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國自從周威烈王時,三家分晉而獨立,到如今滅亡,歷時一百年整,比歷史上的秦滅韓,提前了七十多年。
在韓氏立國之後多有徵戰,最大的戰績是吞併了春秋小霸之一的鄭國,遷都鄭城,定名爲新鄭,此後魏國在李悝變法之後迅速強大,成爲戰國初期的天下霸主。
三晉相鄰,魏國多攻趙韓兩國,三晉衝突驟然加劇。當此之時,韓國已經窮弱,在位的韓昭侯起用申不害發動了變法圖強。
這申不害是法家術派名士,是術治派的開創者。術治而能歸於法家,原因在申不害的術治以承認國法爲前提,以力行變法爲己任。其實,術治派與當時真正的法家主流派商鞅,還是有尖銳衝突與重大分歧的,分歧之根本,法家主流主張唯法是從,術治派主張以實現術治爲變法核心。
術治,說的簡單一些,其實就是一種權謀和監察的運用,確保官吏能廉潔,官場能清明,但是韓國變法之後,在實踐中就扭曲了,秘而不宣的種種秘術,勾心鬥角,一旦當做治理國家的主要手段普遍實施,必然扭曲既定製度、律法,使國家法制名存實亡。
就好像明朝中後期的錦衣衛、東廠、西廠、內廠林立,相互傾軋,隨便濫用生殺大權,屠戮大臣,沒有了法治,人人自危,朝廷也就完了。
韓國的悲劇就是如此,官場爾虞我詐嚴重,上下相互窺視,各方在黑暗中相互排擠、打壓,務實正業者少之又少,陰謀被奉爲智慧,權術被奉爲圭臬,所有卑鄙手段都使出來,真正有才華有膽識的賢士,在那幾十年中都離開了,導致韓境已無真正堪大用的人,一旦受到外敵進攻,頓時烏煙瘴氣,瞬間崩潰了。
在六國中,它是最容易攻破的,秦開大軍只損失了幾萬人,前後殲滅、俘虜了近二十萬韓軍,繳獲武器、鎧甲、糧草、錢財無數,極大地豐富了前線的物資儲備。
秦開派人把韓國王室和部分重臣,統統押解北上,送往燕京,聽候朝廷發落。
韓倉臨行前,特意麪見秦開,希望他能在通牒中美言幾句,畢竟韓國並沒有多大反抗,他又是首降,應該厚待。
秦開笑道:“燕王當年能築黃金殿來養賢士,豈會怠慢你這等識時務的諸侯王,畢竟還要給天下做表率,此去燕京,不會有危險了。”
韓倉聞言,這才放下心來,雖然做了亡國之君,可是能保住性命,在燕國繼續享受富貴,就比其它幾個君王逍遙自在多了。
韓國王室被押走了,大臣擒拿的擒拿,根據惡名斬殺的斬殺,利用半個月的時間,秦開完全掃平了韓境,剩餘的繩池、新安等城池也都不攻自破了。
很快,秦開以迅雷之勢,滅亡了韓國,並且派數萬大軍,在函谷關口修築工事,派設駐軍把守,把秦國徹底堵住,封在函谷關以西了。
整個中原,幾乎都是燕國的版圖了。
與此同時,劇辛和荊燕,兵分陸、水兩路大軍,一路向西,挺進西楚,也要趁機消滅楚國。
滔滔黃河上,成百上千的戰艦,乘風破浪地逆流而上,船板上,甲士林立,刀槍劍戟爍爍生寒。
陸地上,十五萬大軍,兵強馬壯,糧草充足,浩浩蕩蕩從大別山腳下經過,殺入了西面楚國境地,要趕盡殺絕了。
一時間,燕國的統一戰爭,到了最後的關鍵時期。
…………
這一日,廉頗先調動了十萬大軍,開始渡河,負責指揮這十萬大軍的,正是荊琦,由於一個月前,引秦軍入甕的指揮中,發揮出色,已經鞏固了他的軍中地位,現在名聲直追荊燕了。
此次渡河作戰,攻入河西,與洛川一帶河西大營駐軍交鋒,就是對他一次考驗和信任。
“殺啊!”
燕軍以強大弩機和火炮,進行搶攻,壓制對岸秦軍河堤防線的攻勢,然後甲士登岸,開始向河灘上的壁壘衝擊。
就好像漲潮時候的巨浪,衝擊着岸礁,然後浪花破碎,如此反覆。
燕軍一波又一波地衝上去,很快陣亡一片,後面則前仆後繼,因爲在士氣上,燕軍有心理優勢,畢竟中原都被燕國橫掃了,一個月前,又剛吞掉二十五萬秦軍,這使燕軍將士無比興奮,都覺得戰爭快要結束了,再不英勇殺敵,建立貢獻,獲得爵位,以後軍功就很難獲得了。
軍械的優勢在此刻得以體現出來,這場戰爭,包含了國力與科技的較量。
“轟轟轟!”
堅固的壁壘,被數十門火炮輪番轟擊,早就殘破了,一道道豁口,觸目驚心。
燕軍正是利用這些壁壘豁口,席捲而入,殺進秦軍的防線,撕裂一塊塊口子。
屍體越來也多,殺人盈野,秦軍兇猛如虎,燕軍鬥志高昂,打得太激烈了,雖然防線被攻破,但是防線數萬秦軍仍殊死搏鬥,因爲他們也清楚,這道防線告破之後,對岸還有二十萬燕軍,就要渡河了,到時候,援軍不斷,數十萬敵軍殺入河西,秦國也將覆滅了。
可是時勢擺在這裡,老秦人固然勇敢不畏死,但與軍械先進,武器精良的燕軍團隊比起來,個人的勇武,顯然在大規模戰爭中,作用並不突出了。
燕軍仗着人多優勢,如洪水般決堤而入,經過一日的廝殺,在黃昏時候,終於佔領了對岸二十里的秦軍河堤防線。
打開了這個登陸河灘的封鎖,後面的燕軍就可以源源不斷渡河,進入河西之地了。
秦川、洛水一帶的河西之地,還剩下不足八萬的守軍,這是秦國最後的堅守陣地,一旦告破,後面就是咸陽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