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開始取皮了,小兄弟,過來幫我一下”
薛太醫指着宋瑞,宋瑞一臉的迷茫,跟自己有什麼關係?但他還是走上前去,
“你要按我說的來做,把他的頭托起來,千萬不能晃動,要是撕下來的人皮面具就不完整了,你可得賠老夫一張”
宋瑞汗顏,自己上哪找一張新的人皮面具賠給他。 %77%77%77%2e%76%6f%64%74%77%2e%63%6f%6d薛太醫選擇從額頭處開始剝落,他小心翼翼的捻起一角,慢慢撕開之後再拿起另一角,輕輕的往後拉扯,一張比紙還薄的人皮面具便撕了下來,薛太醫立馬便把撕下來的人皮面具浸泡在冷水中,
“三王爺的任務下官已經完成了,剩下的事與我無關,就先告辭了”
薛太醫已經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留下來也沒興致,還不如早點溜之大吉,回去專研這剛得來的寶貝,況且薛太醫一點都不想捲進這案子中,三十六計走爲上計。薛太醫端着盆裡就出去了,走到大理石門口,似乎想起些什麼,
“老夫借大理寺卿的馬車一用,稍後便派人送回,多謝”
薛太醫想起自己剛纔是被宋瑞‘提’過來的,自己要是抱着個臉盆在街上走也太招搖了。說完便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元景炎的位子剛好能看清那屍體的真實面目,又粗又濃的眉毛,鷹鉤鼻,長睫毛,有一種病態白的皮膚,不錯,那就是土生土長的西域人。元景炎面無表情,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什麼,宋瑞與劉超上前一看,也是一眼便看出此人是來自西域,劉超跌坐在地,眼神呆滯,面如死灰,死盯着眼前那張陌生而又熟悉的面孔,自己的雙親便是死在西域人的手裡,自己曾發誓與西域人老死不相往來,沒想到……沒想到。
“宋瑞,畫下此人的肖像,貼滿西域各處,凡提供可靠消息者都重重有賞”
“是”
大理寺卿有些頭大,沒想到一間看似平常的案子竟然牽扯到西域人,明眼之人都能看出此案不簡單,如果幕後之人也是西域人,兩國怕是又要一場惡戰。
“你們的聯絡地點在哪裡?”
“出了東城門有片小樹林,穿過小樹林就能看見一座破廟,就在那”
“你們的據點在哪?”
“圯橋(今江蘇睢寧縣北佔下邳城東南)有座島名叫龍穴島,我等便是從島上而來”
龍穴島?圯橋?元景炎想了想,圯橋隸屬徐州(江蘇),
“你們難道是從徐州一直沿水路北上而來”?
劉超滿臉的驚訝,他是怎麼知道的?他們爲了隱藏行蹤,故意扮成北上的茶葉商人,一直跟隨北上的船隻來到京城。元景炎能猜到這些並不奇怪,徐州沿海,海上貿易一直繁榮,皇帝發佈榜文到老八大喜之日才短短半月,他們算定那日人多眼雜動手,按時間來算唯有水路最快捷。不過這些人到時聰明,選在到時易守難攻,又不易被發現,只怕防守也是很嚴,想要一舉突破怕是很難,
“將他帶回牢裡,至於那具屍體,扔去喂狗”
“是”
宋瑞領命,元景炎與大理寺卿走出冰窖,
“三王爺神算”
“本王還有事,先走一步”
“下官恭送三王爺”
元景炎一陣風似得消失了,待大理寺卿擡起頭來,哪還有他的身影。
濟世堂
李雪顏剛用完晚膳,便見燕兒興沖沖地跑進來,
“小姐,你看誰來了”
李雪顏擡頭一看,是履善與履良,她站了起來走上前,
“回來了”
“屬下履善(履良)見過小姐”
“起來吧,無須多禮,都是自己人”
李雪顏輕扶了一把,
“不,請小姐受我們兄弟倆一拜”
說完便重重的磕了一個響頭,
“你們這是作甚?”
“承蒙小姐相救,許我爲父親送終,如今我們兄弟倆無父無母,我們願誓死效忠小姐”
履善堅定的說道,
“對,我們願意願誓死效忠小姐”
履良附和,李雪顏笑着看着這兄弟倆,自己當初沒有看走眼,收下這兄弟倆,兩人講義氣有膽量,今後定能成大事。
“履良,明日你回府直接找李管家復職便可,要是問起就說我讓你來的,至於履善,你便留在濟世堂,另作打算”
“是”
兩人退下,燕兒服侍李雪顏睡下之後便也退了出去,躺在牀上的李雪顏計劃這讓履良進府一事,該如何才能讓他光明正大的留在李府?想着想着就睡着了,一夜無夢,
翌日早晨
“皇上,臣有本奏”
“准奏”
大理寺卿出列,
“皇上,大理寺的犯人已經招供,這是罪狀,請皇上過目”
“呈上來”
劉公公走下去,接過大理寺卿手裡的罪狀,而後呈給皇帝,皇上接過罪狀看了許久,
“可恨,視皇家顏面與何地”
“皇上息怒,那刺客已經交代他們的據點在徐州圯橋龍穴島,皇上大可派兵前去圍剿,此等亂臣賊子,蛇鼠一窩,我軍定能大獲全勝”
大理寺卿補充到,皇上思量了一番,島上易守難攻,想要登島怕是有些難度,皇帝在衆位大臣之中巡視了一番,太子雖飽讀詩書,但用兵打戰比不上其他兄弟,老三沉穩,足智多謀,也曾上過戰場,倒是有作戰經驗,只怕他不想再趟這趟渾水了,要是當衆拒絕,朕的顏面何在。老五脾氣焦躁,攻於心計,急於求成,怕是不妥,老七,老七……皇帝有些慚愧,對這個兒子的瞭解就如空白,不過這倒是一個好機會,看看這個自己養了十六年的兒子到底是魚目還是珍珠?七王爺元景傲雖然低着頭,但被皇帝那盯的頭皮發麻,他瞥了三王爺一眼求救,但被元景炎直接無視了。案子已經調查到這種份上了,剩下的就跟自己無關了。五王爺元景弘發現皇帝的目光的元景傲身上徘徊,便知道皇帝看中了老七,心中憤恨無比,自己也是他的皇子,爲何總是無視自己的存在。
“七王爺元景傲上前聽旨”
“兒臣在”
“朕命你爲主帥,建威將軍曹魏爲左將,護軍將軍秦置爲右將,帶精兵五千,明日啓程,前往徐州圯橋龍穴島討伐逆賊,欽此”
“兒臣(臣)領旨謝恩”
下朝之後,七王爺元景傲攔住了元景炎的退路,死皮賴臉的哀求到,
“三哥,你要幫幫我呀,父王這次擺明了試探我,要是敗下陣來,我可沒臉回京都了”
“本王回奏起皇上,將你的封底移往徐州”
“三哥你……你”欺負我,
元景炎頭也不回的走了,這小子不磨練終究長不大,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皇室,想要存活下來只能讓自己強大起來。元景傲如一隻鬥敗的公雞回到了七王爺府,想着明日該怎麼辦。而元景炎一回三王爺府,便召集了宋瑞與吳堅,
“宋瑞,你講手裡的事交於吳堅,明日你隨老七一同前往徐州圯橋龍穴島,無需幫他,危及時刻救他一命便可”
“屬下遵命”
“張巡與徐博可有送來什麼消息”?
“還沒有”
元景炎沉默了一番,又說道,
“你下去準備吧,吳堅,你去一趟大理寺,讓大理寺卿將犯人劉超送到七王爺府上,並轉告七王爺,能否順利登島全屏此人了”
“是”
元景炎把話說在了這份上,元景傲也應該明白此人的重要性。
五王爺府
元景弘怒氣衝衝的回到了王府,路上的丫鬟小廝看見了紛紛躲避,唯恐王爺一個不高興自己就人頭落地了,屋子裡傳來了瓷器落地的聲音,毛寧站在屋外,猶豫着要不要上前敲門。這時,元景弘的寵姬帶着丫鬟走了過來,這女子有些計謀,也因爲聰明而被元景弘帶回王府,她大老遠便聽見了聲響,知道自家王爺定時受了氣,便過來看看,
“屬下給姬夫人請安”
“王爺怎麼了”
“這……屬下不便多言,王爺心情不好,姬夫人還是不要去打擾爲好”
毛寧勸誡到,王爺要是一個不高興,又是一條人命。雖與自己無關,但毛寧對於這個姬夫人的聰明才智略有耳聞,對她還是有些尊敬的,這樣的女子少見。
“王爺,賤妾求見”
“都給本王滾”
姬夫人沒有因此而傷心離開,反而笑的更加燦爛,
“王爺,賤妾是來給您排憂解難的”
房間裡陷入沉默,
“讓她進來”
“是”
毛寧現在不得不佩服這個女人的技藝高超,三下五除二便搞定了暴怒的王爺,姬夫人推門而進,而後又關緊房門,元景弘站在一片狼藉的碎瓷片中,略有深意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說,你有什麼主意”
“王爺先要把心中的不快先告訴賤妾,賤妾才能幫您分析分析,然後出謀劃策”
“本王倒要看看你一個婦道人家能有什麼本事,論才智謀略,我哪裡比不上元景炎,論帶兵打仗,我又哪裡強不過元景傲,爲何父皇每次都無視本王,寧願派元景傲那個有名無實的王爺去徐州圯橋龍穴島討伐逆賊也不願交與本王,實在太偏心了”
“依賤妾來看,皇上聖諭以下,七王爺前往徐州圯橋龍穴島討伐逆賊已經是板上釘釘之事了,王爺又何必因小失大”
“此話怎講”?
“眼前不是還有一事嘛,王爺要是做得好,皇上定會對王爺刮目相看”
“何時”?
“聯姻之事”
“六皇妹?”
“誰人不知皇上只有六公主這一個女兒,對她也是寵愛有加,怎麼捨得她遠嫁波斯,王爺何不幫皇上解決眼前這個棘手的問題,贏得六公主的幫助,對王爺來說百利而無一害”
“正如你所說的,我元樑國只有六公主元景瑛一位公主,聯姻之事舍她其誰”
“王爺怎的聰明一世糊塗一時,那波斯來使可有指名道姓說要六公主前往聯姻”?
“那倒沒有,你的意思是……”李代桃僵,
“王爺高見,賤妾在府裡等着王爺凱旋而歸”
姬夫人沒有再說下去,眼前的男子一點就通,無需自己多言,悄無聲息的退出門外,便帶着自己的丫鬟離去,她拼死拼活,忍氣吞聲那麼多年,只爲那正妃之位,看來自己離那位子又進了一步。元景弘心中冷靜了不少,自己這幾日怒火攻心,差點錯失良機,他在書房預謀許久之後,終於在日落(酉時)(北京時間17是至19時)進了宮,他沒有前去皇帝的御書房,而是去了六公主元景瑛所住的華穆宮,守在宮門口的丫鬟嬤嬤見五王爺元景弘到訪到底有些驚訝,從未見過兩人有過交際,
“奴婢見過五王爺”?
“免禮”
元景弘收藏好內心的怒火,一臉溫和的說道,元景弘本就長得俊美,如今又如此和藹可親,丫鬟們心中激動無比,
“六皇妹可在”
“五王爺稍等,奴婢這就進去稟告”
領頭的丫鬟上前一步說道,說完便推門而入,元景瑛正躺在貴妃椅上,小太監跪坐在地上,給她塗着丹蔻,妖豔的玫紅顯得芊芊玉手更加白皙,
“啓稟公主,五王爺來了”
元景瑛心中疑慮,自己與他從小便沒有交際,今日上門所謂何事?自己這幾日被聯姻之事煩的心力憔悴,哪有心思應付他,
“告訴他,本宮睡下了”
“是”
“慢,請公主聽老奴一句”
元景瑛的貼身嬤嬤孫嬤嬤制止到,她十五歲進宮,今年六十又一,能在宮裡走到如今的位子,也是厲害角色。元景瑛對於這個從小照顧自己長大的奶孃頗爲相信,
“孫嬤嬤請講”
“五王爺與公主從未有交際,如今卻在公主將要聯姻之際登門拜訪,到是讓人有些覺得可疑,俗話說無事不登三寶殿,說不定這五王爺就是爲聯姻之事而來,公主不妨見一見,看看他所爲何事”
“便依嬤嬤所言,你去請五王爺進來”
“是”
那奴婢走了出去,不一會便見元景弘邁着大步走了進來,
“六皇妹別來無恙呀”
元景瑛慵懶的從貴妃椅上起身,
“今個什麼風把五皇兄吹來了”
“六皇妹說笑了,五哥今日是來救你的”
“此話怎講”
“這……”
“孫嬤嬤留下,其他人都退出去”
“是”
“如若本王幫六皇妹解決眼前的難題,六皇妹該如何謝我”
“五皇兄想得到什麼”?
“六皇妹覺得呢”
元景瑛心中一顫,野心到是挺大,就算我幫你,也不知道你有沒有那個肚量吞下,
“景瑛自當竭盡全力”
元景瑛沒有自稱本宮,足以說明她的成心,
“皇兄我相信六皇妹是聰敏之人,不會做什麼傻事”
“那是自然,皇兄該說說如何幫我了”
“很簡單,那波斯來使只說要我元樑國公主聯姻,公主大可推脫身體不適,讓父王在大臣之女中選一個才德兼備者封爲公主,替皇妹遠嫁便可”
元景瑛思量一番,這不失爲一個好主意,
“我該怎麼做”
“皇妹大可去找薛太醫,要一種藥,此藥名爲閉息丸,普天之下此藥只有他有。吃下此藥之後,人便如將要入土之人一般,氣息微弱,面無血色,待父皇前來探望之時將這個建議透露給父皇,按父皇對你的疼惜,還能不成嗎”?
“那閉息丸對公主的鳳體可有危害?”
孫嬤嬤問道,
“那可要去問薛太醫,本王知道的只有那麼多,剩下的便要靠公主自己了,時候不早了,本王不便久留,就先告辭了”
“孫嬤嬤,代我送五皇兄”
“是”
元景瑛思慮再三,如今時間緊迫,後日便是元宵節了,又沒有更好的法子,只能如此,孫嬤嬤走進來見元景瑛眉頭緊鎖,便知道公主還在猶豫不決,
“公主,此事風險極大,萬一……”
“如今時間緊迫,本宮也想不到更好的法子,最算風險再大,本宮也要賭命一試”
“公主……”
“本宮累了,你下去吧”
“是”
孫嬤嬤還是退了出去,元景瑛換了一身夜行衣,快速的閃出了華穆宮,往太醫院直奔而去。
濟世堂
“小姐,算上今日還有三日便是元宵節了,咱們何時回府?”
“怎麼了”?
“履良一早復職之後又傳話過來,楊嬤嬤說老爺明晚要舉行家宴,已經派人來碧水苑傳過話了”
好好地爲何要舉行家宴?李雪顏有些想不通透,難道又玩什麼把戲?李雪顏冷笑,
“明日在濟世堂用過午膳我們便回去”,
“是”
晚膳時李雪顏見履善在後院劈柴火,到底是習過武的,比起一般的燒火小廝利索許多,她打趣道,
“這一身好功夫用來劈柴火倒是大材小用了”
履善一看來人是李雪顏,急忙下跪行禮,
“屬下見過小姐”
“以後見到我無需行如此大禮,你比我年長,跪拜我豈不是要我折壽”
“這……不好吧”
“你這榆木腦袋,小姐說的話你敢不聽”
燕兒一本正經的斥責到,
“屬下不敢”
履善作勢又要下跪,雲兒一掌拍過去,他立馬躲開了,結果沒站穩摔倒在地,惹得燕兒捧腹大笑,雲兒嚴肅的臉上也有些忍俊不禁,履善急忙爬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有些不好意思的憨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