼,難道承歡還會把自己的孩子抱去驗麼?”
“那可說不一定。”容君烈不肯冒半點風險,走過去從承歡手裡接過孩子,孩子睡得很熟,笨拙的解開抱毯,然後看到孩子身下綁了尿不溼,他命令道:“解開。”
景承歡不甘不願地要去解,韓非凡已經跳腳衝過來,“容君烈,你不要欺人太甚,若孩子不是你的,我要告你毀謗。”
大家越是緊張,容君烈越是堅定了要看清楚的決心,他不容置疑道:“你要告,我恭候大駕就是,解開。”
再沒有退路,葉初夏嚇得險些暈厥過去,眼睜睜地看着景承歡解開尿不溼,然後眼睜睜地看着孩子的下身出現一個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