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秀,不得在背後議論主子,仔細傳到老爺夫人耳朵裡有你好受的。”
秀秀調皮的吐了吐舌頭便退了出去。李雪顏想起了幾年前的謝姨娘,希望不要再出現這種事情了。楊嬤嬤放下手裡的糕點說道。
“小姐您別聽秀秀胡說,這丫頭聽風就是雨的。”
李雪顏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絲毫沒將秀秀的話放在心上。只要跟自己無關的事情,她才懶得管,有那閒工夫還不如看看醫書。當夜,李大人睡在了書房,就連晚膳都是下人送到房裡的,他哪敢出門。
翌日早朝
“皇上,立太子之事不能一拖再拖了,請皇上儘快抉擇。”
擁立五王爺的臣子們再一次冒死覲見,而太子一方則是以宰相大人爲首,都持反對意見。
“皇上,祖訓有云立長不立幼,如今太子健在,如何能另立他人,豈不是有違老祖宗傳下來的禮法。”
宰相大人義憤填膺的說道,不少人紛紛點頭附和,太史大夫冷哼了一聲說道。
“自古都是擇明君而輔之,太子並無治國之才能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難不成宰相大人想置元樑國的未來於不顧也要維持祖宗禮法嗎?還是宰相大人另有私心不成?”
宰相懶得與他糾纏,徑直在皇帝面前跪下說道。
“皇上明鑑,太子是賢皇后所出,雖是微臣的侄子,但臣並沒有因此而包庇他,臣這都是爲了維護朝綱纔會冒死覲見。”
李庭芝一直垂着頭默默地聽着二人你一句我一句鬥嘴,心中不禁覺得好笑,皇帝早就心中有了主意,他們再怎麼爭得面紅耳赤皇帝也不會採納他們的意見。皇帝瞥了一眼默不作聲的李庭芝一眼似笑非笑的問道。
“你們二人不要再爭吵了,李愛卿你覺得此事該如何處理?”
看來皇帝知道自己在看好戲,這纔將自己也拉了進來,李庭芝慢慢走出隊列,看了一眼滿眼都是期待眼神的太史大夫說道。
“微臣覺得立太子之事皇上您心中自有打算,臣不敢妄言。不過目前最爲重要的應該是眼下巡防江南之事,皇上一走國事誰來代爲處理才最爲重要,剩下的等您從江南迴來再行決定也不遲。”
李庭芝巧妙地從風口浪尖上全身而退,也順利地將衆人的注意力轉移到了巡防江南一事上,這樣兩邊都不得罪,也解了皇上的困境,沒有比他更加老奸巨猾之人了。不少大臣紛紛感嘆自愧不如,也是,否則人家怎麼能穩坐大學士之位這麼多年呢,那都是有手段有計謀的。
“李愛卿說的是,關於朕巡防江南期間,你們就得讓誰來監國最爲恰當?”
不少人很是自覺的將目光投向了一直不說話的元景弘,放眼整個朝堂,還有誰比他更加合適的。皇帝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看着元景弘說道。
“老五,此事不如就交給你來辦如何?”
元景弘大步出列,恭敬的說道。
“兒臣謝父皇賞識。”
“好,奉朕口諭,任命五王爺元景弘爲攝政王爺,宰相大人與太史大夫爲輔佐大臣,自朕巡防江南起暫時擔任監國一職,不得有誤。”
“兒臣(臣)領旨謝恩。”
這樣的結果也算是皆大歡喜了,兩邊互相牽制,對方想要乘機動手腳怕是困難,衆人心中對皇上那是佩服的五體投地。想必這個世上除了皇帝沒有人知道這是李庭芝的主意。下朝之後百官依舊對於今日的事情津津樂道,唯有李庭芝一人疾步出宮,沒想到快到宮門口的時候竟然‘偶遇’了五王爺。
“原來是李大人,難怪本王覺得那身影很是熟悉。”
“下官參見五王爺,王爺千歲。”
“李大人不必多禮,大人可是出宮?”
“正是。”
“那就與本王一同走吧,有幾件事情本王甚是疑惑正想要請教李大人呢。”
“不敢當,五王爺請說,下官洗耳恭聽。”
李庭芝心中還是有些做賊心虛的嫌疑,畢竟宮中到處都是細作,他進出御書房與皇上賞賜一事不可能不知道,難不成五王爺猜到了什麼,找自己算賬來了?李庭芝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生怕因爲此事惹惱了他。
“不知李小姐對本王是何意思?前幾日過府倒是覺得李小姐頗不待見本王。”
李庭芝一時間愣住了,隨後在心中深呼吸了一口氣,原來是此事。他舔着老臉配笑着說道。
“小女豈敢不待見王爺,只是小女自小性格孤傲,爲人冷清了一些,王爺不必放在心上,要是小女有什麼得罪了王爺的地方,還請王爺您大人不記小人過,莫要跟她一般見識。”
“李大人多慮了,本王喜歡她還來不及,豈會怪罪於她。”
“能得王爺青睞是小女的榮幸。”
“王爺確實對李姑娘一見傾心,就是不知道是否有緣與李大人結爲親家了,本王倒是很想叫李大人一聲岳父的。”
李庭芝沒想到元景弘如此直白,不好意思的輕咳了幾聲說道。
“下官自然也是盼望此事能成的。”
二人說着便不知不覺的到了宮門口,目送元景弘騎着馬遠去之後李庭芝才跨上自家的馬車,這與五王爺結親他也不知道是好是壞。元景弘嘴角滿是不明的笑意,攝政王爺?自己豈會滿足這些,也虧他李庭芝想得出來,真是兩邊不得罪。不知道自己以後娶了他的嫡女,他是否還會設計來玩弄自己。
“老爺,夫人請您去一趟榮安苑,說是有要事需要您出面。”
“何事?”
“老奴不知,老爺您去了就知道了。”
李庭芝哼笑兩聲,連官服都沒換便朝着榮安苑的方向而去。一進榮安苑,這仗勢就把他嚇住了,三名姬妾跪在堂下,李母高坐在主位,而自己的兩位千金則是分坐在兩側,就如審訊犯人一般。
“夫人,你這是作甚?”
“老爺,您總算是回來了,這三位妹妹今日一大早便趕來請安,我想着老爺您上朝還未回來,便等您回來了一起受禮,至於顏兒與景煙,她們都是咱們李府的小姐,自然也是主子。”
李雪顏一直低着頭不說話,今日一早她便被叫到這裡,本以爲是什麼大事,沒想到……這走又走不得,實在是難受。不過更加受罪的應該是下面跪着三人,一大早便跪在這裡直到現在動也不敢動,更不敢用手去揉發疼的膝蓋,如今老爺回來了,她們也可以解脫了。三人忍不住向他投去求救的目光,到底是男兒憐香惜玉,李庭芝終究還是忍不住求情道。
“夫人,這跪也跪了一個時辰了,就讓她們起來吧。”
“既然老爺發話了,我這夫人豈敢不從,都起來吧。”
“謝老爺,謝夫人。”
三人顫顫巍巍的站起來,突然蓮憐兒一個不穩就要往後倒去,李庭芝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這一幕看到衆人眼裡是要多狗血就有多狗血。憐兒一副虛弱的樣子趴在李庭芝懷裡說道。
“多謝老爺。”
就在李庭芝出神之際,他突然接收到李母惡狠狠的眼神,嚇得他急忙推開憐兒理了理衣服神態自若的說道。
“奉茶吧。”
說着,他便疾步走上了主座坐好,等待三人的奉茶。三人接過下人手裡遞過來的茶杯向二人挨個奉茶,就在三人以爲結束了之後,李母看着三人一臉疑惑的說道。
“還有兩位小姐,你們沒看見嗎?”
按理來說既然是李庭芝的小老婆,自然是不用向他的女兒們奉茶的,畢竟一聲姨娘叫定了,李母這麼做存心就是想侮辱三人。李景煙一副端莊得體的笑意看着三人,似乎在等待奉茶,李雪顏則是依舊一副低眉順眼的樣子坐着,一言不發。
“這……哪有姨娘給小姐奉茶的道理。”
憐兒不滿的嘟囔道,清兒示意她莫要多話,一臉得體的笑意看着李母說道。
“是我們失了禮數,還請姐姐見諒,我等這就給兩位小姐奉茶。”
一眨眼的功夫,便有下人重新端來茶水,清兒帶頭接過茶水便朝着李雪顏走去。剩下的二人對視一眼,也學着清兒端起茶水朝李雪顏走去。
“慢着。”
李庭芝說道,他實在看不下去了。
“她們雖然是府裡的小姐,但是按輩分還是得叫你們三人一聲姨娘,所以這茶……”
李庭芝還未說完就被李母接過話說道。
“所以這茶就不必跪着敬了,老爺,您說是不是?”
任誰都聽出了李母的咬牙切齒,李庭芝不敢再多言,訕訕的閉了嘴。想他自己也是窩囊,明明是一家之主卻不敢多言,生怕惹惱了夫人落得睡書房的下場,睡書房他倒是不介意,但傳出去臉面何存?李母也正是抓住這一點纔會如此肆無忌憚。
“等等。”
李雪顏站起身說道。
“怎麼說我們也得叫您一聲姨娘,您給我們小輩奉茶豈不是折了我們的壽,母親,您說是不是?”
李雪顏似笑非笑的看着李母,既然想用自己來立威,就要做好隨機應變的準備,她李雪顏可不喜歡任人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