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法爾沒有再胡鬧,白小白便由着她住了下來,不管小白願不願意承認,拉法爾也是自己師傅的繼女了,不看僧面看佛面,在沒聯繫到師傅之前,由着她跟在自己身邊,總比將她丟到外面,讓她不知天高地厚的到處找死要妥當的多。
拉法爾態度明確,不達目的誓不罷休,既然師姐不願意將絕技傳授給她,那能怎麼辦?磨唄!
反正她時間多的是,又沒個正經工作打發時間,平時她最愛乾的事就是裝瘋賣傻,偷師學藝,如今身邊就有個頂級高手。若能偷師成功,那她都可以自創門派了,哪兒還需要到處闖禍練級啊。
只可惜白小白就是不理這一茬,拉法爾原本速戰速決的計劃一次次落空,在小白身邊消磨的時間越久,拉法爾就越沮喪,最近更是四十五度角明媚的憂傷了。
“唉唉唉唉唉……唉……”拉法爾倒立在牆面上,唉聲嘆氣。
小白經過她的身旁比劃了下無影腳,險險擦過她的鼻尖,拉法爾速度的噤聲。
小白手中端了一杯牛奶,慵懶的靠在拉法爾對面的躺椅上,“最近我在看法制欄目,悟出一個心得,你想不想聽聽?”
拉法爾難以置信道:“你居然看這個?”
小白微微一笑,“你有沒有發現大凡作奸犯科,惹是生非之人都是遊手好閒的年輕人?”
“切!這還要悟?不是明擺着的嘛。”拉法爾哼哼唧唧道:“我們那西華一條街打架鬧事的可不都是一二十歲的年輕人,我還是霸王頭子呢。”
話一說完,拉法爾猛的覺察到不對勁,果然小白的笑意更深了,“拉法爾,我託人給你找了一份工作。”
“嘭嘭……”伴隨着大力的敲門聲,房門也被同時推開了。
白小白和拉法爾被打斷了對話,齊齊看向大門口,羅淑華踉蹌着走了進來,“呦呵,這門沒鎖啊!”她的身後還跟着另一名嫂子,胖墩墩的,看上去非常的和善。
羅淑華進門後視線在拉法爾倒立的身上打了幾個轉兒,笑道:“小妹這是在練功呢?”
拉法爾的腳跟抵着牆面一撐,着了地,在白小白的眼神逼視下,恭恭敬敬的喊了聲,“姐姐們好!”而後又飛快的跑到廚房斟茶倒水。
嫂子們接過茶,自是對拉法爾連番的稱讚。
拉法爾在討巧賣乖方面,無師自通,最近又得白小白悉心調教,此番她俯首帖耳的站在小白身側,更是將鄰家小妹的乖巧懂事演繹的淋漓盡致。
“小妹最近是越來越乖巧了啊,”羅嫂子又誇。
胖墩墩的嫂子眼神曖昧卻滿含笑意道:“小妹本就天真爛漫,如今身邊有小白妹子這麼個賢良淑德的姐姐調教,自然是越來越好那。”
賢良淑德?白小白和拉法爾同時腦門流了一大滴的汗。
羅嫂子又將天意抱在懷裡,親親熱熱的逗着玩兒,幾人有的沒的聊了些無關緊要的話。可是敏感如白小白怎麼可能察覺不到嫂子們欲言又止的情狀,更何況還有無事不登三寶殿這個理兒。羅淑華來她家串門,倒是尋常,只是這胖墩墩的嫂子……委實蹊蹺了點兒。
在羅淑華又試探般的打聽拉法爾家裡的情況時,白小白腦中一道靈光一閃,自己倒先被這個想法嚇了一大跳,遂淡定的偏頭,“拉法爾,你抱着天意出去轉轉透透氣。”
拉法爾彷彿受驚般,提高了音量,“哈?你讓我抱這個小肉球?你就不怕我一不小心把他給摔着?”
“你大可試試。”
拉法爾不情不願的抱着天意出了門,羅淑華和胖嫂子目光一撞,會心一笑。
軍人做事雷厲風行,嫂子們也習慣了直來直去,當事人不在,白小白很快曉得了嫂子們此行的目的,果然與她方纔的猜測分毫不差。
只是,給拉法爾牽紅線?
白小白揉了揉額頭,“嫂子,我這堂妹國籍是a國的,她的海外關係,比較……呃……複雜。”
羅淑華和胖嫂子面面相覷,後者急道:“不對啊,我上次還問了她的戶口問題,她說她……”
“她還說她想嫁人,想一輩子待在這裡,和我這個堂姐在一起?”白小白截了胖嫂子的話,溫和的笑着。
嫂子表情怔忪的點點頭。
“小孩子的鬼話!你信她?”白小白嗤之以鼻,“等她過了這段時間的新鮮勁,她自然會回去的。”
胖嫂子失望的看了羅淑華一眼,本來吧,她也是心頭一熱,就生了給同鄉介紹對象的心思。
況且在這肉少狼多的地方,一個年級輕輕又沒有對象的小姑娘是多麼惹人注目的存在啊。當機立斷,該下手時就下手,所以胖嫂子也沒想太多,有了這念頭,也不想拐彎抹角,扯了羅淑華就來了。
三人又閒聊了會,便各自散去了,白小白關了房門,着實汗了一把。
看,拉法爾這樣瘋瘋癲癲的姑娘都有人上門提親,可見軍人的婚戀問題該有多嚴峻啊。回想自己當初急巴巴的倒貼季城,那傢伙不領情居然還曾跟她甩臉子。這男人還真不是一般的不知好歹啊!
門鎖響動了下,房門再次被推開,季城扛着一袋米走了進來。
白小白回身看了眼,季城咧嘴笑了笑,“我上來的時候看到小妹在樓下帶天意在玩兒,你怎麼沒下去透透氣?”
小白沒回話瞄着他精壯的身子,糾結的臂膀肌肉,即使扛着百來斤的大米仍舊挺直的腰背。
季城將米桶內剩下的米倒到一個大碗內,卸下肩上的大米倒入桶內,晃勻了,又隨手將廚房水池內白小白剛纔喝牛奶還未來得及沖洗的玻璃杯洗刷乾淨放回原處,掃了地上散落的垃圾,收垃圾入袋,提溜到一邊,又重新換上新袋子。做完這些他又拿着一卷垃圾袋進進出出幾個房間,將所有的垃圾都提溜到了大門口,正準備拎着垃圾走人,這才恍然意識到小白自始至終未說一句話。
白小白雙手抱胸,經典的女王姿態,此時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季城本能的上上下下掃了自己一眼,用手拍打掉身上蹭的灰,貧嘴道:“我知道我長的帥,不過你也不要這麼色眯眯的盯着我瞧吧,壓力太大。”
小白挖了他一眼,輕聲慢語道:“我在評估。”
“嗯?”
“我在評估,爲了你這麼個男人,我放棄了曾經肆意奢侈的生活到底值不值?”
簡單的一句話,卻讓季城臉色一僵,掩飾般的抓了抓頭髮,垂了眼眸,仿似不想讓小白看出他此時眼底的聲色,裝作不在意的問道:“那你的結論是?”
“唔……”小白走上前,捏了捏季城的胳膊,又拍了拍他堅實的胸膛,“這貨牙口好,身子骨又結實,還任勞任怨,物超所值了!”
季城微不可查的吁了一口氣,有些埋怨的瞪了她一眼,噗嗤一聲又笑了,單手抓了她的肩膀拉到自己懷裡。
小白頭貼着他的胸口,冒不騰騰的“嗯?”了一聲。
“怎麼了?”
小白嚴肅的擡起頭,“有些問題!”
季城:“……”
白小白指了指他的心臟位置,“七上八下的。”
“啪!”季城對着她的屁股就是一巴掌,抱怨道:“能不這樣嗎?我遲早被你整成心臟病!”
史大隊和金政委正踱着步子在駐地內閒聊,一陣鬧哄哄的聲響,倆人擡頭,看到十幾個戰士正興高采烈的往室內籃球場跑去。金政委眼尖,一眼就看到了跑在最中間,但是論個頭身材也是最顯眼的蔡國雄。
金政委想也沒想吆喝了聲,“蔡國雄!”部隊裡的人嗓門是又破又響亮。
蔡國雄循聲看到了老首長,拍了拍戰友的肩,示意自己過去一會。
史大隊戲謔的看了眼金政委,“這又是想做思想工作了?”
金政委看着蔡國雄迎面跑過來,哀聲嘆氣道:“你瞧瞧這幫子老大難,我一老爺們,操心這幫兔崽子,都快成老孃們了。婆婆媽媽,嘴皮子也快磨壞了。”
“哎呀,政委同志,沒有你男變女的付出,哪能換來同志們內部的和諧呢?哈哈……”史大隊笑的豪邁。
“首長!”蔡國雄將將在倆人跟前站定就吼了一嗓門。
這一嗓門足以用氣吞山河來形容,倆位老首長倒也習慣了蔡國雄的嗓門,曾經史大隊還在全軍面前誇讚過蔡國雄,聲如洪鐘!以一敵百!
不過這會兒,史大隊倒是不高興了,朝着蔡國雄的小腿就給了一腳,“我說你小子,就不能,不能……溫柔點兒?”
“溫柔?”蔡國雄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這個詞對蔡國雄來說並沒陌生,因爲他每次相親失敗,都是因爲敗在點兒上。
“那啥,年前大軍區文工團要要來這邊慰問演出,”金政委端着架子。
蔡國雄沒啥反應,“哦,這跟部隊宣傳部聯繫上不就成了。”
史大隊忍不住又給了蔡國雄一腳,“我說你這死腦經怎麼就不開竅呢!”
金政委忍不住拍了拍史大隊,“也難怪這幫小子學不會溫柔,有你這老師傅帶着,學得會才鬧鬼了!”
蔡國雄奇怪的看着倆位老首長,“首長,要沒什麼事,我可走了啊,兄弟們等着呢!”
本來金政委還在和史大隊辯論,一聽這話,也火氣騰騰了,“你說你這麼大歲數了!到底是陪兄弟打球重要還是娶老婆重要?”
“打球啊!”蔡國雄斬釘截鐵。
倆位老首長同時長大了嘴。
蔡國雄搓了搓掌心,無奈道:“老婆的影子都沒,我就算想重要也重要不來啊。”
金政委一聽這話,暗道了句還有救,遂挑明瞭話兒道:“其實吧,喊你過來,是跟你透個信,這慰問演出啊,它就是個幌子,實際上就是搞聯誼。聯誼?你懂吧?”
史大隊看着蔡國雄一臉的愣頭青樣,憋不住插話道:“聯誼就是集體大相親!你明白沒有!最近沒事早晚都給我用用護膚品,將自己拾掇拾掇,別整着一個凶神惡煞的臉,見到一姑娘,嚇壞一姑娘!你娘還等着抱孫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