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歐洲聯合艦隊的第二批驅逐艦殺出,白佑彬不但沒有緊張,反而鬆了口氣。
按照海軍情報局提供的消息,歐洲聯合艦隊最多隻有十幾艘驅逐艦,也就是兩支驅逐艦編隊的規模。前面,三艘“海龍”級大型巡洋艦已經打掉了六艘驅逐艦,那麼現在投入的就是歐洲聯合艦隊最後一批驅逐艦了。
可以說,在這場戰役中,白佑彬並不害怕敵人戰列艦上的主炮,而是擔心在遭到敵人驅逐艦攻擊時出現不必要的損傷。當時,第一艦隊沒有驅逐艦,護航的巡洋艦又少得可憐。如果讓敵人的驅逐艦放手發動魚雷攻擊,後果將難以設想。
正是如此,白佑彬纔會讓三艘“海龍”級撤下來。
另外,在整個戰術指揮中,白佑彬幾乎沒有對炮戰指手畫腳,一直讓藍凌波在指揮各艦,甚至第11-2主力編隊內各艘戰列艦的作戰行動,他則主要在調整兩支巡洋艦編隊的行動。
十點四十分的時候,“英宗”號上的雷達也探測到了北面的那幾艘驅逐艦。
早在十點之前,白佑彬就下令讓第11-4巡洋艦編隊機動到第11-2主力編隊的北面,並且嚴密監視附近海域。
結果,當六艘驅逐艦殺出來的時候,第11-4巡洋艦編隊已經做好了準備,嚴陣以待。
毫無疑問,面對六艘火力兇猛的輕巡洋艦,六艘驅逐艦沒有任何機會攻擊巡洋艦身後的戰列艦。艦隊中。巡洋艦地首要任務就是對付敵人的驅逐艦,保護己方的戰列艦,使戰列艦免受魚雷威脅。
與上次不一樣,六艘驅逐艦沒有直接衝上去。而是在進入巡洋艦炮火的殺傷範圍之前向西機動,準備繞到第11-2主力編隊地屁股後面,然後從兩支主力編隊之間插入。到時候。還可以擇機攻擊南面的第11-1主力編隊。
只是,白佑彬沒有給敵人這個機會。
就在六艘驅逐艦向西機動的時候。第11-3主力編隊地三艘“海龍”級大型巡洋艦從第11-主力編隊的後面插了上去,爲第11-1主力編隊建立起了一道防魚雷屏障。如此一來,六艘驅逐艦要想攻擊第11-1主力編隊,還得先過了三艘大型巡洋艦這一關。
在距離打頭地“海龍”號還有大概十五公里的時候,六艘驅逐艦再次轉向。
顯然。驅逐艦上的指揮官知道衝上去是送死,因此只能將航向掉轉到一百度左右。繼續向第11-2主力編隊靠近。
在此期間,第11-4巡洋艦編隊已經轉向南下,正在關上第1-2主力編隊的“後門”。
在三艘大型巡洋艦與六艘輕巡洋艦的圍剿之下,六艘驅逐艦幾乎沒有任何機會攻擊第11-2主力編隊。只是,如果有人不怕死,那麼再沒有機會,也能創造機會。
此時,歐洲海軍軍人地素質體現了出來。
面對比自己強大得多的敵人,六艘驅逐艦沒有退縮,而是以超過三十五節地速度朝“宣宗”號與“仁宗”號戰列艦殺了上去(此時“太祖”號與“太宗”號已經跑到東面十多公里之外了)。
帝國海軍的九艘巡洋艦也沒有手軟。在敵人擺明了以死相搏的情況下。更不能讓步。
同時,“宣宗”號與“仁宗”號也將航向轉到了七十度左右。並且調轉炮口,瞄準了不顧一切殺上來的六艘驅逐艦。
在十一艘戰艦的兇猛火力之下,這六艘驅逐艦的結局幾乎不用猜測。
在發射魚雷之前,最前面的四艘驅逐艦被雨點般的炮彈連續命中,而且都在大爆炸之後迅速從海面上消失了。
十點五十八分左右,最後兩艘驅逐艦也在距離“仁宗”號與“宣宗”號七千米開外就發射了魚雷,其中一艘還只發射了四條魚雷。
面對十二條魚雷,“仁宗”號與“宣宗”號立即加速航行。因爲魚雷的覆蓋範圍太窄,加上又是白天,歐洲海軍使用的不是氧氣魚雷,所以戰列艦根本不需要轉向,只用加速航行就能離開魚雷扇射區。
十一點過十分,確認兩艘戰列艦都沒有被魚雷擊中之後,白佑彬擦掉了額頭上地汗水。
“長官,一號目標艦轉向了!”
聽到通信軍官地叫聲,白佑彬迅速衝到了艦橋前方的舷窗後面,並且拿起了望遠鏡。大概十五公里外,“威爾士親王”號正在以超過二十節地速度轉向。隨即,跟在後面的那艘“黎塞留”級戰列艦也開始向北轉向。
“媽的,坎寧安想逃跑!”藍凌波低聲咒罵了一句。
確實,坎寧安最後選擇了逃跑。只是,在眼前的情況下,他能逃得掉嗎?
“威爾士親王”號北面,幹掉了“讓?巴爾”號的“太宗”號戰列艦已經向其傾瀉了至少八輪齊射,並且有證據表明,至少有五枚穿甲彈打中了“威爾士親王”號,其中一枚穿甲彈打掉了該艦的C炮塔,另外一枚穿甲彈打在了後艦橋上。以“太宗”號的神勇表現,隨着“威爾士親王”號向北航行,交戰距離迅速縮短,其炮擊命中率肯定會大幅度提高,結果就算無法擊沉“威爾士親王”號,也很有可能將其擊毀。
另外,“太祖”號也正在追着“黎塞留”號狂揍。
據“太祖”號瞭望員報告,在前面的炮戰中,至少打中了“黎塞留”號十四枚穿甲彈。可氣的是,“黎塞留”號竟然還能保持二十節以上的速度。而且其A炮塔左側地兩門主炮還在繼續開火!
當時,幾乎所有人都覺得難以理解。
“讓?巴爾”號在捱了第十一枚穿甲彈之後就喪失了戰鬥力,“黎塞留”號憑什麼在捱了十四枚穿甲彈之後還能繼續戰鬥,且航速不減?
直到戰後。帝國海軍才搞清楚了原因。
“黎塞留”號被美國扣留之後,因爲美國海軍最初想將這艘戰艦據爲己有,而當時美國海軍急需快速戰列艦。四艘“南達科他”級即將服役,所以美國海軍抓緊一切時間。對“黎塞留”號做了一輪改進,其重點就是加強裝甲防護能力,提高“黎塞留”號的生存力。結果,美國海軍白忙活了一場,在改進快要完成的時候。在英國的“慫恿”下,自由法國政府要回了這艘戰列艦。
顯然。這也是英國人在暗中使壞,因爲自由法國是寄生在英國地,所以“黎塞留”號迴歸後,最大的收益人不是自由法國政府,而是英國海軍。可以說,當時美國吃了個啞巴虧,花在改進“黎塞留”號上的幾百萬美元算是打了水漂。
也正是如此,“黎塞留”號地防護能力超過了“讓?巴爾”號,特別是關鍵部位的防護能力,幾乎達到了“南達科他”級地標準。如果不是這樣。“太祖”號打出的那十四枚穿甲彈足以讓“黎塞留”號與“讓?巴爾”號同眠了。
在第11-2主力編隊堵截的同時。第11-1主力編隊的四艘戰列艦也緊緊的跟在後面。
也就是說,“威爾士親王”號與“黎塞留”號此時面對地不是四艘戰列艦。而是六艘戰列艦。除非這兩艘戰艦長了翅膀,不然不可能逃出第一艦隊的五指山。
可是,敵人確實是在逃跑。
難道,坎寧安地鬥志被打垮了嗎?
在逃跑中,“威爾士親王”號與“黎塞留”號根本無法還擊。如果坎寧安是一名傳統的英國海軍將領,在知道無法逃跑的情況下,他應該選擇繼續戰鬥下去。哪怕能夠再打中敵人一枚炮彈,哪怕只是四點五英寸的速射炮炮彈(“威爾士親王”號爲了降低重心,採用的副炮與速射炮口徑都偏小),也能給敵人造成傷害,讓自己的犧牲不是毫無價值。而選擇逃跑,只能讓最後的犧牲變得毫無意義。
也許,逃跑時被幹掉,根本就算不上“犧牲”。
就在衆人感到納悶的時候,一個人看出了問題。
隨着藍凌波手指的方向,白佑彬看到了北面那座島嶼。
聖何塞島,巴拿馬灣中部珍珠羣島中第二大島,位於羣島西南。此時,聖何塞島就在“太宗”號戰列艦北面大概六公里處,距離“威爾士親王”號大概十九公里。
“擱淺?”白佑彬朝藍凌波看了一眼。
藍凌波點了點頭,說道:“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只要不沉沒,這兩艘戰艦就還有可以修復地價值,是不是?”
白佑彬長出了口氣,接着就搖頭苦笑了起來。
顯然,藍凌波地判斷非常準確,只是現在除了希望能夠在“威爾士親王”號衝上淺灘之前,“太宗”號與“太祖”號能夠再建奇功之外,白佑彬還真沒有辦法阻止兩艘戰列艦主動衝灘擱淺。
第一艦隊沒有驅逐艦的問題暴露無遺。
如果此時有幾艘驅逐艦,哪怕一支編隊地六艘,都足以用魚雷將兩艘戰列艦留下來,或者逼迫其轉向,阻止其衝灘擱淺!
似乎幾艘戰列艦上的炮手都猜出了敵艦的意圖,炮火頓時熾烈了許多。
十一點十五分,遠在二十五公里之外的“仁宗”號與“宣宗”號也加入了戰鬥。十一點二十分,遠在三十公里之外的“海龍”號等三艘大型巡洋艦艦首方向上的主炮也怒吼了起來。
也許,這可以看做是爲“威爾士親王”號與“黎塞留”號敲響的喪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