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包拯驚堂木一拍,
“秦香蓮,本府問你,你有什麼證據證明陳世美是你的丈夫?”
“回大人,民女來自西京北路滄州廣平縣陳家村,是陳世美的妻子,他原名叫岑望祖。
天禧二年,我與他結婚,天禧三年生下冬哥,天禧五年生下秋妹,
他於幹興二年進京趕考,
一去不回,害的母親餓死,我來開封尋他,他先是不認我們,又是花言巧語哄騙,
我本不欲害他,他做他的駙馬,我做我的鄉野村姑,從此一刀兩斷,
我權當瞎了眼,當初怎麼沒有發現他負心薄倖。
可爲了榮華富貴,他居然派人來殺我們,
我倒是不怕,可冬哥和秋妹是他的親生孩子呀,
虎毒還不食子,他怎麼下得去手的?
還有,同村的陳三狗,趙二傻,陳四,都被他狠心殺害了。
若是說證據,他胸口左邊有一顆黑痣,還有同村的陳三水能證明。”
秦香蓮聲淚俱下,看着陳世美的眼神只有冰冷,
哀莫大於心死,她是徹底對這個人看透。
對上她的眼神,陳世美感覺心在顫抖,甚至害怕。
“展昭!”
包拯一個眼神,展昭會意,立刻想撈開陳世美的衣服,查看胸前是否有黑痣。
“慢着,慢着,我自己來。”
讓一個大男人給自己脫衣服,他可習慣不了,哪怕這人是英俊瀟灑的展昭。
說實話,聽見秦香蓮的控訴,再配合原生做的事情,他都想給自己一刀。
可問題是好不容易穿越一次,啥都沒有做,就背鍋,被砍頭,遺臭萬年,這太冤枉了。
“果然,出來混,遲早要還的,我就說怎麼可能一下子就走上人生巔峰,天堂和地獄只是一念之間呀。”
陳世美感慨起來。
“駙馬休要胡言亂語,快些查驗。”
展昭催促起來,眼中甚至有殺意,要不是爲了國法,陳世美這樣的人,在以前早被他行俠仗義給殺了。
人家展昭少年行俠,仗劍四方,好不平事,百里傳名。
時人因其久居江南,尊爲“南俠”。
及長,遇包公於危難,數活其命。
包公感其人,愛其才,乃引見天子。
昭遂入仕,得“御貓”之號。
封御前四品帶刀護衛,在開封府供職,包公帳下聽用。
常州府武進縣遇傑村人氏。他充滿英雄氣概,面帶着俠氣,氣宇軒昂。
自幼習武,武藝高強,善輕功,會袖箭,劍法絕倫,兵刃爲巨闕劍,
後在茉花村與其妻丁月華定親時交換了湛盧劍,
品行端正、謙和有禮、義薄雲天、熱心快腸、沉穩大氣、忠肝義膽,受人尊敬。
最是見不得貪官污吏,惡霸流氓。
“好,馬上!”
陳世美脫下上衣,果然胸前左邊有一顆黑痣。
其實他不脫也知道答案,但還得掙扎一下,認罪是不可能認罪的。
“砰!”
“陳世美,你還有什麼話說?”
包拯恨不得他立刻認罪伏法。
“也許是巧合,左胸有痣的人多了。”
除了嘴硬,還是嘴硬,雖然沒有效果,但能拖延時間。
“來人,傳陳三水。”
只是片刻,外面走來一個人,看着像是四十歲左右,其實只有20多歲,
面黃肌瘦的,
這個時代的農民,能吃飽飯已經是謝天謝地了。
不然,陳世美的母親怎麼會餓死,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呀!
來人先遞給衙門的人一些發黃的紙張和竹籤,相當於身份覈實,
大宋雖然沒有身份證,但爲了證明旅人身家清白,必須攜帶公驗。
這些紙張和竹籤就是公驗。
一個宋代人要想出門離開家鄉,就要先到戶籍管理部門申請公驗。
程序相當麻煩,要報備自己出行的原因、目的地、途徑什麼地方、逗留多少時間。
還要彙報隨行的人有誰,準備帶什麼貨物,甚至騎幾匹馬也要一一彙報。
要是沒有申請這通行證,那連城門都出不了。
包拯查看沒有問題之後,點了點頭,
“陳三水,你可認得此人。”
“回大人,草民認得。”
陳三水瞄了一下陳世美,眼中有恨意,三個被殺的人有兩個是他親人呀。
“慢!”陳世美阻止了他,
“怎麼了?”
包拯皺眉,
“稱呼有問題,別稱自己草民,草民是什麼?野草一般的平民,
稱我,稱在下都可以,
孟子曾言民爲貴,社稷次之,君爲輕,你若是草民,
我們大宋朝堂滾滾諸公怕是草民都不是了。”
他這一番論調,不禁讓包拯高看一眼,
“想不到你竟然你說出這樣的話,只是孔夫子的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
你一樣沒有,可你是修的什麼德行,若是用在正途,報效國家多好。”
“陳三水,你稱我吧,你能保證自己說的話句句屬實嗎?”
“回大人,草民,不,我能保證。”
“眼前的人是誰?”
“岑望祖,我與他是兒時的玩伴,絕不會錯,我大哥,堂兄都死於非命,包大人提我做主呀。”
陳三水說着哭了起來。
“當!”
“陳世美,你還有什麼話說,若還要叫人來認,本府還能找到,
天理昭昭,報因不爽,你好不容易寒窗苦讀,考上狀元,本應該一家團圓,光宗耀祖,
你卻爲了榮華富貴,拋棄糟糠之妻,冒名頂替,入贅皇家,泯滅人性,殺妻滅子,
似你這般薄情負心之輩,忘恩負義之徒,若讓你僥倖脫罪,逍遙法外,則天理難容。”
包大人的話是何其正義,此刻的他就是罪惡的剋星。
剎那間,幾乎所有的眼睛都看向陳世美,
“唉,我不想這樣的。”陳世美嘆息一聲,他只能動用最後的殺手鐗了。