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滾開,本宮今夜見不到皇上是萬萬不會回宮的。”
柳樂蓉也怒了,沒想到平日裡端莊的皇后娘娘發起火啦就如潑婦一般,難怪皇上如此不待見她,女子臉一沉,冷冷的說了一句。
“娘娘您要是硬闖,到時候驚擾了皇上,他怪罪下來可別怪我這做妹妹的沒提醒過你。”
外面二人僵持不下。屋子裡,李雪顏小心翼翼的拔出最後一根銀針,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示意薛太醫見皇帝扶起來。果不其然,背靠着薛太醫的皇帝重重咳嗽了一聲,一口黑血噴了出來,人也甦醒過來了。
“臣女(微臣)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李家丫頭,薛太醫,你們二人怎會在此?”
“這……此事一會臣女再向皇上您解釋,如今皇后娘娘正在院外鬧得不可開交,柳姐姐已經去應付了,還請皇上出面制止這場鬧劇。”
“皇后?這麼晚了她來幹什麼?”
“想必是聽到了什麼風言風語來一探究竟的,柳姐姐人微言輕,怕是招架不住。”
“朕知道了,你們二人先回避一下吧。”
“是。”
二人走進了內室的屏風後面,不一會兒便聽見皇帝喚了一聲,劉公公便走了進來,皇帝有些力不從心的交代了幾句,劉公公應聲出去了。屋子裡沉寂了許久,才聽見有腳步聲。
“臣妾給皇上請安。”
“都起來吧。”
“謝皇上。”
皇后在屋子裡張望了一下,並未看見薛太醫的身影,難不成趁着剛纔的空隙已經走了?皇帝見她一進來便是東張西望的樣子有些不快。
“不知皇后深夜趕來見朕所爲何事?”
“啓稟皇上,皇后娘娘說是有要事與您相商。”
不容皇后回答,柳樂蓉已經替她說了,皇后惡狠狠的剜了那幸災樂禍的女子一眼繼續說道。
“臣妾聽聞柳淑儀召見了薛太醫,以爲是皇上身體不適,故趕來看看。”
皇帝冷哼了一聲說道。
“夜深了,跪安吧,以後無事皇后還是不要踏進這鳳陽宮爲好。”
“是,臣妾告退。”
皇后臨走時瞪了一眼一旁笑容滿面的柳樂蓉,這筆賬她算是記下了,只要她在宮中一日,她都要向她百倍討回來。送走了皇后,薛太醫與李雪顏也從屏風後面走了出來,柳樂蓉走上前挽住皇帝的手臂詢問道
。
“皇上,您可感覺好些了?”
“朕倒是覺得比白日裡更加神清氣爽了,胸口也沒那麼悶了。”
柳樂蓉笑着與李雪顏對視一眼,對方不着痕跡的點點頭,看來這毒是真的解開了。薛太醫上前一步說道。
“皇上,爲了以防萬一,讓微臣給您把把脈如何?”
“好。”
西域皇宮
“不好了,國王暈過去了。”
說着,一名下人打扮的男子領着一名道士走進了皇帝的寢宮,那人正是西域的國師。國師上前給國王把了把脈,突然身子一震。
“國王陛下,這……”
國王無力的屏退了左右,用帕子擦了擦嘴角的鮮血說道。
“那蠱蟲是孤用自己的血養大的,它與孤有生死契約,如今它死了,孤怕是也活不了了。國師,孤的書房暗格裡有傳位詔書,待孤駕崩之後,你便將它公佈於世。”
“國王陛下,下臣有愧於陛下,要是那日下臣……陛下也就不會喪命了。”
“一切都是天意,新君登基之後,還要勞煩國師輔助。”
“這是下臣應該做的。”
“元樑國欺壓我西域國多年,孤這輩子是無法爲死去的皇室宗親血刃仇敵了,一切就靠太子與國師了。”
“國王殿下請放心,一旦時機成熟,下臣定會助新君討伐元樑國,一洗恥辱。”
庚寅年六月二十七日,匈奴皇帝病逝於寢宮,三日之後,新帝繼位。這位國王並非東宮之子,而是貴妃所處,至於他是如何取而代之的,誰也不知道,唯一見過那份遺詔的,唯有國師。新君繼位之後下旨三年不準大興土木與婚假,舉國哀悼先皇。
“小姐,前院來公公了。”
“來就來唄,與我何干?”
“奴婢也不清楚,但是管家說是老爺讓您速速前往前院的。”
李雪顏起身理了理衣裳,帶着自己的丫鬟嬤嬤往前院趕去。那夜皇帝一時興起,竟然拉着她與薛太醫二人輪番與他下棋,就這麼下了一夜,結果第二天他精神抖擻的上朝去了,害的自己與薛太醫一臉疲憊的各自打道回府。難不成是自己那夜在棋局上的寸步不讓惹惱了皇帝,如今人家變着由頭的來給自己穿小鞋?
“老爺,大小姐來了。”
“恩。”
李雪顏進屋時發現除了李庭芝之外,李母與李景煙也在屋子裡,顧不及行禮,那公公已經打開聖旨宣讀起來了。
“李大學士之女李雪顏談吐大方……”
原來是來賞賜的,看來是爲了感謝自己的幫忙
。一件件價值不菲的珍品被端了進來,這讓李母笑的合不攏嘴,沒想到皇帝如此看中自家女兒,這其中必有柳淑儀吹了枕邊風,看來當初拉攏她是對的。李庭芝客客氣氣的送走了宣旨的公公便回了書房,李母讓下了將這些賞賜之物搬去庫房,而不是碧水苑,李雪顏抿了抿脣不言語,臨走時看李景煙一眼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小姐,老身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楊嬤嬤跟隨李雪顏身後說道。
“嬤嬤但說無妨。”
“好像從上兩個月開始,老身經過夫人的榮安苑時,時常看見二小姐從院裡出來,老身並不是嚼舌根,只是想提醒小姐堤防一些。”
“此事我也撞見過。”
所以剛纔離去時李雪顏纔會打量她一眼,這二人速來不合,怎麼會突然間來往如此密切,難不成是在謀劃着什麼?照李氏的脾性,她恨不得將庶出的趕出府去,有豈會與李景煙合作?不在細想,李雪顏帶着自己的人回了碧水苑。用過午膳,李雪顏便拿着一本醫書在院子裡的大樹下翻閱起來。突然,她腦中靈光一閃,直呼自己太笨。起身打發了院裡的閒雜人等,李雪顏親自沏了一壺茶水。
“吳侍衛,下來喝口茶水歇歇吧。”
眨眼間,一個熟悉的男子便穩穩的落在了院子裡。
“小姐怎麼知道是我?”
“要是宋侍衛怕早就耐不住自動現身了,這些日子辛苦吳侍衛了。”
“屬下並未做些什麼,何來的辛苦之說。”
“今日找你只爲問你一事。”
“小姐請說。”
“你可能聯繫到你家王爺或者你可知他近來……過得可好?”
“屬下並未與王爺聯繫,也不知王爺近況。”
“那你可知道邊關戰況如何?我想三王爺府的情報網四通八達,你肯定知道一些。”
“確實有過消息傳來,但是屬下不能相告。”
王爺可是千叮嚀萬囑咐,只報喜不報憂,自己豈敢告訴李小姐王爺受傷之事。
“既然不能說我也不勉強,恰好我近來無事想去邊境一帶走走,不知吳侍衛可有興趣同行,說不定還能遇見你家王爺。”
吳堅汗顏,眼前這女子眼底的狡黠像極了自家王爺,要是她真打定主意前去邊關,被王爺知道還不剝了自己的皮。
“萬萬不可,如今邊關戰事連連,小姐這一去出了什麼差錯屬下可擔不起。”
“奈何我思念你家王爺思念的緊,整日裡坐立難安,你又不告訴與他有關的消息,我只好親自去看一看才能安心
。”
說着,李雪顏便欲進屋去收拾行李,吳堅知道此人說得出做得到,要是真的趁自己不注意離京了,到時候上哪找人去,不行不行。李雪顏背對着吳堅偷笑,也虧得自己說得出如此沒臉沒皮的話來,想想都覺得害臊。
“罷了,只要小姐您答應屬下不離京,您問什麼屬下都如實相告。”
“這就對了,吳侍衛坐下喝杯茶潤潤喉再說也不遲。”
吳堅氣結,明明知道是圈套,他卻不得不往裡面鑽,誰叫眼前之人是自家王爺心愛的女子。陽光下那張笑的燦爛如花的臉一時讓吳堅眯了眼,呆愣了片刻之後趕緊低下頭來掩飾自己的異樣。
“王爺已經與匈奴軍交戰多次,最險的一次也只不過是打了個平手,不過就在最近一次峽谷戰役中,王爺爲了救一位監軍受了傷。”
“嚴重嗎?”
“只是一些小傷,王爺吩咐不得張揚,所以軍中並沒幾個人知曉。”
李雪顏皺緊了眉頭,難怪京中沒有消息傳來,原來是被元景炎給壓下來了。吳堅見李雪顏半響沒說話以爲她焦急了,便急忙辯解道。
“王爺真的只是手臂上受了點小傷,軍醫已經看過了,並無大礙。”
“沒事就好。”
李雪顏不曾經歷過戰爭,所以並不知道戰場的殘酷,她只關心自己所愛之人是否安好,其他人她可管不着。
“李小姐,您千萬不要跟王爺置氣,他不讓屬下告訴您就是怕您擔心。”
“我知道,我並沒有生氣,你下去吧,這幾日還要辛苦你了。”
“應該的,屬下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