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塵皺了皺眉頭正‘欲’開口,溫儒明就搶先道:“此事自然由母后做主,那上百種刑罰哪怕是您想要讓福兒挨個嘗試一下,也是她自找的死路。”說着,還看了忘塵一眼,示意他別再出頭。
忘塵蹙着眉心一臉的‘欲’言又止,似是不忍看殘酷的刑罰被施加在福兒的身上。太后睨見了,直接來了一句:“想想雲兒受的苦,若不是今日有忘塵你站在這裡的話,她的‘性’命恐怕就......”
這句話一出,忘塵的眉頭就是一緊,隨即鬆了開來不再去看福兒,雙手合十道:“太后娘娘說得有道理,善惡有報,這是她自己種下的因果,是貧僧想左了。不過,貧僧觀福兒的魂魄已經收到那鬼胎的浸染,若是不想日後再生是非的話,還是將她安葬,再讓貧僧超度一下吧。無論是爲國爲民,都不能再讓厲鬼爲非作歹了。”
忘塵的這番表態,讓太后有些發堵的心思也鬆快了不少。這忘塵的本事也太超乎常人了一些,好在他還有個弱點,一旦牽扯到喬珺雲這顆心就不自覺的偏了。可是誰能清楚,忘塵是真的想到喬珺雲的遭遇覺得心疼,還是僞裝出這麼個放不下的弱點呢。太后怕是不清楚了,因爲她已經‘陰’冷的勾起一抹滲人的笑意,道:“忘塵大師果然是出家之人慈悲心腸,哪怕是這樣也不忍心讓福兒暴屍荒野呢。不過薄棺就免了,倒時候讓皇上拜託其他的僧人幫忙超度即可,不必勞煩您。不過別的那些哀家也不懂,只知道那凌/遲之罪是最讓人痛不‘欲’生,恨不得立刻死去的......”
後面的話可能因爲是‘心慈面軟’的太后不能說出口的,當即住了嘴,溫儒明卻在一旁下令道:“劉硯你聽到了沒有,此‘女’謀害雲寧郡主不仁不義且不說,更是擅自用了巫蠱之術。現將其押去集市口。處以凌/遲之罪,命皇都的百姓前去觀看。務必要讓他們打心裡記住,這巫蠱之術是絕不得碰的。一旦碰了......哼,那就不是僅僅一人凌/遲之罪的懲處了。”
劉硯謙卑的躬身道:“是。皇上聖明,奴才立即就帶領‘侍’衛將福兒押去處死。”說着,見沒旁的吩咐了,就示意一旁的‘侍’衛上前將福兒押了下去,跟着不經意的看了錢江一眼,告退離去。
在這其中,忘塵果然再沒有開口勸阻,只是神情萎靡乃至於有些不安,顯然是心中平衡的那桿秤有些不平穩了。他見死命掙扎的福兒已經被押下去了,殿內又坐着不少的妃嬪。就略顯恍惚的道:“既然別無他事,貧僧就先回去佛堂之中繼續爲我大溫祈福了。還勞煩太后娘娘告知雲寧郡主一聲,郡主的身子只需靜養即可,貧僧就不再過去了,希望郡主日後能平平安安的。”
太后點頭道:“哀家會爲你轉告的。想來毀了那個巫蠱娃娃也廢了你的不少氣力,趕緊回去休息吧。若是有什麼短缺的,只管派人來告訴哀家或者是皇上,佛堂清淨,別受了苦和委屈。”
忘塵的笑容中夾雜了一絲感‘激’,雙手合十行了個佛禮,就轉身告辭了。等人一走。太后就若有所思的感慨道:“看來忘塵雖然還惦念着雲兒,但是卻不如以前那般割捨不下了。”
“咳咳......”溫儒明感到不適握拳咳嗽了兩下,打斷了太后的話不說,還讓芳妃等人誤認爲這是在趕她們離開,紛紛起身道:“嬪妾宮中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就不在這裡叨擾了。”
齊嫣兒一臉輕鬆似乎卸下了擔子似地。舒氣道:“現在知道雲寧郡主沒事,嬪妾的心裡也就舒坦了。不好再叨擾太后娘娘,嬪妾先行告辭,回宮去陪伴榮蘭公主了。”
孫良敏的眼神則是有些閃爍,但卻並未被各有心思的衆人發現。哪怕是不想走,也只能道:“大皇子之前還提起要吃豆沙糕,嬪妾之前還泡着紅豆呢。嬪妾告退,皇上與太后娘娘慢聊。”
溫儒明自然的讓錢江爲自己順了順背,微微頜首道:“都回去吧,路上小心點兒。芳妃你還懷着身孕,平日裡若是無事就安心養胎,那些不好處理的事情就拜託母后吧,孩子最重要。”
這一句話無異於將芳妃置在風口‘浪’尖之上,可芳妃卻不‘露’絲毫異‘色’,感‘激’的屈膝一禮道:“多謝皇上關心,之前太后娘娘就指點了嬪妾好多次。雖然不好意思,但還是要麻煩太后娘娘了。”
“誒,跟哀家有什麼好客氣的,你肚子裡懷得可是哀家的小皇孫呢。”太后笑眯眯地說着,任誰也看不出她對芳妃是否有不滿之處。又側身與溫儒明道:“皇上,梓兒的身孕也有六個月了,您沒事的時候也過去看看她。那孩子啊‘性’子乖順身子又不太好,哀家擔心她動了胎氣就不讓她每天過來,她一個人在宮裡......想來哪怕是天天有其他妃嬪陪着,也不如您去看一眼呢。”
溫儒明‘挺’受用的笑道:“母后放心,朕正打算等會兒去看看黃容華呢。她與芳妃可是現在宮裡的寶貝,還要勞煩母后‘抽’出時間多多照看呢。”
“瞧你這孩子說的,她們肚子裡懷着的可都是哀家的乖孫孫,哀家怎麼會不用心呢。”太后笑着說道,一旁的齊嫣兒就附和道:“是呢,且不說對梓兒妹妹怎麼樣,只是看太后娘娘對芳妃姐姐的噓寒問暖,都讓嬪妾覺得好生羨慕呢。不過這也是芳妃姐姐是真正貼心的人,太后娘娘纔會如此偏愛呢。唉,只能說是嬪妾愚鈍,不如芳妃姐姐那樣聰慧了。”
芳妃也看出了太后和齊嫣兒是要捧自己,哪怕是身後孫良敏的視線猶如針氈,仍是笑容滿面道:“貴嬪姐姐真是客氣了,您比嬪妾入宮得早又深明事理,真是當不得您的一聲姐姐,您喚嬪妾一聲妹妹就好了。”往日裡與齊嫣兒的接觸較少,姐姐妹妹的稱呼也沒有個定論。不過既然今日太后的態度大變,她自然要給足了對方的面子,儘量討好齊嫣兒後面的太后了。
齊嫣兒也跟着淺笑道:“入宮的年份是一回事。可姐姐是芳妃,嬪妾自然不敢逾矩。”目光覷見溫儒明的臉‘色’有些不悅,不緩不徐道:“咱們面上如此說,‘私’下里再怎麼親近都可以了。”
芳妃抿着嘴輕笑。被冷落在一旁的孫良敏終於有些忍不住了,可嘴‘脣’動了動之後,還是嚥下了爲出口的話語。冷眼看着太后捧着芳妃聊,齊嫣兒在一旁附和,等着一切結束,才走出養‘性’殿。
一出了殿‘門’,孫良敏的臉‘色’就沉了下來。好歹還是顧忌着這不是自己的地盤,沒有立即發火。不過她還是放緩了腳步,等芳妃跟在自己身後走出一段路之後,才冷聲道:“你倒是好本事。得了皇上的喜愛就罷了,怎得又讓太后娘娘對你另眼相看?”瞄了一眼芳妃的肚子,倒是沒表‘露’出針對的惡意,只是忿忿道:“別以爲有着太后和皇上給你撐腰,你就能在宮裡面橫着走了。”
芳妃半低着頭。微微屈膝道:“敏夫人是宮中位份最高的娘娘,嬪妾自然是知曉的。無論是何時何地,嬪妾都不會忘記尊卑之分的。嬪妾的‘腿’有些乏力,就先告辭了,還請敏夫人恕罪。”
說完,竟是就領着自己的貼身宮‘女’上了輦,對着孫良敏含笑點了點頭之後。就端着一副溫和的樣子離開了。氣得孫良敏險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一想起近來自己的麻煩,就愈加覺得芳妃就是生來跟自己作對的。可有了之前陷害冷貴嬪不成的先例在,她也不敢再對芳妃肚子裡的那塊‘肉’動手。可心裡到底是憋了一股氣,覺得自己的好運氣一定是被這個張芳玲給奪走了......
再說溫儒明,等芳妃等人告退之後。他面上的笑容就漸漸的收了起來,看向太后的眼神中也帶上了一抹凝重,但卻並不是針對太后突如其來誇讚芳妃的:“母后,那付竹墨被人送到了官府之後,衙‘門’的衙役動用了不少的刑罰。卻什麼都沒有從付竹墨的嘴裡套出來。現在實在是受不住了,竟是說要見朕,與朕親自當面說。您說,朕應不應該見她?”
“她想見皇上?哼,美得她!”太后一時衝動鄙夷了一句,也反應了過來,憂慮道:“現在根本就不清楚她的底細,想她一個背棄家庭的‘女’先生,怎麼就那般恰好的在家裡人找上‘門’的時候就離開了呢。而且,竟然還逃脫到郊外,要不是被碧‘波’的人抓住的話,恐怕到現在哀家也不知道雲兒身邊還藏着一個深諳武功的先生呢!哼,看她來歷不明,說不定另有企圖,皇上還是謹慎些的好。”碧‘波’思來想去,讓自己的護衛將人送到衙‘門’之後,還是將自己墜馬的事情,以及是自己的人抓到付竹墨一事告知了太后。因此,纔會使得太后如此忌憚她。
“唔,當初碧‘波’的人被付竹墨一引開,她就因身邊的護衛太少保護不周而墜馬。雖然沒有直接的證據,但說不定也是提前算計好的。這個付竹墨,必須得查清楚才行。”三言兩語之間,溫儒明已經表明了態度,顯然是要見付竹墨一面了。
太后見了也只是長嘆了一口氣,再三叮囑了幾句之後,就目送着溫儒明離開了。等殿‘門’被關上,太后就難掩擔憂的對慧萍說道:“你說說,這無緣無故出了這麼些事......唉,皇都恐怕是又要不安寧了,希望皇上應付此事能夠綽綽有餘。罷了,不說這個,雲兒現在怎麼樣?確定那個巫蠱娃娃已經毀了嗎?那種腌臢東西,可不能再留着禍害人了!”
慧萍連忙將喬珺雲的四個丫鬟用血頂替了喬珺雲受苦一事說了,太后半晌才緩緩點頭道:“看來這四個丫頭還算是好的,也是雲兒真心待她們。至於那個福兒......哼,不知好歹的東西!”
慧萍一見太后又有發怒的徵兆,立即轉移話題道:“太后娘娘息怒,剛纔雲寧郡主醒了還讓人給您遞個消息,說是等身子好了之後,一定要親自入宮來拜謝您呢。郡主身子安好,您應該高興纔是呢。還有福兒那個臭丫頭已經被處以極刑了,您就別將她放在心上,憑白的生悶氣了。”慧心也在一旁規勸道:“就是,您消消怒火。擎等着郡主身子康健以後,入宮親近您吧。”
太后隱隱勃發的怒氣這才勉強壓了下去,撫了撫鬢上的髮簪笑道:“哪怕是真的要感‘激’,也應該感‘激’忘塵吧。這次可是多虧了他本事高強呢。”慧萍慧心又笑着恭維了起來......
再說一路被粗魯的押出了宮的福兒,她的嘴一路上都被人堵得嚴嚴實實的,哪怕是一句求饒的話都沒有哭出來。等到了集市口的時候,已經有還不清楚情況的百姓們圍了過來,親眼目睹着那些穿着銀衣的‘侍’衛將一個年紀不大的少‘婦’押到了刑臺上,嚴嚴實實的捆在了等人高的木柱上。
有的人就與身旁人竊竊‘私’語了起來:“嘿,你說這‘女’的犯了什麼罪啊?長得還‘挺’俊的,不過身上和下面怎麼都是血啊?押到了集市口,莫不是要斬首示衆?嘖嘖嘖,真是不憐香惜‘玉’啊.....”
“呸。這話你也敢胡‘亂’說啊!你看那些‘侍’衛一個比一個嚴肅的樣子,就能知道這‘女’人是個重刑犯。不過,你看她穿着的不是囚衣,也不知道是犯了多大的罪,直接就要被砍頭了。”
有的年紀大些的婆子看出福兒的狀態不對勁兒。嘟囔道:“真是作孽哦,看這個姑娘怎麼像是剛剛小產了呢。瞧瞧都哭成淚人了,連一句嗚咽都發不出來呢。”
“誒,你們看到了沒有?剛纔這幫‘侍’衛可是從皇宮的方向過來的,這個‘女’的肯定也是剛剛被定罪。你們說,她會是什麼人?會不會是‘亂’黨?”有的年紀輕的小夥子難掩八卦的圍着身邊的人。
“嘖,你有點兒良心沒有啊。人家姑娘家都要死了。你還在這裡琢磨着這些東西......”婆子有些責備的說了一句,但事實上,她跟在場所有圍觀的百姓都很好奇福兒的身份和罪過。要知道,集市口的這處刑臺,已經空閒了好幾個月,除了上次當衆處斬了那些‘亂’黨之外。可是一直沒有見過血了。
別說這羣百姓們沒有同情心,一是他們沒法感同身受,二是潛意識的認爲皇上不會污衊好人,更何況福兒還很有可能是故意挑起紛爭,讓他們老百姓受到牽連的‘亂’黨。所以看熱鬧的絕對佔了大多數。不過,難免還是有人小聲議論着,這個像是剛剛小產過的姑娘家,的確是太奇怪了一些。
有個十來歲的小姑娘,看着那個眼神越來越‘陰’暗的罪‘女’,害怕的扯了扯哥哥的衣袖道:“哥,我害怕,這個‘女’人看起來好奇怪啊。我不想看到人頭,我們回家吧!”
一開始一擁而上的人羣在看清了被捆在柱子上的人後,沒看過殺頭的膽小傢伙都已經走了,剩下的實在是好奇心作祟,又莫名膽大的人了。大部分都是男人,難免有抱着憐香惜‘玉’心態的。但事實上,這其中曾看過殺頭的人,都在看到鮮血如注的噴涌而出,一顆顆人頭落地之後,自己找地嘔吐去,甚至有的還幾日食不下咽。可即便如此,還是有人犯賤的想要再次站着看完全程。
就在小姑娘的哥哥剛要拉着她回家避開這場血腥的時候,一個跟以往十分粗壯的劊子手不同,面上白淨穿着十分整潔的青年男人走了上去,這一幕立即吊起了少年的好奇心停住了腳步。
青年男人聽‘侍’衛說了些什麼之後,就淡淡的點了點頭,覷了一眼栓在竹子上‘尿’了一地的福兒,目光沒有絲毫的‘波’動,冷漠的很。他將手中的布包放在了一旁的案桌上,攤了開來......
‘侍’衛趁着青年男人做準備的時候,走到了臺子前方,清了清嗓子道:“大家靜一靜!想必大家都很好奇這個‘女’人是誰,爲什麼會在這個偏晚的時辰押到集市口來,對不對?”
“對啊 !看起來嬌嬌弱弱的一個姑娘,究竟是犯了什麼罪啦?”“該不會是‘亂’黨吧?劊子手呢?難道又要砍頭?誒喲喂,我還是回家吧,省得又要被噁心的將剛吃的燒‘雞’吐出來。”
‘侍’衛不迴應下面嘰嘰喳喳的議論聲,自顧自的解釋道:“她,本是雲寧郡主身邊的婢‘女’,後來跟隨程夫人出嫁之後,心思不軌,被打發去別莊改過。卻不曾想她是個心思歹毒的。竟是學了巫蠱之術,謀害了雲寧郡主!現在雲寧郡主還躺在‘牀’上下不了地呢,這‘女’子偏生又不知悔改。太后娘娘與皇上仁慈,沒有牽連與此事無關的別莊內的人。但她卻犯了國之禁忌,動用巫蠱之術罔顧人命。因此,爲了以正皇室威嚴,讓天下人不敢再動此惡念,故盼此‘女’福兒凌/遲之罪!望在場的各位能過做個見證,記住了這擅自用妖邪之術的人,會有什麼樣的下場!”
此話一出,頓時炸開了鍋!百姓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什麼?這個就是害了雲寧郡主的兇手?怎麼這麼快就抓到了?”
“不是吧?竟然有這麼惡毒的‘女’人!”“奇怪,這個‘女’人怎麼會因爲被打發到了別莊,就妄圖謀害郡主呢。這其中不會另有隱情吧?譬如郡主虐待她之類...”青年自以爲窺見了秘密的說道。
“白癡!”當即就有人反駁責斥道:“你在這裡胡咧咧什麼,狗屁的隱情,這‘女’人既然能下狠手還雲寧郡主,就說明她是個蛇蠍!你再這麼說,小心別人以爲你這是在污衊雲寧郡主!”
“就是就是。誰不知道雲寧郡主待自己的丫鬟極好,當初她的姐姐出嫁成了程夫人的時候,那嫁妝讓咱們看得眼睛都‘花’了,撒了多少的喜糖和喜錢啊,怎麼可能跟她過不去!”婆子喊道。
百姓中在一些莫名其妙的傢伙的挑撥之下,竟是詭異的分爲了兩撥,其中一‘波’認爲這個福兒罪該萬死。竟然謀害原本主子的‘性’命,還敢用那麼邪惡的術法,簡直就是個白眼狼。而另外一撥則是認爲雲寧郡主有不爲人知的癖好,與其姐喬夢妍根本不像外面流傳的這麼好,肯定是經常欺負這個以前的丫環,纔會讓這個叫福兒的謀害郡主。
爭吵了一會兒。就立即就有人駁斥道:“荒謬!沒聽說她都被打發去別莊了嗎,你以前聽過郡主姐妹將自己其他的貼身丫鬟打發走嗎?只有她一個人有這樣的待遇,明顯就是她的問題啊!”
“不管怎麼樣,她動用巫蠱之術就是不對的!要是她包藏禍心的話,‘弄’出來一場瘟疫的話。那豈不是要了我們整個皇都百姓們的‘性’命嗎!”
這句話在擁擠的人羣中擴散開來,原本還吵吵鬧鬧的人羣頓時安靜了下來。原本還頭痛的‘侍’衛見場面安靜了下來,立即喊道:“大家也明白了,這個‘女’人不但謀害了雲寧郡主,甚至可能還要將天下百姓都陷於危險之中!郡主還躺在‘牀’上養傷,郡主甚至吐血昏‘迷’!”他看着百姓們的表情漸漸凝重了起來,沒有看熱鬧的心思,遂又道:“好了,既然大家已經知曉了這個‘女’人做的壞事,那就不要再爭吵了!現在這位吳刑官就要開始動手了,請大家保持安靜!”
百姓們徹底的安靜了下來,有的惶恐的注視着刑臺,也有的一臉憤恨,更有人得知這是真的要執行凌/遲之刑,害怕的想要拉扯着認識的人離開。之前的那對兄妹就在其中,毫不猶豫地想要離開。可是,轉過身之後卻發現周圍涌現了幾十個‘侍’衛,攔住了他們的去路,顯然是要讓他們親眼目睹完這一場‘極刑’纔可以離開。
小姑娘躲在兄長的身後瑟瑟發抖,眼淚順着臉頰滾落進衣領都沒有絲毫的感覺。原本因爲福兒而產生的氣憤與恨意,也全都在這一刻被恐懼所替代。弱弱的道:“哥,我怕,我想回家。”
吳刑官不是那類的劊子手,他一向是清閒的,沒什麼事情做,也因爲忌諱他的這手‘本事’,平日裡只需要在家裡清閒的呆着就能領取一份俸祿。哦,忘記說了,他是個宦官出身。
“這就開始了,姑娘,你忍着點兒。”吳刑官風輕雲淡的一句話落地,還不等用力咬着帕子的福兒作出迴應,就光天化日的用鋒利的刀具將她的衣領劃開,做凌/遲之前的準備。
眼看着領口被劃開,福兒‘胸’前一片白‘花’‘花’的‘胸’脯‘露’了出來。可吳刑官卻沒有絲毫的分神,手中的刀具毫不猶豫的貼近了福兒的腰帶。
就在衆人或緊張或畏懼或不忍直視的閉上眼睛時,忽然聽到一聲嬌俏的‘女’生大喊道:“住手!刀下留人!”衆人立即睜開眼睛,順着聲音方向望去,想要看看是誰如此膽大,膽敢阻攔朝廷。
一刻鐘之前。好不容易恢復了些‘精’力的喬珺雲,正倚靠在‘牀’邊,有一下沒一下的抿着碧‘波’給自己喂得燕窩粥。因爲她現在恢復些許,就催促着喬夢妍回家看看瑾兒。她知道她並不真的放心。
碧‘波’再次送到喬珺雲嘴邊盛着燕窩粥的勺子,在喬珺雲無力的搖了搖頭表示不想吃了之後,將勺子和碗遞給了身邊的彩香,輕聲問道:“還是沒有胃口嗎?只吃了這麼點,不利於你養傷。”
“唔,我飽了,不想吃了。”喬珺雲微微蹙了下眉頭,看向彩香問道:“小皇舅怎麼還沒有回來?是不是不想來保護我了?”
“怎麼會呢,肯定是忘塵大師正在處理福兒,還沒有倒出來時間呢。”彩香的話剛說完。彩果就一驚一乍的跑了進來道:“郡主,福兒在集市口要被處死了,還是凌/遲呢!怎麼辦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既然福兒她敢害雲兒,那就是該死。”碧‘波’不以爲意的撇了撇嘴。身爲南海的公主,雖然瞭解不少大溫國的習俗,卻並不知曉這種酷刑,因此就不明白彩果怎麼會這麼‘激’動。
喬珺雲卻只覺得‘胸’口一緊,電光火石之間幾幅血腥的場面在腦海中閃現而過,讓她回憶起了上輩子的一次血腥經歷,好不容易忘記的夢魘竟然再次浮現出來。她捂着嘴乾嘔了兩聲。沒有多猶豫就道:“誰判的福兒凌/遲處死?不行!這件事情本郡主要自己了結,而且......不管了,你們立即就去,多帶上幾個‘侍’衛,就說本郡主要留着福兒!將福兒帶回來,我要親自要她命!”
彩果胡‘亂’的點着頭道:“奴婢這就去!奴婢這就去!”這時候舒‘春’也跟着進來。一臉嚴肅道:“郡主,奴婢也跟着一起去,決不能讓福兒真的被凌/遲了。”
“你們快去!快去!一定要攔下行刑的人!”喬珺雲喊得太‘激’動了,劇烈的咳嗽起來,眼神卻仍舊在驅使着舒‘春’和彩果她們趕緊去!
彩果和舒‘春’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自然不敢耽誤,匆匆的就跑了出去,叫上了一大幫人就上了偏‘門’牽過來的馬車,急速的向着集市口而去,就怕耽誤了時間!
碧‘波’一頭霧水的問道:“雲兒,福兒都害了你,你怎麼還要救她啊?那個凌/遲處死是什麼意思,爲什麼你們都嚇成了這個樣子?”
喬珺雲還是無法平復翻涌的氣息,捂着嘴不住的搖頭。彩香上前一邊幫她順背,一邊將凌/遲解釋了一遍,直接聽得碧‘波’目瞪口呆,眼角都甚至‘抽’搐了起來:“怎麼會有這麼殘酷的刑罰!”
“嘔......”喬珺雲好不容易壓下了胃中的嘔意,慘白着臉道:“我也沒想到,不過不管這次是不是皇祖母或者皇舅下的旨意,我都必須派人攔着才行。”
“爲什麼?難道只是因爲你要親手報仇?”碧‘波’心有餘悸的擦拭着額角的冷汗,不敢試想福兒被凌/遲的場景該死多麼的血腥與殘忍。
“因爲、因爲......”上輩子的事情自然不能說出來,喬珺雲的眼睛閉了又張開,緩緩的吐出一口濁氣道:“凡是動用凌/遲之刑,都要將受刑者的衣物完全剝光,大庭廣衆之下受辱。說到底,福兒也是曾在我和姐姐身邊的貼身丫鬟。一是我真的打算親自報仇,二是因爲一旦福兒被如此殘酷的處死,是一定會讓其他丫鬟們套上一層枷鎖,說不定外人就會將她們與福兒同等相看。大庭廣衆之下被人看了身子,這種名頭會讓任何一個‘女’孩子都覺得恥辱的,難免生出抗拒與委屈之意。還有......”
喬珺雲望了一眼敞開的‘門’口,還能看到臺階下丫鬟們圍聚着,顯然是正在爲外面的情況所無法安心。她長嘆一口氣,又道:“而且雖然她們都明白福兒哪怕是死了都罪有應得,但福兒直接被處死或者讓我反擊回去而死,都會讓她們覺得引以爲戒,不敢犯錯。但如果......如果得知福兒果真在無數百姓的注視之下被凌/遲了,那心中一定會產生一種難以言語的恐懼感,說不定日夜難安,嚇得以爲自己也會犯了丁點兒小錯就落得那種下場......到時候,我這個家裡又怎麼可能平靜下來,說不定還要莫名其妙的被百姓認爲本‘性’兇殘,如此凌/遲了一條鮮活的‘性’命呢。”
說白了,就是身爲奴才的丫鬟們,或者處在皇權之下的百姓們,可以接受一個謀害主子的奴婢被處死,但卻一定會對那主子光天化日之下用沒有人‘性’的刑罰處死那個奴婢的行爲而反感。
碧‘波’有所恍悟,沉重道:“我明白了,看來福兒還真的不能如此處死。不過,這件事情一定是太后皇上下的命令,你就這樣派人去制止,不會引得不滿嗎?”
喬珺雲無聲的嗤笑了一下,眼神漠然道:“本郡主被害成了這個樣子,要親自處置罪魁禍首誰人敢議論是非!”
彩香默然,心想哪怕這次太后認爲郡主是打了她的臉面,但看在以往對待郡主的態度,以及郡主目前的病情上,都是不會有什麼懲罰的。說不定,還要想辦法逗郡主開心呢,畢竟讓鎮南大將軍與瑞寧長公主留在世上的‘女’兒受了委屈與傷害,如果不處理妥當,可就又要成了某些人挑事的契機了......
再說現如今的集市口刑場,無數的百姓將目光投注在不遠處的一輛馬車上。只見馬車上蹦下來一個身穿錦緞的少‘女’,卻不如之前聲音般的嬌俏靈活,板着臉走了過來道:“奉雲寧郡主之命,將罪婢福兒接回府中再行處罰!”接着,馬車上又下來了一個年約二十來歲較爲年長的姑娘,面無表情的跟着走了過來。
還站在臺子上的‘侍’衛頭頭看到了跟在那兩個丫頭身後的一行‘侍’衛,其中之一正是雲寧郡主身邊的‘侍’衛隊長曹奧。但哪怕是確定了來者的身份,他還是冷着臉道:“屬下奉了太后娘娘之命,今日將福兒押送至此處以凌/遲極刑,不得有誤。還請姑娘回去告知郡主一聲,今日這人,屬下真的是不能放她走。”
“郡主急令,還請這位‘侍’衛大哥通融一下罷!”彩果的視線在人羣中掃視了一圈,還是落在了被捆綁在木柱上的福兒。只見那位吳刑官站在原地停止了動作,可鋒利的小刀還是懸在福兒腰帶的位置。而福兒已經‘胸’前一片‘春’光乍泄,裡面並不整齊的肚兜‘露’了出來,讓彩果見了狠狠的皺了下眉‘毛’!
彩果上前一步,卻被‘侍’衛頭頭擋住,其後的舒‘春’頓時臉一沉,道:“太后娘娘那邊,雲寧郡主自然是會說清楚,不會讓你們受到牽連的。現在郡主臥病在‘牀’正是虛弱的時候,唯一提出來的要求太后娘娘自然不會拒絕。如果你腦子足夠好使的話,就應該放我們過去!”
‘侍’衛頭頭的表情一滯,顯然也是想到了雲寧郡主在太后娘娘面前的恩寵。可這件事情非同尋常,他一時之間也拿不定主意要不要讓這羣人上刑臺。他只能生硬的問道:“不知道郡主將人要回去之後,打算如何處置?”
舒‘春’並未立即回答,而是側過頭對彩果道:“你帶人先上去,幫福兒遮擋一下。光天化日之下,挑了姑娘家的衣襟成什麼體統!”這話說得有些遷怒,但也證明了舒‘春’十分擔心因爲福兒而牽連了整個郡主府‘女’孩子們的聲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