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裡,太后已經大致能猜出後面的事情了,卻沒有制止秋娘,微微頜首示意她繼續往下說。
秋娘身子顫顫,淚音連連道:“霍姜氏好是狠毒,竟是派人對我說,若是想要讓仁‘花’柏‘花’活下來,就要將她們領進倚翠閣,將她們培養成‘花’魁,讓她們......妾身好恨好怨啊,偏偏又自身低賤無法見到霍大人,更無法去官府告狀。而且也沒有時間允許妾身掙扎了,妾身只能應了下來,當日,仁‘花’和柏‘花’就被一個人牙子似地婆子領取了倚翠閣,妾身‘花’了一百兩將她們買了下來,還在對方的監視下讓她們簽下了死契。而那兩份死契,也沒能落入妾身的手中,而是被拿人牙子拿去給了霍姜氏......”
“惡‘婦’!簡直就是個心思歹毒之極的惡‘婦’!”溫儒明氣得連連拍桌,怒聲陣陣:“竟然‘逼’迫你將年幼的孩子帶入青/樓,那可是霍大人他夫君的骨‘肉’,她怎麼就那般的心狠手辣,下得去手呢!”
太后也是痛恨的道:“哀家竟是不知道她做了這種事情,好好地霍家‘女’兒就差點兒被她給禍害了!那媚兒和嬌兒,現在可是已經......”
這話明晃晃是在問二人是否已經接客了,本來還在裝模作樣驚訝‘自己’是霍振德骨‘肉’的媚兒和嬌兒,忙不迭的答道:“沒有!民‘女’二人一直都沒有掛牌子,只是彈彈琴而已,還是清白之身啊!”
秋娘也沒有在這個時間追究二人究竟是真是假,只是沉聲道:“她們的確還是清白之身,妾身是倚翠閣的**,一直盡力的護着她們。不過因爲二人姿容出‘色’又是雙生姐妹,經常有恩客惦記着她們何時掛牌子。妾身自認爲不能對不起盼兮,也不能讓她們真的成了青/樓‘女’子,遂在入宮之前還在與二人說要將她們送走呢。本來妾身還擔心二人留在霍姜氏那裡的賣身契。不過既然現在見到了皇上,想來二人的身世也能申訴了。”
秋娘深深的叩拜下去,伏地不起。
押着三人來的暗衛適時‘插’嘴道:“皇上容稟,屬下剛剛到達倚翠閣的時候。的確依稀聽到秋娘在勸說媚兒嬌兒離開,而媚兒嬌兒卻不願意離開秋娘,似乎還未能商量妥當。”
聽這話有利於自己,媚兒就眼珠子一轉哭了起來:“民‘女’怎麼能捨得秋媽媽呢,自小到大都是秋媽媽悉心關照保護我們,這份大恩大德,我們姐妹恐怕是一輩子都償還不起的啊!”
仁‘花’則是極爲認真的道:“皇上、太后娘娘,還請您二位速速認清這兩個冒充奴婢與妹妹的人。奴婢與妹妹因是雙生‘女’,所以常常心有靈犀能猜到彼此的想法,還有。奴婢二人身上各有一塊胎記,姑姑她一定是知道的。奴婢二人願意請嬤嬤驗身,以正身份!”
太后語氣不明的道:“秋娘都已經說了,當年說是被拐走的仁‘花’柏‘花’,其實不過是被霍姜氏的人帶走。翌日就歸還了的。所以,真正的仁‘花’和柏‘花’根本不可能被‘弄’到郊外商家的別莊裡。你可還有話說?”
仁‘花’並不顯得慌張,反而有理有據的道:“雖然目前看起來爲止,對奴婢姐妹十分不利。但誰也不能確定,當年霍姜氏歸還給姑姑的就是真的仁‘花’和柏‘花’啊!奴婢姐妹還記着小時候與‘奶’‘奶’生活在一起的點點滴滴,甚至就連被拐走前姑姑去的那次送的是什麼都依稀記得。不如,就讓奴婢姐妹與媚兒嬌兒當面對質。看看究竟誰是真、誰是假。”
秋娘有些意動,緩緩擡起頭來見太后不言語,溫儒明也高深莫測,就主動道:“妾身斗膽一句,本來媚兒與嬌兒在妾身身邊養了足足九年,幾乎是朝夕相對的。怎麼可能不確定二人的身份呢。但是......爲了以證二人的身世,妾身也覺得如此最好,只有對峙一番,才能確定真假,也免除了後顧之憂。”
“民‘女’也同意!”媚兒嬌兒不約而同的應道。信心十足的樣子與剛纔的畏怯完全不同,不禁讓人懷疑她們是真的有底氣還是硬撐出來的。畢竟,秋娘的一個但是就表明了自身的‘迷’‘惑’,連秋娘都不能給她們作證,看來她們真的是要賭上一把了。
“好!既然如此,還請母后派兩個嬤嬤先給她們驗身,看看她們的胎記是真是假。”溫儒明一開口,就表明了他也贊同這個法子。
太后無法,只得吩咐了四個眼毒手快的嬤嬤走到了四人身邊,臨了還頗爲有理的講道:“既是如此,也別你們姐妹兩個的一起檢查,還是分開來吧。你們順便詢問一下她們對於兒時的記憶,看看都能記得多少了。嗯,再帶她們各換一套宮‘女’服,頭髮也別梳起來,用宮帕‘蒙’上臉,就看看她們穿着打扮皆是一樣之後,還能不能認出來誰是自己的孿生姐妹了吧。”
仁‘花’四人皆是不由自主的猛地擡起頭,沒想到太后竟是想的如此周全。將她們分散開之後,不但要單獨敘述兒時的記憶,回來之後還要辨認身邊的姐妹。就算是心有靈犀,也是有極大的難度的。
最重要的是,仁‘花’柏‘花’與媚兒嬌兒長相不僅僅是七分相像,仔細瞧瞧竟是至少**分像。唯一別無差別的地方,就是眼睛!
‘蒙’住了臉只‘露’出眼睛,一模一樣的眼睛,除非眼睛會說話,不然是人都分不清楚!
怔愣了片刻,還是仁‘花’與柏‘花’先回過神來,垂首道:“奴婢領命。”
媚兒嬌兒跟着謝了恩,就被四個嬤嬤分別領了下去。也沒有去偏殿,而是後殿奴才們平日裡休息的地方......
等四人離開,太后就對慧心說道:“你去將秋娘扶起來,皇上想必還有話要問。”
溫儒明有些詫異,看向太后卻換來她附耳一句:“哀家明白,皇上也常常覺得爲難。這雖然是極大的醜聞,但也頂多傷到哥哥的一些顏面,該怎麼做還是看皇上您的了。”
溫儒明心中震動,難得的又感受到了母愛。重重的點了點頭,頗爲感‘激’的向太后投去了一眼。這才正式被慧心扶着雙‘腿’打顫站起來的秋娘。
面對秋娘,溫儒明的態度還算溫和:“來人,搬張椅子過來。”
秋娘一聽連忙擺手不住道:“不敢不敢!妾身自知身份卑賤,怎敢在皇上與太后娘娘面前坐下呢。還請皇上儘管問吧。只要是妾身知曉的,一定全部坦誠出來。”
溫儒明很滿意於秋娘的自知自明, 但還是讓人給秋娘端了一個凳子來。秋娘只得虛坐了下去,只敢佔了凳子的三分之一,小心翼翼害怕摔倒簡直要比跪着還難受。偏偏又得作出感恩萬分的模樣,真真的讓她煞費‘精’力。
“朕問你,你能確定盼兮所生的孿生姐妹是霍振德大人的血脈嗎?”
“妾身自然肯定!”秋娘一聽溫儒明問這個,索‘性’又跪了下去,言辭鑿鑿道:“盼兮比妾身大上三個月,常常照拂於我。79小說小說網雖然妾身當初與她都是被當成‘花’魁培養的。但卻從未發生過搶佔風頭的事情,簡直要比一般的姐妹還親近。所以,很多‘私’密的事情,即便盼兮不跟**說,也會與妾身說的。至今日。妾身還清晰記得,盼兮掛牌當夜被霍振德大人看上,豪擲百金買下了盼兮的第**。第二日霍振德大人有事着急離開,盼兮第一時間就去找了妾身,將霍大人對其所說的一番諾言重複了一遍,滿心都是對於能脫離煙‘花’之地的欣喜之情。甚至、甚至還......”
擦拭着不由自主滑落的淚珠,秋娘哽咽的懷念道:“盼兮對妾身的好。妾身一輩子無法忘記。當時她還說等進了霍家之後,要想辦法求得霍大人也爲妾身贖身,惹得妾身也好是歡喜了一段時間。誰能想到......誰能想到盼兮最後落得了那樣悽慘的下場,妾身無能,也只能買了口薄棺請人將她給葬了。還因爲出身於那煙‘花’之地,最後連個墓碑也不能立......”
溫儒明還算是有些耐心。等秋娘絮絮叨叨哭訴了一番之後,才追問道:“繼續回答朕的問題,盼兮在那一次之後再沒有被、被掛過牌子嗎?誰能作證?”
秋娘察覺到自己的失態,叩了個響頭,才囔囔着聲音道:“除卻妾身與倚翠閣中其他幾乎都已不在的姐妹們之外。當時的**也能作證。她還沒死,若是皇上有心一定能將其找到的。當年霍大人還沒忘記盼兮的時候,臨離開之前可是對**叮囑了許多話的,也幸虧**的膽子小,沒有在霍大人十數日後還沒來的情況下,再次掛上盼兮的牌子。再加上**將我頂上提前掛了牌子,直到盼兮用霍姜氏給的銀子自己贖了身之後,也一直再沒有被其他的人碰過。對了,倚翠閣中一直都是有冊子的,若是皇上想要看的話,妾身可以找出來給您過目!”
見秋娘眼睛發亮,溫儒明不自在的咳了一聲:“咳,朕看那個做什麼,想你也不敢說謊。嗯,朕再問你,真的仁‘花’和柏‘花’的身上應該有什麼樣的胎記?還有,看你也不確定媚兒嬌兒是真是假,難道你與她們近距離接觸了九年,還沒察覺到她們並非是當年的孩子嗎?再有,盼兮既然能自己贖了身,怎麼又沒有履行諾言的將你也給贖走?”
溫儒明這話有意試探秋娘對盼兮究竟有沒有怨言,畢竟以他來看,但凡是‘女’子就不可能不想離開煙‘花’之地過上正常生活的。
但秋娘的反應與回答,完全讓溫儒明與太后都不敢置信。
“仁‘花’的右‘腿’小‘腿’長着一塊淺紅‘色’約指甲大小的圓形胎記,而柏‘花’形狀相同的胎記卻長在左‘腿’小‘腿’上。也是妾身爲了成爲**能保護她們,大部分的時間都在與以前的**周旋。等有時間關注她們了,也是一年多過去了,她們的言行舉止與以前沒什麼差別,再加上妾身以前頂多一個月去看望她們一次,並不算太熟悉,更何況又想不到她們會被換了......”
只見秋娘苦笑了一下,聲音微啞道:“至於皇上問妾身是否怨恨嗎?呵,妾身不怨盼兮未能替我贖身,只恨霍姜氏狠毒、恨霍大人冷血無情!”
太后也是霍家人,聽到這裡覺得有些不舒服了。問:“爲何如此說?在哀家面前說這種話,你也不怕掉了腦袋!”
秋娘悽慘的笑道:“太后娘娘怎可能是不大度的人,更何況錯得本來就是霍大人與霍姜氏。您別生氣,且聽妾身一一道來......”
聞言。太后也就按耐下了不舒服的感覺,看着秋娘深陷入回憶中,痛苦的追憶着:“明明那時盼兮懷有身孕的消息霍大人已經知道了,還百般許諾會讓霍姜氏鬆口同意她入‘門’的。呵呵,雖然他也是在得知盼兮懷了身孕之後才改口,一時之間忘記了霍姜氏堅決不許盼兮入霍家的話,但還是讓盼兮安心開心了起來。但誰能想到,不過轉眼間霍姜氏也得知了這個消息,反應迅速的往霍家‘弄’了幾個美人,鶯鶯燕燕的將霍大人‘迷’的樂不思蜀。竟是就此忘了還懷着他的骨‘肉’的盼兮。這還不算完,霍姜氏還不知道給霍大人灌了什麼‘迷’湯,讓其認爲盼兮不守貞潔,懷上的是其他人的孩子!”
說到這裡,秋娘就壓抑不住怒氣了。不顧痛的擊打着地面,憤慨道:“在**派人上‘門’求見未果反被羞辱了一頓之後,霍姜氏竟然還好意思派了親信去了倚翠閣,直接找到了盼兮。掏出來一摞足有一萬兩的銀票打了盼兮的臉,讓她自己贖了身之後,再也別妄想攀上高枝!”
“一萬兩銀票?”太后聽了反而覺得秋娘如此反應太過好笑了,嘲諷道:“所以呢?一萬兩銀票不知道能贖幾次身了。你難道還覺得少了?也對,百金**,豈不就是千兩白銀嗎,想是盼兮贖身後覺得不滿足,還‘騷’擾霍家,才被害的.......”
“不!根本不是那樣的!”秋娘忘了上首坐着的是誰一般。大吼出聲:“明明是霍姜氏不給人活路!前腳給了銀子,後腳就去找了**讓她將盼兮的賣身錢提了一倍,沒有兩萬兩根本就走不了!那**也是不顧情面的,竟是還要將那一萬兩佔爲己有!我憤怒不甘,可卻什麼也不能做!唯有掛牌了月餘。一些恩客賞了無數的珠寶銀票,湊在一起勉強才得了兩千兩!可這些也不夠!最後還是我以命要挾,**擔心我死了沒有人給她招財進寶,才恨得牙癢癢的將盼兮的賣身契給撕了!可氣的是,盼兮離開的時候什麼都沒能拿,身上只有另一姐妹可憐塞給她的二十兩!她就拿着這二十兩啊,只有二十兩!懷着本應是霍家‘女’兒富貴長大的孩子去租了破舊的院子,艱難度過了九個月,最後還付出了生命!可最後呢?”
秋娘自嘲的笑着,眼淚卻早已打溼了衣襟,喃喃道:“霍姜氏真是好狠心啊,要了盼兮的命,還要她的‘女’兒也淪落風塵,做人人唾棄的妓子.......她怎麼那麼狠毒,那麼狠毒啊......”
溫儒明與太后無言以對,他們能說什麼,說霍姜氏完全不給人留活路,還是說她善妒狠辣不配爲人‘婦’?亦或者是感慨秋娘與盼兮之間的友誼情深,能夠爲了對方養了這麼多年的孩子?
秋娘痛哭流涕了又有半刻鐘的時間,纔算是收斂住了悲傷,重重的叩首三下,“妾身失儀,冒犯了皇上與太后娘娘,還請處罰。”
太后整了整心神,纔不悅的道:“哼,還知道錯呢!敢對哀家大吼大叫的。且先等着真的仁‘花’柏‘花’確定下來,再處罰你也不遲!慧心,你去看看。”
溫儒明則是頗有一番想法,秋娘對盼兮的這番情誼的確可貴難得。但一旦真的仁‘花’柏‘花’確認下來,入宮的話,仁‘花’柏‘花’那對倒是好說。但如果媚兒嬌兒纔出乎意料的是真的,入宮恐怕就頗爲有些阻礙。誰讓她們出身於**之中,而且又是被秋娘帶大的呢。
**裡出來的庶‘女’,想必霍振德別說全力支持,就連看一眼都覺得丟臉吧?
“母后,您覺得是不是應該將霍大人與霍姜氏也宣入宮來?”
太后大致猜到溫儒明不安的是什麼,還不是擔心打擊分化霍家勢力的機會沒了嗎。遂,安慰道:“皇上不必着急,依哀家看來,還是先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弄’清楚,再派人去請霍大人也不遲。不然萬一霍姜氏狡辯。反而說些有的沒的話,反倒像是哀家找她麻煩了。對了,皇上可已經讓人將柳樹巷子的人控制住了?這消息可不能傳得滿天飛啊。”
溫儒明與太后的視線有一瞬間的‘交’接,帶着彼此的瞭然。點頭稱是:“母后說的是,是兒臣想的着急了。”
就在秋娘親眼看着太后母子絮叨着此事未來的打算時,殿‘門’總算再次開了,四個嬤嬤各自攙扶了一個身着宮‘女’服‘蒙’着面的姑娘走了進來,瞧四人的步伐也幾無二樣,只瞧着四人‘露’出來的同樣雙眸,不禁的有種發暈的感覺。
太后不用四個嬤嬤彙報,就將人先揮退到了一邊,直視着下方站着猶如四姐妹的姑娘,道:“現在就伸手指出來你們認爲是你們姐妹的人吧。現在、立刻!”
太后的聲音極具威嚴。四人不敢不從,在太后話音一落之後,就立即伸手指向了覺得是與自己朝夕相處的另一位親生姐妹。
不過是倏忽之間,就有了結果。其中兩個姑娘互相對指,一個姑娘指着另一個姑娘。而另一個姑娘卻同樣指着站在最靠近秋娘的那位。
如此算來,就有個姑娘落單了。太后笑笑,瞭然的道:“把你們的面巾摘下來吧,自己看看選錯了沒有。”
四人依然將面巾摘下,結果不出人預料,對指的正是長的一模一樣的仁‘花’柏‘花’,倆人的頭髮披散下來。更是分不清哪個是姐姐哪個是妹妹了。
落單了的人當即跪下,竟是沒有絲毫慌‘亂’,只是有些懊惱的道:“這不過是一次偶然罷了,民‘女’嬌兒,我與媚兒雖然是雙生姐妹,也經常心意相通。但‘蒙’着面又沒有細細觀察,姐姐她選錯了,也是情理之中的。還是請太后娘娘聽嬤嬤對比一下民‘女’姐妹敘述的口供吧,我們絕對是真的!”
媚兒的臉‘色’可就沒有嬌兒的好看了,慘白着臉跪了下來。唯唯諾諾的嗯了幾聲,顯然已經沒有了之前的底氣。
柏‘花’卻不忿的道:“給太后娘娘請安!既然是雙生‘女’,那麼一眼認出自己的孿生姐妹自然是很稀鬆平常的事情。哪怕‘蒙’着面又如何,只是瞄了一眼,奴婢就已經認出來姐姐了。嬌兒她不過是在狡辯罷了!”
仁‘花’拍了拍柏‘花’的手,跪了下去道:“奴婢與妹妹是同樣的想法。我們問心無愧,即便是要對一下兒時的記憶,奴婢也有完全的把握。”
事情的結果已經很是明顯了,但太后和溫儒明都不想有什麼差錯,就還是讓四個嬤嬤站了出來,說一下四人還都記着兒時的什麼事情或者經歷。
帶走仁‘花’的嬤嬤道:“她的胎記在右小‘腿’,她說她現在還保存着秋娘兒時給她的一塊‘玉’玦,材質一般,但卻能與柏‘花’的湊成一對。彼此的‘玉’佩上面都刻着對方的名字,象徵二人同胞而生的深厚姐妹情。”
帶走柏‘花’的嬤嬤道:“她的胎記在左小‘腿’,秋娘送給她的‘玉’佩,她跟姐姐從不離身。另外她小時候被狗咬過一口,雖然疤痕淡了,但右手小指頭還是有些痕跡。秋娘還給她們親手做過肚兜,她們現在還留着呢。”
帶走媚兒的嬤嬤道:“她的胎記在右小‘腿’,她說臨進入倚翠閣前最後一次見到秋娘的時候,秋娘給了她一個糖老虎,給了妹妹一個糖兔子。她還說她小時候跟妹妹一起被別的孩子欺負過,兩人的胳膊上都有個很淡的牙印。”
帶走嬌兒的嬤嬤道:“她的胎記在左小‘腿’,小時候的‘玉’玦在她跟姐姐被其他孩子欺負的時候摔碎了,雖然碎成了好幾瓣但還是收在香包裡面掛在脖子上的。”
太后聽完四個婆子的話,只覺得腦子裡裝的都成了漿糊。
溫儒明更是‘揉’了‘揉’額頭,頭疼的道:“所以,朕聽到的就是仁‘花’柏‘花’還有完整的‘玉’佩,媚兒嬌兒的‘玉’佩碎了但還留着呢。而且柏‘花’被狗咬過一次,媚兒嬌兒卻全被人咬過?‘亂’七八糟的,早知道讓你們對一下整理一下再說好了......”
“皇上英明。”帶着柏‘花’來回一趟的嬤嬤提醒道:“柏‘花’還說她們留着肚兜呢,如果是真的,那麼秋娘親手縫製的,一定能一眼看出來。還有‘玉’玦,都是秋娘能夠辨別她們真假的物證。”
媚兒一聽仁‘花’她們的證據多。就着急道:“我們當時被人擄走,等第二日就被送去了倚翠閣,除了‘玉’玦之外,哪裡還可能拿走隨身衣物呢!”
柏‘花’冷笑一聲反駁道:“我們被擄走的那日。正好穿着姑姑給我們做的衣物,怎麼,你是心虛了?!”
“誰心虛了!你們纔是說謊呢吧,還穿着走得,還有‘玉’玦!這都多少年了,你們不知道淪落到哪裡去了,竟然還能保住能換錢的‘玉’玦?開玩笑呢吧!”嬌兒尖利的反擊着。
“砰砰砰!”太后重重的拍了幾下茶案,怒道:“夠了!吵什麼吵!將你們所說得東西都拿出來,讓秋娘辨認。”
柏‘花’連忙道:“太后娘娘容稟,奴婢二人入宮的倉促。當時奴婢二人帶着嬌‘侍’妾逃跑的時候收拾了行裝,兒時的肚兜就裝在裡面。現在奴婢們的行裝還在恆王妃,不過‘玉’佩奴婢們是隨身攜帶着的!”
“那行,那就先看‘玉’佩吧!秋娘,你快看看吧。哀家聽她們嘰嘰喳喳的腦袋都快炸了,趕緊解決了事!”太后看樣子真的有些受不了吵鬧的氣氛了,看着下面四個跪着簡直如出一轍的少‘女’,她總有種自己老眼昏‘花’多了好幾個重影的錯覺,忒是討厭了。
秋娘接過兩塊‘玉’玦只是打量了三遍,就確定這是她當年送給二人的。無他,因爲這兩塊‘玉’玦上都帶着一點灰霧。而且灰霧所處的位置也跟她印象中的差不多。
本來這就能確定了,偏偏媚兒和嬌兒從香包裡倒出來的‘玉’玦碎片還不算是太碎,拼湊了一下之後,竟是跟另兩塊完整的幾乎完全相同,就連灰霧都是同樣存在在同樣位置的。
這下秋娘可沒法子了,‘摸’不到頭腦的出了一頭的汗。絮絮叨叨道:“怎麼是一樣的呢,這究竟是誰真誰假。額,這、這......”
太后也聽到了秋娘的話,凝眉思索片刻,問道:“那你還記着她們身上的牙印究竟是人咬的還是狗咬的呢?”
這回不等秋娘絞盡腦汁。仁‘花’就不甘心且可惜的道:“姑姑她應該不知道,因爲當初妹妹被狗咬傷之後,‘奶’‘奶’帶她包紮傷口之後,特意囑咐我們不得跟姑姑說,所以姑姑一直也不知道這件事情。”
秋娘懊悔的點頭,顯然是在後悔當初沒有更關心二人一些。
溫儒明不由的嘆氣道:“難道關鍵就在肚兜上面?看來,還得派人去趟恆王府,將你們的包袱拿來才能確定了。”
這時候,慧萍卻站出來道:“老奴斗膽說上幾句。依目前看來,媚兒嬌兒只口未提這肚兜一事,就連聽說仁‘花’柏‘花’還留着,也只是質疑,沒有說究竟是否存在着這樣一個肚兜,所以很是有些可疑。不過,仁‘花’柏‘花’也有些疑點,畢竟她們去了商家爲奴婢的話,按理來說不可能還留下以前的東西,尤其是‘玉’玦這種能證明她們身份的東西。時隔了這麼多年,說不定秋娘的‘女’紅也有了變化,能不能認出來也值得質疑了。所以說,鬧了這麼半天都沒有決定‘性’的證據。”
“那慧萍你是什麼意思呢?你說了半天,好像是在說兩邊人都不可信?”太后反問,就差沒說你說了半天全都是廢話了。
柏‘花’聽到這卻不管不顧的大聲道:“‘玉’玦是商小姐替我們討要回來的!商小姐人好,知道那是姑姑送給我們的東西,就特意跟管家要回來的。”
仁‘花’卻不如柏‘花’那樣樂觀,苦惱的自揭老底道:“可是小姐她已經不知所蹤了,現在是否安全都不知道,更別提替我們作證了。”
局面就此僵持了下來。溫儒明思索半天也不知道該怎麼好了,其實真假已經能辨析了。但萬一、萬一是仁‘花’柏‘花’僞裝的太好了怎麼辦?
就在這時候,一直守在旁邊保持沉默的紅穗忽然走到太后的身邊,對其附耳‘私’語了幾句話。
在場衆人都感到好奇,因爲明眼人都看出來了,太后聽過紅穗的話之後緊皺的眉‘毛’已經鬆開了。
溫儒明也很好奇,太后也沒有吊他胃口的意思,直接道:“皇上,看來是必須將霍大人請入宮了。滴血認親,比任何話、任何能夠僞造的證據都要來的準。”
“可是......此事霍大人恐怕還毫不知情。乍然知道還有一對‘女’兒流落在外,他會不會接受不了啊?”溫儒明似模似樣的擔心着,實際上他早就派人散佈當年霍振德的**秘史。憑霍家的本事,此時恐怕已經在追查消息流出的源頭了吧。
太后雖然眼‘露’自責。但還是配合着道:“可事已至此也不能繼續瞞下去了啊。霍大人在朝爲官多年,應該不會因爲這件事情就受驚過度的。”
聞言,溫儒明也只能十分無奈的嘆息道:“那好吧!來人,出宮去請霍大人來!只說其‘私’生‘女’的事情有些麻煩,需要他親自入宮來確認才行。”
太后適時的擔心道:“皇上,那霍姜氏......”
一聽‘霍姜氏’三個字,溫儒明就‘露’出了反感的表情,“她就不用入宮了,還是先在家中禁足,好好想想自己犯了哪些錯吧!母后。朕替您下了決定,您不會生氣吧?”
太后巴不得霍姜氏死了纔好呢,雖然命‘婦’的懲處應該由她來決定,但她此刻卻沒有絲毫計較的意思,很是認同的點頭道:“皇上懲罰她只是禁足而已。還是輕了呢。至於別的,等確定哥哥的‘女’兒究竟是哪兩個之後,再慢慢的算吧。”
“好,就依母后的話。”溫儒明揮了揮手,得了吩咐的太監就轉身匆匆而去......
太監到達霍家的時候,霍家的氣氛正十分詭異。
霍振德並沒有當值而是在家,霍夫人站在他身邊垂首受訓的模樣。只是從她緊攥着帕子的雙手就能看出來,她覺得很是不忿。
得知宮裡派出了一個太監來,霍振德就收起了怒容,起身相迎到了正堂‘門’口,客氣道:“敢問公公爲何而來。可是皇上有何吩咐?”
“給霍大人請安。”傳旨太監甩了甩拂塵,言語十分客氣:“霍大人。皇上傳召您入宮,因爲......因爲發現您還有兩個‘私’生‘女’流落在民間,可卻偏偏出現了兩對孿生少‘女’,情況有些‘亂’,誰都有證據......所以。皇上想請您入宮,滴血認清以能快速且準確的認定哪兩位姑娘纔是您的骨‘肉’。”
“什麼?難道她們在宮裡?還有真有假?”霍振德嚇得後退了兩步,他這邊剛剛得知消息回來處理,怎麼人就已經入宮了呢?
難道說,消息就是從宮裡傳出來的?
“是,一共四人,分別兩對姐妹。除卻她們都口稱是您的骨‘肉’之外,她們的聲音容貌都極其相似,至少八成相像,簡直像是四胞胎一樣!”
“四、四胞胎?”若非霍振德剛剛從霍姜氏口中‘逼’問出來,確定當年盼兮生下來的是一對孿生‘女’兒的話,恐怕還真要懵了。
“她們爭吵的很是厲害,連當年與那位‘交’好的、現在是倚翠閣**的秋娘都在宮裡了。其中一對姐妹在她身邊九年之久,就連秋娘都不能確定真假了,所以......您還是快入宮吧!”太監的聲音不算太大,但也不算是小。正堂‘門’口守着不少的丫鬟小廝,聽到這話皆是變了臉‘色’。
這羣奴僕聽到了許多版本的流言蜚語,其中的共同之處,就是霍大人留下的種是與當年某位‘花’魁所生的。
霍姜氏心裡有鬼,偷‘摸’‘摸’走近了‘門’邊,乍一聽到有兩對孿生‘女’,當即忘乎所以的驚呼道:“不可能!當年她們明明去了倚翠閣啊!一共就她們倆,哪裡出來的另外一對姐妹!”
霍振德一聽到霍姜氏的話就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回身‘陰’沉道:“妒‘婦’,閉嘴!” 誰能想到,他的正妻竟是能將他在外流落的庶‘女’給設計入了**的歹毒之人呢。這事情要是傳了出去,他多年積攢的聲譽都得毀在這個惡‘婦’的手中!
不管誰真誰假,**裡的那對,霍振德是打定主意絕對不能承認的,他丟不起那個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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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今天是某隻耗子的生日。好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