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在同一時刻,激狂的吻壓了下來。她縮在他懷裡,仰着頭全然接受。他的大手捧着她的臉,兇猛的吻像要把她吞進肚裡去。那樣親暱的輾轉廝磨,讓她軟綿綿的像發好的麪糰。不知過了多久,他停下來了,卻沒有離開,在她耳邊重重的喘息。蕊初手軟腳軟的抓住他的衣襟,昏然不知身在何處。
耳廓被什麼溼潤溫暖的東西掃過,她在他懷裡打了個哆嗦,若不是腰間有他的手臂她幾乎要滑坐到地上去。下一秒,她被攔腰抱起,她驚喘一聲,擡起眼看他。
只這一眼,她所有未出口的話都得到了答案。他眼裡有熊熊火焰正在燃燒,意圖清晰的讓人不敢直視。眼神魅惑,氣息誘人,全身都散發着濃濃的男性魅力。她本該閃躲,本該掙扎,本該告訴他現在是白天,本該告訴他他們不應該這樣,可是她開不了口。她,和他想得一樣。
太久了。真的太久了。擁抱着他的感覺真的消失太久了。直到現在她都沒有真實感,儘管現在日日相見,每天都能和他說話,摸得到他,看得見他,還能躲着衆人在角落裡分享幾個甜蜜的熱吻,但那不夠,遠遠不夠。每一夜,她幾乎都會從噩夢中尖叫着醒來,嚇醒了同寢的寶兒和淨顏。甚至有幾次嚇到了雙胞胎,兩個小娃陪着孃親一起嚎啕大哭。每一次,當她從噩夢中驚醒,總會在下一秒看見他出現在眼前,柔聲安撫。
曲耘柏抱着她,快步繞過幾棵枝繁葉茂的松樹,在枝葉掩映之間旋身一轉,驚險的踩過懸崖邊一塊凸起的石頭,出現在眼前的竟是幾尺見方的一個小小平臺。這平臺其實是一塊大石,從峭壁上的一個洞口伸出,下方是深不見底的懸崖,上方被突起的石塊和斜斜生長的松樹遮的嚴嚴實實,是一個絕佳的藏身之所。
此刻,雲霧繚繞,似夢似幻,朵朵白雲近在咫尺,兩人置身其中,彷彿伸手就能夠抓一朵。可惜這番美景卻無人欣賞,高挺的男
人大跨步走進洞裡,確定離洞口夠遠、足夠安全後,熱烈需索的吻再度降臨。
這久違的親密讓空虛了許久的兩顆心終於開始感覺充實。兩人緊緊擁抱在一起,向兩頭急欲吞掉對方的動物,瘋狂的只想合二爲一。幾乎沒有太多的準備,他闖了進來。許久不曾有的感覺差點讓蕊初斷了呼吸,曲耘柏漲紅着臉,艱困的說:“對不起……對不起蕊初……”
“不,不要……”她抓住他的胳膊,不讓他退出。“我想要這樣,我要你在我身邊……”說着忍住疼痛挺起身子,吻住他因剋制而顫抖的雙脣。
這鼓勵的一吻讓他像餓了許久的出閘猛虎,不管不顧的只想一口吞掉覬覦了許久的美味食物。蕊初幾度幾乎都要失去呼吸,努力跟上他如疾風驟雨般的步伐,卻總是慢了一步。她被拉扯着,扭轉着,踉踉蹌蹌的跟在他身後,拼命獻上自己的一切。
曲耘柏俯視着她,眼眶微紅,睫毛溼潤,臉頰帶着誘人的酡紅,微張的嘴脣如同清晨含露的櫻桃,微微顫抖着吐出嚶嚀。而那雙美麗的眼睛裡,只有純然的信任和永遠的跟隨。他無法控制的俯身,吻住那抹吐氣如蘭。
也不知過了多少個日日夜夜,或者,是過了幾個寒暑?席捲一切的颶風終於停歇,幽密的山洞中只餘二人尚未平息的呼吸。蕊初眩暈的盯着黝黑的山壁,一時還無法明白自己身在何處。而他還停留在那裡,貪戀着久違的溫暖沒有動。她右手無意識的劃過他汗溼的脊背,感覺到他敏感的一顫。
“讓我休息一會兒。”他從她肩窩擡起頭,吮了吮她的耳垂低聲道。
“什麼?”她疑惑的開口,驚訝的發現自己的聲音嘶啞的不像話。
他咧開嘴,笑容邪魅的讓她剛剛平復的心跳又開始狂奔。他俯下身,舔過她的耳廓,道:“我說,讓我休息一會兒,待會兒再來。”
她這次聽清了,困窘的張了張
嘴,不知該說什麼纔好。想要推開他離他遠點兒,剛一動才發現毫無退路可言。她身後是堅硬的石壁,前面是他寬厚還覆着薄汗的胸膛,而他甚至都還沒有離開……
曲耘柏着迷的看着她全身染上一層淡淡的櫻紅,伸手撥開她黏在頸側的髮絲,描繪着她隨着呼吸微微起伏的胸口,移不開視線。
“呵呵,好癢……”她縮了縮肩膀,被他輕輕劃過的手指逗得直笑。
“你在這裡……”他幸福的嘆息,到這一刻才終於確定她不會在下一刻消失。她的每一個噩夢他知道,他明白她和他一樣迫切的需要肌膚相親來確定彼此就在身邊,卻因情勢所逼無法如願。每一夜,他擔心的聽着隔壁房間的一切,希望她別再做噩夢,希望她能好好睡上一覺,卻又總覺得自己錯過了她的呼喚,沒能在她需要時抱着她細聲安慰。那幾次慌張的大哭讓他心碎,當淨顏一臉焦急的打開門,他迫不及待的衝進去,見她茫然失措的坐在牀沿嚎啕,滿臉眼淚彷彿失去所有的稚齡孩童。也許是感應到孃親的心緒,雙胞胎的哭聲在靜夜裡更添悽楚。
她的眼淚像翻涌的潮水,一涌而至。她流着淚仰頭看他,他濃密的長長黑髮從他肩上滑落下來,形成一幕靜謐的黑色簾幕,把她圈在其中。她癡癡的伸出手,抓起垂落在她肩上的一縷黑色,發現和她的混在一起,難分難捨。該怎麼做,才能永遠和這個人在一起?該怎麼做,才能如同此刻永遠這般親近、永不分離?
“嵐……”她幽幽喚他一聲,千言萬語卻吐不出隻字片言。
“噓……”他在她脣上輕輕迴應,“交給我,一切都交給我……”
“嵐……”委屈突然衝了上來,這幾個月來所有不得不的隱忍和想念,在這一刻突然爆發,衝擊着她高高築起的心牆。沒關係,是他在這裡。在他面前,她可以什麼都不必顧慮,他會包容她的所有,會明白她的一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