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母乾笑了兩聲看着李雪顏說道。
“還是顏兒考慮的周全,爲娘倒是忘記這一出了,既然如此就算了吧。”
“如此甚好,顏兒,景煙,你們先回去吧。”
李庭芝出來打圓場,二人對視一眼點點頭便出去了。李庭芝朝着一旁站着的三人揮揮手說道。
“你們也回去歇着吧。”
“是,妾身告退。”
屋子裡只剩下李母與他二人,李庭芝緊張的搓了搓手說道。
“夫人莫不是還爲此事生氣吧?”
“豈敢,這是李府,自然是老爺您說了算,我這一個外姓之人能說什麼,自此之後老爺您想幹什麼我這糟糠之妻絕不再多言。”
“夫人,你何處此言呀,爲夫還不是爲了李府,你是不知道,皇上在各府都有安插細作,你就算在屋子裡放個屁皇上想知道那都是能一清二楚的,你這麼做要是傳到他老人家耳朵裡豈不是打他的臉嗎?”
“你們朝堂上的鉤心鬥角我可管不着,不過這李府後院我還是能插得上手的,我決不允許有人壞了李府的規矩,當年的謝姨娘的教訓你忘記了嗎?”
“好好地提起她作甚,這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
“難道老爺您整日裡看着這三個嬌滴滴的美嬌娘一點心思都沒有?我可不信,別人不瞭解你李庭芝,我會不瞭解嗎?”
“夫人,都是老夫老妻了,不必如此尖酸刻薄吧。”
“我尖酸刻薄?我告訴你,那都是你們李家逼得,就因爲我生不出……”
“住口。”
李庭芝突然發怒了,李母被他一聲吼給震懾住一時間說不出話來,最後所有的委屈都化成了淚水,那是對自己丈夫無情的控訴。李庭芝別開眼不去看,二人沉默了許久他才說道。
“這幾日我便去書房睡吧,一會我會讓小廝將東西理一理送過去。”
說完,李庭芝便大步走出了房間,徑直朝着書房的方向而去。其實那三人出了榮安苑之後並沒有回尋鶯閣,清兒料想到李老爺定會因爲此事與夫人鬧不和,所以她早就在去書房的必經之路等候了。
“妾身給老爺請安?”
“你爲何會在這?”
“清兒閒來便想在府中四處看看,沒想到會在此處遇到老爺。”
“夫人不喜歡閒雜人等在府中亂逛,這邊走走也就罷了,榮安苑那就不要去了,免得惹得夫人不快,你們又要受罰。”
“清兒記住了,謝老爺提醒。”
“你們到底是皇上送來的人,讓你們住在尋鶯閣實在是不妥,只是後院的事情是夫人說了算,本老爺我也無可奈何,所以你們三人就受些委屈,將就將就吧。”
“老爺多慮了,尋鶯閣倒是清靜,我們求劉管家找了幾個木匠已經將屋子修補過了,也算能住人了。”
李庭芝一聽心中更加愧疚難道,想他堂堂一個大學士,府中沒有妾室便罷了,沒想到還被夫人吃的死死的,在人前丟盡了面子,如今皇帝賞賜了姬妾又不敢留宿,放眼朝中怕是沒有像自己這麼窩囊的大臣了。
“你們委屈兩年,等皇上忘記此事了我便找個理由將你們放了,到時候去賬房領一筆錢回家去吧。”
“老爺您這是要趕我們走嗎?”
清兒一臉委屈的說道,李庭芝輕嘆了一聲說道。
“你們也知道府中的情況,跟着我你們也是糟蹋了自己的大好年華,還不如出府去找個好人家嫁了,以後也有依靠。”
“我們不走,既然皇上將我們賞賜給了老爺,那老爺您便是我們的夫君,此生我們生是李府的人,死是李府的鬼,還請老爺不要趕我們走。”
說着,清兒便撲通一聲跪下了,李庭芝哪見得小美人受委屈,急忙扶起她說道。
“地上寒,你一個姑娘家的身子怎麼受得了,什麼話起來說。”
“還請老爺不要趕我們走,我們三人早已經是無依無靠了,這一走哪有容身的地方。只要老爺讓我們留下來,就算是在李府當個丫鬟我們也是心甘情願的。”
“胡說,豈會讓你們當丫鬟,既然是我李庭芝的妾室,自然也是李府的半個主子,我答應你們,只要一日李府不倒,你們便可在府中留一日。”
“多謝老爺。”
清兒一激動撲了上去,將眼前的男子緊緊抱住,溫柔的體香讓李庭芝不禁心猿意馬,順勢拍了拍女子的背。清兒將下巴抵在他的肩頭,嘴角滿是笑意,美人計與苦肉計不論什麼時候用都是百試百靈。
“老爺,還有一事不知您能否答應?”
“何事?說來聽聽。”
“今日是憐兒的生辰,我們想給她慶生,不知老爺是否有空前來,那丫頭可是期盼的很呢。”
“這……”
“要是沒空也無妨,是清兒多嘴了,就當清兒沒說。”
“都是要用膳的,在哪吃不都一樣,既然憐兒那丫頭過生日,走一趟也無妨。”
“多謝老爺,到時候可要給那丫頭一個驚喜。”
李庭芝眼含笑意的看着眼前這個充滿活力的女子,跟她說話彷彿自己也年輕了好幾十歲一般,就如同回到了二十七八歲,那時候是何等的意氣風發。清兒離去之後,李庭芝沒有去書房,而是轉道去了廚房,交代廚房備些好吃的送去尋鶯閣,又特地讓人準備了長壽麪,這才滿意的離去。一干下人們本就被李庭芝的突然到來嚇到,隨後又聽聞東西是要送去尋鶯閣的,更加不敢相信。
碧水苑
“小姐,剛纔履善親自來了一趟,送來了一封信,說是要老身親自交到您手上。”
李雪顏接過楊嬤嬤遞過來的書信拆開一看,裡面既然是一張紙條,字條上清清楚楚的寫着幾個字‘已進敵營,未曾打探到爺的消息’,李雪顏將字條看完之後便立即銷燬了,看來人真的不在敵營裡面,想必已經被偷偷送去匈奴都城了。
“楊嬤嬤,我出府一趟,一會便回來。”
“您是要去濟世堂?”
“正是。”
李雪顏換了一身衣服,便從後門偷偷溜了出去,一路往濟世堂趕去。這幾日吳堅與宋瑞都在尋找張巡,自三王爺下葬第二日之後,他便如同人家蒸發了一般,就連暗衛都查不到他的蹤跡,二人生怕他一衝動跑去找耶律魯算賬去了,那不是明擺着去送死嗎?二人最後想起李雪顏與張巡曾單獨見過面,說不定她知道張巡的下落,便去了一趟李府,正巧人不在府中,白跑了一趟,二人計劃着換個時間再去一趟。
是夜,就在李母在屋子裡等候李庭芝主動來道歉的時候,發現等了許久都不曾有人來,找來下人一問才知道李庭芝竟然去了尋鶯閣,連帶着下午的事情也聽說了,氣的李母差點背過氣去,而此事的李庭芝,卻在尋鶯閣裡喝酒聽曲外帶賞舞。
“老爺,咱們蓮兒最拿手的就是琵琶了,讓她再給您演奏一曲可好?”
“好好,蓮兒真是彈得一手好琵琶,那些大家閨秀都與你沒得比。”
李庭芝喝了幾壺小酒,又被三人吹捧便有些暈眩了,美人在懷,美酒在手,還有什麼比這更幸福的事。頃刻間,清脆的琵琶聲傳來,櫻兒着一身暴露的衣裳伴隨着琵琶聲翩翩起舞,那場面要多香豔就有多香豔,李庭芝這才體會爲何有那麼多男子喜歡納妾,爲何皇上會有後宮佳麗三千,那纔是真正的享受呀。
“老爺,奴家敬你一杯。”
說話間,清兒已經將酒水遞到了李庭芝的嘴邊,他仰起頭一口氣喝下,笑的懷裡的美人花枝亂顫。一曲罷了,憐兒走上前。
“老爺,奴家獻醜了。”
“跳得好,跳得好,咱們憐兒的舞姿也算是世間少有了,老爺我得到你們三人就如得到了三件珍寶一般。”
三人看了一眼半醉半醒的李庭芝,不着痕跡的對視一眼,今夜一定要想方設法留下他。輪到櫻兒了,她捧着酒杯走上前,一臉委屈的模樣說道。
“老爺,奴家也要敬您一杯。”
“好好,我喝。”
就這樣,三人輪番勸酒,喝的李庭芝已經迷迷糊糊的不省人事了這才罷休,三人將李庭芝擡到憐兒的房中,交代了幾句便離開了。這邊是醉生夢死溫柔鄉,榮安苑那卻翻了天,找大夫的找大夫,找老爺的找老爺,一直折騰到半夜。服侍李母睡下之後,屋子裡的下人全都退了出去,貼身服侍李母的蔡嬤嬤叫住了準備離去的劉管家。
“劉管家,老爺怎麼沒過來看夫人呀?”
劉管家四處敲了敲沒人這才小聲的說道。
“老爺在尋鶯閣喝醉了,已經在那邊歇下了,誰敢去打擾,我只不過派人去說了聲就回來了,蔡嬤嬤,此事你可要對保密呀。”
“那夫人明日醒來豈不是要翻天了,你們也真是。”
“明日的事情明日再說吧,我已經派人去那邊候着了,等明日一早老爺醒過來就請他過來,到時候夫人醒來也不知道這事,咱們這些做下人的也就兩邊不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