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魏軍武卒後面的幾十名侍衛,揹着筐簍,裡面都是陶器甕,裝滿了前些日子又製作的爆破陶罐,裡面放了不少鐵片,這時點燃後朝着禁宮大殿處的秦衛中扔去,頓時爆炸聲聲,炸死了不少護衛,火光頓時蔓延,籠罩在禁宮前。
贏珂兒驚呆住了,在剛纔爆破聲中,嚇得芳容失色,這…這究竟是何物?
公主再看眼前的一幕,數百的秦衛非死即傷,大部分還火舌席捲,燃燒了他們的頭髮、衣服,淒厲慘叫,一張張熟悉的面孔,此刻卻變得猙獰、恐怖、痛苦、絕望。
“你們這些惡魔!”贏珂兒淚流滿面,朝着魏軍武卒咆哮了一聲。
辰凌面色沉重,但卻不心軟,生逢亂世,心慈手軟的君王無疑等於昏君,亡國之君的徵兆,成不了大事,亂世需要梟雄!
何謂梟雄?就是殺一人是罪讓,屠萬是爲雄,屠得九百萬,即爲雄中雄!雄中雄道不同,看破千年仁義名,但使今生逞雄風!
“住嘴,要不然把你也仍進火堆!”辰凌對着秦國公主喝了一聲,眼下任務還沒有完,轉向樊凡道:“帶三百武卒,殺入宮廷內,看看還有沒有身份尊貴的王族,比如什麼王后、太后、皇子之類的!”
“遵命,將軍——!”
樊凡帶人趕緊超過火勢範圍,殺入後宮內。
“羅荊,帶人把國府驛站、附近王族府邸也點燃了,一刻鐘後,回來在禁宮外匯合!”
“遵命,將軍!”羅荊拱手接令,帶人前去縱火殺人去了。
贏珂兒這時猜到了俘虜自己的男人,很有可能是這次奔襲櫟陽城的主將,仔細看他,一身戎裝,血跡斑斑,絡腮短胡,濃眉星目,陽剛味十足,而且辰凌流露的並非是秦人魁梧大漢的粗獷,而是書劍飄零的英雄姿態,文若書生,武勝虎將,給人一種男兒俊偉的感覺。
“你就是這次襲兵的統帥?”
“算是吧。”
“你叫什麼名字?”秦國公主問道。
“我爲什麼要告訴你!”辰凌淡笑答道。
“哼,不說拉倒,膽小鬼!”贏珂兒撅起小嘴,冷冷一哼,小脣嘟嘟如櫻桃。
這時辰凌派人能把這位秦國公主捆綁了手腕,素手背在了後背,然後捆住腳脖後,扔上了馬背上,整個小公主躬着身子趴在馬背上,撅着朝天,螓首朝下,褲甲繃緊。
“臭賊,放本公主下來,我不會放過你的!”秦國小公主何曾受過這等虐待,趴在馬背上動也動不了,撅起老高,有失優雅和身份,氣得贏珂兒臉色一陣紅一陣青。
辰凌見她嚷嚷着,揮手拍在了秦國小公主的上,啪的一聲清脆響聲,頓時把贏珂兒震驚住了,她腦子一片恐怕,完全不相信,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襲遍全身。
贏珂兒愣了一小會兒,片刻回過神來,又是憤怒,又是羞澀,從小到大,除了兒時被太后打過一次,長大後,誰曾打過她那裡兒!
“臭賊,魏狗將,無恥下流,本公主絕不會放過你的!”
“我說,秦國公主,你確定你還能見到日出嗎?還不會放過我,等你能活下去再說吧,我也不確定,等會衝殺出去時,能不能護住你,萬一掉進火堆,這麼漂亮的小美人,燒成焦炭,脫了人皮,那可就遭了。”
辰凌調笑了幾句,那贏珂兒一聽,嚇得不敢再罵了,她不怕死,但是萬一燒個半死,容顏全部燒焦了,活着還有何意義?
此刻,魏冉帶兵從街巷內殺出,卻被伏擊在兩側的魏卒亂射一通,被迫逃竄而走,顧不得再去皇宮查看了。
另一撥人馬,由任鄙大將統領,這人是魏冉一方少有的青年大將,與白起曾在一起共事過,也是五階武者的級別,胯下黃驃馬,手持一對赤銅錘,帶着兩千精兵圍殺過來,想要反擊亂軍。
辰凌手中提着一杆槍,見時辰差不多了,對着身後侍衛長林噲、張昊喝道:“整合人馬,把這支秦軍衝散打退,整個櫟陽城,就只有這批精兵在負隅頑抗了,殺退他們!”
“殺!殺!殺!”數千魏軍武卒全體揮舞着手中的長槍和利劍,以整齊劃一、淒厲如歌地兵器聲,作爲他們最好地回答,瞬間禁宮外的大地都震顫了起來。
辰凌微微一笑,回頭望着自己身後的勇士,那一張張年輕的臉頰上,寫滿了驕傲與悲壯,所有人都在望着主將辰將軍,眼中滿是堅定不屈。
辰凌橫槍立馬,臉上閃爍着騰騰殺氣:“殺過去!”
數千武卒瞬間凝聚成一股,撕裂而出,在王宮前的拱橋和路口,與任鄙的大軍交匯在一起,兵對兵,將對將,馬打盤環,任鄙手持赤銅錘,與辰凌的長槍拼殺在一塊。
“噹噹噹——”
二人都是五階武者,這任鄙天生神力,一對赤銅錘有兩百來斤,每一次砸在辰凌的長槍上,都震得後者手臂胛骨微微痠麻,好大的力氣。
尋常的武夫能揮舞一二十斤兵器,一階武者的兵器在三十斤左右,二階武者五十斤以下,三階武者爲武師,外功造詣頗高者,能揮舞七八十斤的兵器,四階武者是武尊,開始打通經脈,修煉內勁,加上自身體質,使用一百斤的重武器不在少數,而五階武者,內勁開始滋潤臟腑,並不增長臂力,最多也就一百二十斤,這任鄙一手一百斤的重錘,的確少見。
而且能舞動是一回事,使的得心應手、能持久作戰的又是另一回事。
任鄙一對赤銅錘,雙風貫耳,力砸山兮,橫掃千軍,勢如奔雷,與辰凌激戰了二三十回合,以辰凌的槍術,竟然誰也沒奈何誰。
不過當任鄙看清辰凌坐騎身前趴着的贏珂兒公主時,頓時驚呼一聲:“魏賊,快快放下公主,否則我要你狗命!”
辰凌冷冷一笑,心想如果你看不到她,或許還不容易勝你,如今讓你發現,就可以有恃無恐,讓你難以再像剛纔那樣灑脫施展了,你敢傷到公主嗎?
“就憑你,等會就挑你落馬!”
辰凌槍術大開大合,橫掃、斜挑、直刺、劈砸一氣呵成,毫無忌諱,威力更增,但任鄙卻有點手忙腳亂了,不敢向剛纔那樣,毫無顧忌地進攻,擔心會傷到公主,只能攻他上半路,威力頓時減弱三分。
此消彼長之下,辰凌佔到上風,手中一杆梨花槍,猶如旋風飛轉,壓得任鄙節節敗退,主將勢弱,其它秦衛軍大部分已被魏軍武卒切斷圍殺,用不了多久就要被剿滅了。
任鄙心知不好,餘光左右正觀望的時候,幾個特種兵過來,手持鉤鎖鏈條朝着任鄙的坐騎就勾了過去,嚇得任鄙揮錘攔擋,就在這時,辰凌一槍刺往後者的咽喉處。
任鄙急忙躲閃,單錘一架,辰凌左手握槍挺進,右手瞬間拔劍劃出,任鄙握錘的手臂,就被一股白虹劃破,鮮血四濺,登時掛了彩。
“啊喲——”任鄙一聲慘痛,虛晃兩錘,撥馬就撤,利用胯下的良駒,衝開魏兵包圍圈,遠遠遁走,再不敢戀戰了,心忖再戰下去,不但救不出公主,連自己也要喪命於此,還是出城等救兵吧。
辰凌並不追趕,當下喝令道:“傳令下去,放開西城門,讓百姓和殘兵出城回咸陽去,讓老秦人知道,咱們魏軍火燒了櫟陽,看他們日後還敢囂張不?所有將士,聚集南城門。”他洪亮的嗓音,如鐘鼓般,迴旋在每個人耳邊,氣勢磅礴,所有將士熱淚盈眶,滿腔熱血,國仇家恨,今日算是報了一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