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餓。”
一個普通的民房內,一個小男孩叫了起來,他是陳世美的孩子冬哥。
“娘,今天那錢可不可以不交給官府,我們買點吃的。”
秋妹看着秦香蓮手中的銀子,她知道那是小錢錢,能買好多好多好吃的。
今天娘出門見到銀子了,可是娘說不能貪,要交給官府,交給包大人。
這已經不是他們第一次撿到銀子了,可娘每一次都上繳,說這些錢財,既然是別人掉的,就應該物歸原主,我們不能貪,可是她餓呀,娘天天洗衣服,縫補衣服,掙的錢買的東西不夠他們吃。
“不行,再怎麼窮,我們就是餓死,這些錢也不能留着,沒事,包大人說過幾天糧價就降了。”
秦香蓮眼中含着淚水,可她有自己的堅持,
“冬哥,秋妹,是娘不好,娘對不起你們,再忍忍,等事情過來,我們就回家了,包大人說你們那禽獸父親作假了,雖然不想承認,但他是你們父親。”
她抱着自己的孩子,滿臉的自責,她已經很努力了,給人做工,洗衣服,縫補,刺繡,能做的都做,一天做到晚,還是讓孩子時常捱餓,主要是最近糧價漲得厲害,一天一個樣子。
“好,娘,我和哥哥多喝水就沒有那麼餓了。”秋妹沒有哭,她抱着自己的母親,她很懂事,雖然她也餓,可哥哥已經把大部分的吃的都給她了。
飢餓是常態,自古草民如此,對他們來說,吃飽飯就是最大的夢想。
包大人也給她錢了,她存着,沒有敢用,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她不會用。
只是最近出門老是撿到銀子,還挺多的,這讓她心裡不安,可她還是把銀子交給官府,雖然傻,可那是她的堅持,不是自己的堅決不要。
拾金不昧永遠是我們民族的傳統美德,這不是傻,只是堅持,堅持不可笑,可笑的是笑話堅持的人,她是靈魂高貴者,行世間之崇高……
公主府,
“怎麼樣?我交代你的事情都辦好了。”
陳世美看向胡管家,他最近也時常留意秦香蓮母子的情況,畢竟是這一具身體的親人妻子,
他可不是原身一樣的渣男,自己的孩子都下得去手,而且他造假滴血認親怕是對秦香蓮打擊很大,甚至怕她又想不開,一個無辜的人如果因爲自己死,他大概會良心不安的,雖然他是迫不得已。
“這,駙馬,她們倒是沒有什麼異常,最近包大人還去見了她們,只是那錢,我聽從你的吩咐,裝作掉的,扔在秦香蓮經過的路上,她好幾次叫來衙役,交給官府了。”
胡管家欲言又止,
“我去,還有這樣的人,傻子吧?”陳世美有點無語,
“那她們最近老是捱餓?”
“應該是的。”
“捱餓也不用撿到的錢?”
“好像是這樣。”胡管家撓着頭,也理解不了,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的人。
陳世美想笑,可又笑不出來,是呀,世間怎麼會有這麼傻的人,可他只感覺心痛和佩服。
“行世間,唯信仰與日月星辰亙古不變,唯靈魂與山川江海綿延萬里!”
他看向窗外,似乎有一股力量在漫延全身,他不知道那是什麼,也許是堅持的力量,又或者是拾金不昧的精神,亦或是其他不知名的東西。
“唉,秦香蓮最近那靠什麼養活她和自己的孩子?”
嘆一口氣,陳世美接着問了起來,
想完全不管,又放心不下。
“秦香蓮給人洗衣服,刺繡,縫補,做女工,只要能乾的她都幹。”
說實話,觀察了幾天,胡管家都挺佩服秦香蓮的,真的是一個堅強的女子。
“那你想辦法弄些輕鬆的活給她,價錢高一些,不要讓她發現。”
“好的,駙馬,我馬上去辦。”
胡管家說着要出去,
“回來,這個拿回去用幾天,看看效果,我用着還可以,你也試一試。”
陳世美說着,扔給了胡管家一坨肥皂。
“這就是駙馬您說的肥……肥……”胡管家一時間想不起來叫什麼,雖然駙馬提過。
“肥皂!”
“對,肥皂,比皁角和豬苓還好用的東西?”
“嗯,能不能掙錢就靠它了,你試一試就知道。”
“不就是草木灰加點油,真有這樣效果?”胡管家有點懷疑,他也算是瞭解生產過程的。
“那是當然,科學的力量,那些工匠漲工資,嚴格保密,知道嗎?”
“好的,駙馬。”胡管家說着,拿着肥皂高興的出去了,他可得試一試,看看科學到底是什麼玩意。
……
慈寧宮,劉娥的寢宮,佔地三公頃,雕樑畫棟,自然不凡。
“娘娘,這是皇城司傳來的最新消息。”劉娥最貼身的宦官趙三德把一個謎條遞給劉娥。
“嗯!”
劉娥結果看了看,
“主動漲糧價是駙馬給包拯出的主意,這主意不錯,哀家都沒有想到,駙馬還捐了20多萬兩,不錯。只是這加入醋和鹽,至親之血居然不融?”
“娘娘,官家已經叫人試過了確實無疑。”
“那駙馬真是大膽,若不是看在盈盈還懷孕,怕哀家的外孫沒有父親,哀家一定斬了他陳世美。”
劉娥有些生氣。
“最近駙馬在幹什麼,去提醒他一下,再有下次,哀家一定砍了他。”
“駙馬最近再造什麼水泥,說駙馬十幾天前,開封被淹以後,去了一趟城外,還收養了一個孩子,回來就瘋了,說什麼要造一個水泥,讓黃河永不決堤,開封再不用被淹。”
趙三德不愧是劉娥的貼身宦官,對好多消息一清二楚。
那可不,劉娥對消息可是極其重視,好多事情正是因爲提前知道,她才能運籌帷幄,當年要不是提前知道他丈夫和寇準密謀要廢了她,她說不定真被廢了。
現在大宋唯一的特務機構就掌握在她手中, 那便是皇城司。
宋太祖時,皇城司,原來也叫武德司,最重要的職務,是探查軍中情狀,預防陰謀擾亂。
其主要針對對象,是殿前諸班直的“宿衛諸將”及禁軍軍政。
因爲太祖自陳橋兵變踐位,故嚴防諸將串謀及禁軍異動。
因此,伺察、特務活動的猖獗,就成爲大宋朝政治的特點之一。
這些特務機構,自古以來就有,秦朝的黑水臺,漢朝的繡衣使者,北魏的內外侯官,唐太宗的麗競門,武則天的梅花內衛,還有明朝的錦衣衛。
“可笑,開封永不被淹,黃河不決堤,要是他能辦到,要什麼,哀家都給他,怕是再裝瘋,怕包拯查出來他滴血造假吧。”
劉娥冷笑了一下,看向其他消息,忽然大怒,
“好一個李元良,好一個御史大夫,都是大宋的忠臣呀,禍國殃民,就差沒有指着哀家的鼻子罵了。”
“娘娘息怒,御史臺自古如此。”趙三德連忙跪了下來,
“起來吧,生氣有什麼用,還能砍了他嗎?不過李元良已經到了知天命的年級了吧?”
“回娘娘,李大人今年六十有四。”
“哦,那到了頤養天年的時候了,御史中丞晏修傑也夠資歷當御史大夫了吧?”
“回娘娘,晏大人是天佑三年的進士,兩朝元老,資歷自然是夠的。”
“那就這麼辦吧,擬旨吧,哀家乏了。”劉娥說完,回去休息,短短几句話,就決定了一位御史大夫的政治生涯。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