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更是冷了幾分,看要下雪的預兆,又是這樣的日子,恍若一切都在昨日的模樣,奚蘇柚蜷縮在軟榻之上。
暗公子,毒公子和雲姑娘靜立在分桃殿內,垂頭等着主子的號令。
良久奚蘇柚才微微側過身子來,半眯縫着眼看着頷首低眉的三人,微微皺眉,道,“嵩山滅了,玄冥‘門’也不要留了。”
“是。”三人雙手抱拳回答道,便消失在了空‘蕩’‘蕩’的房間內。
嵩山自從一年之前那次大受挫之後,恢復得極其慢,他們三人的實力滅了嵩山如今是綽綽有餘的,至於玄冥‘門’就算是滅不了也要讓他傷筋動骨疼上一疼!不然當真就以爲他們分桃谷是好欺負的種了。
他起身半倚雕‘花’木‘門’,風冷極了灌入大紅袍子中,骨頭都在顫抖般的疼痛,看着桃‘花’夾着凜冽的風洋洋灑灑的毫無規劃的‘亂’舞,眼眸裡倒映出襲清蔚清冷俊秀的面容,薄‘脣’緊抿,眼眸暗垂,便不覺得冷了。
心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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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柚。”鍾離祈走來,見他失魂落魄的倚‘門’而望,他的眼神飄渺毫無焦距,滲透出的卻是淡淡的淡入心頭的憂愁。
她不知道那日奚蘇柚跟着林子卿去做了什麼,她也不願去問,她知道必定是件讓蘇柚傷心透骨之事。
“阿祈啊。”他擡眸輕聲喚道,“怎麼不呆在房間裡?外邊多冷。”
“知道冷,你自己怎麼不進去?這麼不關心自己身子!”鍾離祈白了奚蘇柚一眼,滿臉不高興的模樣,惹得奚蘇柚忍不住笑出了聲。
奚蘇柚笑着就回了房間,冰涼地手腳也暖和了許多,恐怕自己還要再出去一趟,江湖之中‘亂’成這幅樣子,必須要給納蘭螭一個‘交’代纔是,於是喚住了正轉身離開的鐘離祈,“阿祈,等等。”
“嗯?”鍾離祈回頭微蹙眉頭。
“給我備車馬,我要去趟帝都。”奚蘇柚緩緩說道,嘴角噙這一股若有若無的笑,笑裡參雜的是疲憊與淒涼。
鍾離祈‘欲’言又止點頭出去備車馬,她想問蘇柚去帝都做什麼,不覺得很危險麼?這樣的天氣對蘇柚的身子很不好,況且本來就有陳年舊病了,卻始終沒問出來,蘇柚做什麼都是有他的理由的把。
他做的一切從來都不是爲了他自己。多年以後,鍾離祈每每想起他,都奢望他能自‘私’幾分或許就不是這般結局了。
馬車很快就備好了,奚蘇柚手心捏着那塊刻着無角之龍的翡翠‘玉’佩,淡墨綠‘色’,若隱若現有一個“螭”字。那是納蘭螭給他的權利——隨意進出宮‘門’。
“蘇柚,我陪你去吧。”鍾離祈還是放心不下奚蘇柚,帶上‘藥’便要跟着奚蘇柚一同前往。
看着鍾離祈這般放心不下自己的模樣,奚蘇柚只好讓她跟來,“好。”
帝都離分桃谷不遠,兩個時辰就到了,帝都也比任何一處熱鬧十分,欣欣向榮,繁華至極的模樣,從未好好享受過帝都的繁華。
養生殿內,納蘭螭黃袍加身,君王氣質一覽無餘,眉目清冷如用刀雕刻而成一般,薄‘脣’緊抿,手執一本奏摺,大意是講希望派兵干涉江湖。
納蘭螭鄙夷一笑,若真是派兵出去了還不得天下大‘亂’,到時候有志之士皆說自己是昏君對百姓下手,可就真是一灘渾泥了,這李大人也不知道安的什麼心,仗着自己是老臣元老就這般對他指手畫腳的,哼。
“皇上,有人求見。”小順子低首含眉走上前來低聲喚道,怕驚擾了正在看奏摺的皇上,唯唯諾諾的。
納蘭螭擡眸看了看窗外的天,這個時間段還有人來覲見?緩緩道,“是誰?”
“唔,奴才不知。”小順子的腰彎的更低了都成了九十度的模樣,拂塵抱在懷中都彷彿要拖在地上了,“那人持着皇上您的‘玉’佩,無人敢阻攔。”
‘玉’佩?!
納蘭螭眼眸一愣,薄‘脣’緊抿,“快讓他進來!”
“嗻——”小順子彎着腰小碎步地退了出去,片刻後便領着奚蘇柚進來了,而鍾離祈則在外頭的殿裡候着。
鍾離祈有些震驚——沒想到蘇柚居然與當今聖上關係匪淺?這的確有些讓她想不通,像分桃谷這樣的邪教,朝廷不應該是‘欲’將其除之而後快的嗎?爲何蘇柚還如此淡然來到宮中,憑藉一塊‘玉’佩毫無阻攔就見着的皇帝?
——只有一個原因能說明,蘇柚和當今聖上的關係肯定有更深一層。鍾離祈覺得腦袋有些發疼不願去多想,便喝起小順子送上來的茶。
皇宮內的茶果然是極品啊。
“皇上。”奚蘇柚畢恭畢敬地雙手作揖對着納蘭螭喊道。
納蘭螭放下手中的奏摺上前,眉眼盈盈,“阿宿怎的今日有空前來?”
奚蘇柚從未來到皇宮之中,以往納蘭螭也曾邀請他來,他卻始終不肯來過。今日奚蘇柚自己前來,的確讓納蘭螭有些驚訝與欣喜,然而又覺得有些不對勁,肯定是發生了什麼大事吧。
“想必阿螭這幾日也有聽聞江湖中的動‘亂’把?”奚蘇柚微站直身子,將冰涼的手‘插’入大紅袍子之中,瞬間暖和了一些,他看着納蘭螭烏黑的瞳孔說道。
納蘭螭點了點頭——阿宿與他永遠都只能談這些麼,說實話,他心底有那麼些許的失落,可總比什麼都不談來的強吧?
“朕不擔心。”他笑着說道,“朕的阿宿會把一切都打理好。”
“那樣就好。”奚蘇柚也以微笑回之,“我來便是想讓阿螭莫要擔心,阿宿說的話都會做到的,那些‘欲’造反之人阿宿也統統都會剷除的。”
“阿宿留下用膳麼?”納蘭螭看着奚蘇柚笑的模樣,卻看到他眼眸中一晃而過的悲愴,又想起之前奚蘇柚給自己回的那封信,心下又是一陣觸痛。
“不了,谷內還有事呢。”奚蘇柚笑着微微鞠躬然後轉身離去,留下一道大紅‘色’的倩影落入納蘭螭的深黑眼眸之中。
鍾離祈見奚蘇柚這般快就出來,立刻上前,“辦完了?”
“嗯。”
“現在去哪兒?”鍾離祈問道。
奚蘇柚打量了下鍾離祈,笑着說,“阿祈跟着我那麼久了,今日自然要陪阿祈去帝都內玩上一番。”
姑娘家的都愛逛街,鍾離祈便笑開了眼,像一朵‘花’開在奚蘇柚的眼裡。
帝都當真是繁華至極,鍾離祈跟在奚蘇柚身後到處走走停停,買了許多零零散散的東西。街上突兀出現一紅一白兩人,皆是貌美似仙,尤其是那公子更是俊俏得沒話說,當然引得許多人的眼光而來。
奚蘇柚掩嘴笑了笑,心情舒服了許多,就是有些冷罷,走的手腳都冰涼了。
鍾離祈看出了奚蘇柚有些僵硬地動作,知道他怕寒,提議道,“蘇柚,我餓了,我們去吃點東西把?”
“好。”
尋了個酒樓進去,酒樓裡頭的溫度比外頭稍微高了些,點了些小菜和一壺溫酒。
生活若都是這樣該多好,奚蘇柚淺嘗一杯溫酒,進入胃中全身便暖暖的,舒服極了。
——
那一日襲清遠不告而別,莫子漆便走上了尋找他的道路,一路走一路打聽是否見到過個清秀面容白衣男子。
不過像這樣的男子實在是太多了,根本沒人記得。莫子漆開始想,襲清遠會去哪裡?像襲清遠那個‘性’子肯定會找一個不易被人找到的地方一個人過日子。
經過兩三個月的尋找,功夫不負有心人,莫子漆當真是找到了襲清遠。
在一個臨海的小鎮裡,一家樸素的酒店裡頭,襲清遠在裡頭打雜——說是打雜,莫子漆暗地裡仔細觀察了襲清遠的工作,無非是欺負其他小廝,然後自己喝喝小酒曬曬太陽。說也奇怪這家酒店的夫妻竟是這般喜歡襲清遠,簡直都將他當兒子看待了。
尋了個當地人問了番,才知道這對老夫妻的兒子前些年落海死了,連屍骨也沒尋着,算着年齡估‘摸’也就襲清遠這般大,難怪呢。
莫子漆理了理自己一身黑衣,然後面‘色’凝重踏入小酒館,坐在木椅上,搓着冰涼的手,聲音低沉喊道,“小二,來壺溫酒。”
正在閉目休息的襲清遠聽見這聲音打了個冷顫機靈地睜開眼,他的眼眸與莫子漆那深黑的眼眸對視,彷彿被吸入其中一般。
襲清遠臉‘色’一冷,眉尖若蹙,緊抿薄‘脣’,語氣不大好,“你來做什麼?”
“好巧,清遠。”他笑着回答,“真是好久不見。”
巧?呵,他襲清遠怎麼就不信了天地這下還真有這麼巧的事情,天下如此之大,好死不死就這麼相遇了?
“莫子漆,你夠了。”襲清遠不冷不淡地說道,聽到語氣中的冷漠讓莫子漆心下一驚。
“清遠,我們得好好談談,不是麼?”莫子漆依舊笑如‘春’風,“你這般逃也不是,倒還真以爲我找不到你麼?”
襲清遠垂着眼眸,嘆了口氣然後領着莫子漆到自己的房內,房間佈局十分整潔,乾乾淨淨的有條不紊,襲清遠給莫子漆倒了杯熱茶暖暖身體。
“子漆想要說什麼?”襲清遠心情平靜地望着他,彷彿透過他看穿外邊的天地。
“清遠難道不知子漆的心思?”他半眯着眼瞧着襲清遠清秀的面容,嘴角噙着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多了幾分邪魅。
“莫子漆,你不知道我們同身爲男子麼!”襲清遠拍案而起,眼眸微紅,他實在想不到該說什麼才能讓莫子漆死心,說不愛他說不喜歡他說討厭他?可是卻說不出口。
莫子漆微微起身上前,他看着襲清遠微潤的眼眸,嘴角依舊是笑着,將他禁錮在自己的懷裡。
“莫子漆!放開我。”襲清遠冷着眼說道,莫子漆力量出奇的他禁錮着他的手和腰。
他不說話,只是‘吻’了上去。
襲清遠一愣,想要抵抗,“唔…。”
莫子漆用了些力,撬開他的貝齒,與他溫軟的舌頭‘交’纏‘交’纏。
懷裡的少年不再反抗,閉上眼眸任他索取口中的溫暖,一步一步倒退,一步一步臨近‘牀’緣,莫子漆抱着襲清遠上了木‘牀’,微微壓在襲清遠身上。
他眼神‘迷’離,他語氣有些嗚咽,“清遠……莫要在逃了。”
襲清遠看着莫子漆失魂落魄的模樣,心裡也是痛,他想,既然如此那邊放縱自己一回吧,風流債自己又不是不曾欠下過。
纖細的手撫上他清秀的面容,生澀的‘吻’住他的‘脣’,生澀的探入他的口中。
衣衫褪盡,青絲散盡,‘交’織在‘牀’榻之上,一片旖旎‘春’‘色’,曖昧之氣溫暖了整個冬天。
他微微‘挺’進,動作極其的溫柔。
襲清遠覺得連心裡頭都是滿滿的暖意。
“唔……”襲清遠面‘色’微微發白,果真是有些疼啊。
“清遠。”他‘吻’上他的眉,他的眼,他的‘脣’,“清遠。”
“子漆。”他輕聲迴應,“我在。”
翌日醒來,襲清遠早便起身了,雖然身子痠痛得不得了,都想將‘牀’上的人兒揪起來揍一頓了,可看着他睡着的模樣卻不忍驚醒。
襲清遠睏意全無到酒店裡頭招呼客人——也就是坐在那兒喝喝小酒。
莫子漆醒來沒看見襲清遠倒又嚇了一跳,還以爲襲清遠又跑了呢,走到酒店內便瞧見襲清遠吊兒郎當側躺在軟榻之上,喝着溫軟的小酒,眼眸半眯着,臉頰上一片淡粉漂浮,有些醉意的模樣當真是令人心動。
襲清遠見莫子漆走來,笑着道,“子漆醒了?給你留了飯菜,餓了吧?”
莫子漆心底眼底全是溫暖的笑意,他伏在襲清遠的耳畔,嘴角帶着一抹邪笑輕聲說道,“有你就不餓了——”
“胡說什麼!”襲清遠面‘色’一紅,敲了下莫子漆的腦袋。
莫子漆努努嘴一臉無辜的模樣,當真又是變回了當年的模樣,紈絝少公子和愛裝小白兔的腹黑少爺,當真是,極好極好的。
“哼!”襲清遠白了莫子漆一眼。
“清遠以後還跑不跑了?”莫子漆坐在襲清遠身邊含笑問道。
“要你管?!”襲清遠斜着眼瞪了他一番。
“唔……看來清遠還是要跑呢。”莫子漆邪魅一笑,“既然這樣,那子漆以後每天都讓清遠下不了‘牀’好了。”
什麼?!襲清遠面‘色’一驚瞪大了眼眸看着笑得極其無辜的莫子漆。
趕緊巴結莫子漆,“鬼醫大人,清遠只是開開玩笑,不會再跑了!”
襲清遠想通了,日子這般過也好,自己愛的人和愛自己的人,不必要在意別人的眼光是什麼。他知道,自己愛極了眼前的黑衣少年,從何時開始的呢?或許從初見時見他那般溫爾儒雅——雖然都是僞裝的!
真好,有你真好。
襲清遠看着外頭‘陰’涼的天,心底卻是陽光滿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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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子漆和清遠的故事就是這樣啦,之後就不會再出現了,不打算讓他們捲入小攻小受的糾紛之中啦嘻嘻嘻嘻希望你們喜歡這一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